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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到初五都是忙碌的参拜,四处的拜年。

宏政一直在无人处提醒和知实践那个诺言。

他笑着,期待看见把和知迷到如此的美女。

在初七那天,和知邀请宏政到自己在浅草的下府邸饮宴。

只带着少少的几个近侍,没有穿正式的礼服,连轿子上挂的灯笼也没有画任何葵花,宏政带着一点年少时一起做坏事的兴奋期待在一个晴日的傍晚前往浅草。

"这位是,丸屋十左卫门淡淡的太夫初音。"

天蓝的衬衣,浅紫带凸起刺绣樱朵的衣服,外袍是染了五色团梅的白缎,滚去浅紫的镶边,撒开的衣摆下方露出新年景气的玉板、羽毛、驱邪弓,姿态优雅的叩下去的发髻上整齐的用杂着金箔的赤红发绳挽起青丝三千,细白后颈上无一丝乱发,异于良家妇女的后领敞开,肌肤纤巧而雪白的向下延伸而去……

"抬起头来。"宏政刹时间为和知果然不俗的品位击了下掌。

看着他再次叩首一下才慢慢扬起脸儿来:

细致的瓜子脸,飞扬起来的杏形眼眸,落落大方的丰满红唇,微笑着,恭敬却没有怯意的与宏政对视,轻启檀口,声音亦如早临的黄莺:

"万分感激殿下的赏赐。"

"绝世的白梅配绝世的美人,梅亦无憾了。"抚扇回应,几乎被这媚魅的美女吸引的忘记了旁边她的情人。

"殿下喜欢吗?"和知笑着问。

"果真是衬得起我白梅的美人!"赞叹,欣喜,惊艳,带着一丝是男人都有的好色……

和知躬身:"那,臣先告退了。"在和知来不及回拒的时候,和知一疾步走出了庭院。

回首小声告诉侍卫们小心伺候了,再摆出亲切的笑脸请世子的侍卫旁边休息,和知上了马再回望一眼府邸里寒枝瑟瑟的殿宇,笑了,打马而去。

叶屋朦胧张开眼睛,闪呀闪的睫毛间有让人禁不住心疼的迷惑,和知不再偷吻,而是清楚明了的吻下去……道一声早安,叶屋闪烁着的眼定睛看看他,再看看四周,仿佛不知身在何处,抑或是迷惘的逃避?

终于不再皱紧的眉头,却提出一个让和知皱眉的问题来:

"世子那边……你怎么应付?"

"放心……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你…………"

--自尊心强到顶的叶屋连仅仅被那尊贵的人看到都要自惭形愧,如果敢讲出去,何止知道他会气到杀人的……微笑着,知道他,明白他,珍爱他。那如冰透明干净的心灵,因为迷惑而分外脆弱,饱经沧桑却意外强烈的自尊,必须被人怜爱的忧愁眉头……

是的,知道他,明白他,珍爱他。

"等我想一个掩饰的好法子……"将轻柔的内衣掖进自己这边被子里渥热,挽着他的腰抱起慵懒无力的身子为他裹上衣服,磨挲过干涩的唇,发现吻仍不能湿润时,拍手叫人来捧上热茶,用强的把已经藏起来的叶屋捧在手心喂了他几口……

忙忙碌碌的做这一切,脑筋几乎粘住了一般根本没去想什么计策……

小君近来让侍女捧走了那大瓶中怒放到极致,下一瞬间似乎将要燃尽调谢的白梅,将格子窗打开一扇,送来热茶和叶屋清晨必须服用的药和补品。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做了那件害羞的事,服侍的人照例早就见惯了和知拥着他睡觉啊……叶屋仍是将脸躲在被子下,怎么都不抬头…………

好容易拽下被子,捂得脸都通红了,眼眸也水光涟涟……

"喝了药再睡……"把药碗端起送到他唇边,看他痛痛快快的喝下那苦涩的药汁,却如吃毒药一般一口口艰难的咽着加了蜂蜜、人奶、参末燉成的燕窝……和知用双手抱住了他,裹地依旧严严实实的被子、毛裘下,这个奇异的个体,这个充满了让我已知未知所有快乐的个体,就是我的……叶屋。

"我说……"在室内无人的时候叶屋才低声的开口。

"嗯?……"含住他纤巧的耳垂,舌尖滑向内侧细细的深处,不顾他终于咽完了燕窝还是虚弱的喘息着,不由自主的挑逗他……

--叶屋立刻直起身子,从他怀里挺起,修长晶亮的眸子一瞪--

魄力依旧。

一眼下去,和知立刻矮下去半截。可是还是不怕死活的伸手……只是拥住,讨好的……

"我不乱动……只是抱抱……好么……"

"我是说,去吉原选一位太夫,就说你是迷上太夫所以轻易不敢让外人知道,如果世子喜欢就送给啊,他想必也不会怀疑其他的了吧?"

"唔……"和知看着他。

犀利精明的眼睛,充满计谋和老于世故…………

--倒底是比我大比我阴险的"老男人"……

和知泛开一抹笑,弯起了眼睛,手指摩过他汗孔收缩而细致如童子的颊,捉狭又带着所有的珍爱宠溺微笑着,看进他的眼睛里去,似乎可以摸到了他的心他的过去了一般……

"好*诈哦…………"

精挑细选,听了无数人的评论推荐,从家臣和本藩个商号老板的推荐中,找上了太夫里有名的第二代初音。她既是个绝顶姿容的美人,为人精明,气质亦高雅,行事落落大方,人皆云富高贵之风。

和知为她赎身,告诉她,必须掩饰自己的情人而找人冒名顶替,事成之后就放她回乡。初音颌首明了。

计划没问题,但要瞒得过精明过人的宏政,和知从自己本身的情况,一直说到新年那夜的细节。

--她那闪烁的眼睛,艳丽而丰满的唇,恍惚间竟有几分神似蝶……一闪而动的心思,和知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绝不能让叶屋接触到其他任何女人!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放松了心情,他会温和的微笑了,他似乎已经全忘了过去,他再也没有其他可以投奔的地方了,他再也没有可以投奔的人了!

我要锁着他,此一生。

打马过了堺町,又折回去。到鹤屋买新春的豆沙馒头,一个需要五目银子的豆沙包每个都用金色=银箔做装饰,放置在原色的桧木盒里。记得在北国,蝶就曾经为他买过这种馒头……

--叶屋的食性是:吃饭喜欢京都口味的清淡,讨厌江户人爱吃的纳豆、豆鼓等气味强烈的东西,不过各种糯米的馒头,年糕等微甜又不太甜的点心,还有茶:因为吃药,他喝的纱是几乎毫无茶色,如滚水一般只略带茶香的水……

所有的所有的……

所谓的爱啊,

一切为他着想,一切以他为重,所有他的琐碎一切,

都是感觉甜蜜的岁月里的浪点,

因为是他,

浪点溅上心头,

就是极乐世界的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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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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