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软软的,握起来还挺舒适的。”将她放在他大床左边,见她仍睡得酣甜,一只手臂压在腹部,他将她的手臂拉到身侧,想让她睡得舒服些。
一握住她手腕,他不禁往她手臂摸两把,并非趁机吃她豆腐,是当成宠物在捉握。
这触感很像他曾握过的大型犬前脚的感觉,又像他小时候常抱着的柔软大布偶。
“真的软绵绵的。”侧躺在大床右侧的他,忍不住撑起身子,食指轻戳她粉嫩脸庞,似当她是现具般逗弄。
“不是红豆饼,应该是左豆面包比较贴切吧!”他又一次轻戳她粉颊,喃喃笑说。
她婴儿肥的脸庞,有两抹自然红润,软嫩肌肤,颇像红豆面包的触感。
以前他从没仔细研究她的样貌,是因为此刻灯光昏黄柔和,视线有些朦胧缘故吗?
他竟觉得她长得很可爱、很讨喜。
清晨,吴彩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
感觉身下躺的宋铺软绵绵的好舒服,她不禁想赖一下床,侧番个身,再次闭上眼。
她抬起左腿跨上一个隆起物,睡意迷蒙的她,一时以为是自己床上用来垫脚的大抱枕,不觉往那大抱枕磨蹭了下。
下一瞬,察觉似有不对劲,她疑惑地微张开眼。
猛地,她瞠眸惊骇,不由得惊叫出声,“啊--”
她竟然偎靠在王子靳胸前?!一只腿还跨在他大腿上,姿势亲密暧昧至极,教她霎时热红脸蛋,急要退开。
熟睡的王子靳在被她大腿横跨之际,尚没被惊醒,是在她一声喊叫后才突地醒过来。
张开眼,他一双黑眸在望进近在咫尺的面容时,先是怔忡了下,这才感觉她的腿搁在他腰下,而他却没排拒或反感。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会在你的床上……”吴彩虹被他深眸一望,登时更慌乱羞窘,慌忙离开他,匆匆爬了起来,急要跨下床,还差点绊倒。
相较她慌乱无措、紧张不已,一副犯下滔天大罪的愧疚模样,王子靳神态淡定,只低声问道:“几点了?”
虽不介意跟她同床而眠,但想想昨晚的他肯定有些神智不清,否则不会轻易抱她上他的床。
向来习惯一个人睡的他,身旁有个外人躺着,他竟能睡得沉又心安,连她抬腿往他身上搁放时,都没在第一时间因被人碰触而惊醒,似乎,他对她的接受度比他以为的还宽容,也早习惯她进入他的生活中,不论是工作或私底下。
“那个……七点、四十,不是,是六点四十。”离开他床铺的吴彩虹,一颗心仍狂跳不已,紧张到连手表时间都看错。
她怎么会爬上他的床?!就算她对他充满迷恋爱慕,也从没想要不自量力染指他,他可是高高在上,尊贵的王子,备受许多女性爱戴尊崇,不是她一个平民小老百姓就能真正触及、占有的。
能待在他身边伺候照顾他,她已觉是无上尊荣,怎能意图侵犯他,趁他生病时对他不轨?
