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唔……」突如其来的撞击令她窒了气,待拉回神,只觉一具再熟悉不过的躯体紧贴着她,将她锢制在岩石和他之间,夹杂丝丝寒意的喘息在她的耳廓旁轻搔着,令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您还好吗?」

照这样子看来,果然是他体内的气调失了控吧。

「呵……你说呢?」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自耳边响起:「可惜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找不到可供遮蔽的屋子,也没有舒适的床啊……」

体内原本不甚稳定的气劲,因他紊乱未平的心绪起了难以抑制的躁动,加上他已好一阵子未行采阴补阳,以致体内阳气大失,失衡状态就快逼近极限了。

「这……」听见他语下的暗示,一抹不知所措的羞赧染晕了凌蝶的双颊。

她抬眼张望四周,现下的身处之地虽是杳无人烟,可除却周遭的林立巨石,明显是个毫无遮掩的旷野,仿佛随时都会有好奇的目光暗暗自那些岩石后方窥视……

思及此,她不禁感到六神无主。

「我要你,现在。」冷硬的命令,倏然强势钻入她耳内。

凌蝶清是感觉到他紧贴着自己的下身变化,可他藏在她颈畔的脸,却让她无法窥见他的表情。

那股异样的寒气不断逸散出他的体表,足见眼下的情况危息……猛一咬牙,她涩声应道:「……是。」

语毕,只觉他的身子陡然绷紧,随即二话不说、熟练地探手解开两人下身的衣物,在她错愕的生视下抬高她的右腿,就这么直接进入她带无准备的干涩体内,骤然袭来的撕裂感令她下意识咬紧唇瓣一一

痛……

如刀割般的凌迟,毫不留情的掠夺,激得她忍不住眼角积泪。

持续累积交叠的痛楚仿佛没有停歇的一刻,因连日赶路而所剩无几的体力禁不住这般榨取,无法承受过多折腾的她终至昏厥。

在最后一抹意识飘远前,她似乎隐约听见了声叹息在耳畔低回……是错觉吗?

寒冷的喘息,逐渐恢复原有的暖意。

紧拥着失去反应的柔软身躯,唐炽依旧将脸抵在她的颈畔,没有抬起。

一再加诸其上的伤害,早已没了回头的可能性,他自己心里明白。

但,就算明白,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明明希望她能陪在自己身边,却总是违背己意地将她直朝外推;对于她的逆来顺受,又会不由自主地刻意以粗暴的羞辱对待。

一旦与他意见相左,他便要心生怀疑;但若乖顺听令行事,他却又感到不悦……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在意,只要事关乎她,他就难以静心。

这一回,她护卫孙独行的心思是如此的明显,明显到用再多的理由修润也掩饰不过一一她坚持守在他身旁的理由,是为了保全另一个人,而不是为他……

思及此,腹里一股酸气便不停地直往上日,几乎要腐蚀了他的思绪。

可恶,有她这种心态的吗?

要么就诚心只忠于他一人,要么就直接叛逃、背叛得彻底一点这样里外不是人的选择算什么?

一路上,他半赌气地不理会她,一逞地埋首往前走,然这气一赌,却反倒把自己给逼进了窘境一一

他……竟碰不得她!

在体内明盛阳衰、内调不稳的此刻,他竟无从对她任意妄为。

毕竟要想与她温存,就得由他主动示意,可这么一来却又像是认输似的,让他拉不下脸来。

虽说采阴补阳这举并不是非要她不可,只要能引得起他的欲念,随便一间勾栏院的姑娘都可胜任。

但他却没有半点碰触其她女人的念头,也从没碰过。

以往应邀到青楼作乐,在众人酒酣耳热、搂着姑娘各自带开后,他身旁留下的,永远只有凌蝶一人。

让他想要占有、能够占有、愿意占有的人,只有她。

这般难解的偏执,连他自个儿都束手无策。

「就算如此你还是会离开吧……总有一天,待你认清了我的无可救药时,就会选择离我而去……」

患得患失的心绪,一再地加深他心底那股未知的惶恐,几乎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依你这扭曲的多疑性子,到了无法再继续信任人时,终究还是会忍不住用了吧……

蓦然,他眸色一黯。

那盒锁情蛊,他一直都带在身上,可每次触及,便会心生迟疑,一直无法决心使用。

只要让她接受蛊虫的控制,终其一生都能保证她绝不会背叛他……

但,这真是他要的吗?

