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害怕魔军乘胜追击，被重创的萨斯达尔军一路撤退，直至退到黑暗之森。
黑暗之森顾名思义，到处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灌木杂草，完全把天空遮盖，使得森林完全的沉浸在黑暗中。然而，最让人惊恐的是这里经常出没的噬肉妖兽，传说进入这里的人从未走出来过，这便也让黑暗之森笼罩了一层恐怖可怕的气息。
会选择这个地方躲藏，便是萨斯达尔认为魔军不会料想到他们会有胆量进入这里。如果能在这里待久一些，受伤的士兵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养伤，才有可能让这个受重创的军队有重新崛起的可能。
为了防止妖兽攻击，守备力强的士兵便时刻在四处巡逻，人手不够，萨斯达尔也担当了守备的任务。
巡逻了大半天，直到交接的时候才能够休息的萨斯达尔与跟他一同巡逻的士兵向营地走去。走到半路时，突然向他们走来的一个人引起了萨斯达尔的注意。
「艾尔，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不是让你在营地照顾妻子和孩子吗？」这个人正是萨斯达尔拜托抚养洛司的家庭的家长，艾尔。
似乎打算要找萨斯达尔的艾尔听到他这么一问，露出了难色。
「怎么了，艾尔？」
「那个……首领？」艾尔吞吞吐吐。
「到底什么事啊？」
「是关于洛司的……」
「洛司……」萨斯达尔一惊，忙问，「洛司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严不严重？」
「不、不，洛司没病，他还好好的。」见他着急，艾尔连忙解释。
稍微安了心，可是：「那洛司到底怎么了？」
犹豫不决，看着他又低下头，在萨斯达尔忍不住又要问时，他终于说：「那个……这次魔兵这么快便找到我们，还让我们的士兵伤亡惨重……有人把错归咎到洛司身上……」
「什么？！」
「他们说，洛司其实是厄运之子……正是因为他，我们这次才会吃败仗……他们嚷着要把洛司丢到森林的深处……」
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着急的萨斯达尔往营地的方向飞奔而去。
他赶到时，在艾尔家的帐篷外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大声嚷嚷要交出洛司。
「你们在做什么？！」萨斯达尔在他们身后大喝一声，顿时所有的人目光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首领！」
「首领……」
他们不约而同的叫着他，并注视着他走到抱着小洛司的艾尔妻子身边。
看了一眼在啼哭的孩子后，他凝视着聚在一起的一部分人。
「是谁带头的？」他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冷洌。
没有一个人回答，在他凌然的目光下，都低下了头。
过了不久，才有声音陆陆续续地说道：「这是事实啊，我们的军队从来没有打败过……可是这个孩子一出现，我们不但损失惨重，还被迫一路逃亡……」
「……这个孩子不详……他会带来不幸……」
「再留下他，我们的军队还会出事……」
「把他丢掉……丢到森林……」
「让猛兽吃了他……」
「够了！」他忍无可忍地吼道。
「如果我们把一个孩子丢到森林里让他被猛兽吃掉，那我们跟残忍的魔族还有什么分别！」他瞪得他们再次低下了头。
「可是这孩子……」还有人不服。
「没错，这次我们遭受了惨重的损失，但这是战争中的常事！」整理一下零乱的气息后，他才接着道，「对抗庞大的魔军我们一直打胜仗，这已经是神赐予我们的奇迹，然而，奇迹不会永远伴随我们。」
「我们还会失败，还会继续失去我们的亲人朋友，这便是战争！没有谁是不败的，就连传说中不败的圣战士也败于魔王手下，而我们不过是在魔王的统治下苦苦挣扎、找寻希望的蝼蚁！」
「一次的失败就让你们丧失自信了吗？一次的失败就让你们动摇了吗？一次的失败你们便开始找借口，把过错归咎于一个连走路都还不会的孩子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萨斯达尔拔出一直佩带的剑，狠狠扎入地面中，「我们这支军队还不如从此散了，这样轻易便动摇了信心的军队，不可能打赢魔王的军队！」
