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轻怜缩在床角默默流泪,双臂环抱着不断颤抖的身子。

今早醒来房里一片静寂,她还以为昨晚的事只是一场恶梦,大大松了口气。

谁知一起身,当锦被从身上滑落时,她才发现自己竟袒露着双乳,肚兜也不知去向。

她的身子被恶徒看光也轻薄了,已经不再洁净,该怎么办啊?如此羞愧的事实难对任何人启齿,她只能独自啜泣。

若非忌惮恶徒向“驭奴馆”里的人寻仇,她早就一刀了结性命,反正这人世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孩子呀,快开门呐!告诉嬷嬷到底怎么回事?”燕嬷嬷关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轻怜的泪流得更凶。

她不能告诉嬷嬷,免得她担心,甚至波及她的安危……轻怜直觉地想着。

从小进了“驭奴馆”,嬷嬷就像娘亲一样照顾她,尽管她怕生得厉害,嬷嬷还是捺着性子劝她和姊妹们多接触,这份恩情她是懂的,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我……没事……”轻怜抬起头朝着门外说着,努力压抑泪水。

“你的声音怪怪的,怎么哭啦?”耳尖的燕嬷嬷听出轻怜语气里含着浓浓鼻音,焦急地问着。

轻怜赶紧抹干泪水,佯装坚强。“我……没事……只是今儿个不想下厨……”以往都是嬷嬷保护她,今后她必须坚强一点,才能保护嬷嬷和“驭奴馆”不受那个恶徒骚扰!

“真的只是这样吗?”燕嬷嬷还是觉得有些不寻常,但很久没听到轻怜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让她稍感安心。

“那你今儿个好好休息,别挂记着灶房的事。”忧心地交代一声,燕嬷嬷莫可奈何地离开。

等到门外恢复宁静,轻怜这才放心地啜泣,将恐惧化为滴滴泪水,哀悼以为已经失去的贞操。

“小姐,明儿个竞标大会……还要办吗?”许妈忧虑地问。

每个月初照例举办的“驭奴馆”四大金钗竞标即将来临,前两场已经送走了最棘手的金丝和冷香,明日恰好轮到轻怜。

只是依照今天的状况,不知这丫头能否接受被拍卖的事实?只怕哭个七天七夜还不嫌多……

“我也不知道……”燕嬷嬷轻叹一声,“这丫头今儿个不太寻常,是不是知道自己要被拍卖了?”况且,自己的味蕾已经被轻怜养刁了,要送走她,燕嬷嬷也是百般不舍。

原来,所谓的四大金钗就是“驭奴馆”创馆以来的四大败笔。这四个丫头个个脾气古怪:金丝太霸道,冷香太冷情,轻怜太胆小,盈光太会算计,所以到了二十岁都还赖在“驭奴馆”,今年,燕嬷嬷的师父天机老人算出四人姻缘到了,必须让她们离开“驭奴馆”,才有机会遇到命定之人。

为了将这四个空有美丽外表,却脾气古怪、快成宅女的丫头销出去,燕嬷嬷特地对外放话,为她们塑造完美又神秘的形象。

这招果然奏效,毕竟人性是好奇的,愈是遮遮掩掩搞神秘,愈引入注目。能以高价出清这些滞销货,燕嬷嬷本来欣喜万分,但随着金丝和冷香被买走之后,她心里的不舍也愈来愈浓,因她早已将这四个跟在身边最久的丫头当成女儿。

况且轻怜这孩子性情软得跟麻翻一样,一捏就变形,从以前就比别的孩子让她更花心思。如今已经二十岁了,这性子还是没变,教她怎舍得将轻怜送出门,不知要给哪个男人糟蹋?

“还是……将轻怜的竞标缓一缓?”许妈也舍不得轻怜离开,毕竟大家已经习惯她的厨艺。

“我也是这么想……”燕嬷嬷托着腮,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但门外却传来洪亮的嗓音,“不成!”一个满脸红咚咚的鹤发老人倏地飞入厅内,眨眼时间已优闲地啜饮着上好的热茶。

此人正是燕嬷嬷亲如爹爹的师父——天机老人。

“师父啊,您当真舍得让轻怜离开?”见师父反对留住轻怜,燕嬷嬷抓住天机老人的弱点极力说服,“她走了以后,谁有本事煮出不油不腻的东坡肉,还有入口即化的香滑豆腐羹孝敬您呐?”

