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阙南璇转身,惊诧地望向被她一脚踢落山坡的男人,随即慌忙滑下约四五米的斜坡查看。
她不过抬脚一蹬,怎么就能把个大男人踢滚到山坡下,是她深具蛮力还是他太过体虚?
「喂!喂!你没事吧?」她弯身靠向倒在另一处芒草间的男人,扳过他的身体,惊见他额角淌着血。
她惊吓得往后一弹。
完了完了!她该不会不小心意外杀人吧?
她再度弯身,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探探他的呼吸。
幸好,还有呼吸、心跳!
稍稍平复紧张的心情,她赶紧要掏手机报警。
只是她却踌躇了下,这下她会不会惹上过失伤人的麻烦啊?
万一报警引起骚动,不小心上了报,身为弟弟经纪人的她,也许会为成名的弟弟带来负面影响。
原本只是登山遇到受难者,她报警是件善行义举,但现在她不慎伤了对方,万一对方醒来告她伤害,岂不是飞来横祸。
因怕牵连到弟弟,做事利落的她难得出现迷惘,竟一时无法果决行动。
「别……报警……」男人微张开眼,见她手握手机,再度出声制止。
「你……」见他清醒,阙南璇略松口气。「我不报警,先带你去包扎伤口。」她做下决定,至少先把她所造成的外伤医治包扎好,才能无愧良心。
她将神智昏沉、身体虚弱却沉重的男人从草丛搀扶起身,半拖半扛地带往停车处。
把对方推进后座安置好,她踩下油门,迅速将人送回家。
阙南璇没打算直接送他去医院,一方面是尚不清楚对方身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一方面是她曾上过急救训练,刚才简单检查了下,知道他虽看似虚弱无比,但仅有些外伤,并无内伤或骨折,她心想也许是在山里饿昏的缘故。
方才搀扶他时,她听到他的腹鸣声,那细微的腹鸣声让她放松了紧绷的心情。
刚开始,对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她是有些防备的,但在她不小心轻易踢伤对方后,她反而不觉得这个高大男人有什么威胁性,倒像常在路边饿昏、搞颓废当流浪汉的弟弟。
因把他当无行为能力者,她不仅不害怕捡个陌生人回家,还因此心生恻隐与同情。
突地,她心一震,这才想起她今天上山的目的—
她是为了给去山里找灵感找到饿昏头的弟弟送食物呀!
阙南璇忙要旋转方向盘往回走,却蓦地从后照镜看见躺在后座沉睡的男人,想想现在距离住处只剩不到半小时车程,她还是先把伤员安置好,再返回山里找弟弟。
不久,车子飞抵家门口,她下车打开后车门,拉起已昏睡的男人的手臂,一个背转身,准备一把将人扛上肩头。
「你在干么?」
突然的声响教阙南璇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向门口,更是惊得瞠目结舌。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见阙井泽一身T恤牛仔裤,衣服满是污渍,半长的发乱翘,一脸未刮的胡碴,模样颓废,但一双黑眸黝亮,感觉精神很好,不像饿了三天三夜。
「刚才。」阙井泽轻应一声,好奇地看着趴在她肩头的男人。
「你不是叫我送食物,说快饿死了」阙南璇不满地怨怒起来,否则她也不会跑到深山丛林,捡了一个大麻烦。
「本来快饿死了,后来找到一棵木瓜树,啃了两粒大木瓜,就有力气下山了。」阙井泽爬爬凌乱的发解释着。
他原想再待在山里三五日,才向姊姊发出求救简讯,却因灵光乍现,于是就捡了一堆藤蔓树材,匆匆下山返家了。
「回来怎么没打通电话告知?害我白跑一趟。」阙南璇对弟弟的随兴很没辙,虽被摆了一道,却只能口头念两句,她知道下一次面对他的请求,自己仍是会随传随到。
「他是谁?」阙井泽意外姊姊带个流浪汉回家,见她准备将对方像沙袋扛上肩,虽相信她有那蛮力扛起一个大男人,他仍赶紧上前帮忙。
「不知道。」将男人交给弟弟,她拍拍双手,说得淡然。
「不知道?」阙井泽一把扛起跟他一样高大的男人,缓缓踏进前院,带往屋里。
「应该是跟你一样饿昏在山里的男人。」阙南璇跟着进屋,看见客厅工作室一室的凌乱,皱了下眉头。弟弟才回来多久,竟又把屋里搞得这么混乱。
「他的脸有鞋印,是你的size吧?」阙井泽把对方扛到沙发旁,将沙发上的杂物扫落在地,让男人躺卧。
他看见男人额角有干涸的血痕,而脸庞有半只鞋印泥痕。
阙井泽转头看向姊姊,他忍俊不禁,难怪她要将人带回来。
「他这么虚弱可不是我造成的。」阙南璇咕哝一声。「想办法把他叫醒,我去弄点热食。」她转往厨房,打算先喂饱他再帮他处理伤口,他额角及手臂只是有些擦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也帮我煮点东西,我已经四天没碰过热腾腾的食物了。」阙井泽回到家,只翻出一些饼干果腹,原本打算出去便利商店买便当的,正巧她就回来了。
「知道了。」阙南璇快步进厨房,打算煮一大锅阳春面,赶紧喂饱两个饿到前胸贴后背的大男人。
阙井泽转而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男人五官立体,轮廓深邃,若不是西方人也有混到西方血统吧!
「喂!」他轻拍对方手臂,感觉他并非昏睡得毫无意识。
男人紧拧着眉心,很困难地撑起沉重的眼皮。
在车上他一度昏睡过去,但下车前已经醒来,却因身体太无力而张不开眼,也发不出声来。
那些人对他注射的药剂太强了,令他意识昏沉,肌肉乏力,他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对方只是要牵制他的行动,让他消失几天而已。
再度张开眼,他看见的是一张有些颓废的男人脸容,不是前一刻在山里遇见的那张精神抖擞的丽容。
「现在……几点?」他试图撑起身子,却使不出力,他心系着重要大事,怕已经耽搁错过了。
「几点?」阙井泽抬头看一眼壁上的钟。「下午三点零三分。」虽纳闷男人醒来先问时间,他仍如实告知。
还有时间。男人松缓攒紧的眉心,轻吁口气。
虽昏睡片刻,但他仍清楚今天日期,距离晚上七点还有一段缓冲时间。
他被拘禁在山里两天两夜,若他不逃离,过了今晚,明天也会被放走,但他却是找到机会逃脱了,也许对方猜想他可能逃离,才对他注射药剂,让他即使逃离了也难以独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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