「首领？！」所有人惊呆了，为头一次这么在生气的他。
居然还说要散掉好不容易发展成一支有规模的军队——一直以来，给予他们希望，让他们坚持下去的人是他啊！
聚在一起的人开始认错的跪下，他们首领的一番话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与盲目。
看着他们，萨斯达尔说道：「我们不应该畏惧失败，遇上了失败我们更应该打起士气，越挫越勇！失败让我们吸取了成功时我们得不到的教训，总结教训我们才能做到更好，才有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拔出没入地面的剑，他指向火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远方。「我们的敌人是把世界覆没的黑暗，渺小的我们，只要有信心，不畏惧失败，一定有能力冲出层层阻碍，实现理想！」
「啪啪啪！」就在这时，在一棵大树下，走出了一个人，黑暗遮去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慢慢向他们走来的挺直身影。
「不愧是带领着希望之光这支军队的首领萨斯达尔，漂亮，说得太漂亮了！」
***
把他放回床上，卡迪亚从他身体里抽离，带出了一些白浊的液体。擦拭了下身体，卡迪亚下床更衣，穿好后，他转身看着疲惫无力瘫在床上的他。
走到床边，俯下前身，卡迪亚淡淡地对他说：「我待会就叫萝莉儿进来为你更衣，今晚的晚会如果你不出现，我会亲自来把你抱去。」
他没有张开眼睛，睫毛动弹了下让卡迪亚知道他听到了他的话。低头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卡迪亚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萨格斯艰难翻了个身。
这次，除了身体承受过激的性爱全身无力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就算不齿，但他不得不承认，魔王反常的在做这件事时，动作变得轻柔。
跟上次的粗暴完全不一样呢。张开蓝色的眼睛，萨格斯目光迷茫的望着房间的某处。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魔王？哪一个才是魔王对待萨格斯的真正态度？
失忆之前的他，是怎样看待形式上身为丈夫的卡迪亚的？失去记忆前的他为何愿意生下魔王的孩子……？
好多好多的困惑，抵挡不住睡意的袭来，快要入睡时，萝莉儿兴奋的声音便传来：「萨格斯，快来沐浴换上衣服，晚会要开始啦！」
***
望着向他们走来的年轻男子，萨斯达尔意外地放下了手中的剑。
很快，男子便被营地里的士兵们围了起来。
看着被包围其中的男子，萨斯达尔表情平静。
「原来是你。」
一脸笑容的男子微点头：「对，是我。」
「你一直跟着我们？」
「如果我说是意外碰见的话你信不信？」
「不信。」
在哪里碰见都可以，在黑暗之森碰见就不可能，这里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人人都想来。
男子摊开双手耸耸肩：「那事实就是，我就是在跟着你们啦！」
「原因？」萨斯达尔凝视男人罕见的银发，白透得仿佛没有色彩的眼睛。
「好奇。」男子笑着，「碰到传说中的萨斯达尔后，我抑止不住好奇想探清楚萨斯达尔有什么本事能领导出这么一支各个种族集合而成的军队。」
「自上次一别后，你便在跟着我们？」
「算是。」
萨斯达尔举起了手中的剑指向他：「你不是个单纯的吟游人？」
吟游人，四处流浪以吟歌为生的人。在上次他为死去的士兵哀悼的地方，忽然传来的吟歌就是出自他口中。
那是一首哀歌，专为祭悼亡魂而唱，所以那天离开前，他感激的对他道谢，原以为从此各分东西，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不，我是个单纯的吟游人。」
