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早晨,阳光和煦,经由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照在床上一双甜蜜拥眠的男女身上。
那是一幅很唯美的画,男人温柔呵护的拥着女人,女人则小鸟依人的偎着男人,阳光恰巧洒在他们的脸上,感觉温馨而甜蜜。
不过这分甜蜜被一阵铃声给暂时打断了,白歆宁用迷蒙的意识伸手摸索着床边茶几上的电话。
好不容易摸到了,当她接起电话时一个不稳,「匡啷」一声,话筒掉落在地。
白歆宁烦闷的大叫一声,起身想捡拾地上的话筒,谁知,一个抬头,便撞上龚书扬的下巴,引来他一声疼痛的呻吟,都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撞上什么,剧烈的头痛就将她所有的意识夺走,完全无法顾及其他,白歆宁躺了回去,埋头继续昏迷。
约莫十五分钟后,扰人清眠的铃声又响起,白歆宁心里非常不快的又伸手去摸电话,只是这次她并没有找到电话,铃声不断催促,她只得用手再探索。这回她摸到了电话线,沿着线将电话由床下拉起,意识模糊的接起。
「喂……喂……」喂了老半天,对方始终没有出声,而铃声却一直没有停,她这才发现,响的不是电话,而是门铃。
她望了眼门口,本想起身开门,但身体实在重得抬不起来,而且在假日的早晨,量也没什么急事会发生,于是将被子一蒙,她翻转个身,不觉奇怪的偎近身旁那副温暖的躯体,意识逐渐不清的又睡着了。
门外,一名妇人急按着电铃,却久候不到门里的人出来开门,她心急的向一旁的警察说:「警察先生,我女儿一定是出事了,你看按了这么久的门铃!她都没有过来开门。」
「你确定吗?说不定她只是出门了。」警察秉着谨慎态度询问妇人。
「确定,确定,我非常确定,十五分钟前,我在楼下管理员那里打了我女儿家里的电话,没想到她一接起来以后就惨叫一声,接着有一声男人的呻昤声传了出来,然后我女儿的电话就打不通了,你说我女儿是不是出事了!」心急如焚。白歆宁的妈妈紧张的对着警察陈述她就觉得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外而实在太危险,现在歹徒闯进去了,该怎么办?她可怜的女儿,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白太太,说不定白小姐是和她男友在那……个啊!」管理员暧昧的说着,从她的描述听来,倒也挺像那么回事不是?
「你这个人说的是什么鬼话,我们家歆宁可是黄花大闺女,她都还没出嫁,怎么会乱来。」白妈妈震怒,斥责着破坏她家女儿名声的管理员。
「嗯,啊现代年轻人都嘛很开放,哪有人到了结婚后才那个的。」管理员不以为然,那种结婚后才能上床的年轻人早就绝迹啰!
「啊不可能啦!我们家家教很严,歆宁又很乖很听话,她不可能乱来的,而且她又没有男朋友,怎么乱来!」白妈妈说得斩钉截铁,只差没有拍胸脯保证。
「你确定她没有男朋友?」管理员说得暧昧,天下的父母都嘛一样,只有自己的女儿最纯洁,天知道她女儿可豪放的呢!她的精彩事迹早就在他们小区传得家喻户晓了。
「我当然确定,我的女儿我最明白,她不是随便的女孩子,况且她如果有男朋友,一定会让我们知道,所以她肯定是出事了,警察先生,拜托你,赶快开门救我女儿吧!再迟下去,恐怕她……呜……」心一急,白妈妈竟哭了起来,女儿遭到不测,教她这个做妈的怎么不心疼。
「好好好,你先不要哭,如果你确定,我就开门。」警察连忙安抚她,并跟她再确认一次。
「我看最好不要。」管理员在一旁,但声音不敢太大声。
虽然管理员的声音不大,但白妈妈可听得一清二楚,她愤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焦急的说:「我确定。拜托快开吧!」
警察转头对锁匠示意了一下,锁匠于是拿起了他的工具,三两下不一会工夫,门就开了。
门-开后,警察拿起身上的枪戒备,率先进门去,只是门内的情景让他却步他尴尬的呆立原地。
「怎么了,怎么了,警察先生,我女儿还好吗?有没有看到歹徒,一定不能让他逃走。」看到警察立在原地不,白妈妈趋上前,急着想知道女儿是否安好。
「那个……白太太,你自己看吧!」警察面有难色的后退一步,好让白妈妈能进去看个清楚。
白妈妈上前定睛一看,当场傻在那里,她的女儿正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睡得可安稳呢!