虽是一心一意、只在乎他一人,却毫无自我情感……他要一个只会盲从听令的娃娃做什么?

长叹口气,他在她香软的颈侧轻轻磨蹭。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北天城,北方第一大城,原本只是个没啥特色的贫瘠城镇,后来因为花妖之说传开,吸引了一堆好奇的游客到此驻足,只为远眺一眼那万白之中一点红的绯塚缘,因而将此开发成了观光地,也间接改善了当地居民的经济生活。

人期汹涌的大街上,一道鹅黄纤瘦身影匆匆走过,进入某间稍具规模的客栈,来到某间上房前轻敲几下房门,待里头的人回应后,这才开门进入。

「小姐。」

见到来者,房内的绝美身影徐然起身迎向前。

「情况如何?」

「已经五天了,还是没有看到表少爷的身影。」双儿回道。

「是吗……」朱香琦垂眸寻思,唇角缓缓勾起一笑。

她俩当初行得匆促,等顺利探得孙独行的下落时,已是为时已晚,孙独行不仅已和唐炽见过面,甚至还入了北境,让她们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她感到扼腕之际,却意外瞧见唐炽在孙独行入北境之后没多久,竟也跟着踏入那方生人禁地。

既是已委托了孙大哥,那家伙怎还会蠢到自找死路?

经她再三推敲,想来唐炽应是并不完全信任孙独行,这才决定跟踪监视,以防万一。

事态既已发展至此,她只好以逸待劳,带着双儿在距离北境最近的这座城镇落脚,静观其变。

两日后,只见原本占据山巅的红花骤然消失;再过几日,便见孙独行率先出了北境,却迟迟未见唐炽的身影。

「可见那家伙应该是死在山里头出不来了吧。」都已经过了那么久,要还活着的话早该现身了。

那家伙果真是蠢,本该能够坐享其成的,却因与生俱来的多疑性子,反将自个儿推上了死劫……他这多此一举使得还真是时候啊!朱香琦得意撩笑。

「那么,现在呢?」双儿问。

「那还用说,自然是去找孙大哥了。」一想到心上人,充满算计的笑容顿时变得妩媚。「虽说是那种人的托付,但毕竟还是受人之托,孙大哥绝不会食言,如今花妖已灭,倘若真有掌门令的存在,应该也只会在他身上了。」

现在只差将掌门令拿到手,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继承掌门之位。

一旦成了紫阳门的掌权者,她就能拥有足够的名声和地位,和孙大哥做一对夫唱妇随的神仙眷侣……啊,那该是多么美好的远景哪。

想那慕容宵本欲看她和唐炽为掌门令鸥蚌相争,好让他趁机在旁捞个渔翁之利,现下可成了空梦一场。

待他发现自己的失策时,不知会有多懊悔呢!朱香琦愉悦地想着。

【第六章】

当年被唐炽买下带回、训练成暗卫后,唐炽给她的第一件试练,就是杀人。

「身为暗卫,在执行任务时,难免要见血,若在紧要关头有所迟疑,不仅会让你自己身陷险境,连带本少主都会受你拖累……不过,只要杀过一次,体验过那手感,让持刀的手不再颤抖,日后面对取人性命一事,就不会再有迷惘了。」

他替她挑选的试手猎物,正是她当年的杀父仇人。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她看见那张脸时,隐藏在心底的幼时恐但,以及爹含怨而死却无从申诉的愤恨,顷刻间一古恼儿全数涌出,令她浑身颤抖不止。

「记住,不能意气用事,无论面对什么状况、面对任何人,都必须学会沉着冷静应对,否则就算幸运拿得一手好牌,也还是会让你在转眼间一败涂地。」一旁的他冷声道:「是死是活,全在一念之间,若是失败,就证明你的能力到此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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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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