「那你的风鸣琴呢？」风鸣琴不大却细长，而他却两手空空，连吟游人赖以维生的工具都没有，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他浅笑，伸出双手拉开，不久，在一阵五颜六色魔幻光芒后，一把风鸣琴出现在了他手中。
很多人为他的变幻惊呆，萨斯达尔放下了手中的剑，声音带着一丝讶异：「你是魔法师？」
男子微笑，点头。
魔法师是最罕见的种族之一，一直为宫廷所用，魔法师有其它种族所没有的真正的魔法，不必吟咒文，不必画魔法阵，可以在极短的时间炼出强大的魔法。
男子笑道：「而且，我还是白魔法师。」
众人惊呼，萨斯达尔一直平静的脸也不禁微变。他们军队太需要白魔法师能够治愈病痛的魔法了，尤其是伤兵众多的现在。
「你有什么要求？」萨斯达尔深深注视着男子。
男子望着他，淡淡地笑着：「我的要求就是，让我跟着你们的军队。」
「就这样？」萨斯达尔有些不相信的挑眉。
「我是到处飘泊的吟游人，身无一物，自由自在，我会想跟着你们，只不过想知道萨斯达尔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何以短时间就拥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他望着平静的萨斯达尔，别具深意，「我说过，对你，我很好奇。」
盯着他沉默，片刻，他问：「你的名字。」
男子笑了：「弗洛伊德，你可以叫我伊德。」
***
纵然万般不愿，但魔王都撂下狠话了，他违抗的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双脚有些软，如果萝莉儿不扶住他，他很难走动。
「你的背好驼。」扶着他的萝莉儿提醒，「这样走路真像一个老头子。」
萨格斯忍不住瞟了她一眼，不受伤的人不知道受伤的人的痛苦，现在他的腰又酸又痛，别说直起来，光走路都困难。
这时，不远走有一个侍卫向他们走来，萝莉儿见状，小声对他说：「你看，王又派人来催了，都已经第三次了，如果你还不快点，下一次来的人可能是王……」
她的话立刻让萨格斯加快了脚步。
萝莉儿不禁低语：「早知道把王抬出来这么好用，我早用了。」
萨格斯当作没听到萝莉儿的话。
那名侍卫走到他们面前停下，果然是魔王派来催他们的。传完话后，侍卫没有离开，跟在他们身后，似乎要一直跟他们走到举办晚会的大殿。
害怕魔王真的会亲自来找他，萨格斯强忍身体的不适，保持一定的速度向前方走去。还没到达目的地，在宫殿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喧哗舞乐的声音让他慢下脚步。
「王让你尽快进去，不然他会亲自来接你。」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卫发话了，听到的萨格斯无奈，只能继续前进。
越是接近越是忐忑不安，可以说是怯懦，为了可能面对的一切，他是这么的无力的抗拒。只是走到入口的地方，他就已经接收到不少好奇轻蔑不怀好意的目光，就算可以预想得到，但真正面对比什么都难受多了。
啊，就算不去看，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身上的感受真让人窒息。
似乎……也曾经经历……痛苦的、耻辱的、绝望的，他沐浴在被人轻视的目光下。
走进金碧辉煌晚宴会场，吸引萨格斯注意的不是衣着光鲜的红男绿女，而是坐在上座，穿著很正式的魔王，与他身边的女人。轻易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非常美艳动人的女人。
这个女人跟俊逸非凡的魔王坐在一起，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得人都不由得发出惊叹。
惊艳过后，收到她向他看来的别有深意的目光时，他心中一寒，好冷，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在她的注视下被冻伤。
搀扶着他，目光自然也落到了坐在主座的女人身上，看到她望向萨格斯的目光，萝莉儿小声对他说：「你可能不记得了，她便是德可娜殿下，是王的一名妃子，却能够参与政事。」
「你要小心她，她可是找过你麻烦的？」
「找过我麻烦？」萨格斯不解，「为什么？」
