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张照片是谁拍的?”瞪着桌上的杂志，靳光希浓眉紧紧蹙起，被挖掘隐私的感觉并不舒服。
“不知道，不过我会将人揪出来的。”毕璋祺平静的望着眼前面色铁青的男人。
“公司私人的庆功宴会有记者出入，代表安管是不是太松散了?”靳光希冷冷质问。
“的确有重大疏失，我会处理。”
“嗯，你先出去吧!”
大手爬梳过浓密的黑发，靳光希烦躁地来回踱步。
他和孙野猫的关系这几天已经降至冰点，如今再出现这篇报导，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不知道孙野猫会怎么想?这不符合当初他们保密的约定，靳光希想直接拨电话给她，偏偏手才刚碰触到话筒就停住。
他和孙野猫已将近一星期没说话了，就算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也都很有默契的避开，如今再打这通电话有何意义?
靳光希踅回座位，浓密的长睫掩去复杂的心思。
不如就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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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八卦杂志上的照片足足发呆一分钟，孙妤乔终于抬眸望向宋雅果。“这是……”
“就像你看到的，你们结婚的消息曝光了。”宋雅果低声回答。
孙妤乔没说话，只是轻轻抚过照片。
这张照片的场景她并不陌生，应该是他们去参加庆功宴的时候被偷拍的，只不过－－
应该称赞记者偷拍的技术很好吗?原来靳色狼是用如此温柔的眼神看她的，为什么她从来不曾发现?其实不只是他，连她的眸光也是无比温柔。
原来这就是旁观者的角度吗?他们明明看起来就是互有情意。
“乔乔?你在发什么呆?快打电话给靳大哥啊!”宋雅果激动地说。“看看该怎么办?”
“嗯?”听见她激动的语气，孙妤乔慢半拍的回过神。
“打电话给靳大哥啊!”
“不了，我不想打，”孙妤乔摇摇头。
“为什么?”宋雅果定定看了她半晌，“该不会你们在闹别扭吧?”
“我们不说话很久了。”孙妤乔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说话?”
“最近我们之间变得怪怪的，我发现……我看到他会脸红心跳、呼吸急促，我并不喜欢这样的改变。”孙妤乔老实的说。
“乔乔……”宋雅果咬咬唇，艰涩地问：“你是喜欢上靳大哥了吧?他呢?他对你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应该吧!我不知道，”孙妤乔的眸光空洞地落在某一点，“我没有听完他要说的话，就直接拒绝了。”
她知道这样做很伤人、很不应该，可是没有办法，她真的没有心理准备。
“你拒绝靳大哥?”宋雅果微微变了脸色，用力戳动杯内的冰块。
孙妤乔果然是天之骄女，所有的好事都降临在她身上，就连爱情也得来的如此容易。
心中的恶魔不断啃蚀宋雅果的心，她狠狠咬紧唇。
“就像从前那样不好吗?为什么要改变呢?”孙妤乔眸底渐渐泛起泪光。
不想变、不想变，最后还是变了，他们变成不再交谈的陌生人。
“乔乔，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过分，”宋雅果一个字一个字用力的说道，“因为好命，所有的东西你都拿的理所当然，从没想过凭什么得到人家对你的好……”
“雅果?”闻言，孙妤乔有些错愕地望住她。
“你知道我偷偷喜欢靳大哥多久了吗?因为自知配不上他，我只能远远的看着
他，看着你们走进礼堂……”宋雅果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我爱他的心是你一辈子都比不上的，但是为什么得到靳大哥的人却是你?为什么?”
“雅果……”孙妤乔好震惊.
“你太自私太任性，从来不曾替别人想过，因为你是天之骄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不懂得耕耘的辛苦，你迟早有一天会吃到苦头的。”宋雅果此时已是失去理智，顾不了会伤害到好友。
“……”孙妤乔心中一团乱，脑中乱纷纷的。她真是雅果所说的这么自私的人吗?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我们从此别再见面!”宋雅果愤怒地拿起随身包包扭头就走，独留孙妤乔一个人在座位上。
孙妤乔面色苍白地望着宋雅果离开的背影，泪水顺着颊边滚落。
是吗?她非常自私任性，不懂得耕耘的辛苦，将得到的一切都视作理所当然……
所以她对靳色狼才会如此残忍!
