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幸福的画面,大概就是如此吧?

父亲、母亲、兄长和自己,一家四口快乐地在一块儿用餐,欢乐的场面,有聊不完的话题,再配上发自真心的笑容。

但这样的情况,毕竟只是个梦。

他们这一家人,每个人心中都藏有一个秘密。

不能说、不能问,只能任由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彼此心底。

但是——非常严重的,就是有人故意一再试探这个秘密的底线,生怕不让人知道就显得生活很无趣似的。

那个人现在就坐在他的左手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饭,状似与家人有说有笑,而在饭桌下的脚却一再撩拨他的自制力。

坐在卫梁宣对面的梁静云发觉儿子表情很奇怪。连忙问:「阿宣,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卫梁宣咬牙切齿地回答。

卫梁宣的眼角余光瞥向那个始作俑者,只要那只脚别再打扰他用餐,他会很愉快地享受这段天伦之乐的时光。

卫琉昉不动声色,优雅地吃着饭,好似桌面下的动静完全不关自己的事。

谁教前一阵子他受伤,卫梁宣就趁此机会要他「一个人」好好休息,连偶尔想抱抱他也不获准,他当然要小小报复一下。

大伙儿都在用餐,卫琉昉脱掉拖鞋,往卫梁宣靠了过去。他的脚趾在卫梁宣的小腿上,缓缓地上下来回磨蹭,卫梁宣虽然躲开他,但他并不甘愿放过他,再度找到他的腿,继续玩这个小游戏,直到卫梁宣生气,狠狠踩了他一脚,他才专心吃饭不再捣乱。

「琉昉,你已经要上大学,以后每晚有空我会教你公司的事情,让你及早参与。」卫堂成吃饭也不忘公事地道。

「嗯。」卫琉昉淡淡应了声表示听见他的话。「我会好好学习。」

「餐桌上别谈公事啦!你们两个是后天要去露营吗?」梁静云的开口,使得用餐气氛缓和了些。

「嗯,我们要去山上露营。」

上次因为方雅沁的生日而临时取消露营,这次为了补偿卫琉昉,他便答应多留在山上几天算是补偿。

「东西准备得如何?准备得齐不齐全?」以前家境不太好,因此她没有多余的钱让儿子去游玩,现在可以让他去玩了,她也怕儿子会受伤。

「大哥都准备好了。」

「阿姨,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梁宣。」他铁定会「好好」照顾他。

梁静云也不是迟钝的人,看着儿子与卫琉昉之间的眼神流转,她在心底略略一叹,既然都已决定成全他们,现在也只能慢慢接受了。

卫梁宣察觉到母亲担忧的眼神,连忙避开卫琉昉的眸光,桌底下又补了一脚,要他克制。

卫琉昉自然了解卫梁宣的担心,只好安静吃饭。

用过晚餐后,卫梁宣率先上楼,洗完澡又继续玩他的拼图。

前一阵子发生太多事,母亲也晓得自己与卫琉防的关系,为此,他才尽量不跟卫琉昉独处,毕竟他不想太刺激母亲,也不想让更多人发现他们的事,就算卫琉昉说男人爱上男人已不是什么新闻,可这仍是少数,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公开的。

十一点多,卫琉昉走入卫梁宣的房里。

卫梁宣没抬头也知道来人是卫琉昉,因为全家人只有他有不敲门的豁免权。

卫琉昉也没多话,方进门就往床上一趴,自然的当作是他自个儿的房间。

「又生气了?」

「刚刚在楼下,你干嘛那么做?」他质问卫琉昉。

「我做了什么?」卫琉昉好整以暇地反问。

「你……」每次他总是拿卫琉昉没办法,好像天生就该被他吃定。「你自己心里有数。」

「谁要你冷落我好一阵子!」

「你受伤了。」对于卫琉昉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他至今余悸犹存,而且他也记住自己永远都欠卫琉昉一条命。

「受伤而已,又不是死了。」

卫琉昉翻过身仰躺着,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情,说要忘记也很难,毕竟他是被自己的兄弟刺伤,即使伤口会好,他也无法遗忘。

「琉昉,你应该更要重视自己的生命,别再摆出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好不好?」有时候,他实在会被卫琉昉那种对任何事都可有可无的心态打败。

想他过去是私生子,后来多了一个父亲,虽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依然活得好好的,对未来仍有梦想,可反观卫琉昉出身富有人家,父母的婚姻虽让他有个不健全的家庭,但他总算衣食无缺,父母也健在,还有什么好计较呢?