「呀，这你还不懂么。因为你得到王的宠爱，所以她忌妒想除去你啊？」
萨格斯明白了她向他看来的愤恨的目光出自何因。
会场很热闹并且喧哗，一点也不能适应的萨格斯打算找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渡过这场他被迫参加的晚会。
见众人还没注意到他，他趁现在拉着萝莉儿走向角落。
「王，为什么他也要参加这次的晚会？」收回望着已经开始向一边走去的人的目光，德可娜忍住不满，低声问。
自然也注意到萨格斯进来的魔王听到她的话，把冰冷的紫眸移到她身上。
今晚她的打扮真的非常出众迷人，水色半透明的衣服隐隐约约衬出她完美娇好的身段，配在她手臂上脖子上的饰品更是相得益彰，加上艳而不俗的妆点，今晚的晚会她可谓独领风骚，成为众人焦点。但魔王看向她的目光没有着迷，连一丝不平静都没有。
「德可娜……」魔王发话了，「我告诫你绝对不要试探我的想法，我会很生气。」
魔王清冷的话让德可娜脸色微变，忙道：「是，王，德可娜知错，下次绝对不敢了。」
魔王看着她，接着道：「不要板着一张脸，今晚你可是主角。晚会到达高潮时我会向所有人宣布你即将成为魔后的事情，今晚之后正式召开族长大会，选定你加冕后冠的日子，然后，你就正式成为我的王后了。高兴一点，嗯？」
「是。」语毕之后，德可娜果真露出了倾绝天下的动人笑容，朝一个个前来向她与魔王请安的族人示获。
不止在场的男性，也女性都不由为她如此美丽的笑靥呆住，直觉认定她是最适合他们的王的人。
然而，魔王的目光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已经带着萝莉儿躲在角落里的萨格斯身上。
有些心不在焉的应对他的臣子们，魔王的注意力总是时不时放在那个穿著一身海蓝色长袍的人身上。
是谁为他挑选这件衣服的？他自己吗？很适合他，跟他清澈蔚蓝的眼睛好配……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被他一直注视的人不由得看向他，却只是一眼，他又不以为然的移开了。魔王放在椅靠上的手倏地握紧，在德可娜的惊呼下，他站了起来。
「王？！」
不理会身后的人的呼唤，他一直朝他注视的人走去。
原本喧哗的大殿突然宁静，萨格斯奇怪的抬头去看，看到了在人群中出类拔萃的魔王正向他走来！
跟随着魔王的目光，他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手在发抖，他害怕魔王朝他而来的目的。不禁向后退，直至背撞上冰冷的墙壁，而魔王的脚步却没有停过！盯着他看的眼睛要把生吞活剥一般——太熟悉了，每次把他压在身下尽情玩弄时，他都是这样的眼光。
心惊胆颤地转过身，他撇下了萝莉儿撒腿就跑，逃跑。
他无力的脚并不能让他跑得多快，更何况追他的人是强大的魔王，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只不过跑了几步的距离，他就被魔王抓住手臂拖到自己怀中。
「你干什么？放开我！」在他怀里挣扎，他可没兴趣在这么多人面前上演这种搂搂抱抱的戏码。
轻易就压制了他反抗的双手，不顾众人的目光，魔王抓起他的下巴质问：「为什么要移开视线？」
「你说什么？」
「刚才，我看你的时候，为什么要移开视线？」
知道了他在问什么，萨格斯不由一肚子火，他压低声音对他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看你，为什么我不能移开视线？总不能让我一直盯着你看吧……」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让你看着我，一直……」
「你有问题！」用力一甩，当然甩不掉紧紧缠着他的魔王，萨格斯索性把脾气撒在他身上，「被人盯着看有什么好的……再说，你凭什么让我看你——」
魔王目光一凛，盯着他冷冷地道：「你又在说让我生气的话了。」
「萨格斯，我会让你明白，我凭什么让你做这一切！」在萨格斯还未来得及因他的冷冽感到害怕时，他倏地拽着他向他刚刚坐的地方走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放开！」不明白魔王想要做什么，同时害怕他想要做什么，胃揪痛了，身体被他的蛮力拉痛了，惊恐。
