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海沧浪怒气冲冲的回到府中。一众人心惊胆战,唯唯诺诺不敢看他一眼。
他径直走进后院正房,玉苍艾还在窗口坐着,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玲珑在旁边研墨。
海沧浪挥手把玲珑赶出去,伸手抬起玉苍艾的下颌说:「你说的话还算不算?」
「当然。」玉苍艾似乎完全明白他想问什么,「只要两天。」
海沧浪深深吸一口气:「好!给你这两天,两天后,就永远从我眼前滚蛋!」
玉苍艾用手遮住脸庞,静止了片刻,放下手来:「那么,请坐吧,继续今天的任务。」
海沧浪乖乖的按照玉苍艾的示意,坐到玉苍艾的对面,正对着灿灿的阳光。海沧浪决定在这两天再也不问玉苍艾什么,任他摆布,就当自己是个无生命的玩偶一样好了。
玉苍艾也不说话,开始在宣纸上绘画。
「你会画画?」
好不容易憋了半个时辰,太过无聊的海沧浪还是忍不住对着房内的唯一生物说话。
「奇怪吗?」
「还以为你不学无术。」海沧浪自觉无味的唾了一口。
「为什么?」
「整天对着男人发呆,还能学会什么?」
玉苍艾扑哧哧笑起来:「如果你天天在我身边,让我对着发呆,我倒可能真的什么也不会。」
「你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啊。」海沧浪感慨般的嘟囔着,「是谁说文人书生就文质彬彬的?文人色起来更是让人受不了!哎对了,你的画功如何?别把我画的不堪入目。」海沧浪挺直了腰身,又用丝巾在脸上一擦再擦,「好歹我也是军营里第一美男子。」
「这纸是特制的,」玉苍艾隐忍着嘴角一丝笑意,「里面有一层细丝隐约可见,可以保存千年不破不碎;纸色白中透蓝,柔润无比,吸墨性能极好。是真正的『蔡侯纸』。我不会愧对这么好的纸。」
「那还差不多。」
「好了,把衣服脱了吧。」
「什么?」海沧浪再次怪叫起来。
「我们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玉苍艾看似淡漠的说。
「谁害羞了!」海沧浪边叹息边解着衣服,他知道自己可以一剑解决掉玉苍艾,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话,即使这两天如地狱一般,他也要咬牙忍过去。
「你可知大唐的开国元勋李靖李将军?」玉苍艾边瞟着眼前的胴体,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藉以缓解海沧浪的紧张与羞恼。
「卫国公?」海沧浪的目光中闪现一抹崇敬的目光,「他一生战功赫赫,灭梁展才、突厥授首、大破吐谷浑叱咤风云,是深藏韬略的能人志士,他的兵学著作《李靖兵法》、《唐太宗李卫公问对》是我从小就喜爱的。」
「那么,你可听过红佛夜奔的故事?」玉苍艾笑着说。
「那只是传说!传说!」海沧浪皱了眉,「所谓的风尘三侠红拂、虬髯公、李靖,只有李靖是真实的,其它两人都是莫须有!不料你也人云亦云。」
「可是我觉得很好啊,那红佛很可爱,李靖也可爱,据说他娶了红佛之后,就曾经为她画过裸体画。」
「啊?」海沧浪猛然被噎住,看玉苍艾低头猛笑,宛如偷吃了十八只小鸡的老狐狸。
「你到底都学过些什么?」海沧浪不由得开始怀疑玉苍艾那个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垃圾。
「学我想学的。」玉苍艾抬抬手,「背过身去吧。」
「我想看看你到底画了什么?」海沧浪很是好奇,「如若把我画的淫秽不堪,看我如何收拾你。」
「还未完工,现在不能看。」玉苍艾有意遮掩。
「不行!已经画了大半天了,我一定要看!」海沧浪赤身走到书桌旁,拨开玉苍艾,看到那副画,不由呆住。
那竟然是一个胖墩墩的小娃娃,光着屁股,爬在地上翘着脚丫儿咧着嘴乐,一副天下我最快活的拽样。
「这是谁?」海沧浪心存悬疑。
「看谁像谁。」玉苍艾嘴角一弯。
「你怎么晓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海沧浪狐疑的问。
「山人自有妙计。」玉苍艾依然不痛不痒的微笑着。
「这、这娃娃还蛮可爱的。」海沧浪也忍不住笑起来,「你真不是普通的古怪。」
「好了,你坐好,我继续画。」天黑了,中间只次了一顿饭,是玲珑送过来的。
海沧浪浑身发抖,夜色越深,身体越凉,他问:「你到底要画多久?这两天只画画吗?」
玉苍艾嘴角微扬:「否则我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想起东方花烛夜的事,海沧浪冰冷的身体开始便得发热,他觉得自己蠢到了家,玉苍艾乖乖的、老老实实的样子,反而让他不习惯了。