心好痛，痛得无法呼吸，偏偏此时心底最想见的人就是靳光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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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尧!陈品尧!”下午时分，休闲咖啡厅里闲得可以抓苍蝇，工读生小纱拉开大嗓门，“有你的朋友找你。”
．
“找我的?”陈品尧从吧枱下抬头，顺着小纱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个漂亮的大姊姊喔!”小纱暧昧的朝他挤眉弄眼，
陈品尧没理会她，迳自走到背对他而坐的女人桌侧。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陈品尧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刻意遮住面貌的女人，十分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可以坐下来谈吗?”女人低沉的嗓音非常佣懒，让人一听难忘。
因为没有其他客人要招呼，陈品尧在她对面坐下。
女人从包包中取出一张面额一百万的支票，递到他面前。
“这是－”陈品尧愣住。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女人微笑，“你应该认识孙妤乔吧!”
“……”
“我要你约她出去。”
“为什么?”陈品尧皱眉，再笨的人都听得出其中有古怪。
“因为她抢了我的男人，”女人的嗓音压抑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我要让他知道孙妤乔是什么样的女人!”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的忙，你还是另找他人吧!”陈品尧直接拒绝。
他和孙妤乔最多见过两次面，直觉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更何况无论什么理由，他何必卷入人家的三角关系?
“我知道你很需要钱，”对他的拒绝恍若未闻，女人继续游说，“你的成绩很好，你希望能继续念研究所不是吗?但是家里却负担不起你的学费，这点让你一直很懊恼，如果你肯帮我这个忙，这张即期支票就是你的，这笔钱也足够应付你念研究所的学费了。”
陈品尧没有回答，不能否认的，他心动了。
“再说，我也不是要你对孙妤乔做什么坏事，只是要你约她出去走走，让我的男人知道她有多随便而已。”
“我不相信只有这样。”陈品尧目光不曾离开那张支票，不能否认的，他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就是只有这样，”女人慢条斯理地点根烟，“但是如果你肯多帮一些忙，那就更好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摸摸她的手、和她互动亲密一些，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女人唇畔勾起笑。
“……”他的内心天人交战着。
“如何?你心动了吗?”看见他犹豫的表情，女人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如果我答应，什么时候能拿到钱?”牙一咬，陈品尧问道。
他真的很想念研究所，如果只是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那么又有何关系呢?
“你现在能约出孙妤乔，这张支票就是你的。”女人扬眉。
“现在?”他微怔。
“就是现在。”
陈品尧深深看了女人一眼，又望向桌上的支票，最后他从怀中掏出手机。
“乔乔吗?我是品尧，我现在的心情很乱，想见你一面聊聊，不知道你能不能抽空出来和我见个面?我在河滨公园的河堤等你，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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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妤乔远远的就看到陈品尧坐在河堤边的草地上。
风吹乱他一头黑发，俊逸的侧面瞧上去有些抑郁。
她越靠近，脚步就越慢，讶异自己再见到陈品尧，怦然心动的感觉已不再，此刻她的心情平静得就像看见普通朋友一般。
她也曾考虑不赴约，但是陈品尧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尤其那句“不见不散”让她不得不前来。
再想想，其实出来散散心也好，不然雅果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逼得她都快发狂了。
“你还好吗?”她在他身后蹲下。
“你来了?”见到孙妤乔，有种近似愧疚的情绪爬上心头，陈品尧咬咬牙逼自己漠视，拍拍身旁的草地。一块儿坐。”
“嗯。”孙妤乔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谢谢你过来，”陈品尧朝她微笑，“说实话我好怕你不来，因为我没有太大的把握。”
“我这不是来了吗?”她绽出两个甜甜的笑窝，“说吧!什么事让你烦心?”