用力扯他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手，却完全不能扯开时，他急了：「卡迪亚，你放开我！」他一声大吼过后，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吃惊的望向其它人，萨格斯在各不相同的脸上看到了相同的反应，幸灾乐祸——
「大胆！」这时，一直坐在原位用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这一切的德可娜站了起来，声色俱厉地指着他道，「大胆萨格斯，居然敢直称王的名字，来人啊，把他拉出去丢到死亡谷里去！」
这时，萨格斯才记起萝莉儿说过魔王的名字是不能直呼的，他刚刚真的是被逼急了才会喊出来的。
德可娜的权力在城堡仅次于魔王，她这一声令下，几名士兵马上冲了进来。
萝莉儿脸色一变，正想冲上来替萨格斯求情，一直沉默的魔王却发话了。
「我有让你们进来吗？」魔王寒冷的注视已经来到他们身边要带走萨格斯的士兵，「滚出去！」
被魔王盯着全身发抖的几名士兵立刻退了出去。
「王……」德可娜不可思议的看着魔王，「为什么……」
魔王冰冷的紫眸移到德可娜身上，他冷声道：「德可娜，我刚刚说过，你绝对不要试探我的想法！」
「可是……」
「我生气了。」只是冷冷的一声，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青，德可娜惊恐的立刻下跪。
「德可娜请求王的恕罪！」她的下跪，让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一同为德可娜求情。
他们深怕魔王会一气之下动怒杀了德可娜。虽然没有公开，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了德可德将会是魔后的事情。可是这并不影响魔王的残忍无情，只要他一生气，他会不留情面的把他不想看到的人杀了，不管那个人是谁。
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幕，萨格斯不明白短短的时间，何以原本热络的晚会气氛变得这么凝重。
魔王冷眼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说道：「德可娜，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千万不要惹我生气，再有一次，我不会再原谅你！」
德可娜忙道：「德可娜谢王的宽恕之恩。」
「你们都起来吧，晚会继续进行，接下来有事情要宣布。」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魔王的一声令下之后，他们都开始站起来。
慢慢站起来，德可娜森寒的目光一直盯住萨格斯。她不明白为何真正做错事的人什么事都没有，而她差一点连性命都不保。
不敢看狠狠瞪着自己的德可娜，萨格斯在魔王又开始拉着他继续前行时，不断挣扎。
晚会在所有人在方才的事情中保持静默，注视着魔王强拉着百般不愿的人向主座走去。
他们的王，到底想做什么？不止萨格斯，所有人都这么想。
当萨格斯被卡迪亚用力丢到他原先所坐的位置上，德可娜气得脸都绿了，但她已经识相的不再开口。
萨格斯想从宽大的椅子中起来，便被魔王制止，双手放在扶手上，魔王逼近他，威胁道：「如果你敢从这张椅子上站起来，我就在这里剥光你的衣服！」
萨格斯一惊，顿时不敢再动，他一点也不怀疑魔王话中的真实性，他绝对是说到做到的。
知道他已经不敢再乱动，魔王满意地站了起来。
面向所有人，魔王冷声道：「今晚的晚会除了是要庆祝重创萨斯达尔军队外，就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萨斯达尔？！听到这个名字时，萨格斯的脑中有什么闪过，同时，他感到头部剧烈的痛了起来。
「唔……」抱住头，他发出痛苦的低吟。
最先注意到他情况的人是一直站在旁边的德可娜，正在心里诅咒他的她一见，嘴角不禁露出了阴毒的笑容，巴不得他快些死掉算了。
