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的恼人声响,就连音乐也没有,有的,就是他们微乱的呼吸声,还有揉合了暧昧的轻吟。
是以,当他将炽烈的欲望强悍的进入她身体里,那忍不住疼痛的硬咽轻喊,听在柏慕克耳里格外心疼。
但他没有停止,因为那只会更折磨她,更让她退却罢了,他只能用更多的温柔来移转她对疼痛的注意力。
敛眸低垂,身下的她是这么努力的接纳着他的进犯、熟悉他的掠夺,柏慕克好生怜爱,尤其当她用迷蒙湿润的眼眸仰望自己,那无助的神情更是楚楚可怜,令他的心震荡得厉害。
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容以恩没有半点女人该有的妩媚风情,其实,她不是没有,她的妩媚风情只在这时候展现,也只给一个人看。
而他,一直都看在眼里,这两年来的每一次都是如此,包括她说要离婚的前一个深夜,当他们的身体热烈的纠缠时,他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妩媚与风情。
离婚?
休想,不管是过去、现在、未来,那都不会是他婚姻结局的选项。
他无理霸道?
是,他就是这么无理,他就是这么霸道,因为,他不能忍受这颗该为他跳动的心,除了有他,还有其他闲杂人等的存在,更不能接受有他以外的男人对她做他现在对她做的这些事——
这辈子,容以恩就只能属于柏慕克!
迫不及待的一次又一次的充实她,为他们两人之间添加热度……
他将她拱上宛若暴风雨的激烈氛围里,却又不肯给她彻底的解脱,硬是把她的心、她的人、她的感官吊着不放。
不是存心要折磨她,而是不想太快结束这一切。
然而还只是一个懵懂新手的她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对待,抽着粉拳可怜兮兮的哭泣低嚷,“你欺负人、欺负人……”
她的啜泣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在医院时,从那双明亮眼眸落下的眼泪,是如何灼烫了他的掌心、揪疼了他的心,连忙自制收敛——
“弄疼妳了是不?”低沉的嗓音凑在她耳边问。
她泪眼迷蒙,点头,又摇头……
她不知道,说疼,又不尽然疼,惨杂着一股说不出口的陌生愉悦,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自己快要变得不像是自己,濒临失控,令她心慌。
实在心慌得厉害,她想也不想的张开双手,紧紧的圈上他的颈子,把自己埋进他的怀抱里,好像这样就能觉得安全些。
“这样还疼吗?”他试着温柔以对。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柏慕克听见一记小猫般的娇吟从她嘴逸出,轻轻的撩拨着他的渴望,鼓舞他继续。
他用她可以跟上的节奏和力度,带她领略了一回美好,让欢愉在两人身体里同时渲染开来。
有好久,两人都说不出话来,就这样不住的喘息着……
柏慕克边平复着呼吸,边忍不住想,这一次,清醒未醉的他都弄哭她了,那么,那个不复记忆的新婚之夜,他会是多么粗暴的对待不解情事的她?想着想着,一股从没有过的内疚感缓缓涌上心头。
黑眸朝她的方向望去,心疼关怀问:“还好吗?”
容以恩根本还没从方才那场激情里平复过来,整个人还恍惚得厉害。
这阵恍惚让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她的回答的柏慕克急忙翻身坐起,点亮床头的灯,“很不舒服吗?我看看——”他怕自己弄伤了脆弱的她。
突如其来的明亮让她大惊,“别、别拉我被子……”小手紧紧揪住一角不放,“会、会冷。”吞吞吐吐的说。
其实,更多是害羞。
虽然经历了亲密关系,但她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的丈夫,更别说这灯这么亮,亮得她羞怯的想逃。
“我只是要看看你有没有事。”男人的动机十分单纯。
“……没事。我很好。真的。”搬红脸蛋急忙说。
冷脸对着她,“既然很好,刚刚怎么不回答?”害他吓了一大跳。
“因为……头有点晕……”所以迟钝了……可也才一两秒的时间呀!
锐眸冷冷眯起,“真的没事?”
“真的。”她再三保证。
挑高眉,“所以可以再来一次?”
似是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她当场楞住,“啥?!”美目瞪大。
容以恩的傻样让冷峻的脸庞掠过一抹不甚协调的突兀笑容,下一秒,他连忙收敛住,没好气的撇撇嘴,“以后有事就说有事,没事就说没事,在我面前逞能不会有奖状。”
话落,关掉刺眼的床头灯,径自躺回床铺。
是说……他干么跟她讲这么多?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他冷硬派的作风。
容以恩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那、那是笑容吗?原来总一脸冷然的他也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所以,他也不是真要再来一次,他只是故意吓吓她的喽!
突然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畏惧,虽然表情冷了些、说话冷了起了但还是会关心人的。
一抹浅笑扬起,脑中跟着闪过小小希冀,她鼓起勇气说:“……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说。”
“可不可以抱我睡?我好像有点认床……”
他们今晚住在柏家大宅,明天才会回到柏慕克位于市区的房子,开始他们两人的新婚生活。但不管住哪里,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想,她需要一点安全感。
抱她睡?!
有没有搞错啊,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而且,他不习惯睡觉跟人家这么靠近。
正想假装没听见,谁知,看似软弱的容以恩居然很犀利补了一枪——
“你刚刚明明说,有事就说有事,没事就说没事,逞能没有奖状……”
现在是哪招?!用他的话来ㄉ一ㄤ他就是了。
柏慕克翻身面对她,皱眉,沉吟须与……算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柏慕克伸手一捞,将容以恩抓进他的怀抱。
感激吧,痛哭流涕的感激吧,他柏慕克这辈子还没抱女人睡觉过呢!
