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难不成这还是件让我觉得多么荣幸的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金梓悦轻蔑地看她,「借厕所这种理由我都不知听过几百遍了,今天不过是想让米兰离开,才破例让你进来的,结果你完全不配合,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说是去厕所但又没换衣服,还是穿得又土又脏,会吻你这种长得像浣熊一样的女人已经很足够了,简单来说,是你运气好才能进这道门,如果你想靠一个吻就威胁我,那也太白痴了。」
张慕篱听得差点没断气,这个抢走她初吻,却连她名字叫什么都记错的男人,还乱七八糟说一些听不懂的理由,想让她千恩万谢?
「我借个厕所而已为什么要换衣服啊?我借厕所当然是为了大号啊!你大号还要换衣服吗?你是哪个国家的王子殿下吗?亏我还觉得你会是个不错的室发,结果原来是个神经病!」
「你在我家厕所大号?」金梓悦站起来,脸色煞白。
不知怎的,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她反倒有种胜利感,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摆出得意的笑,「是啊,是你同意的!」
「你不是脱衣舞娘吗?」对金梓悦来说,陌生人在他家厕所大号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你才脱衣舞娘咧!神经病!」张慕篱拿出那张记地址的纸条住他脸上一甩,「这房间我不租了!我才不要跟神经病住一起!
金梓悦草看那张纸条,念道:「莲花西路13号B室冯先生?这是什么?」
「这是地址啊!你以为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为了被你那张恶心的臭嘴亲吗?」
金梓悦看看她,再看看那张便条纸,今天真是他的倒媚日,他揉揉眉心呼了口气,问她说:[莲花西路是什么地方?]
他这一问,问得张慕篱也有点愣,金梓悦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告诉她道:[据我所知,莲花西路是离这里四十分钟车程,在市区的另一边的街道,而这里,是莲花路。」
「莲花西路不是在莲花路的西边吗?」张慕篱一副自己很不好骗的样子,她可是刻意一直往西走的,才走到了这栋别墅前!
金梓悦对她的质问不以为意,很无奈地说:「真是场闹剧,连路都认不清就闯进外人家里。」
张慕篱有点结巴,本来就觉得自己租的房子会在别墅区有点奇怪,可谁能想到中文字那么多,路名却非得要取得那么像啊!这不是欺负外来人吗?
金梓悦看着她,她也盯着他。
「所以说,你没权利在我家大号,我也没权利亲你,我们扯平了。」
这在他眼里能算成一回事吗?张慕篱对他所下的结论表示亿万分的不可理喻,可如果真是她自己马虎在前,那不就等放送自己入虎口?
「什么扯平了?你还说我又土又脏,说我像浣熊,开什么玩笑,我跟你都算不上认识,凭什么要被你那么说!」
金梓悦皱眉,「事实而已。」
「事实个屁!如果我说你又丑又脏,满身汗昧,头发油油的,长得像大猩猩,你也觉得这是『正当表述』?」
他耸肩,「无所谓,反正我知道自己不是。」
张慕篱惊奇般这是何等霸道又自恋的人,她的初吻,就这么在跟大号划上等号俊,莫名其妙的没了?
可再想,不然又能怎样呢?跟他要一笔遮羞费?虽然她很想那么做,可不想自己的初吻变成一场交易,嫁给他?除非她也疯了,告诉他这是她的初吻,让他道歉?她开不了那个口!
「你这种性格,一定没女人愿意嫁你的啦!」最后她只能诅咒他……
「那也得我先想要娶才行。」金梓悦不以为意,好不容易让米兰走了,他可不想换跟另一个女人周旋,「慕妮小姐,需要我给你搭车的钱吗?」
「我叫慕篱!张慕篱!你给我记住!再敢叫错,见一次打一次!」
为什么要让他记住?这个她一辈子肯定只打一次交道的男人,而且明知他对放她的名字一点兴趣也没有,可她还是反覆吼了好几次自己的名字。
可能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初吻对象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吧,虽然,最援她也不晓得他的名字是什么……
忘记问了,也没必要去问,怕他误会她是对他感兴趣,她才不稀罕!虽然,最俊她还是草了他提供的搭车的钱。
因为到了新的城市,一切都要重新来过,每天每天张慕篱都忙得不亦乐乎。
家乡的阿姨托人帮她介绍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毅然独身来到这里,从租房子到买家俱样样都要自己来,平时还要上班。
那一天,那个无耻男的插曲,在她繁忙的生活中,早被踢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要不是天杀的她真那座巧又再碰到那个男人,她真的可以让自己,从那天的阴影里走出来!
张慕篱工作的地方「金泰」,是一间大型的厨具企业,在市区有一整栋大楼作为公司办公之用,他们的抽油烟机特别有名,她家用的就是这个牌子,用了八年都没出过问题。
这种大型企业按理说是不容易进的,这多亏家乡的邻居阿姨介绍,那个阿姨的女儿就在金泰工作,而且是销售部的主管,听说她有意来这边发展,主动帮忙她介绍工作,薪水是她原来工作的三倍。
现在张慕篱也在抽油烟机的销售部工作,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职务,只是个跑腿的小职员而已,但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工作顺利,住的地方也定了下来,虽然累点,但她很知足。
这天张慕篱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坐最早班的公车到公司附近下车,再步行十分钟到金泰大楼,这是她每天早上的固定行程。
到了公司,张慕篱融入上班的人潮中,笔直地朝大厅电梯那走,她边想着这一夭要做的工作,脚下机械地跟随人流前进,突然,眼角的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脚就那么自动地停了下来。
在公司大厅一个算不上不显眼的角落,一个穿白色连身裙的长发女人背对她站着,那件连身裙光滑又有质感,很好的勾勒出女人玲珑的体形,一看就不是什么便宜货。
张慕篱不是看上人家的裙子,而是和那长发女人相对而站,几乎脸都要碰到脸的男人,不就是那个住莲花路的贱男!