不知何时,玉苍艾已经走到他的旁边,手指在他的背上攀缘,那手指像烙铁一样让他的心也受到灼烧:「累了吧?我帮你按摩一下。」
海沧浪感觉有些不自然,脖子上渗着汗,额头也发热了,他如鲠在喉的摇头:「不用。」
玉苍艾低头看着海沧浪,他半闭着双眼,脸色很红,方正的下巴透着英气,高突的喉结随着呼吸浮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摇晃在玉苍艾的心里,他无法停止的捏弄着他的手,然后突然转过头去:「喝点水吧?」
「嗯。」海沧浪应了声,声音很低。
突然之间,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
「你、还是、帮我按摩一下好了。」海沧浪喝下水的时候说,「不过,只是按摩,坐一天累死了,比打仗都累。」
玉苍艾笑着应了声,让海沧浪在床上躺下,双手平铺在海沧浪的胸口,热乎乎的手轻轻的游移,揉弄着他的肩头。
海沧浪闭上眼,不敢面对那张脸。
有节奏的拍打从胸脯延续到小腹,玉苍艾的手不知不觉拢住了海沧浪的腰上,海沧浪感觉自己的下身越发不自然,他艰难的挪动一下腰,企图摆脱那种奇怪的骚动感。
几个来回下来,上身的每寸肌肉都被敲打过遍,当落到大腿时,看到海沧浪的热情反应,玉苍艾觉得自己的身子蓦的就热了。
海沧浪还是闭着眼睛,嘴角向后拉了拉,喉结上下动了动。玉苍艾的一只手被按着,慢慢地上下移动,海沧浪的坚挺狂妄地伸向小腹。
玉苍艾慢慢地俯下身,另一只手轻轻地揉搓海沧浪的下半身,海沧浪的手抬起来,猛地搂住了玉苍艾的脖子,玉苍艾一个不平衡,一下子栽在了海沧浪身上。
玉苍艾的眼睛直只地盯着面前这个好象突然变得热情如火的男人,此时,在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挣扎与困惑,还有燃烧的熊熊欲火……
玉苍艾用一只手挡住了他的眼睛……
海沧浪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两片热热的,柔软东西包住,他挣扎了几下,才逃脱出来,对方却是不依不挠,继续扑了过来,这次力气更大,海沧浪被那灼热烫得头晕目眩。
玉苍艾伸手向那且热且挺的坚挺,手掌圈住那美丽的矗立,不知道该不该握紧,心跳剧烈起来。海沧浪忽然翻身,那矗立往玉苍艾的手中来,玉苍艾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海沧浪说:「你是不是都是这样给别人按摩的?」
玉苍艾闭了闭眼睛,所有信心和想象都已经死去,又看了一眼海沧浪的黑暗里的裸体:「我最后抱你一次可不可以?」
海沧浪沉声道:「别得寸进尺。」
玉苍艾低低的呻吟一声:「请你今晚到别处歇息吧,明天早晨再过来。和你同床共枕,我……受不了。」
海沧浪在黑暗中悉悉嗦嗦的穿衣服,玉苍艾躺在床上,宛如沉睡过去。
海沧浪走到门口,再回头望一眼,房间内死寂一片,他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走出去,在莲儿的门前徘徊了片刻,没情没绪的,又回头到自己的书房外间的塌上躺下。
他想什么也不想,可是玉苍艾的脸总是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从妞妞,到如今的男人,他搞不懂玉苍艾究竟喜欢他什么。
玉苍艾,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迷迷糊糊的想,身体还是骚动不安无法宁止,自己探手进去,回想着玉苍艾那奇怪的狂热的眼神和滚烫的呼吸,终于一泻如注。
※※※※
第二天,玉苍艾依然在画画。
海沧浪怔怔地坐着,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虽然他拒绝玉苍艾的求欢,可是心里又隐隐期盼些什么;像这样呆坐着画画很有趣吗?
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两天,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耶!
海沧浪心里着急起来,却不知道急些什么。
到了傍晚,太阳落西的时候,他甚至恼恨起来,如果玉苍艾在钓他胃口,他简直恨不得把玉苍艾恨不得千刀万刮;如果玉苍艾就只是想给他画画,那玉苍艾更是迂腐到不可救药。
晚上,海沧浪留下来住宿,玉苍艾依然在作画。
「我去洗澡。」海沧浪闷声道,心里一股火莫名其妙的越来越旺。
「嗯。」玉苍艾应了一声。
玉苍艾表面上平静,实则已到了克制的最后边缘,天已三更,过了今夜从此诀别……要不要进去?