吵杂的声响终于将白歆宁吵醒,她睁开双眼看向房门外,居然看到母亲站在那儿,她一惊迅速坐起了身,但是宿醉的头痛又让她掩面哀号了起来。
「歆宁……你……你……你这是什么样子?」白妈妈又惊又怒,没想到女儿起身,居然是只着贴身衣物的半裸状态。
「嗯?谁?」昨晚让小醉鬼不好的酒癖折腾了一夜的龚书扬,这下也被吵醒了,当他睁开双眼看到房里的景象时,立即机警的坐了起来。
「你……你们……你们……」白妈妈气得差点晕个,这个睡在女儿床上的男人,居然没有穿衣服,原来他们刚才真的做了……做了……那种事!
现场的混乱状况让龚书扬完全清醒,他发现白歆宁衣不蔽体,立刻拉来被将她的身体遮住,只是这一遮,模样更像是被抓奸在床了。
「我就说不要开门比较好吧!看,现在模大了吧!」白目管理员完全不会察沿观色,还在一旁落井下石。
白妈妈将眼光射向管理员,眼神之凶恶彷如魔鬼再世,这才让管理员闭了。
「白妈妈,歆宁怎么了?」大门口,柯淑零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一接你的电话就赶了过来,歆宁有没……」
待她走进来看清楚,整个人愣住无法反应。
「你……你们……歆宁……龚书扬……你们两个……」柯淑零因为惊讶结巴话都说不清,只能站在原地用手来来回回的指着床上的两个人。
「淑零,你认识这个男人?」白妈妈一有这个认知,立即惊怒的转头责开女儿,「歆宁,你真的交了男朋友没有让我们知道,还和人家乱来?」
「歆宁!你不是对我说绝对不会和龚书扬在一起,现在居然……居然都上床了?」柯淑零也怒气勃发,生气的指责。
「既然是误会一场,我看我和锁匠就先走了。」警察笑了笑不想螳这淌浑水,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是家务事,他还是避开吧!
「等一下,这个男人已经觊觎歆宁很久了,只是歆宁一直躲他,说不定是他昨晚趁歆宁酒醉,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柯淑零指着龚书扬指控,看好友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分明一副意识不清的模样,说不定是这个卑劣的男人做的下流事。
「啊不可能啦!整个小区都嘛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正打得火热,上次五楼的王太太和小区管委会的主委还在电梯里亲眼目击他们……哇呜!我都不好意思讲了,那可是香艳刺激得很呢!」不只白目话又多的管理员,说得像是亲眼目睹似的。
白妈妈和柯淑零一听他这样说,马上怒目瞪向白歆宁用,两人同时开口,「歆宁,你说清楚。」
「哦!拜托,别那么大声,我的头好痛,」饱受宿醉头痛之苦的白歆宁,哪能力解释什么,她现在只想把头埋起来,让她的头不再疼痛就好了。
「我想……」事件男主角总算开口,只不过他一开口,就引来两双愤怒的眼神及另外三双好奇的眼光。
众人屏息以待,想听听男主角要说什么。
没想到龚书扬悠然开口的却是,「既然锁匠来了,那么总算可以让我回家穿衣服了。」
「……事情就是这样,」坐在白歆宁的小客厅中,龚书扬依然一脸的怡然自得。
「真的?」白妈妈和柯淑零怀疑的转向白歆宁,想听听另一方的证词。
但白歆宁只是抱着头趴在茶几上,一脸病恹恹的开口说:「别问我,我头好痛,什么都不知道。」
