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仲孙渚这几年来早已习惯了,也不觉得自己没送信有什么不对的,反正人总是会见到的,再说了,每次都要等师父自己玩够了才会回来,他也不认为他成亲这种小事,能让他特地丢下手边的事。

仲孙渚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越活越小的东方伟人却不这么想,见自己的徒弟一脸不在意,他完全没了一代大师的样子,任性地踩着脚吼道:「我不管!我不管你这么做根本就是欺师灭祖!我要把你逐出师门!」

仲孙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你。」

他相信师父是绝对不可能把他逐出门墙的,因为师父只收了他这么一个弟子,还说以后就要靠他奉养了,若是他把栽培了十多年的徒弟给扔了,不只往后的日子无人依靠,就算想着再调教第二个弟子,也不一定来得及。

再说了,他这个师父不只名字怪,个性也怪,越是对他毕恭毕敬,他反而觉得无趣,打一开始他就不把师父当伟人看,师父反而自己缠着他不放,还坚持要把一身的功夫全都传授给他。

不可否认,师父的确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药武术等等许多杂技也都精通,但仲孙渚并不打算变得跟师父一样,所以就算师父老说着要他这个不孝弟子多学点东西,免得让他一生的心血最后都没了,仲孙渚还是无动于衷,只学了武术还有兵家之书,和一些简单的跌打损伤治疗而已。

窦奶娘在一旁看着两人斗嘴,不免觉得好笑。一开始她还担心自家少爷会不会因此得罪名师,谁知道偏偏就是少爷这样的性子对了东方师父的胃口,东方师父虽然老是说要将少爷逐出门墙,但从未真的这么做过,而后两人每一次见面,都要先闹这么一场。

身为这样一位奇人的开山兼关门弟子,仲孙渚最大的压力大概就是师父只盯着他一个人,老是想将所有天马行空的想法都用在他身上。

仲孙渚知道师父这次闹个不停,肯定是哪里不如他的计划了,也不罗唆,直接问道:「师父,您是不是又想到什么点子要徒弟去做了?直接说就行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都多大年岁的人,还像个小毛头似的耍无赖。」

东方伟人气得指着他,吼道:「你这个不肖弟子,平日不是连话都不爱多说吗?为什么就只有讽剌我的时候,会把话说得这么溜?」

窦奶娘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家少爷,也很想知道答案。

照她所知,少爷几乎对每个人都是沉默寡言,便是面对皇帝,也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偏偏对上东方师父的时候,少爷总会出乎意料的多话。

仲孙渚看了眼气得跳脚的师父,嘴角轻轻一勾。「这是因为,如果话不说清楚,师父不知道会吵到什么时候。」

仲孙渚不喜欢有人在他耳边吱吱喳喳说个不停,不过杜若香除外,偏偏他拜的师父大概是全元凤王朝最吵的师父了,有时他都不禁感叹,这真是段孽缘啊!

东方伟人闹腾了一番,见徒弟完全不受影响,觉得挺没意思的,翻了个白眼后,然后随便挑了张椅子坐下,又从襟内拿出个瓷瓶,兴奋的道:「这是我新炼好的丹药,对习武之人很有帮助的,你吃一颗吧。」

窦奶娘一听到是东方伟人亲自炼的丹药,心中就忍不住直打鼓。

原因无他,因为东方伟人常常按照自己的想法炼制了一堆新药,自己连试也没试,就直接拿给别人吃,要不就是随意吃了几颗,觉得没问题了就随便给人吃,虽然也有误打误撞把人给医好或是得到好处的,但实际上被这些丹药给整得要死不活的人更多。

东方伟人将瓷瓶丢给仲孙渚,得意扬扬的说道:「这是最新的强身健力丸,保证有效,不论身体有什么小毛病,保证一颗见效。」

仲孙渚没有多说什么,但看着他的目光摆明了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老头子有多么会吹嘘了,而且通常他吹的牛皮越大,后果就越严重。

