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不是她的豪华公寓卧房,也不是后来的租屋小套房,而是她和他曾经同居的住所。
她再拿起床头拒的行事历确认日期二00一年三月二十九日。
她仍置身在过去?或者是还没从这世界醒来?
不管真相如何,她只在意这里有没有他?
她跨下床,急着寻找他的踪影。
踏出卧房,她在这十几坪的小公寓里急切搜寻,先是推开小书房的门板,里面没人,接着打开浴室所门,又转而看向客厅处。
不见他身影,她心口不安急跳,匆匆转向厨房,这次总g看见他,他高桃身影置身狭长的小厨房,站立在瓦斯炉前。
一瞬间,她不由得情绪激动。
方才应夹不见他,以为与他重逢的美好时先只是暂是的海市摩楼,即使醒来仍在过去的时间环境。若没有他,就不是她想存在的世界。
顾千薇诧异地惊觉,她的世界不能没有他。
以前她所构筑出的华丽生活全部没有意义,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墨远!”她急喊道。
思远转头见她,见她只穿睡衣就出房门,意外地道:“我以为你会再睡一会”现在才六点半,她通常七点起床。
“我一早去市场买了大骨正在熬粥,待会就能吃早餐了。”他朝她扬唇微笑,想给她补补身子。平时多是煮简单的清粥再配两三道小菜而已。
闻言,她心口撼动,匆匆奔向他,张臂一把环住他腰际。
他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低头看她,表情怔楞。
“怎么?又作恶梦?”一觉醒来,她非但没恢复那个冷静理性的模样,竟还这般主动搂抱他!
“不要离开我。”她央求道。
“我不会离开你。”他又一次承诺,奇怪她怎会一再出现惶惶不安的异常情绪。
她抬起脸蛋望着他,踮起脚尖直接吻住他唇瓣。
他黑眸一怔,诧异她一早起来热情献吻,那往往是他才会有的举动。
她一双美臂转而环住他颈项,让彼此靠得更近,她的吻急切而热情,一欢美腿勾缠上他腰际。
“等等……要在这里做吗?”他哑声问。对她前所未有的积极惊愕,欲-望也轻易被她所撩拨。
她匆匆解开他的衣扣,舔吮他胸前的凸起,令他差点呻-吟出声,记起自己尚在煮食,他一手背向身后,忙关掉炉火,这才能专心面对她。
他大掌捧高她被棉质短裤包裹的臀部,往旁边梳理台贴靠,转个方向让她坐在梳理台面。
她看着他,动作热切地在他身上点火,急于与他紧密结合,才能再次证明他是真实的存在。
……
当澎湃的情浪渐歇,他和她汗流浃背喘息相拥。他见两人衣衫不整且有些狼狈,不由得莞尔,“我们真有这么饿吗?”她的上衣被他撩高一半,下身的短裤和底裤还勾在她小腿处;反观他,他的衬衫扣子被她解开,敞开胸膛,而长裤却只拉开拉链而已。
回想他们方才的急切模样,不免有偷情犯罪之想。
“我很饿。”她一语欢关。肚子确实饿了,也不讳言对他的饥渴欲求,在她的人生中,她和他已分别十二年之久。
“还好,我这次熬的是粥,闷烂了才更美味。”他好笑道,同时替两人整理一下凌乱不堪的衣着。
“你去浴室盥洗,我这里整理一下,待会就能吃早餐。”
稍晚,两人坐在小餐桌前,她喝着热腾腾的营养美味粥品,心里感动幸福。
以前的她常是匆匆忙忙,没时间好好品尝他做的早餐,现在不禁想花一上午跟他在这方小餐桌悠闲地对坐下去。
“难得你今天不赶上班,或者要破例请个病假休息一天?”见她喝完一碗粥,欲起身再盛一碗,他先一步起身拿过她的碗,从置在餐桌中央的锅子再盛一碗热粥给她。
“我想上班。”她伸手端过他的体贴服务。不讳言,现在的她重点工作意愿都没有,只想把握和他相处的分分秒秒,但她也想去看看这个重生后的世界。
闻言,他一怔,不免担忧地问:“身体还有任何不舒服吗?”以前她连严重生理痛,甚至感冒发烧都不太愿意请假休息。
“没有。”她微笑澄清,身体早无恙,否则怎能一再和他翻云覆雨。
“累的话不妨请个假,你不要太逞强,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他又藉机叮咛她两句。
“以后不会了。”她承诺。
如果,这真是上天给她重来的机会,她会重视他更甚于工作。“你今天要不要休息可以再考虑看看,不过我得出门了。”他其实已经快迟到了,却仍陪她慢条斯理的吃早餐。
“吃完早餐锅碗先放着,我回来再清洗。”交代完,和她道声再见,难得比她先离开家门。
顾千薇目送他出门,差点想开口留下他,就怕他一离开视线,这真实又似梦的世界会消失。
抬手看下腕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稍微整理后踏出家门,打算亲自印证外面世界的真伪。
顾千薇在晚上六点半返回公寓。
今天上班一整日,所接触到的人事物一如十二年前的记忆。
她这阵子正为一个将改变她人生的广告企划比稿而努力,一旦她的提案胜出,赢得上司和厂商赏识,她便会被提拔外派到美国分公司,而那时她将与他分道扬镳。
这认知令她心头惊颤,第一次不想为这原要尽心竭力争取的机会而努力,她没留在公司加班,难得准时下班,甚至回家后也没打算继续挑灯夜战。如果她自动放弃这个比试机会,是不是就不用因被外派出国而选择和他分离?
