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罗寄凡挑了一间还算不错的饭店,当天严致穿得很正式,被她着实取笑了一番。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吃西餐。」严致看起来很开心。
「因为西餐跟红酒比较搭啊。」罗寄凡也很开心,「先说好了,是你向我赔罪,我喝一杯,你是不是要喝两杯?」
「这种惩罚未免太伤身,你就不能想点普通女人会想的方法吗?」比如买件小礼物什么的,喝酒搞得像帮派谈判一样,不好吧?
「不行,我就是成心要把你灌醉,人家不都说酒后吐真言,我倒要听听你究竟是怎么想我的。」
严致尴尬地笑了笑,「但我喝醉后就只会睡成死猪。」
「那更没关系了,楼上就是客房,不会让你当众出丑的。」罗寄凡眼中闪出一道晶光。
说不过她,严致只好认命,只要她能开心,自己大不了吐一吐晕个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他妥协,罗寄凡这才满意地笑了,这顿饭她吃得特别慢,肉都凉了也不在意,倒是酒开了一瓶又一瓶,严致一脸苦笑,也只能奉陪到底。
趁严致去化妆室的时候,罗寄凡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偷偷从包包里掏出一只透明的小瓶子,盯着那只瓶子时有些紧张。
「成不成就靠你了。」她对着瓶子自言自语。
这是去年她在一间酒吧调查摇头丸的时候,当时认识的一个朋友送给她的,说是人一旦喝下这个,就会短暂地失去意识,任人摆布,过了六小时以后,药检也查不出来,对人体没有伤害也没有成瘾性。
根本就是那些人渣用来骗女孩子的,最后那些小混混都托她的福,在她的大肆报导下进了监狱,但这瓶东西却鬼使神差地被留了下来,没有一并拿去当证据。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想过要用这东西做什么坏事,只是觉得挺神奇的,毕竟自己冒了那么大的险,留点东西作纪念也不过分,况且是别人送给她的,那就是她的东西了,她又不会危害到其他人。
不,她跟那些小混混才不是一样的,罗寄凡摇了摇头,拧开盖子闻了闻,真的什么味道也没有,不会是过期了吧?她拿过严致的杯子,把那瓶子里的药丸全都倒了进去,这样比较保险。
严致回来之后,毫无怀疑地喝掉了那杯红酒,说实话,看着他全然信任又因醉酒而迷离的眼神,罗寄凡还是有点小内疚,尤其是想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晚餐快要结东时,严致只能靠不停地晃脑袋来勉强自己不睡着了。
罗寄凡估计药效应该开始发挥作用了,适时地扶着他,做出要离开的样子,但进了电梯之后,她并没有按下一楼的按钮,而是按下了客房的楼层,她早就订好了楼上的客房,看着电梯的指示灯逐渐上升,她的心跳也跟着加速,看来今天多喝点酒给自己壮胆,也是明智的决定。
罗寄凡拖着严致进了客房,把他扔在床上,她在一边喘着大气,他实在有够重的。
「寄凡,这是哪里?」倒在床上的严致口齿不清地问她。
「是饭店客房啊,你还真是没用,真的喝醉了。」她念着早就背好的台词,「我可没时间送你回家,今天你就睡在这好了,听到没?」
「嗯。」严致含糊地回答,闭上了眼。
等了一会,确定他没什么动静,像是睡着了,罗寄凡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
等罗寄凡顶着一头湿发从浴室出来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了,仍睡得死死的严致,她的心情还真是复杂,自己真的要这么做了……
其实在浴室时,有一半的时间她都在紧张地团团转,在作最后的挣扎,但最后她还是裹着浴巾出来了。
决心要做了又临阵退缩,不是她罗寄凡的风格,她在床边静静审视着待宰的猎物,然后一咬牙,把浴巾扔到一边,露出她仅着内衣、内裤的身体,好吧,全部脱光的勇气还差那么一点点。
「安心,他什么都不会知道,反正是不是处男又看不出来,明天醒来一切如常。」她小声嘀咕着,视线在严致的身上游走。
没错,她要做的事是很疯狂、很不可理喻,是他把她逼到这个境地的,让她无路可走,满脑子想的全是他,他对她一个随意的笑、一个友好的拥抱,都成了她的梦魇,如果自己不走出这个梦魇,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接受别的男人了。
一定是动了心,又知道不可能得到,才会让她这么不安,他在她心里种下那颗名为情窦的种子时,她吓得跑掉了,之后只能将那颗种子埋葬,不给水、不给阳光,一心要让其死在土里,而那可恶的种子偏偏就无法死去,反而随着他的再次出现生根发芽,牢牢抓住了她心中那片土壤。
被他播下的情种所覆盖,她要如何才能接受另一段感情?为什么要再次撩动她的心跳,让她深深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可悲?
她不想做那种默默忍受一切的女人,她不欠他,她有属于自己的未来,跟他截然不同的未来,所以她要从他身上把本该属于自己的未来拿回来。
再次坚定决心,罗寄凡爬上床,对严致有种无从下手的尴尬,不过她还是决定先从领带下手。
「好吧,这没什么可怕的,再可怕的地方你都敢去了,何况只是帮一个男人脱衣服……」她轻轻地解下他的领带。
严致的眼皮在这时动了动,他的眼睛竟然眯开了一条缝,罗寄凡吓得差点滚下床去。
「寄凡,你怎么还在?」
「天啊,你怎么还能说话?」罗寄凡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他眼前,他的目光依旧很呆滞,看起来尚未清醒。
这跟之前说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不是说会失去意识任人摆布吗?难道还没见效,还是说他现在已经是失去意识的状态了?
对喔,所谓失去意识又不一定就像死掉了一样,要不然也很可怕。
「寄凡,你怎么这么白啊?」她的衣服有这么白吗?
很好,这个状态就对了,罗寄凡觉得真是虚惊一场,不过为求保险,她还是把刚解下的领带缠在严致手腕上,跟床绑在一起,这样即使他挣扎也无所谓,她还真是聪明。
沉默了两秒,罗寄凡心一横,跨坐到严致的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重,严致的身体明显抽搐了一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用问那么多问题,反正到了明天什么都不记得了。」罗寄凡开始动手解他的上衣扣子,「不错喔,平时有在锻练。」
她将手压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身体热得像灼热的火炉,与她冰冷的手正好相反。
「寄凡,你好冰。」他像小孩一样皱起了眉。
「我当然冰了,因为我刚冲了一个凉水澡,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起码比你清醒,才不会出纰漏。」毕竟她也喝了不少酒。
「什么纰漏?」
「为了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成为我的人,我不希望计划出任何问题。」她觉得他很可爱,不禁想要逗逗他,整个人以性感的姿势趴在他身前,近距离望着他,「不过别担心,这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你不会记得,而我又不会说。」
「但我明明就记得。」虽然身体沉沉的,没什么真实感,但他总不会把现在发生的事当成一场梦,她趴在他身上,冰冷的肌肤与他相贴,那细腻柔软的触感是那么真实,他怎么可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