卫琉昉听见这番鼓励的话,又翻身与卫梁宣面对面。

他清楚卫梁宣很关心自己、在乎自己,要不然不会老是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时时提醒他。

「为你更重视我自己吗?」

比起关心,他更希望由卫梁宣口中听到甜蜜的情话。

卫梁宣脸色蓦然一红,泰半时候,他仍旧无法习惯卫琉昉那么直接的示爱,他的内心还是相当保守。

「重视自己是为你,不是为别……」

卫琉昉不让卫梁宣有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机会,长臂一伸揽上他的颈子勾了回来,封住他的声音。

既然卫梁宣迟迟不肯说,就让他以行动来找寻他对自己的「爱」。

卫琉昉不满意只是唇碰唇的方式,他改以双手捧着卫梁宣的头,更欺近他,深吻着他,舌尖灵活地在卫梁宣嘴里肆意探索,索取他想要的「爱」。

他清楚卫梁宣反应虽然生涩,却依旧会燃烧自己对他的热情,进而一再向他索求更多、更多。

卫梁宣不得不老实地说他的确喜欢卫琉昉的吻。

卫琉昉的吻往往会令自己失去理智,最后的下场就是任他为所欲为,但现在不行——因为这房子不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母亲还知道他们的事情,他得更谨慎,免得破坏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

「琉……昉……住手!」卫梁宣慢慢退后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卫琉昉才不让他退离,卫梁宣一往后移动,他连忙补上拉开的距离,就这么一退一进之间,卫琉防整个身体已经离开床,把卫梁宣压在地上。

卫梁宣见状欲反抗,卫琉防便箝制住他的双手。

「卫琉昉!」

「我想要你,难道不行吗?」卫琉昉问得很理直气壮,他又不是「不行」,加上现在躺在他身下的人是他喜欢的人,他何必再忍耐?

「他们都在!」行动阻止不了卫琉昉,卫梁宣只好靠提醒来遏阻他,不过若遏阻有用,卫琉昉就不叫卫琉昉了。

「又如何?以前我们也这么过,怕什么?」卫琉昉气焰高张地反问。

「可是,我怕.」

四个字,道出卫梁宣的担心。

若是一个不小心,不仅他们两个人无法在一起,就连母亲也会受到牵连,他不希望看见那种情况发生。

清楚卫梁宣也是为两人着想,卫琉昉只得妥协,但……他仍想要卫梁宣。

「难道你一点也不想要我?」卫琉昉俯下身,气息吐在卫梁宣耳畔诱惑着他。

「琉昉,别这样……」

他最无法抗拒卫琉昉这种诱惑,因为他的耳朵很敏感,卫琉昉一靠近,他的全身就会不由自主地有种愉快的感觉。

「不要我哪样呢?」卫琉昉又故意呵气。

卫梁宣扳开他的脸。「就是别那样啦!」

唉,又失败了。

卫琉昉脸上浮现怨恨的表情。

「后天要出门了,你还是回房间去储备体力吧。」卫梁宣好心给予建议。

卫琉昉撇了撇嘴,撇出一抹自傲。「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体力』吗」?

「喂,你脑袋里就不能装点象样的东西吗」?