吴彩虹以为是自己无意识下爬上他的床,对自己大脆行为羞愧又自责,心想他下一刻肯定会怒骂她的逾距,将她轰出他房间,甚至可能辞去她助理工作……
她内心顿时一阵忐忑,静默地低垂着头,站在一旁,等着被责难。
“先替我准备早餐,我过一两个小时再起来吃。”这时间是她一天的开始,却不是他的。
察觉她在他床上醒来后的尴尬困窘,堪至误以为是自己爬上他的床而满心愧疚,他虽无意解释真相,却也不许她逃走,才先交代她准备早餐。
“欸?”意外他下达的指示,吴彩虹抬头看向仍躺在床上的他一眼。
他竟然……毫不介意她在他床上睡了一夜,完全无意追究似的。
“早餐中式、西式都可以,饭后点心我要红豆面包。”想起昨晚看着她就想到红豆面包,刹那间有点想吃那个。
“红豆……面包?”吴彩虹喃喃复述,神情怔愕。
她记得,他对红豆制品没兴趣,所以昨晚才将自己比喻为红豆饼。
忽地,心无端一怦。
她忙摇摇头,甩去那抹不当妄想,匆匆转出卧房,先去另一间浴室盥洗,再出门为他买早餐,还有红豆面包。
吴彩虹在王子靳的豪宅公寓待了一星期,不过除了第一晚因担心他又发烧留在他房间睡着却不小心躺在他的床,之后她皆在客房过夜。
她每天为他准备三餐,严格来说也只是替他叫餐厅外送,或出门去早餐店买现成的。
她也买了一堆水果,每天打鲜榨果汁给他补充维他命C,每餐饭后削一盘新鲜水果,再叮咛他按时吃药。
因他住处有清洁公司固定派人打扫,她其实不太需要做清洁工作,他每天换下的衣服,也都有洗衣店专员来收取并送回前一天洗妥的衣物。
虽说担任他看护,她其实没什么工作可做,他更不是躺在床上一整天需要看护照顾的病人。
除了睡觉时间,他不太待在卧房里,不是在书房用电脑,就是在客厅看电影、玩游戏,或者躺在观景阳台的躺椅上做日光浴、喝下午茶。
这几日他没外出,却也不像养病的病人,俨然就像给自己放大假,过得悠闲从容。
除第一天他严重高烧,感觉虚弱不堪外,之后的感冒症状也只是轻微咳嗽而已,见他很快便恢复精神,令她松了口气。
她觉得自己间接也跟他一起放假似的,天天陪他吃来自不同餐厅外送的好料,大半时间都闲适地赖在客厅,看着大荧幕液晶电视播放的电影,或应他要求陪他玩Wii,偶尔还陪他在阳台做日光浴、喝下午茶,惬意得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前两天,雯雯姊来探望他病情,不知为何他故意装作无精打采,还频频咳嗽,她也不好戳破他的假重症。
李雯雯没多打扰,只交代她继续照顾他,要他好好休息,很快便离开了。
一见雯雯姊离开,他马上恢复精神,开启Wii游戏机,拿起操控器,迳自玩了起来。
她笑他像孩子,故意装病就怕被取消休假似的,他虽喜欢身为明星的光彩,却常会对太过频繁的工作心生惓意,毕竟他不缺钱,无须为赚钱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
然而经纪人替他接下的工作,他在抱怨之后,还是照单全收,尽力配合。
“你是不是会怕你妈?”吴彩虹好奇问道。
正在玩游戏的王子靳,抬头愣望她,奇怪她天外飞来一笔的问题,“我干嘛怕我妈?”
“因为你好像很怕雯雯姊。”她笑说,虽说雯雯姊也不过大他一两岁,可他面对她的态度,倒像面对长辈般有一分畏惧。
“我怕她?怎么可能。”王子靳不免好笑,按下游戏暂停键。
“雯雯姊交代的工作,你就算不喜欢也不会当面拒绝。”他都是找她抱怨,只会跟她嚷着说想罢工。
“我只是懒得跟她争论。”他撇撇嘴,转头面对电视荧幕,继续玩起游戏。
他对经纪人是有一分敬佩,绝染半点畏惧,因李雯雯个性正经、不苟言笑,他较少会对她直接发泄情绪,知道即使对她抱怨不满,多半只会得到她的相应不理。
但自从身边有个善于接收他负面情绪的吴彩虹后,他有时会刻意变本加厉,任性闹情绪,就为得到她一再软言安哄,好言劝慰,甚至喜欢听她的喜励赞美。
面对自己也许不感兴趣的工作,常常因她几句话,流露崇拜神情,笑盈盈地说有多想看到他怕那广告的帅气模样,他莫名地就妥协接受,甚至还接演了原本没打算涉及的偶像剧演出。
他看似一副高高在上,要她随时伺候安抚,可若要说能让他有一点畏惧的对象,也只有吴彩虹一人。
他其实是有些怕她的--怕见她因他之故,向别人哈腰道歉的卑微情景再度发生。
曾有一次,他因心情不佳临时取消一个正要开拍的广告,却见身为助理的她对现场一干工作人员频频弯身道歉,再三为他的任性找理由,请大家见让包容。
其实那根本不是她的责仕,更无须她去道歉,她却比经纪人还自觉失责似的,不仅对广告拍摄的工作人员,事后连广告商,甚至自家经纪公司的上属,她全都一一去当面致歉,让他得知后心里感到莫名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