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挑眉。「能不能我都做了,你想如何?」
她怒得发颤,可恨自个还是爱极了他这份狂傲。「再怎么说咱们都是夫妻,我难道会害你吗?」
永璘倏地眯起眼,犀利的望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渐渐收起冰冷邪恶的气质,就连厌恶的感觉也一并收下。
「说的好极了,咱们说什么也是夫妻……」
听说永璘已经知道她搬到后院,却一次也没来探望过她。
恭卉夜里不敢眠,等着他会像过去一样,随时找上她,抱着她安睡。可三天过去了,没有,他还是没来。
秀娥告诉她,这几日他日日都有回府过夜,可是却没来找她,这让她感到好失落,人也变得懒洋洋。
「小总管,你怎么又出屋子淋雪?万一受寒就不好了。」秀娥不时会来后院探望她,同她说说话,这回抽空又来了。
「我待在屋子里没事做嘛,不出来走走,很无聊的。」她苦笑。
「唉,往日在府里你事情多得不得了,现在一空下来你就闲不住了!」秀娥眨着眼笑。
她苦中作乐的点头。「瞧来我是劳碌命呢!」
两人相视大笑。突地——
「我当你待在这儿太苦闷,特地派事给你做,原来你还笑得出来啊?」樱子由着七、八名日本仕女伺候着出现了。
「少福晋。」两天一见她,纷纷侧身垂下脸来,心惊她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也注意到这府里日本人越来越多了。
「嗯。」樱子傲然的应声。
外头冷,可她竟然没说要进屋去,而是让身旁的仕女去搬来椅子让她坐下,异常的举动让恭卉与秀娥越来越不安。
「恭卉。」
「是,少福晋。」她谨慎的走上前。
「近来我事多,也无暇多管府里的事,拖了这么多天才得空来这后院——」樱子笑道,却满脸不怀好意。「你该知道,这府里不该有只吃空闲的米虫吧?」
恭卉一震。这是在说她待在后院不事生产吗?「……是。」
「你当过总管,往常遇着这种人,你都是怎么处置的?」樱子问。
「我……会尽量找个合适的工作编排给她。」她照着经验说。
「非常好,那就这么着。」
「什么意思啊?」秀娥忍不住。
樱子不悦的睨了她一眼后,才又转向恭卉。「你去过蒙古,当对蒙古的马羊有些了解才是,以后马厩就让你去照顾了。」才说完,她身边的日本仕女立刻恶意的掩嘴偷笑。
「照顾马厩?!」恭卉一愕。
「少福晋,小总管只不过是去蒙古几天,哪能懂什么马羊的,您要她去照顾马匹,这有点强人所难吧?」秀娥据理力争。
「全府里就她去过蒙古,没喂过马,也看马大便过,我要她去看顾马厩是让她有所发挥,这有什么强人所难的?而且我不只要她将马看顾好,马粪也得由她一人清理干净,我可是最受不了发臭的地方了。」说完,还惺惺作态的掩鼻。
秀娥气结。她这分明是故意整人了!「可马厩原就有人照顾,少了这工作,那人要做什么?」
「她顶了那人的位置,那人当然就得回家吃自个,可你们也不用担心,照顾马匹毕竟还是得由专人来监督,我另请了能人进府,以后新来的人自会监督恭卉有没有将这份工作做好。」
专人?那人铁定是日本人了,府里不少人的工作都被替换,而且都是教日本人给霸占了位子,这女人才来多久,这座贝勒府就逐渐变样了。「您这样对小总管太不公平,她可是——」
樱子娇声一斥,「她可是什么?后院的米虫罢了!现下永璘也已经不到这后院来,连泄欲的功用都不存在了,她在这儿还有什么作用?不找点事做,她好意思留下吗?还有,别再称呼她小总管,她早卸了总管职务,现在她管马房,可称呼她马夫……她是女人,就叫马娘吧!」
「马娘?」秀娥难掩错愕,才想开骂,却被人抢先一步。
「你这女人是谁,怎敢这么污辱恭儿,太过分了!」孔兰刚有屋子出来,听见樱子说的话,立即气急败坏的呛声道。
乍然见到后院竟然还出现另一个女人,樱子吃惊的站了起来。「我是谁?我还要问你是谁呢!」
「我是——」
「她是兰姨,跟我住在这儿。」恭卉赶紧答话。
樱子柳眉倒竖,像是要发作了。「跟你住在这儿?这事,是你自作主张的?!」
「我——」她窘迫不安。
「后院空旷,多一个人其实——」秀娥也急欲为她开脱。
樱子立即拧眉,示意她闭嘴。「再多嘴,就掌嘴!」
她这才禁闭唇,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真当这里没有主子了,还是以为在这里你就是主子?竟敢擅自接人同住,不要以为我救济粮一人,这里就成了救济院里,我会把你当乞丐救济,是因为你至少伺候了永璘五年,但这老女人也来凑热闹,像什么话!你太不知好歹了!」樱子话说得非常难听。
孔兰没见过她,不明所以,也当下听得刺耳。「恭卉是贝勒爷的女人,她留一个人,贝勒爷会说什么吗?还说什么救济,你这女人有规矩没有!」
樱子面色狰狞,乐于把事闹大。「你敢说我没规矩?好啊,这府里反了,你们大清国就是这样教导仆人不分尊卑的吗?」
「尊卑?咱们当年也是侧福晋,格格的,你对咱们说什么尊卑?」孔兰忍不住抬出过去的身段。
「当年?你也知道那是当年,现在呢,你丈夫成立阶下囚,你到我这乞讨,你女儿更是准备在这扫马厩清马粪,当年的身段,这会还要再提出来丢人现眼吗?」恭卉的背景,她可是打听得很清楚,正好拿来羞辱她!
孔兰难堪得说不出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女人应该就是永璘近日才新娶的少福晋。
「哼,你们两个,尊卑不分,我若不立点威,你们是不怕我了。来人啊!将小的给我吊起来打,老的给我掌嘴!」
只是樱子一声令下了半天,府里竟没有人跳出来执行,她愕然的瞪着明显已围了十多人的后院。
「你们!」她气愤的指着众人。
哪知大伙纷纷故作忙碌状,转头做自个儿的事去了。
她瞧了更恼。「可恶,你们上!」拉不下脸来,她命令身后数个跟着她来到仕女。
这几人立即点头,分别抓住人,孔兰的衣襟被揪起,恭卉的手臂被扼住。
「别对我兰姨动粗!」一人开始对惊恐的孔兰大掌嘴巴,其他人一时吊不起恭卉,只得抄起木棍,朝她的大腿猛打。
恭卉身子虽痛,却不忍孔兰受辱,拼命摆脱那些女人要去救她,那些仕女自是不放她走,在她身上一阵乱打乱抓,连颈子手臂都给抓伤了,棍子更是胡乱在她身上打出一道又一道道触目红痕,就连原本掌孔兰嘴的那名仕女,也因为受不了她一直上前要救人,气得干脆改打她。
「恭儿,你别管我了,我死不了的!」孔兰见状,冲上前要救她,几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