接着是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的魔王，见他整张脸都青了，他中止宣布事情，转过身伸出手放在他头上探他是不是病了时，却被他一手挥开：「别碰我！」
盯着他憎恶自己的脸，魔王的眼睛眯了起来，不止德可娜，连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魔王身上冰冷气息更为冷冽，仿佛要冻结整个会场。大家不约而同的心想，这下他总该被魔王砍成碎片了吧。
可是，魔王却只是转过身，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宣布方才中止的话题。
众人惊呆了，德可娜更是震惊，她几乎是气得发抖的死死瞪住显得很难受的萨格斯，幸好目光不能杀人，不然萨格斯当化成一缕烟消失了。
王刚才只为一件小小的事就气得想杀了她，而如今，这个男人把王气成这样了，居然什么事都没有……
「德可娜，你的脸真是难看。你想用这张脸接受你即将成为魔后的事情吗？」
不知何时，魔王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掩饰不及，她被妒忌扭曲得变形的脸完全被魔王看到了。像假的一样，德可娜瞬间换上了得体美丽的笑靥，在魔王向她伸手的时候，把手款款放在魔王冰冷宽大的手掌中。
牵着她的手，魔王郑重宣布：「今天我向所有人宣布，德可娜将会是我卡迪亚的妻子，不久之后，她便正式加冕后冠，成为魔族之后！」
方才沉寂的气氛在魔王语尽之后，在热烈的掌声中恢复，所有人又有了高谈阔论的心情。
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德可娜为自己即将成为魔王独一无二的王后而高兴，冲去了些许方才的不快。可是，她仍然在心中暗忖，她已经决定，一定要竭尽全力把萨格斯杀了，从萨格斯身上，她看到对自己造成的强大的威胁。
握住她的手的宽大手掌突然放开了她，在她以为魔王还有什么事要宣布时，他猛然拉起了坐在椅子上的萨格斯。
「唔！」被他用力拉扯，萨格斯难受的呻吟，下一刻，他被魔王抱进了怀中。
被逼着面向众人，低下的头被迫抬起，蓝色清澈的眼睛痛苦地望着偌大的会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的人。
「你想干什么？」萨格斯难受地低语。
「我想干什么……」魔王冰冷的气息在他耳边回响，「你马上就知道了。」
一只手抬起他的脸，另一只手散开他束起的长发，然后握住他的一只手抬起——
魔王淡笑着向所有人说道：「大家不是好奇圣战士的模样吗？现在我便让你们看清楚他的样子。传说中强大的、无畏的，被神眷宠的圣战士萨格斯，如今已经是我魔王卡迪亚的妃子——」
一条腿蛮横的插进萨格斯的双腿中，猥亵顶弄着那脆弱的地方，就在众人的面前，他被魔王肆意玩弄。
「一个，只需要在床上满足我的，玩物！」
「不……」他痛苦的反抗，却得到更残忍的对待。
「不？」冷笑着，魔王剥下了他身上的衣，完全裸露出他加诸于他身上的封锁之印，证明他仅属于他一个人的印记。
「承认事实吧，你已经反抗不了自己的命运，你已经是我的，不要再想反抗或是离开我。」
「不——」耻辱，赤裸的胸膛，黑色的印记，众目睽睽之下，魔王冰冷的手，不断的移动。
「放开我，求你——」
够了，已经够了，他已经跌入完全不能挣扎的绝望——
「你并不需要在意，为了宣告自己的所有权，魔族的人都会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情人。」不怎么像是安慰的话，说完之后，魔王舔去他眼角的泪。
他不是魔族的人，他没有他们的无耻与放纵！
在心底，萨格斯呐喊着，已经不敢再张开眼睛，害怕看见众人眼中的轻蔑，可是闭上了眼，落在身上的目光感受更是强烈。
「够了，放过我，够了……求你……」
「叫我的名字。」他在他耳边低语。
「……放过我……卡迪亚……」他屈服了，只能屈服。
满意一笑，魔王为他穿好衣服，拍拍手，音乐声顿时响起，宣告大家尽情享受玩乐之后，魔王抱着萨格斯离开了会场。
由始至终，他没有看过德可娜一眼，当然也不知道，倍受冷落的德可娜已经完全扭曲的一张脸。
望着他抱萨格斯离开的方向，她的双手紧紧握住……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