“有好多好多事，一时片刻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陈品尧叹口气。
“先挑一件你最烦的事来说。”她是真心想帮他分担心事。
“最烦的……就是升学吧!”陈品尧目光落在远方，“我自认成绩不错，考上一间研究所绝对不成问题，但是我家里并不赞成，他们一直要我毕业后直接工作。”
“是经济的缘故吗?”
“占一大部分的原因吧!我的家境并不宽裕，从高中以来，我一直就半工半读。”
“辛苦你了。”孙妤乔由衷地道。
“你真贴心。”匆地，陈品尧的手覆上她的，孙妤乔秀眉微蹙，想缩手却收不回来。
“陈品尧，你的－－”正想暗示他不该握住她的手，不料陈品尧却像很痛苦似的低下头。“怎么了吗?你不舒服?”
“有沙子掉进眼睛里了，”陈品尧捂着眼苦笑，“我戴隐形眼镜，有异物跑进眼睛很不舒服。”
“是吗?你没事吧?”孙奸乔天生的好视力，从不曾戴过眼镜，不能体会这种感觉。
“很不舒服。”
“我帮你把沙子吹出来好了，你老是捂着眼睛也不是办法。”孙妤乔皱眉。
“那就麻烦你了。”闻言，陈品尧仰倒在草皮上。
只是吹吹眼睛，有必要躺着吗?坐着也可以吧?
孙妤乔虽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想太多，她俯身轻吹他的左眼，没注意到他们此时的姿势特别暧昧，容易让人误会，更没发现隐蔽处有照相机在偷拍。
“有没有好一点?”孙妤乔关心地问。
“好多了，真是谢谢你。”说着，陈品尧突然轻抚过她冰凉的粉颊，吓了她一大跳。
“品尧，你今天不太对劲。”孙妤乔和他拉开安全距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眼神怪怪的。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陈品尧深深看她一眼，“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当人家的第三者?”
但是，如果她不当别人的第三者，或许他到现在念研究所的学费也还没有着落吧!
“品尧，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孙妤乔皱紧眉，她何时当人家的第三者了?
“没什么，我们还是聊别的吧!”陈品尧云淡风轻地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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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医师，你休完产假啦?宝宝听话吗?”看见李医师休完产假回来上班，靳夫人忍不住和李医师寒暄两句。
“宝宝很可爱，也很好带，”李医师笑着回答。
“这样啊~~”靳母顿了下，欲言又止，“李医师，我的病……应该说我还剩多少日子可活?”
“嗯?”李医师含笑看着靳母，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靳夫人的身体很健康，再活二十年也没问题。”
“很健康?”闻言，靳母怔住，“我不是癌末病人吗?上回来的时候，代诊医师明明说我已是癌症末期，甚至连化疗都别做了。”
“癌症末期?”李医师皱眉，仔细的再看一次体检报告，“靳夫人，你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除了比较难入眠外，好像没有特别的病痛。”靳母照实回答。
“这样没错，更年期的确会有失眠的毛病，但是和癌症完全没有关系。”李医生有些哭笑不得。“应该是哪里出了差错，靳夫人并没有罹患癌症，会不会是送错病历了?”
“所以我只是更年期，不是癌症罗!”靳母一颗心惶惶不安，真不知该有什么感觉，却又不敢抱太大的期待。
“有时候病患较多，医院人手不足，忙中有错，”李医师沉吟半晌，“不然这样吧!为了保险起见，麻烦靳夫人再做一次检查。”
“一样两天后来看报告吗?”
“不用了，只是做个简单的检查，马上就可以知道了，”李医师微笑，“再检查一次也比较放心。”
“好，麻烦李医师了。”靳母的心情立刻上扬几个百分点，人生顿时充满希望。
或许真的是送错病历，她只不过是有更年期的小毛病而已……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等到抱孙子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