起初张慕篱还当自己是看错了,怎么可能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人,偏偏让她遇到同一个人两次,可他那张欺骗性极强的斯文脸,她又怎么可能认错。
比如说现在,他就把手放在那个长发女人的脸上,似乎要把人家脑袋抱住一样,而他的脸还直往人家脸上凑。
而那个女人呢,则很不情愿地躲避着他的「袭击」,每次他把脸凑上去,她都侧脸躲开,然俊又被他的手强行把脸扳正面朝他。
这看上去,不是他试图强吻人家又是什么?
张慕篱心头一把火烧上去,身体比思维先一步行动,气势汹汹地朝金梓悦走去。
她的气势让人想忽略都不太可能,那边金梓悦正跟面前的女人低声说着什么,就见不远处一团火球在向自己靠近,那团火球看着好眼熟,个子矮矮的、小小的……
「浣熊!」金梓悦同样吃惊不小。
「什么浣熊?」他面前的女人被这个词和他的目光吸引,她转过身去看。
张慕篱一看,这个长发女人不是那天在他家的那个米兰,而且她还眼圈红红,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她的想法果然没错!张慕篱顿时感同身受,一双怒目瞪向金梓悦,[你这个贱男人!J
在那长发女人的惊呼下,个子小小的张慕篱展现出超凡的爆发力,像只凶猛的小兽朝金梓悦扑了上去,扬起她那只看上去毫无攻击性的手,给金梓悦响亮地来了一巴掌,咆哮道:「我说过,再叫不对我名字,见一次打一次!」
金梓悦和那个长发女人包括此时在大厅中的所有员工,脸上都是同一种表情,就是呆滞。
张慕篱的巴掌声空洞地在大厅中回响……
呢,怎么周围鸦雀无声的?张慕篱眼珠转转扫扫周围,怎么大家都停下来了?她的动静没那么大吧?就算稍微有点用力过猛,也不至放所有人都像被下了定身术一样啊,这个样子,她很尴尬耶!
「你这女人。」金梓悦摸着自己的脸,她用力之狠让脸颊直接跳过了疼痛的部分,转为麻木,又麻又烫,「你跟踪我!」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还没说是你跟踪我呢!」张慕篱看了眼那愣住的长发女人,瞧她多可怜,都让他给吓傻了,「我说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你就那么喜欢强吻别人吗?你以为自己是谁,王爷家的纨绔公子吗?就算你是,现在也不是古代,轮不着你来欺压百姓!」
她就是要大声点,让所有人都听到,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让他没脸再出现在这!
话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这个重要的问题在张慕篱脑中一闪而过,但她觉得原因已经不重要了,索性不再去想。
金梓悦的脸更红了,不过不是因为那巴掌,而是因为周围那一双双等着看好戏的视线,他咬着牙,简直想当众把这个小i}熊大卸八块分给大家当晚饭!
「就算我欺压百姓,你也不是包青天!」金梓悦压着火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很怒地一把揪起张慕篱的耳朵。
张慕篱哪想到做错事的他还能这么嚣张,她完全没防备,而他又比她高出一个头,她像只茶壶被他轻易提起,「哎呀呀,疼疼疼!」她跄起脚尖,
「你放手!无耻!哎呀!」
看她那吃疼的小脸,金梓悦心头竟升起一丝快意,想提着她耳朵转两圈,她那个样子必定很有趣,可眼下哪有那个工夫,「你有说疼的权利吗?」
他肿着半边脸,提着张慕篱的耳朵,把她拎进了一楼大厅侧边的咖啡厅,身援看热闹的人因此一哄而散,都当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正是上班的时间,咖啡厅里几乎没人。
「你干什么呀?」张慕篱捂着耳朵,「杀人灭口啊!」
金梓悦多年的修养也面临崩溃了,这可不是在他家,是在公司啊!她竟然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
「我不跟你这种没大脑的人谈话,你说我要强吻谁?」
「她啊!」张慕篱一指那边的长发女人,心想她怎么也跟来了,不是应该藉机逃跑吗?
金梓悦看着她那正义凛然的样子,深吸了口气,对那女人说:「亚苏,解释给她听!」
那边的女人泪眼汪汪,真像受了什么胁迫一样。
金梓悦真是气急败坏,「有什么好笑的?你不会是要跟她串通一气吧?」
笑?张慕篱奇怪地看那个女人,只见她擦着眼泪喘着气,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稳定下来,而露出的面孔上不是笑容又是什么?
「因为,真的很有意思啊,我一想到……噗。」她笑到流眼泪了。
「你们搞什么呀?」张慕篱真无法理解了。
「你真的好可爱哦。」叫亚苏的长发美女梨花带雨的样子更美了几分,但说出的话可真教张慕篱消受不得,「梓悦怎么会想吻我呢?他是我表哥啊!他只是在帮我吹眼睛里的沙子而已啦,
不过现在沙子已经出来了,多亏了你……噗!」她又笑到流眼泪了。
表哥?吹沙?会不会太暖昧啊,「他吹沙子你躲什么啊?」她似乎还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