「谁教你喝这么多,你平常又不喝酒,昨天怎么会喝得这么醉?」白妈妈嘴里骂着女儿,但是依然心疼的去拧了一条冷毛巾给女儿,以减轻她的头疼。
「我又不是故意喝的,那也不是我愿意的啊!谁教我那莫名其妙的运气昨天又发飙了。」接过妈妈的爱心,白歆宁将毛巾敷上了头,头痛暂时得到舒缓。
「说什么,你不喝,谁能逼你……」想到了什么突然停顿,白妈妈看着龚书扬,对女儿说:「歆宁,你告诉妈妈,是不是这家伙逼你喝的,你老实讲不用怕,妈妈让你靠。」
「对,歆宁,你老实讲没关系,我也在这里给你靠,是不是他灌你酒?」柯叔零也很有义气的挺身而出。
白歆宁看了龚书扬一眼,如果栽赃他可以让他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也许可以试-试,「不是啦!是我喝的啤酒一直中再来一罐,一连中了五次耶!所以我就喝醉了。」
可惜她这个人无法忍受这种苟且的事,只能老实的说了。
其实白歆能宁的喝醉完全是个意外,起因在于她为了要发泄心中的怒气,决定一个人去大吃大喝一番,只是没想到她去的餐厅正在周年庆举行啤酒抽奖大放送,她心想,好吧!就喝一杯来消消满肚子的火气,谁知道,她那奇怪的好运又在这时候发挥了,她居然一连五次抽中再来一罐,加上她原本买的那-瓶,一口气将六罐啤酒喝下肚,就醉得一塌糊涂了。
一直中再来-罐,你也没有必要当场喝完啊!」柯淑零翻了下白眼,什么喝醉的原因都听过,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是因为中了再来一罐喝醉的。
「可是老板说要当场喝完才能再抽奖嘛!」无辜的捧着头,白歆宁一脸的哀怨,第一大奖可是法国双人十日游耶!她当然要试一试她那神奇的运气啊!只是谁知道……
龚书扬这时在一旁笑了出来,老天!以为她真的是为了她那个幼稚的完美人生计划而喝得醉成这样,没想到是为了「再来一罐」?嗯……很有白式风格,如果她真为了什么事没达成而将自己灌醉,就不是白歆宁用了,她白歆宁为了她立下志愿需达成的事,可是打死不退的,虽然她的愿望一向很少。
他的笑声引来三双眼睛的侧目,惹下大祸的人,居然还瞻敢在那里大笑!
「这位先生,不管你说的是不是事实,但是你趁我女儿喝醉,不守男女间的规范,还赤裸着上身爬到我女儿床上和她一起睡,这样的行为,还是得给我一个交代吧!」白妈妈严厉的眼光射向龚书扬,她女儿的名声岂能随便让人糟蹋。
「伯母,你叫我书扬就可以了,不知伯母认为我应该给怎样的交代?」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他可是-点也没有为人家的妈妈找上门要公道而紧张。
「对,白妈妈,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歆宁居心不良。」柯淑零在一旁愤慨的出声。
「如果你是对我女儿有意思,那也要循正常的管道来,至少得先来提亲啊!」
白妈妈讲得一副理所当然,但白歆宁和柯淑零则是总得差点摔倒在地。
「妈,你说些什么啊!!」捧着欲裂的头,白歆宁不满的抗议出声,都什么年代了,她妈妈那什么老古板的观念,女儿被欺负了,还要对方负责娶她以免名声受损?这是什么八股的想法!
「白妈妈,这样怎么可以?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恶劣,之前还抛弃我们学校最优秀的学姊移情别恋,这种花心男人!你不可以让歆宁嫁给他啦!」柯淑零急着阻止,这样根本是羊入虎口,歆宁岂不是注定受伤害?