在南屋的浴室,海沧浪惊讶的盯着玉苍艾,他健壮的身体在玉苍艾目光下颤抖,古铜色皮肤上水珠慢慢的滑落。
玉苍艾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抱住他热烈的吻上去,他已经做好了被海沧浪痛殴的准备,可是——海沧浪也只是轻轻呻吟了一声,便任由玉苍艾在他的脸上狂吻。
玉苍艾觉得眼眶发热,他抚摩着海沧浪宽厚的背部,咬着他的耳垂,舌头肆意搅动着他的耳廓,海沧浪把头的向后仰,十指用力的抓着玉苍艾的胳膊,玉苍艾顺势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向那渴望以久的两粒葡萄舔去……
那一夜,无论对于玉苍艾还是海沧浪来说,应该都是个无眠夜。
月影摇曳,夜色朦胧中,各自守着各自的心事,看着烛泪一直不停的流,看着东方渐渐变白。
时间太公平,不会为任何人延长,也不会为任何人缩短。
清晨,窗口露出蓝天一角,阳光穿过薄纱直射下来,窗子外的花草吐露着嫩黄的芽儿,生机勃勃。
海沧浪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静无声息的忙碌,玲珑和璇玑都武功高手,行动起来格外轻巧,而玉苍艾,基本上没有任何动作与言语。
要带的东西不多,不,应该说根本没有可带的,三个人,一两马车就足够了。金银细软乃身外之物,玉苍艾一向不太放在心上,足够维持生计便好。那些陪送的嫁妆原本就不是他的,更不用理。
细细收拾起来,竟发觉只要一个小包裹,带着三人的换洗衣裳就够了,玉苍艾叹了口气:「走吧。」
海沧浪在院子里重新恢复毫无生气的宁静之后,走进玉苍艾曾经住了三天的房间。
一切都整整齐齐,那被褥还是花烛夜时候的模样。
他呆呆地看着,心里不晓得什么滋味,再转身到隔间的书房,便看到书桌上整齐陈列着的几卷画。
他数了一数,八卷,并且在画轴的一端写着号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他疑惑着打开第一幅,正是他看到那幅胖娃娃图,下面注释着:海,周岁图。
海沧浪再打开第二幅,上面是一个垂髫少年,虎生生的一双眼睛,手里拿着一把木头剑做英雄状,下面同样有注释:海,十岁图。
第三幅,已经成了英气逼人的白衣青年,倜傥潇洒,眼角眉梢都是遮掩不住的傲岸睥睨,注释:海,弱冠图。
第四幅,一袭红袍,凌厉的眼角有了份难得的沉稳之气,面容越发有棱有角,铮铮铁汉跃然纸上,注释:海,而立图。
第五幅,换成了紫衣,面容越发肃杀,不怒而威的气度,双眸越发精光内敛,注释:海,不惑图。
第六幅,变成了普通的青衣,眉梢眼角开始柔和,顶天立地的气势却越发恢弘,至柔与至刚,是那样矛盾而和谐的展现出来,注释:海,知天命图。
第七幅,依然是青衣,面容上出现了些微的皱纹,发间隐约着丝丝白发,傲岸气度犹存,却不如以往如锋锐般凌厉,注释:海,耳顺图。
第八幅,白衣如雪,鬓发如霜,目光彻底柔和起来,雄浑之气最终融会圆通,嘴角微微上扬,难得的呈现了笑意,注释:海,从心所欲、不逾矩图。
把一幅幅图悬挂起来,海沧浪站在画前,整个人痴呆呆的发怔,那是他的一生吗?那就是玉苍艾所想要的一生吗?
短短两日,长长一生。
海沧浪鼻子有些发酸,心里又气又苦。
明知玉苍艾的一切行为都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可是,还是会被他牵引着,牵引着走向他不想去的方向。
转回书桌前,赫然看到砚台下还压着一张纸,打开看,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还记否为你梳头?
