第五章
突然,男人停止了逗弄的动作,坐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赤裸的身体在他身下缩成一团,肌肤因为刚刚的挑逗还微微泛着粉红。
这样的她,却换来男人的一笑。
「不要?这就是你不要的反应吗?」男人手指上挑起她蜜穴中的湿润水蜜,黑瞳盈满了嘲弄。
那一瞬间,她的身子突然变得冰冷,一颗心更是降到了绝望的谷底。
其实,她和一个妓女没什么区别,因为男人的挑逗而情不自禁地情动,但是她比妓女还差劲,因为还要随时承受男人言语上的侮辱。
夏深深突然想哭,鼻头酸酸的,眼泪好像瞬间就要掉下来。
但是等待了半刻,却是什么都没有掉下来,眼睛干涩得一片疼痛,泪流不出来,只是转换成疼痛盘据在胸腔。
身上突然被松开,男人丝毫不顾腿间还勃发的欲望,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
「够了!不要以为世界上方便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男人走了,离开了他的体温,她的身体变得冰冷。
冷风从窗外刮进来,她感觉好冷,突然觉得前所未见的冷,她抱紧自己赤裸的身体,突然想起自天时夏父说的一句话。
「深深,我死后,就把我和你妈合葬吧!生未同衾,死同穴。」
生未同衾,死同穴……
这一刻,她突然好羡幕爸爸和妈妈。
她在想,她死后,可不可以也和他们葬在一起?
她保证不会去打扰爸爸妈妈的陕乐生括,只求能一家团聚。
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下午,喵喵发了讯息问夏深深,去花店工作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夏深深微微一愣,她这段时间太忙了,根本忘了这件事情,难得喵喵还那么热心,她向喵喵道歉后,客气地回绝了。
虽然她早己放弃了做黎日远贤慧妻子的打算,但是时间也不至于太无聊,这段时间照顾住院的夏父,成为了她新的工作,也支撑了她整个生括。
对于病情,夏父并没有瞒着夏深深,不过他整个人丝毫没有垂死的害怕和孤寂,倒是显得很平静,夏深深猜想,可能是因为就快耍见到他深爱的妻子了,心里特别的平静。
「爸,再吃一点吧?」病房中,夏深深吹了吹面前冒着热气的汤,向夏父劝道。
「不,够了,已经很饱了。」夏父侧过头拒绝道。
夏深深无可奈何地放下勺子,起身把夏父的被子收起,这才坐下来。
「爸,你今天感觉好点了吗?」夏深深习惯了吃晚饭时和夏父聊聊天。时日不多,她小心地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
「咳咳……」夏父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点点头,「不用担心,我现在觉得很快乐。」
夏深深心中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急忙挤出一个笑,「对了,爸,你和妈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一直以来,夏深深为了不勾起父亲的伤心往事,很少提起妈妈,不过因为这份体贴,母亲对夏深深来说,始终都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提起心爱的女人,夏父苍老病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虽然很久了,可是我还是清晰地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妈的时候……」
「妈妈让你一见钟情?」夏深深抿唇轻笑。
「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才十八岁,和你一模一样,小小的,娇娇弱弱的,好像一阵风都要把她吹走一般,让人不得不赶上去,把她牢牢地抓在手中,提防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深深脸儿有些发红,「爸,我才没那么娇弱好吗?」
「呵呵……」夏父也是一笑,「你是没那么娇弱,我的深深是最强壮的!」
「然后呢……您怎么爱上妈妈的?」看到夏父脸上浮现一抹前所未有的幸福,夏深深实在好奇极了。
摸摸女儿的头,夏父眼神飘忽,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我确实对你妈妈一见钟情,但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一个好男人,性格多变,在外面更是风流韵事不断……」
「啊……」夏深深惊讶,原来深情的爸爸在遇见妈妈之前也是花花公子一个。
对于女儿的惊讶.夏父只是轻轻点头。
「那个时候,我喜欢你妈妈,但是却迟迟不肯为她定下来那个时候,我惹你妈妈哭了很多次……」
对这一点,夏深深感同身受。爸爸爱妈妈,都还舍不得和外面的花花草草断开,她呢,黎日远本来就不爱她,所以在外面风流不断,更是正常的。
无数个夜晚,她咬着被单,把眼泪吞进肚子里,却不敢大声地哭出来。
所以,对于这种绝望孤独害怕不安的感受,她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一刻,夏深深开始同情起她从未见过的母亲。
「可是,你妈妈总是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我,在那种全数的信任和依恋的神色中,我渐渐失去了对其他女人的兴致,加上年纪大了,阅历也广了。兜兜转转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最想要的,最无法割舍的,其实就在身边。」夏父深吸一口气,一口气讲完了所有的故事。
但是,只是因为黎日远偶尔说过一次,穿白衣的她像个小丢使,从此以后,夏深深就爱上了白色。
女为悦己者容,爱上一个人,从来就是全心全意的付出。
从过去,到现在,或许未来,一直都是。
来到两人约好的地点,黎日远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见到夏深深飘然而来,黎日远站起来,招呼夏深深过去。