卫琉昉抓住卫梁宣的手,亲了亲他的掌心,「我脑子里——满满都是你,怎么办?」

卫梁宣又脸红心跳地无法自己。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冷漠了,可没想到卫琉昉随便一句话总能拐到他的反应,让他就像个孩子似的。

卫琉昉低声一叹,这代表他完全妥协了。

「至少让我再吻你一次,我就回房,如何?」临走前,他仍想与他谈一次交易。

「好啦。」晓得卫琉昉是尊重自己,卫梁宣心想总不能连一个吻都拒绝他,更何况他其实也希望能与卫琉昉多接近些。

他没交过女朋友,当然不知该如何对待女朋友,而他的情人是个男人,他更不懂得如何对待,只是他会想了解卫琉昉,也会渴求他的身体,可惜他们的爱情不能见容于社会,因此只好选择压抑。

如今卫琉昉只要一个吻而已,他也不想拒绝。

就一个吻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正当卫梁宣仍在思考时,卫琉昉已经开始深吻他的唇。

两人的吻愈来愈火热,连身体也是,一个吻,已经造成彼此欲罢不能的局面。

卫琉昉的手缓缓拉下卫梁宣的裤头,探了进去摸索,卫梁宣呻吟出声,脑子的理智也全被欲望压制住。

唇愈吻愈热、身体也彷佛被火焰点燃,开始燃烧。

不一会儿,卫梁宣双眼氤氲,神情迷惘地任由卫琉昉摆布。

唇似火,每到一处都引发炽热的火苗。

下巴、颈子、胸膛、腹部,最后来到私密的部位,卫梁宣可以说整个身体都起火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呻吟出声后,连忙咬牙忍住。

即使他的理智一再警告自己不得让卫琉昉随意乱来,但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自制——因为他的身体也渴望着卫琉昉。

望着卫梁宣全身都留有自己的痕迹,一脸意乱情迷的模样,卫琉昉有种浓浓的满足感,以往他就偏爱以情欲驾驭女人,但如今他却是纯粹要卫梁宣感受他的付出。

他一手拨着卫梁宣的头发,调侃地问:「喜欢我的吻吗?」

「废话。」幸好卫琉昉有遵守承诺及时停住,要不然后果大概又惨了。

「我就是喜欢你的老实。」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太容易到手的,会弃如敝屣:不容易到手的,偏偏执意要得到,可一旦获得,又会有两种结果,一是如前者,到手后又不重视:而他是另一种,一旦得到自己好不容易渴望到的东西,会竭尽所能保护、留住,绝不让任何人有觊觎的机会。

在得到之后,明明东西已经在他眼前看得见的地方、在他伸手可及之处,他又会担忧不已,担心哪天会失去、会留不住。

卫梁宣已经在他身边,也属于他了,伹仍有一股不安心的感觉在他心头徘徊着,那种感觉就好似他会失去卫梁宣一样。

他不是已牢牢抓住卫梁宣了,为何还会有这种担忧?

「梁宣,你会离开我吗?」

卫梁宣穿好自己的裤子,没好气地回道:「别问那种我没办法预料的问题。」

未来太遥远,谁能承诺永远呢?

卫琉昉拉住他的手。

「答应我,永远、永远都别离开我!」

「你能说明天我不会死吗?」他对未来看得很开,假使两人不能相守,只要知道卫琉昉是快乐的,他也会给予祝福。

卫琉昉听得出卫梁宣话中的意思。

卫梁宣上次曾说过「我还没爱上你,只是有点喜欢」的这段话,他一直记在心底。

要到何时,他才能得到卫梁宣的全部?

「梁宣,我在你心中是可有可无的吗?」

以前,他很潇洒,总能做到谁也不在乎的地步,可现在已经不行了,他再也无法冷漠地转身,因为他在意卫梁宣,只要看着他,就会觉得幸福。

「你明知道不是的。琉昉,你今天是怎么了?」他总觉得卫琉昉似乎有点怪。

卫琉昉没有回答,双眸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卫梁宣。

他要卫梁宣的眼眸里,永远只能容纳他一个人,谁也别想进驻他的心。

卫梁宣不知道卫琉昉究竟怎么了,因此也无法做出适当的反应,只能回迎他幽幽的视线。

最后又是卫琉昉先投降。

「梁宣,我很在乎你。我不知道未来究竟会怎样,但现在至少先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原来是卫琉昉的寂寞感又在作祟了。

卫梁宣拉下卫琉昉的手,抱住他。「我不会离开你的。」

是了,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如何,但至少现在,他能给予最真的承诺。

相拥几分钟后,卫梁宣觉得躺得有点累,当他转过头试图换个姿势时,赫然发现他那原本拼约三分之二的拼图,如今全数散乱一地。

几乎是立即地,他推开了卫琉昉,暴吼:「我的拼图!」

一千五百片的拼图,虽然他拼得并不辛苦,但也是很努力在拼,结果今天却……

瞥见这种状况,卫琉昉也很干脆地起身,整理身上的衣服,临走前,淡淡一笑。「这是你的报应,谁教你不肯让我碰你!」说完,他很快把门关上。

而回应卫琉昉的是好几十块拼图扔上了门,又掉落在地上的小小声音。

气死了!这下子他又得重拼!