「说到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传出我抛弃以菱这个说法的?你可不可以说清楚,好让我明了,我到底做了哪件事让你们如此以为?」好整以暇的,龚书扬认真的看着柯淑零,男女分手一定有他的理由,也不必然是谁抛弃了谁,到底他是负心汉的这个传言是如何传出来的,今天他倒想探究个清楚。
「以菱学姊对你那么好,又深爱着你,你能否认吗?」柯淑零质问。
「是不能否认。」龚书扬据实承认。
「这就对了!你们分手,不是你抛弃了以菱学姊,难道是学姊抛弃了你?」她严苛的指控,那么好的学姊,是绝对不会做出背叛或抛弃男友的事的。
「你就是以这样为根据,这么多年来一直指责我抛弃了以菱?」真是难以置信,他还以为他有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没想到居然是小女生不理智的揣测。
「难道吴婷宜有什么根据说学姊是为了自己移民才抛弃你的?」她就不信他提得出根据,因为学姊明明为了移民必须离开他而哭得要死。
「她的指控与我无关,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被抛弃的话,也从来没有支持过她的说法。」唉!两个小女生斗气,居然让他受害这么多年,真是不值啊!
「但是你也不曾反驳过她的说法,所以才让她的气焰一直那么高扬啊!」她对他的话不服气,他若有反对,吴婷宜才没有办法一直如此坚称呢!
「我反对你们双方的说法与做法,我只是当下没有反驳罢了。」他向来不和小女生计较,也懒得一一去反驳她们。
「哼!那是你的推托之词,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完全凭推测毫无根据。」柯淑零双手环胸,由鼻子喷气,对他的辩驳一点都不接受。
「哦?」这倒令他好奇了,他到底有什么事迹让她对他厌恶这么多年!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以菱学姊在离开之前有-次喝醉了,她哭得很伤心,说你心里有别人了,所以她才不得不走,而且学姊心地好到要我千万不要说出去,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把学姊的这一段话说出来,」要不是她答应学姊不把她为他伤心的事情说出来,她早计将这件事公诸于世,让吴婷宜再也没有话可以说。
「她这么说……是吗?」龚书扬听了她的陈述之后脸色有些改变,他脸色微沉,微低垂下眸子,似乎在想什么。
「怎样?你无话可说了吧!」柯淑零这下骄傲了起来,以菱学姊亲口告诉她的话,就算他想反驳,也反驳不了吧!
「她这么说,就是这样吧!」瞬间他又恢复自得的笑容,说得一点都不在意。
「哈!你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不敢相信他的脸皮竟然厚到这个地步,柯淑零转向白妈妈警告,「所以白妈妈,你看清楚了吧!这种男人绝对不能把歆宁嫁给他否则等到歆宁被抛弃了再来哭,就后侮莫及了。」
「唉!你们这些小女生啊!感情事哪有你们说得那么简单,说叫歆宁不要嫁,她就真的会不嫁吗?哎呀!我看得很开啦!只要是歆宁想要嫁的,我都随便啦!」白妈妈挥了挥手表示她不会在意那些小枝小节,况且感情这种事很难去评断谁是谁非,找了两个人来对质,都不-定能得到真相,更何况一个不在现场,而一个不愿辩解,这既然是别人过去的感情,就没什么好再提的了。
「妈,我又没有要嫁。」白歆宁大声抗议,怎么妈妈说得好像她非嫁他不可以的。
「你不嫁,要等肚子大起来才嫁吗?」白妈妈严词驳回,虽然现代人流行先有后婚,但是他们白家不行,如果让她那个老古板老爸知道了,不打断她的腿才怪。
「我和他又没有怎样,肚子怎么会大起来?」妈都生三个孩子了,不可能以为睡在同一张床上就会大肚子吧?
「看你们两个这样,现在没大,迟早也会大。」她看过的人可多了,女儿是迟早栽在这小子手里,她还是早一点帮她这个傻女儿安排安排的好。
白歆宁张大嘴想反驳,却因为妈妈的话一时语塞,话梗在喉头。
什么叫迟早会大肚子,她跟他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刚才不是说清楚了吗?她是喝醉了去找他理论,才会有后面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她跟他根本不对盘妈会不会老糊涂了?
「嘴巴不用张那么大,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跟他没怎样,会纠缠那么多年?」女儿没说,她也知道她要抗议什么,她是自欺欺人。
「又不是我要和他纠缠的,都是巧合啊!若要说有纠缠,也是他纠缠我吧!」不敢相信自己的妈妈居然这样说她,还说了解她,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仇人,怎么可能跟他搞大肚子!
