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没关系,那让他们休息,我先走了。」金漫姬示意林伯关上车门。
「姬儿!」
金漫姬偏过脸,只见一名俊逸精瘦男子穿着笔挺,眼眸被藏在深紫色镜面底下,迎着四月春风,及肩长发飘逸飞扬地朝这里走来。
穆罕闻长臂一伸,温柔的牵着金漫姬步出车子,「怎么没事先说姬儿也要回来?」
穆罕闻是「四方」第一美男子的美称实至名归,只是这位美男子从不在人前取下眼镜,至今还没人知道藏在镜片后的眼眸是何等摄人。
「是大哥临时要我回来的。」
金漫姬才说完,穆罕闻即绅士地抬起她手背印下轻吻,这对自小接受西方文化薰陶的他并无他意,但对传统东方思想的樊之将,却是万分刺眼。
樊之将长臂一挡,将姬儿揽至背后,黑眸转怒,瞪着一脸无辜的穆罕闻。
「怎么,你这不爱女人的断袖嫉忌吗?」
穆罕闻字行里全是刺,四年前他与龙芊芊的订婚,惊动政商界,没想到,事后,龙芊芊却以更惊人内幕与樊之将大吵,尽管两人后来还是订婚了,但这内幕也成了几个人见面时的嘲讽话。
托龙芊芊的福,他们才知道,原来多年前流传的谣言不假,也才明白,何以他一个大男人对龙芊芊那等性感尤物无动于衷。
樊之将没反驳,连解释都懒,只是冷漠地扫了穆罕闻一眼,「姬儿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是还有两个人还没出来迎接?」
这时,传来藤少广玩世不恭的揶揄,他挺拔身躯一身轻便休闲,轻爽宜人,邪魅英俊的脸庞看不出天亮才睡的倦态,「我是不是眼花了,还是天要下红雨了?‘四方’的断袖身边竟然也能站女人!」那调侃的语气里字字带损意。
藤少广才说完,元南城的别墅砰地一声,裸着结实上半身,粗犷的他迅捷脚步走出来,充满磁性的嗓音粗暴不雅地吼着:「该死,你们这几个人一大早没事学人家三姑六婆吗?」
他天亮才睡,好不容易梦了周公,却硬生生地被守卫吵醒,火大的砸了那支可怜无车的电话出气。
「你们两个最好先看看眼前站的是谁,再考虑要不要轰人。」
「我管是谁来了,就算天皇老子,我照样轰人!」
元南城那天生桀骜不驯的性子,一旦发火,比火山爆发还难平息,至今还真没几个人敢招惹这头猛狮。
「那你就仔细看清楚是谁来了。」穆罕闻懊恼樊之将刚守的拦人,努了努下巴,朝樊之将的方向指去。
「怎么?你就为了要我们看‘樊断袖’身边有女人,故意要守卫扰我清眠?」下床气甚重的藤少广耐不住性子地吼人。
「你们说对了一半,不过你们最好再仔细看清楚他身后的女人是谁。」
元南城俊眉一皱,大步走来,在与藤少广眼眸相视时,冷哼调开目光,「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她……」
藤少广目光一定,惊见眼前美人,怒容转喜,「姬儿!」
一改先前不耐,他快步上前。
元南城也在失神后,迈大步飞奔上前,「姬儿,真的是你!」
可以想见,两人对金漫姬的出现除了讶异外,还多了份惊喜。
一前一后,连金漫姬的寒毛都还没碰上,樊之将即拉着她,冷峻退开一步,要两个兴奋激动的大男人扑了个空。
没抱到姬儿的元南城火爆浪子的脾气一来,转头啐了一声:「妈的,樊之将,你在给我玩捉迷藏!」
「林伯,送姬儿回大宅子。」樊之将沉声道。
只是在金漫姬上车前,却被眼明手快的藤少广给拦住,武术底子深厚的他,要从樊之将那里抢人根本是轻而易举,才没几下功夫,姬儿不就落在他手里了吗?
「姬儿难得来一趟,怎么能这样就回去。」女人花丛里战功彪炳的藤少广,在他心里姬儿可是如女神般神圣不可侵犯。
对这朵如净莲般清雅的花儿,珍爱异常,四年不见,古灵精怪的她出落得更为动人娇艳,肌白赛雪,乌亮发丝过腰,巧笑倩兮,美的不可方物。
「说得也是,难得姬儿来,那不如就到我屋里坐坐。」
「坐坐?我看你还在作梦吧?」
向来是冤家不聚头的两人,藤少广最看不惯元南城的狂妄粗蛮,两人三不五时针锋相对,非要刺得对方满头包不可。
「哼,怎么?你在提醒我邀请你不成?」
「笑话,你那破屋子,我还不屑进去!」
藤少广理都不理,搂着金漫姬朝自家别墅走去,身后即被某样硬物顶住,藤少广神情一凛,还未及转头,即闻冷冽的嗓意传入耳里。
「姬儿该回去了。」
樊之将的枪口指向人并不稀奇,但大白天地他拿着枪指着自己人,这气焰就有点过于嚣张。
「樊之将,把枪拿开!」藤少广生平最痛恨被人拿枪指着,更何况还是在姬儿面前,这教他大男人颜面扫地。
「林伯,开车门。」
「樊之将!」藤少广的声音听起来已在失控边缘。
樊之将一旦认真起来,没人可以改变,钉子碰多了,元南城自然也学聪明,哪像某匹种马,全身最发达的是部份是下半身,脑子全当废物用。
「林伯!」
「大小姐,请上车。」
金漫姬以为四年不见,这四人之间的烟硝味多少减退了些,怎知她错了,随着年龄增长,这四人的水火不容更显于色。
「那我先回去好了。」
「那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不理会背后枪口抵着,藤少广体贴入微地轻声询问,将「四方」种马的美名发挥得淋漓尽致。
另外俩人看得讥嘲,撇嘴调开视线,眼不见为净。
「不用了,有林伯送我。」
她只是来看一眼,既然都看到了,那也该走了,不想为难他们。
樊之将变得好陌生,像是条平行线,他与她不再有交集。
藤少广牵她的手走向车子,临走前还不忘送个飞吻,樊之将冷哼一声地走回屋里。
车子走后,外头三人对看,元南城先发难,「你们猜,天是不是要塌了?」樊之将的反应似乎是过头了些。
「少爷不是说有喜事吗?既然是喜事,又何必想太多。」穆罕闻拨了下直发,阴柔俊容嘴角扬起。
「喜事吗?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肯定不是喜事。」元南城敏锐的观察方才樊之将眉目间的严肃神情,似乎正烦着啥事。
「那要不要赌一局?」三人虽是不合,但讲到赌字,可是个个精神抖擞。
「赌什么?」三人环胸互睇。
「就赌少爷今晚宣布得是不是喜事。」
「如果是呢?」穆罕闻风雅地勾了抹笑。
「如果不是呢?」元南城跟穆罕闻唱反调,他的直觉向来准确,况且他在樊之将身上嗅到异常烦躁。
见元南城若有所思,穆罕闻道:「如果是,输得人甘愿为奴一天,这赌注如何?」
三人互瞟一眼,不甘示弱地撂下话。
「就这么说定!」
久违的大宅子,佣人们因为金漫姬的归来更显忙碌,只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姬儿,欢迎你回来。」帮她开车门的不是林伯,而是早就等候在前院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