「深深,这里……」黎日远在转角处的位置打招呼。
「嗯,黎大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只是很是开心地见到那个人,夏深深朝黎日远走了过去。
「深深,这是安秀,谢安秀,我的女朋友!」还来不及反应,黎日远已经搂着那个艳丽的女孩子转身,笑得一脸幸福。
在爱情的世界里,两个人是幸福,三个人注定是伤痛。
看着那一举一动都透着甜蜜和幸福的一对璧人,夏深深一颗心疼得厉害,脸色因为突来的打击而变得惨白,但是为了不让两人发现她的不适,却是强颜欢笑,努力撑了过去。
短短的四十分钟,三个人的晚餐,对夏深深来说却有如度年如日。
夏深深不知道那顿饭她到底吃进了什么,她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东西,至于最后吃了什么,她表现得怎么样,她真的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饭后,黎日远还是照常提出要进夏深深回家,只是这一次,夏深深拒绝了。
「不用了,黎大哥,你陪安秀姊就好了……我……我自己……我的司机会来接我……」心口闷得痛,她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才说完这一句。
「这样吗?」对于夏深深的说词,黎日远深信不疑,点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尽管这样,他还是等到夏家的司机来了,才拉着谢安秀的手离开。
从车子的后视镜,夏深深看到两人相握的手有多紧,两人靠着的身体有多近。
孤单地坐在车子里,她想起黎日远介绍她的时候说:「安秀,这是我妹妹,夏深深。」
原来,她是妹妹,也只是妹妹。
后视镜中的人影逐渐远去,渐渐地看不到了,夏深深才回过神,感觉到脸颊上的凉意。
如今,夏深深依然情根深种,怕是永远无法脱身了。
心里犹豫,夏父考虑了半响,才摇摇头说道:「深深,你和他如果过得真的这么痛苦,你……还是放弃吧!」
夏深深刚刚还巧笑嫣然的脸儿瞬间变得惨自,「爸!」
「唉……」见到女儿不承认,又是习惯性地想掩饰,夏父深深地叹自一声。
「爸爸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这些年你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吗?不值得的。」
「爸……」夏深深咬唇,对上夏父认真的眼神,再也无法强颜欢笑地掩饰下去,只是慢慢地点头。
「爸,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傻瓜!婚姻需要两个人一起经营,你一个人默默受苦受累,那个混小子曾经感动过吗?」夏父痛心疾首,真是养了个傻女儿啊!不懂爱自己,总是为他人着想。
「不……」夏深深摇头,眼睛中飘过一丝认真和坚毅,「我不认为这是受苦受累,我……爱他,只要看到他,就会觉得好开心,爱他,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管是苦还是甜,我都甘之如饴。爸,你总是告诉我人生太短,短得让自己留下了好多遗憾,相对的,我也是。我的人生很短,我不想带着遗憾过完我的一生……我爱他,我会用尽全力去爱,直到……直到我再也坚持不下去,直到我再也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自……」
「深深……」看着一脸认真的女儿,夏父最终只是悠长地叹自一声。
「唉!怎么会这么傻?」
f爸……」夏深深摇头,把脑袋轻轻放到夏父温热的掌心,微微地蹭了蹭,才开口说话,「我不觉得傻,我觉得能那么全心全意地对一个人爱一个人,我的人生满足了。」
「即使永远得不到那人的回应?」夏父哽咽,一边赞叹女儿终于长大的同时,一边暗暗为自己女儿的坚持心疼、心酸。
对于夏父的问题,夏浑深沉默了片到,才点点头,「是的,哪怕那个人永远不会像我爱他那么爱我,但是我很开心,我至少曾经全心全意地努力过,爱他,只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好一个与他无关!」夏父心头泛酸,执起女儿的手,细细抚慰,「可是,你这样会很辛苦的……」
「没关系,我会记得对自己好的。」夏深深摩挲着夏父的人手,轻轻地答复道。
「唉……」夏父觉得对于这个傻女儿,都要把他一生的气都叹光了。
良久,他才淡淡地开口,讲出一个事实,这个事实这个人,是夏深深不能接受,也害怕接受的。
「深深,谢安秀回来了。」
有的人是一条疤痕,去不掉,也忘不了。
就如谢安秀一般。
现在想想,谢安秀不但是夏深深心头的疤痕,更是黎日远心中永远的伤。
当年的情况,在夏深深单纯地恋上黎日远的时候,还不知道这个校园王子已经是名草有主的人了。
当然,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谢安秀。
现在想想,不知道是她单纯还是愚蠢,当时没能听出班长的言外之意,也没看见班长犹豫的神色。
自作孽不可括,不是吗?
黎日远很好,对每个人都很好,更何况是从小身体就娇弱的夏深深。
她曾经无数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那一天,那一次三人正式的相遇。
「深深,出来一起吃个晚饭吧!」放学后,夏深深接到了黎日远的短讯。
那时候的黎日远真的是一个温柔开朗的男孩子,在人群中就是一个灼热体,对每个人都热情关心,尤其是他认为那些本就娇弱的人。
在夏深深几次刻意的巧遇下,两人的关系也大大地进了一步。
黎日远不再叫她学妹,而亲密地唤她深深,而她也是含羞带涩地叫他一声黎大哥。
两人维持着学妹学长哥哥妹妹的关系,一直到这天。
虽然不是两人第一次出去吃饭,但是无论如何也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漂亮的夏深深,还是花了好半天为自己选了一条纯自的连身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