“慕克……”
“不准聊天。”冷声警告。
“喔。”缩了缩肩膀,容以恩像只温驯的小猫,乖乖的靠在他怀里。
靠在丈夫的怀里入睡一直是她心中的小小梦想,没想到今天终于实现了,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气息、感受他的温度,这就是让她一见钟情的男人,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丈夫。
时间静静的流逝……
睡不着,这样一个美梦成真的夜晚,她根本舍不得睡。
他呢,应该睡着了吧?容以恩掀了掀眼睫,于昏暗中望向柏慕克那张轮廓立体的脸庞,顿时,幸福的感觉涌上,压抑不住澎济情绪的她幽幽低诉,“……其实是想要跟你说,虽然我不够完美,但是,我会努力成为你最完美的妻子。慕克,我喜欢你,嫁给你是我最幸福的决定。”
黑眸倏地睁开——
最幸福的决定?!心,窒了窒,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
虽然早就知道她是喜欢自己的,可真正听她亲口说出,感受还是极为不同,就算他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容以恩的这份喜欢,完全满足了他骨子里大男人的虚荣。
“记住你说的话。”
他要她牢牢记住对他的这份喜欢,记住他是她最幸福的决定。
没想到会听见他的回应,容以恩当场傻眼——他、他还没睡着?!
觉得实在是太糗了,容以恩正想从他怀里开溜,柏慕克大掌却硬是抢先一步的将她的脑袋压回他的胸口。
“别再乱动!否则后果自负。”
听见警告,她果然不敢再造次,乖巧的偎在他怀里。
她的柔顺,让柏慕克忍不住嘴角轻扬。
是夜,直到容以恩睡去,他还不住的想——
她说,她喜欢他,那么,他呢?他也喜欢她吗?
在这之前,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他知道,只要他回家,就一定会看见她等在那里,他从来不需要想爱不爱、喜不喜欢这种问题。
当然,他必须诚实的说,倘若不是爷爷以接班的条件威胁他,他不会娶容以恩为妻。原因很简单,她完全不符合他理想的妻子人选。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讨厌她——
打开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她的身影,只要看见她在,就会觉得心情平静,这算喜欢吗?
坐在餐桌前,吃着她亲手烧的菜,就会觉得满足,这算喜欢吗?
和她尽情做爱,也只能和她做爱,每每觉得身心获得无上抚慰,这算喜欢吗?
听到她说要离婚,意识自己即将失去重要的人,世界天崩地裂,这算喜欢吗?
看见她的眼泪,心会揪得又紧又疼,这算喜欢吗?
不管结多少次婚,总觉得身边的那人就该是她,这算喜欢吗?
虽然抱人陪睡令他这个大少爷超级不习惯,却愿意忍着不把手臂收回,这算喜欢吗?。
……如果以上皆是,他想,他是喜欢她的。
为了有效掌管一个集团,柏慕克向来对工作效率非常要求,总是人还没进办公室,交办的事情就透过手机先一步进来了。
尽管昨天才刚举行过婚礼,早上,金秘书仍准时接到柏慕克的电话,该做的事情和往常一样多。看来,又是个打仗的日子吶!
时间还不到八点,办公室里,金秘书已经对上司口头报告完今天的行程,正在回复方才他进办公室前交办的工作——
“这份是您要的力达的合约书。另外,本月的财报连同去年度同时期的营收报告已经送来,下午的会议议程也已经寄到您的信箱……”
以往,柏慕克总是第一时间接过文件,迫不及待的处理起来,连一秒钟的时间都不浪费,可今天的他却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座位上,由着金秘书将文件一份份的往他面前堆迭。
因为太反常,金秘书忍不住偷觑了上司一眼,意外发现,以往除了冷静,脸上总是没有其他表情的柏慕克正微皱着眉,左手搭着右边的肩膀,不时又捏又压,看起来似乎不大舒服。
“总经理您的肩膀怎么了?”
“昨天晚上以恩她……”蓦然住嘴,下一秒,抬头看向金秘书,发现他正一脸纳闷的望着自己,他撇撇嘴回嘴,“没什么。”忍不住又补了一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那样?!
唔,这话有瑕疵,最好总经理知道他想的是哪样!
昨晚是冷面上司的新婚之夜,小俩口要怎样,本来就不是他这个小小秘书可以乱想的。只是,上司说的话太奇怪,害原本什么都没想的金秘书忍不住要乱想一下,眼睛硬是往上司的肩膀多瞄了两眼。
生性重视自尊又敏感的柏慕克被金秘书看得有点不自在,秉性开口赶人,“文件放着,你先出去。”
“是。”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身正要离开办公室,金秘书不忘尽责的问:“需要预约门诊吗?”
“不、用。”咬牙道。
金秘书强忍笑意,故作镇定的离开。
门一关上,柏慕克重重的呼了一口气,更大力的揉捏起发麻的肩膀。
怎么搞的?还不就是被容以恩睡出来的——
肩膀被她当作枕头睡了一夜,醒来就这样了,不只肩膀,连整只手臂都麻麻的,现在已经是好多了,刚起床的时候,真以为手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