数数为你梳落几根黑发,当我们都已年老,不再为爱忧伤,我还想为你对镜梳妆……
两日时间很短,刹那停留很长,我会试着用一生遗忘……
如我面皮再厚寸许,我会纠缠不休,挥之不去,即使受辱也要伴君之侧,不为他故,惟爱君尔。
如我身体再强些微,我会强攻强取,怀柔其后,即使受挫也要捆绑住你,不为他故,惟爱君尔。
奈何心存不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留,为君;别,为君。
此生无他,惟爱君尔……
海沧浪颓然坐在椅子上,胸口憋闷万分,有股想大哭的冲动,最后却也只是把那张纸撕个粉碎,纸片如雪花如蝴蝶般在空中飞旋,轻飘飘落在地上,重重的砸在心里。
「玉苍艾,混帐王八蛋!」咬牙切齿的骂一句,海沧浪终于伏在书案上,眼泪夺眶而出。
※※※※
回程的路上,玉苍艾一如从前,挥洒笑容,倜傥风流,看不出半点忧愁。
玲珑与璇玑却对望叹息,恨不得替少爷痛哭一场,看着少爷的笑,比哭更让人难受。
马车咕咕噜噜向前走,明明是回家,他们却感觉少爷如断线的风筝,随风漂流,如离巢的孤雁,栖落荒丘。
玲珑和璇玑是师兄妹,本是耍把戏的,幼时学过些武术的基本功,天南地北的卖艺求口饭吃,到得洛阳时,因为有达官贵人看中了玲珑,被璇玑痛殴了顿,从而招惹了官司。
幸亏玉苍艾出面打抱不平,设计了一个小圈套让他达官贵人自觉无趣,撤除了官司。因为玉苍艾打小就爱百戏,更喜爱这师兄妹的绝活,所以也多有交谈,经过这场官司,班子也散了,玲珑和璇玑无处可去,被玉苍艾收留,两人便心甘情愿留在了玉府。
玉苍艾看两人资质甚佳,便特意指点他们在武学上的造诣,他收罗了许多武学经书,自己看,看懂了再指点玲珑与璇玑练习,没想到几年下来,两人的技艺突飞猛进,更是把少爷视若天人。
后来,发现少爷所爱的人竟然是个男人时,两人不能不惊讶,也很受冲击。可是,对少爷的敬爱并未因此削减一分,反而越发怜爱。
他们明白在心智上,少爷绝对是个强者,可是,心强身不强,心强命不强。这样的少爷,不能不让人为他捏着把汗,看着他在爱与痛中挣扎,却无法分担半分,玲珑和璇玑的心都纠结一起。
对于海沧浪,他们虽然有时很气,却在心底也为之叹息,毕竟,被一个男人爱着,这是太脱离常规的事。
这件情事,从心底明白没有好结局,却又无法不天天在菩萨面前祈祷:许少爷一个幸福吧,许少爷一个幸福吧,哪怕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家是令人安心的地方,是受伤后疗伤的最佳处所。
玲珑和璇玑都希望少爷能在回家之后,平静下来,恢复淡定的生活。
可是,马车被挡在门外,看门人一副凶神恶霸的表情:「老爷说了,外人不得进入。」
玲珑立即火了:「瞎了你的狗眼,我们也是外人吗?少爷也是外人吗?」
「少爷?玉府早已没什么小姐、少爷!」看门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玉府只有一个还未出生的小公子!」
「胡扯!」玲珑上前就要理论,被下车来的玉苍艾拉住。
玉苍艾沉静的说:「我要见我爹。」
「老爷说不见。」看门人冷笑着说,顺手指了指大门一侧的墙壁,「到那边看清楚。」
玉苍艾走过去,刚看了抬头两句便觉一阵天旋地转,璇玑急忙上前搀扶住他,玲珑失声叫起来:「这是什么?父子、父女恩断情绝?少爷怎么啦?小姐又怎么啦?老爷有没有搞错?!」
「哼哼,小姐跟了山贼,少爷跟了男人,哎,老爷真是难为啊。」看门人人模狗样的叹息,却满脸的鄙夷。
玲珑玉牙咬碎,恨不得一脚踹死那奴才,却被玉苍艾的眼神制止住。
玉苍艾皱了皱眉,随后跳上马车:「我们先走吧,去永宁寺。」
「少爷,真的就这样走了?」玲珑气得快要吐血,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爹娘,肯定又是那柳依依在搞鬼!
「不走又如何?」玉苍艾拿着扇子,轻轻的打开,看着那上面的桃花闭上眼睛,「死缠烂打不是我的个性。你们啊,跟着我真是吃苦了。」
「少爷!」玲珑生气了。
玉苍艾笑起来:「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饿着,少爷我虽然四肢不勤,却还不至于五谷不分,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的。」
璇玑说:「别给少爷捣乱了,少爷不能养我们,难道我们就不能养少爷么?好歹也是两个大活人,还能给这点小事难死?」
玲珑点点头:「好,我们养少爷,该死!少爷以后就是我们的了,谁要也不给!气死我了!」
玉苍艾笑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