「女儿,幼儿园时,你不喜欢坐你隔壁的李大头一直拉你的辫子,你回家哭了三天三夜要我帮你转学以脱离他,我只好要求老师帮你换班级,国小时,你不喜欢隔壁家的阿雄老是掀你裙子,你又回家闹了整整一个星期要求要搬家,不想再看到他,还好阿雄他们先搬家了,上了国中你不想让人戏称你和班上的一个男生是班对,你宁愿转去女子中学就读,你从小对于你坚持的事是不惜代价绝不放弃的,既然你不喜欢他对你的纠缠,怎么不见你努力摆脱他的举动?你还能住他隔壁?」知女莫若母啊!她那些口头上的借口骗骗别人可以,想要骗她,哼!再八百年吧!
哑口无言,白歆宁尴尬的看了看斜眼瞪她的柯淑零,然后再俏俏的瞄了一眼在旁笑得很贼的龚书扬。
龚书扬那嘲弄的笑容让她心里的怒气大升。
「咳!」她清了清喉咙说:「我长大了,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我没有必要为他放弃我的大好前途和舒适的居住环境。」
「最好是!我提议过好几次,要帮你换住的地方,和帮你安排别的工作,你还不是找一大堆借口推,。」柯淑零也不顾她已经够尴尬了,又补上一枪。
「那……那……那是因为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和居住环境啊!」白歆宁说得吞吞吐吐,实在很难理直气壮。
看大家都用狐疑的眼神看她,白歆宁一时老羞成怒!大声驳斥,「反正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还不共戴天咧!啊你爸是怎样了,有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这样诅咒他吗?」白妈妈手握起拳头就往白歆宁的头上敲去,这个丫头不但嘴硬,还敢不孝的诅咒她老爸,她可是不想当寡妇啊!
「妈,我只是比喻嘛,又没有要诅咒老爸的意思。不要打了啦!很痛耶!」白歆宁边躲着拳头边解释,还一边忿忿的瞪着龚书扬。
「总之。」气愤难消,白妈妈又补了一拳后才静下心来开口说:「不管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你们今天在床上的样子已经造成别人的误会了,再加上你们之前就有前科,所以不管怎么解释别人也不会相信你们是清白的,因此你们最好给我-个交代,好让我回去跟你老爸说明,别等到他听到什么了,上台北来兴师问罪,到时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白妈妈撂下狠话,不让他们有反驳的空间。
白歆宁眼睛瞪得老大,一颗头就要爆炸,她抱起头当起了鸵乌,佯装因为头痛听不清楚母亲说些什么,借口她要休息,将柯淑零和龚书扬都赶了回去,然后利用母亲的心软,埋头到床上暂时逃避母亲的逼婚。
偌大的董事长室里,不时回荡着」「啧」及叹息声,白歆宁一个人撑着头半趴办公桌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可能吗?」她面露疑惑,双眉紧蹙。
怎么连老妈都说他对她有意思?根本不可能啊!
从他这许多年以来对她做的事来看,促狭、捉弄的事多到数不清。但就是没有对她好的,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
嗯!没错。
一定是老妈和淑零搞错了,她们根本不了解他,他只是把她当玩具,每天玩弄一下来娱乐自己,怎么可能是对她有意思!
「对,就是这样。」她肯定的大声确认,彷佛她如果没有大声说出来,事情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似的。
那么她呢?「啧!」她发出一声不耐的声音。
怎么老妈在这一点和淑零的看法又一致了?
她没有努力摆脱他的纠缠?
「怎么可能?」她翻了个白眼,跷起二郎腿,一枝笔咬在嘴角晃呀晃的。
他是她的仇人耶!她躲他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在潜意识里对他有期望。
老妈和淑零到底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她对他的满怀很意她们怎么都看不出来!
「唉!」她不由得长叹-声,将双手枕到颈后,整个人向后仰望天花板。
明明没有的事却被曲解,现在老妈逼婚了,该怎么办呢?而且万-这件事传到老爸耳中,她才是惨到极点吧!