现在的她既然不愿和他分离,便毋须为工作太过卖力,否则赢得工作胜利,反倒让她输了真爱。搭电梯上楼,走到住处,她掏钥匙开门,一推开铁门,室内昏暗一片,一股静寂氛围教她适应不良以前她往往回来时,他早就比她先到家。
她打开电灯,因没能见到他内心再度不踏实。掏出手机拨电话给他,他的手机却不通,她转而打电话到他工作的门市。
那头电话响了数声,始终无人接听,莫名地,她心中更不安。
即使经历一整天真实生活,但回来没能看见他,她不免又担心这个过去的世界可能崩毁。
这两日她一再想起曾看过的一部电影“全面启动”,害怕这真实的过去世界,其实是自己建构出的深层梦境。
即使一次次与他身心紧密结合,她仍无法全然相信自己真回到过去,重来一次人生经历。她再度拨打他手机和他待的总店门市电话,甚至还打到他公司的办公室,依然没能联络到他。
她怀着忐忑心情走往厨房,快到时看见餐桌上早上未吃完的剩余大骨粥仍在,心稍微安定一分。她端起锅子,转往一旁厨房,将锅子置在瓦斯炉上,打算温热剩余稀饭。
以前若他煮的早餐或晚餐未食完,他往往会倒掉不让她吃隔餐饭菜,可想到这是他一早前往市场买的大骨、为她熬的粥,她半点都不想浪费。只不过从没下厨的她,这会竟连瓦斯炉都开不了!
她转动瓦斯炉上的开关,虽点燃炉火,可下一瞬便熄了。
她怔了下,再重新转动,手一放开,炉火又熄灭。她转而试另一边开关,状况依然如此。
她纳闷着,是没瓦斯吗?但这里是使用天然气,应该没这方面问题才是。
她只能不停转着,炉火点燃又熄,一再反覆,令她愈弄愈生气,心想自己怎会连这么基本的小事都搞不定?
直到嗅闻到空气中明显的瓦斯味,她只能放弃继续不停转动开关,忙将窗户敞开通风。
她离开厨房,走回客厅,从方才搁放沙发的公文包拿出笔电,打算上网求问。
这时,她听到开门声,倏地一惊。
她转而看向门口处,铁门被推开,任墨远拎着公文包踏进屋里。
那一瞬间,她心口重跳了下。
从早上出门至今虽只是短暂分离,却令她感觉时间漫长,而能再度与他顺利见面,她内心的激动与感动无法言喻。
“你回来了?今天这么早下班?”任墨远看见她出现在客厅十分讶异。方才掏钥匙开门,意外门没锁,而她竟比他早下班!
她起身,匆匆迎向进门的他,一把投入他怀里,欢手紧紧环住他腰际。
也许,她可以不再那么担心他从她视线消失后,将不再出现的疑虑和恐慌。
任墨远又感诧异,意外她依然行为反常,竟在他下班回来时对他投怀送抱。
她抬起头,踮起脚尖,随即给他一记热切的深吻。他手提的公文包掉落,再度被她的热情轻易撩拨欲-望,背靠着门扳,和她厮磨纠缠。
这一次,他没顺势和她欢爱到底,只拥着她深吻许久,暂时隐忍住欲火,想问明她的心情。
“你是不是梦见我死掉?”绵长的亲吻后,他略放开她,低望她嫣红的脸庞,哑声探问。
他乐于接受她的主动热情,却怕在一再满足身体情欲后,忽略她内心真正心情,不得不先问清楚。
自她昨晚昏倒就医醒来,便一再出现异常言行,对他撒娇粘腻,甚至一再向他积极索爱。
以前的她对床事总是被动,亦常因工作太累而拒绝他;现在的她似会因看不到他,两人短暂分开而感到不安?
她抬眸看他,被吻得红肿的唇瓣轻启,“不是。”原没打算多解释,她却忍不住脱口,幽幽轻吐,“是我梦见自己走到生命尽头,仅剩三个月生命,我很悔恨当初做出错误决定……”回想那不久前的世界,她孤单地等待死亡,而他婚姻美满,还因新生的女儿开怀不已,她丽眸一黯,心口扯痛了下。
忽地,她的嘴被一只大掌捂住。
他略显不满,轻声指责,“不许诅咒自己。你梦见我死掉还无所谓,那只是梦,但梦见自己不幸,那就连我也一起不幸了。”方才,她神情极度哀伤,说得仿佛是真实而非梦境,教他心口不禁一度抽紧。
她再度抬眸看他,眼眶不由得漫上水雾,一双手再度紧紧拥住他。
“不管是什么恶梦都过去了,现实里我们都很好,非常好。”他张臂回抱她,拍拍她的背安慰道。
这两日他们的关系比热恋期还热情炙热,不管她的转变缘由为何,仍令他无比欣慰。
也许两人交往久了,关系渐趋平淡,他自认对她的爱恋依旧,她的心思却逐渐被工作所占据。
同居后,彼此不免有些大小事的纷争,他身为男人又比她年长,总说服自己要多些包容、退让,但有时难免无法理性控制,和她发生不偷快争吵。
回想一个多月前,两人因故大吵一架,虽事后彼此又恢复和平共处,但他却感觉她似以工作忙碌为由,不时对他爱理不理,令他心生介怀。他因而认真思索她争吵时的抱怨不满,这阵子在工作上亦积极表现,荫生一股企图心。
与过去相比,她这两日对他的态度,在在令他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