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白苡若很惊讶!

他竟然守在她的门外一夜?!

这要是发生在五年前,那她绝对会感动到不行;可他现在已有怀了身孕的未婚妻,却还来招惹她,这只会让她更看轻他!

她当下沉了脸。“你不觉得你该去别的地方吗?”

她的意思是——他该守的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她。但他的解读却是——他该去忙席家的正事,不必陪她。

“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有妳的地方。”这是他这五年来,愈来愈强烈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想找她回来。

“你的情话该说给想听的人听,我没兴趣!”她急急的往前走,不想再听他的花言巧语,因为那会引起她的反感——

当年,她不就是败在他的花言巧语中吗?

席时稷从没想过,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竟是这般的没地位。

“那妳对什么人有兴趣?妳老板吗?”或许是他太累,也或许是他累积的醋罐子终于至此打翻;他不是不知道那个温兆显对她的好感。

虽然温兆显是有跟他做过一番恳谈,也透露她心底还有他席时稷的地位,但……看她的表现实在令他感受不到啊!

白苡若的身子为之一震。

他居然敢污蔑她?!

是他对不起她在先,现在又想吃回头草,想利用她来辜负他的未婚妻,而他现在还敢恶意中伤她?

虽然昨晚她是有答应过席二叔,不能透露她已知他就要结婚的讯息。但她现在根本隐忍不住!

“你敢问得出口?你竟敢问得出口?!”她好激动地冲到他身前,不顾自己不想跟他接触的原则,一把扯住他胸前那条绉巴巴的领带,气急败坏的质问道:“那你呢?你都要结婚了耶!”

“我要结婚了?!”他怎么不知道?

看他一脸的装蒜样,白苡若更气。“你再装嘛!”

可他哪有装呢?

席时稷深信一定是有人对她嚼舌根,她才会道听涂说,但他一点都下介意。毕竟,这拉近了她一直不肯对他放宽的距离。

他也回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我要跟谁结婚呢?”

事实上,他根本不能结婚啊!

白苡若才不肯让他有亲近她的机会,她恨恨的甩开他的手。在确定自己已躲得他远远的后,才冷冷的开口:“人家都有你的孩子了,你还不对她负责,难道你……”

泪又在眼眶里绕着、打转着,她却拚命的忍,不肯再在他面前示弱。

“难道你还想让当年的事再发生一次吗?”说这话时的心痛有谁能懂?尤其是,她再也不能当母亲了,她再不能生个像她的孩子来照顾……这样的伤痛有谁能体会?又有谁能弥补她这辈子的损失呢?

“她……都要拿掉孩子了……”虽然知道这样的做法是在逼他离开她,但她就是不忍让一条小生命再牺牲啊!

“你还不救……救救孩子……”她愈说愈语无伦次。

席时稷突然自她乱无头绪的话中听懂了。

他缓缓的靠近她,趁她一个不注意时,一把抓紧她,硬是抬起她的小下巴,强迫她与他四目相对。

“是谁告诉妳这些的?这些想法是谁灌输给妳的?”

但她只是止不住泪的紧咬着下唇。“那不重要。”

“不——那才重要!”席时稷很慎重、很正经,也很正式的看进她的眼,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他的话说得明白。

“我,自从让妳离开……不!是自从娶妳的那天开始,再没跟任何女人在一起过,一个都没!”他将话说得斩钉截铁。

而为了不让自己信誓旦旦的话语被打断,他甚至将一根食指贴在她几欲说话的薄唇上。

不!她才不信!

但他才没让她有机会发言,今天的主控权是他的。“而我,也绝不可能再跟任何人结婚。”

哼!她会信他才怪!

虽然他手上的温暖又唤起了她对他的思念……但那又如何?她会死命管住自己的心的。

“因为——”他没理会她一脸的不齿相信他的表情。“我不想犯重婚罪!”

“哼!”她恶意的用鼻子哼出声,却在下一秒钟呆愣的看着他。“你……你说什么?!”是她听错了吗?

“我不介意说第二遍、第三遍,甚至是百遍、千遍。”他信誓旦旦的说。“我席时稷这辈子只结过那么一次婚,而且还是被某人逼的,可我从来没有办过离婚……又没人逼我,所以,我怎么可能再娶别人?”

“可你……”他没在她走后就办离婚手续吗?

咦?他刚刚说什么?什么叫做她逼他结婚?可这不是重点,白苡若心想,她才没工夫跟他闲扯当年的是非过错。

“可不对啊!我有签好离婚协议书……”还是在席老夫人亲自监督之下,签好才走人的。

“怎么你没去办……”但怎么可能?他都对她这么狠!

席时稷就放任她这样自问自答。“所以,我只有一个疑问,是谁让妳对我产生这么大的错误印象?”

“我……”误会他了吗?但怎么可能?

“是谁?”他虽然急着知道,却没敢太大声吓坏她。“告诉我苡若,是谁这样想拆散我们两个?”

是、是他吗?

可为什么?她没得罪他啊!

白苡若看着席时稷,久久不发一语。

是她误会他了,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而是她对他的信任度不足,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吗?