「怎么办啊?」她仰头呐喊,怎么会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呢?她的完美人生计划又该怎么办啊?
「什么事这么烦恼呢?董事长室的可爱小秘书!」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白歆宁吓了跳,急着想收回不雅的坐姿,却反而手忙脚乱的整个人向后倒栽葱的跌落在地。
等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副总经理那张俊美的笑脸就在她的正上方。
「副……副……副总。」惊魂未定的尴尬开口,白歆宁吓得眼都不敢眨一下。
真……真是糗大了!在副总面前摔了个狗吃屎,也未免太丢脸了吧!
「我吓到你了?真抱歉。」有礼貌的道歉后,任孟寅体贴的伸手将白歆宁扶起来。
「副总来找董事长吗?董事长和财务长出去了。」起身后边拍着身上的灰尘她边忙着回应。
「我知道,今天有一个重要客户的开幕典礼,他们去参加了。」任孟寅笑着回答。
「咦……耶副总是……」讶异他的答案,既然知道董事长不在,他还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呢?
「我是来找你的。」又是一记霹雳电人的阳光灿烂笑容,任孟寅说得含糊暧昧。
「嗄?!」找她?她这个秘书完全只有服侍董事长吃吃喝喝和办一些跑腿杂事的能耐,如果是其他公事上的事情,她可是完全无能为力,副总到底找她做什么?
「不需要讶异,我是为了微萱来的。」说着,他自动坐上沙发。
「哦!」总算明了他的来意,原来是为了日前董事长乱来所开的玩笑似的条件他来的,清楚他的来意后,白歆宁也恢复应有的应对,「副总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忙了,你先坐下来吧!」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对她说:「我想先了解你对微萱的看法。」
「任小姐啊?」白歆宁依言坐了下来,并认真的思考他的问题。
「对,你讨厌微萱吗?」任孟寅仔细的看着她问。
「那倒不会,只是有些怕她。」她实话实说。
「微萱她是骄纵蛮横了些,但她并不难相处。」他微笑靠在椅背上轻松的说。
「我知道。」白歆宁有些讶异,虽然副总是任小姐的叔叔,但因为他和总经理是不同母亲的缘故,他们并不亲近,甚至有些敌对,她很讶异副总对任小姐会有正面的评价,说不定是因为董事长到了五十岁才生副总,所以他们叔侄俩年龄上没有差距很多,彼此在沟通上较容易的关系吧!
「那就好,那么对于和微萱做朋友的事,不知你有什么想法?」他微偏着头等她的答案。
「我……没有什么想法,倒是任小姐应该不想和我当朋友吧!」唉!现在哪是她能有想法的时候,只怕任大小姐现在很不得啃她的骨吃她的肉吧!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排斥和微萱当朋友就好了。」任孟寅笑着说。
「我是不会排斥啦!」反正柯淑零的个性和她是异曲同工,只是淑零开朗许多且没有那么纤细敏感罢了,一般人会以为和这样的人当朋友很辛苦,事实上她们为朋友是可以两肋插刀的。
「那么……你和龚特助……不是像他所讲的关系吧?」虽像是试探的口气,但任孟寅心中早有定见。
「当然不是,那全都是他乱说的。」一提到这件事,白歆宁激动了起来,心中还没来由的泛起-股莫名的感动。
所有人都只相信龚书扬的鬼话,只有副总相信她,真是知她者副总啊!她真是太感动了。
果然!任孟寅的笑更扩大了,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切都还只是在那小子一厢情愿自导自演的状况中,那么他就有把握拿下企画案了。
「如果有一个方法能让你摆脱掉他,同时消弭微萱对你的怒气,你愿意尝试吗?」他看着她,眼神坚毅,唇角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笑。
「当然,我当然愿意,我一千一万个愿意。」白歆宁点头如捣蒜,能有这种好方法,她怎么可能不愿意。
阳光灿烂的笑比以往更加璀璨,任孟寅亮开他那无人能敌的笑容,投下一句让她震撼到无以复加的话──
「和我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