天机老人果真一脸嘴馋,硬生生吞了口口水,但他立即回复理智。“还是不成!怜丫头的竞标会必须照常举办,再迟就错过了!”

“可是小燕子真的舍不得这孩子呀……”燕嬷嬷开始像个小女孩撒娇着。

天机老人早已看穿她的使俩。“少来!是你这张馋嘴舍不得吧?”

“哎呀……”见软的不成,燕嬷嬷只能据理力争,“轻怜这么胆小,根本没办法面对外人,就这么把她丢给陌生人,等于让她去送死!”

“呵呵……”天机老人突然笑得神秘兮兮,“你怎知道她没办法?”他算出轻怜的命定中人该在这几日出现,而且是自投罗网寻上门,于是他事先在“驭奴馆”布下“请君入瓮”阵式,故意开了个缺口将来者引至灶房。

听说今儿个轻怜将自己关在房里,想必这条红线的两端已经搭上了……

“别人我不敢说,但轻怜肯定办不到!”金丝够泼辣懂得保护自己,冷香的武功高强不至于被欺负,但轻怜这么胆小,肯定一送出门就吓破胆。

“小燕子,这你就不懂了……”天机老人拍拍燕嬷嬷的肩膀安慰着,“如果怜丫头待在“驭奴馆”不走出去,她这辈子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人的潜力难说,就是要有环境去激发她。”

“真的吗?轻怜真的能够应付吗?”燕嬷嬷还是忧心仲仲,“她的命定中人会是个怎样的人?”

“放心……”天机老人故意卖关子,“怜丫头这次会是个幸运的猎人。”

“猎人?”燕嬷嬷很难将这两字和那丫头连在一块,“那她会猎到什么?”

“呵呵……”天机老人慢条斯理地啜饮一口热茶,“熊!一头只在她面前收起利爪的熊。”

夜幕低垂,轻怜的不安愈是加剧。

那个恶徒今晚会不会来?

她望着四周已锁好的窗子,连房门都用桌椅顶住,依然无法消除内心的恐惧。

她抖得有如惊弓之乌,纤手紧握着刀剪,用力得连白皙的手背都隐隐浮着青筋。

如果那个恶徒再来,她就用这剪子刺死他!这次绝不让他得逞……轻怜脑中浮现这样的念头,却一点也没有成功的把握。

应了昨夜的“承诺”,武劲一现身便直接摸进灶房。

那只小老鼠肯定又会吓晕……光想象她一脸苍白、不断颤抖的模样,武劲不自觉露出促狭的表情。

这次绝不这么轻易放过她!都怪她的气味儿太迷人了,放在怀里的兜衣时时散发着香气,缠了他一整天……

为了等待这一刻,他觉得今天白日的时间过得特别慢,也只有想到她,向来不苟言笑的冷面硬汉脸上才会显露些表情,连太子关长风都笑他今天看来比较像个人。

他垫伏在屋顶望着小屋动态,里头灯火亮着……莫非在等他?武劲随即被自己的乐观逗笑。那只小老鼠避他唯恐不及,怎可能等他?她肯定将屋子封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不过,他可比苍蝇还难缠!

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他随即飞身跃向屋檐,以脚尖勾住横梁,如蝙蝠倒挂着,接着拿起匕首格开上层窗子的栓锁。

悄声推窗一瞧,轻怜正坐在床头,手握着刀剪目不转睛地望着房门口,丝毫没有察觉他窥视的目光。

唔……小老鼠倒懂得自保了!武劲轻哼一声,随即推窗跃上小屋的上梁,拾起碎落的瓦片往房门一丢,轻怜吓得立即跳下床,紧握着刀剪对着门口,双腿抖得几乎站不住。

武劲悄悄落地,轻怜感受背后一阵阴冷,倏地回过头,握着刀剪的双手随即被缚住。

武劲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拿下刀剪往梁上一掷,利刃部分硬生生没入木头内。

“呜……”他……是从哪里出现的?像个鬼一般的恶徒!