“是我二叔吧?”看着她阴晴不定的小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终于问出隐藏在心底最深的疑惑。

席家的大厅里一片静谧。

席老夫人被人搀扶着出现,她一走到正厅看到端坐在主位上的席时稷,当下就禁不住笑逐颜开。

“时稷,奶奶最喜欢看到你像这样威风凛凛样的样子,所以我才会那么执意要你接掌席家。”

可却在稍一挪移视线,惊见白苡若竟然被她最疼爱的金孙给拉着小手,就端坐在他的身畔时,席老夫人立刻发飙。“等等!她凭什么坐在那里?”

席时稷只回给他奶奶一道严厉的目光。“奶奶,不是您从小就告诫我,既然是席家的当家做主者,他的权势就无人能质问吗?”

席老夫人被自己的金孙这么一反驳,当下哑口无言。

“我……”可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只能选择退席。“那我回房了。”

可席时稷却冷然的说:“不,奶奶,今天我召集的是席家的家族会议,没人能缺席。”

而由于此刻,席时稷才是那个在席家一言九鼎之人,其它席家人纵使再有不甘愿,也只能默默遵从。

“哼!”席老夫人对于自己无法管到白苡若,气得龇牙咧嘴,却也没辙。

席时稷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大手握住的那双既冰冷又纤瘦的小手一直想挣脱束缚,但他很坚持的紧紧握住,一刻也不肯放松。

以目光梭巡了偌大的正厅,席时稷不悦却充满威严的嗓音再次响起。“二叔呢?怎么还没到?没人去叫他吗?”

愈说愈让人感受到他的怒气。

几名下人赶紧自保的举手报告——

“少爷……席二爷有客人……”

“席二爷说一会儿就到……”

“席二爷说……”

可他们都还没说完,席国权已经偕同一名气质出众,更是美艳出众的大美人,一起踱进正厅里来。

“时稷,刘资政的女儿来看你了。”

是他已有身孕的未婚妻?!白苡若一听,下意识的将目光垂落到眼前那大美人平坦的肚皮上。没办法,自从她知道自己再无缘怀孕,她便好喜欢欣赏别人大腹便便的模样,这该算是一种移情作用吧!

席时稷冷眼觑了那女人一下。“刘小姐,我们有事,请妳先到会客室稍待。”

以眼光示意下人将那位尊贵的资政之女请出正厅。

“时稷——”席国权不赞同的想说话。

“二叔请坐。”席时稷却没让他二叔有说话的机会,直接要下人将席国权请到席老夫人身侧落坐。

“我今天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边说话,边把视线直直的盯视着席国权。“不论事情的真相如何,我都只希望能听到真话。”

“什么真话?”席老夫人先发飙。“是那小贱人对你碎嘴了什么吗?”

席时稷只以严厉的目光看了他奶奶一眼,便让席老夫人立刻噤声。

“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侮辱我的妻子。”席时稷说得简洁有力。

白苡若此时的心只觉得好矛盾——她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在五年后,他终于肯当着众人的面替她撑腰、当她的靠山;忧的却是,这样会不会太迟了呢?他都已经把别的女人的肚子搞大,却再来声明她是他的妻,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呢?

“什么妻子?!”席老夫人已克制不住气愤,大声质疑。“她连离婚协议书都签了。”

“谁是谁的妻?!”席国权也终于动怒了。“她就算曾经是你的妻,也已经是下堂妻了!”

虽然当着白苡若的面伤她,席国权其实并不愿意将事情做得这么难看;但既然时势所逼,他也只能选择伤害外人了。

白苡若一直都当席二叔是她在席家唯一碰到的好人,却在亲耳听见席二叔亟欲与她划清界线的口吻及态度时,而忍不住心底的伤疤又再次被揭了开来。

心在痛……

不!是心好痛……

她并不想看他们席家召开什么斗争大会,那全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想回到她单纯的生活里,再不跟他们席家打交道。

所以,她更用力的想挣出被席时稷束缚住的小手。

感受到她的死命挣扎,席时稷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他直接伸手将坐在一旁的她给拉扯过来,紧紧搂抱在怀中。

还信誓旦旦告诉正厅里所有的人。“在我没改变心意之前,她就是我一辈子的妻。”

不感动是骗人的,但……白苡若还是觉得这样的告白来得太迟了。可是……既然他在今日为她平反,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她是他的妻,那她……

就不再怪他就是了。

就让当年那段恋情,就此画上休止符。

可白苡若这么想,席时稷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他低头仔细的观察到,白苡若在乍听到他的宣书后,脸上立刻有着释然、感动,甚至是欣喜的表现。

他这才体认——他错在当年太没将她放在心上,他大错特错了。

但他会改的。

“时稷!”

这回是席国权及席老夫人两人异口同声的唤他,希望席时稷别做傻事。

但席时稷没理会他们,他搂着白苡若,让她就侧坐在他的腿上。“苡若,妳让我弄清楚整件事好吗?”

白苡若摇摇头。弄不弄清楚当年的事,有什么重要吗?

但对席时稷而言却是重要的。

“二叔,五年前,您究竟对苡若说过什么?”席时稷问出他心底最大的疑惑。

席国权当下愣住。“我……”

“是让她对我产生不信任感吗?”席时稷猜测的问。“是您自己的意思,还是奶奶的主意呢?”

“我……”席国权还是没有说明。

却已引起席老夫人偌大的不满。“就是我的主意,怎么,不行吗?她以为她的出身是什么?她配得上我们尊贵的席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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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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