仲孙渚利眸微眯,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瓷瓶,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东方伟人见他不吃,便开始自吹自擂道:「徒弟,我跟你说,这真是好东西!况且你要成亲了,对吧?那你就更应该要吃了,这个补「下面」啊!」他挤眉弄眼的暗示着,揽着仲孙渚的肩,小声道:「我告诉你,男人就该吃好增补雄风,别人不知道,我是清楚的,你之前没怎么碰过女人吧?不知道有时候男人的体力就是自己的面子,跟你说啊,这颗药丸我可是砸了重本了,什么鹿茸人蔘,那是有多名贵就放哪个,还有……」

仲孙渚没等他说完,只认真的问了一句,「吃了真的不会有问题?」

东方伟人高举右手发誓,「绝对不会有问题!」

仲孙渚眯着眼望着他。「我十日之后就要成亲了,你可别骗我,要不然您就等着重新招弟子。」

东方伟人这次更认真了,站得笔直不算,还把一头白发都用手给拉直了,一张全是皱纹的老脸谄媚的直冲着他笑。

仲孙渚见他信心满满,打算信他一回,他虽然不追求药效,但是当人弟子的,尽点心意倒也应当。

想着,他打开瓷瓶,倒出一颗黑溜溜的药丸子,直接丢进嘴里吞下。

东方伟人紧张的盯着他看,等着药效发作。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仲孙渚忍不住皱起眉头,而且越皱越紧,却一直紧闭着唇不说话。

东方伟人在一旁急得狠,不断来回转圈,罗唆道:「到底是什么感觉,你得跟我说说才行啊!」

他来回叨念了几次,就见仲孙渚突然张开了嘴,什么话都还没有说,便倏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然后随着他逐渐闭眼昏迷的动作,他的鼻子、耳朵也都流出血来。

窦奶娘吓得紧紧抓住仲孙渚的手直晃。「少爷!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东方伟人也惊了一大跳,没想到这颗药丸吃下去会有这样的效果,他连忙抓起他的手把脉,脸色瞬间一沉,望着一脸紧张的窦奶娘,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完了,他真的要把他唯一的徒弟给弄死了!

【第九章】

床榻前,窦奶娘忍着泪,不断用凉水打湿帕子,擦着仲孙渚的脸还有手脚,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他,心里如同阵阵刀割般难受。

「这可怎么办啊?这才倒下去没几天,怎么就瘦成这样?」擦拭完,她一边拿着水盆往外走,一边忍不住抹着泪。

东方伟人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露出了孩子被责备后的握尬愧疚神情。

这时候窦奶娘实在很难对他有好脸色。「东方师父,这该怎么办啊?我家少爷再过七日就要大婚了,现在却病成这个样子……」

他也是一脸忧色。「这……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啊!」

她脸一横,严肃的瞪着他。「东方师父,那可是你叫少爷吃的药丸啊,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现下怎么能一句不知道就打发啦!」

东方伟人是真的委屈又无奈,他低低的回道:「我是想着那是要补身体的,又想着他已经成过三次亲了,所以才做这样的药丸,谁知道他还是童子身啊?这药本就刚猛,一丸下去,和他体内的童子功的猛烈真气一冲,只喷了口血那还算好的,现在是因为他体内真气过旺,才会高烧不退,我也正在想法子啊!」

窦奶娘一听他还在想法子,又见他头垂得低低的,心中一冷,连忙追问道:「想法子是什么意思?东方师父您都说得出这病是怎么来的,想来也一定知道要用什么药来医,对吧?」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羞惭的道:「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若是平常人,我开几帖药,把过旺的火气给引出来也就罢了,问题是他的情况比较特殊,这可不是吃药就能够解决的,但若是用金针导出,就算最后能成,他只怕早烧成傻子了。」

她急得跳墙。「这也不成,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东方伟人摇摇头。「这……现在也不知道,只怕要先做最坏的打算了。」

窦奶娘一惊,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什么叫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有两种,一种是变成了傻子,一种就是他撑不住体内的气,最后爆血管而亡。」

闻言,她突然很想像普通妇人一样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但是她知道现在整个将军府可都要靠她撑着,这会儿是怎么也不能倒。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说道:「东方师父,不管怎么样,还是请你尽快想想办法吧!」

只是七日后的大婚……只怕要起周折了。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吃货夫人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吃货夫人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