“没忘记我说过的话吧?”武劲将她的手反剪身后,故意在她耳边厮磨吹气。

“呜……呜……”轻怜当然不敢忘记.吓得忙点头,恐惧的泪水顺势滑落,小可怜的模样倒让武劲些许不舍,跟着松开捂着小嘴的手,但仍继续箝制着她,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

“继续昨夜的问题,你到底在“驭奴馆”是何身分?”武劲怎也不相信她只是个厨娘,今天坚持要问出个所以然。

“厨……娘……”灼热的鼻息喷在脸上,弄得她快要喘不过气,只能别开脸低头回答。

轻怜心虚的模样让武劲更感怀疑,认为她刻意呼拢他,决定要好好惩罚这个没胆看他、却有胆欺骗他的小老鼠!

抓起被箱制身后的纤手,大掌硬是伸进小小的掌心,粗糙的手掌搓揉着柔若无骨的嫩手,接着将之握在手中。“一个整日摸些汤汤水水的厨娘,怎会有双如此柔嫩的纤手?”和陌生人这么亲密的抚触,是轻怜从未有过的,尤其是个半夜潜入的盗匪!一阵战栗从手心窜向四肢,心脏的跳动更加激狂。

但除了恐惧,她心里竟想着:好大的手,粗粗的,却很温暖……

这样的想法奇妙地稍稍减轻她的惊怕,苍白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虽然恐惧不曾稍减。

“因为……天天擦……爷爷给的药膏……”

“爷爷?”武劲眉一挑,对她口中提到的人物感到兴趣,“是你爷爷?他会武功吗?”

“我……不知道。”轻怜摇头。这恶徒到底怎么回事?一直问着武功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武劲没好气地瞪着她,决定换个问话方式,“那你爷爷叫什么名字?他住在“驭奴馆”里吗?”

“天机爷爷……住山上……有时会来住……”她还是不敢看他,但被握住的手心不住冒汗,他也没有放手的迹象,令她全身绷得更紧。

天机爷爷?或许……这位老人便是布阵高手,也是教导冷香武功的人,但他从未听闻江湖中有这号人物。

武劲暗忖着,手心不由自主地磨蹭着握在手里的柔软,轻怜感觉浑身窜起鸡皮疙瘩,试着缩手。

“怎么?不能碰吗?”武劲斜睨着如蝶翼颤动的眼睫,故意表现得像个采花贼来逗弄她,“不过,爷儿采了这么多花,还没摘过像你这种清新柔嫩的小雏菊……嘿嘿……”

轻怜试着拉开两人的距离,被握住的手也抖个不停。

“不要……”虽贞操已被他夺去,但那是她无意识的状态,若再来一次,她肯定生不如死。

“呵呵……你不知道女人愈是挣扎,愈让男人性欲高涨吗?”在人前一向冷酷寡言的武劲,此刻却邪佞得像个登徒子。

事实上,他还真是性欲高涨,恨不得立即摘下这朵清新的小雏菊!

轻怜听话地不敢乱动,但仍无法阻挡武劲偷香窃玉的决心,他将她的身子拉进怀里,以胸口磨蹭着紧贴的双峰,嘶哑的嗓音在她头顶低喃着:“今儿个有没有穿兜衣?”思及那双雪白粉嫩的凝乳,他的身体因欲-望而颤动着,心痒难耐。

轻怜也同样抖个不停,男人身上传来的热度快灼伤她了……

“不回答吗?那我检查看看……”大掌试着探进她的衣襟内。

“不要……”轻怜意识到自己仍逃不过被蹂躏的命运,惊呼一声后随即两眼一翻,晕死在他怀里。

“又晕了……”武劲无奈地摇头,跟着轻笑出声,好似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没胆的丫头!”他没有放下她,反而将她抱在怀里,指尖拭去眼角的泪珠,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怜惜的表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看到她胆怯的表情就很想逗弄她,甚至压抑不住想好好疼惜她的冲动。

柔弱的女人天生就让男人想去怜借呵护,如同娘亲……或许,他的血液里有着和“那个男人”同样的劣根性,喜欢“欺负”特别胆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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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儿,请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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