***

卫琉昉开着新买的车子,载着卫梁宣上山露营。

婉蜒的山路由宽一路变窄到只剩下小汽车可以通过后,卫琉昉才把车停好,回头对着卫梁宣说:「从这边开始要爬山了,你可以吧?」

「废话。」

「跟不上的话,可别以为我会背你上去。」卫琉昉玩笑性地恐吓。

「少说废话!」卫梁宣白他一眼。哼,他每天被篮球社操练也不是练假的。

确定身后脚步不会有拖慢的可能性之后,卫琉昉笔直地往上爬,卫梁宣亦步亦趋紧跟着他。

卫梁宣没想到平日游手好闲的卫琉昉竟然有这种体力,真是看不出来呀!

前方的卫琉昉像是清楚卫梁宣心里头正在想些什么似的,头也不回地径自开口说道:「这座山是我父亲他朋友的,那个伯伯他很爱爬山,以前曾带我来过一次。那时候我父亲根本不管我,只有那个伯伯有空的时候会来看我,带我爬这座山头,后来我也迷上这座山,等到伯伯年纪大了,他就要我自己来爬。」

「以前每次放假都不见你的人影,你就是来这里吗?」

「嗯。」卫琉昉继续往上爬,脚步一点儿也没慢下来,「我的个性不如你急躁,就是爬山磨练出来的,因为爬山最忌讳求快,否则就算是识途老马,也可能会有失策的时候。不能着急,要一步一步往上爬,每站稳一个脚步,再往上攀。」他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其实,我并不喜欢爬山,只是偏爱这座山带给我的感觉,明明很孤独,可往下看的时候,却有一种壮阔的感觉。你是我第一个带来这里的人,因为我想让你看看我喜欢的地方」。

稍后,两人停止交谈,继续专心登山,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登上山腰,山腰上还有一间木造房子。

「在这里休息吗?」

「嗯,这是那个伯伯亲自盖的小木屋,现在都是我在使用。先把东西拿进去放吧,我们明天早上再去爬山顶。」

卫梁宣的视线已经开始往四处打量。「这里其实不算高。」

「是不高,可是能看见的风景却很多。有人喜欢海,有人喜欢山,我则是喜欢站在高处而已,就算只是一片海,若没有从高处俯视,也看不见它的辽阔,不是吗?所以唯有站在最高处,才能掌握全部。」卫琉昉说起这番话,颇有自信。

卫梁宣笑了笑,果然很符合卫琉昉那种睥睨一切的王者性格。

「笑什么?」

「很像你的作风。」

卫琉昉没有答腔,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卫梁宣说的是事实。

以往在没确定卫氏企业会落在自己手上时,他都抱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但现今已确定未来他将主导卫氏,他喜欢掌控的本能都逐渐地一一显现,而且他也要实现将卫氏扩展到台湾以外的地方的承诺。

「到时候你会在我身边吧?」

唉,卫琉昉为什么又问这么遥远的问题呢?卫梁宣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俩本来就都是很现实的人,为何卫琉昉自从受伤之后,反倒变得喜欢用誓言来绑住两人的将来?

他应该晓得就算发了誓,也不一定能做到啊!

他是在害怕什么吗?

卫梁宣并没有直接问卫琉昉这个问题,因为以他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坦承的;既然如此,他只好暂时先安抚他的情绪,未来不可测,他也只能尽全力了。

「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

「那就好。」

得到卫梁宣的承诺,卫琉昉犹如一个得到礼物的孩子,笑得十分开怀。

***

「堂成,阿宣的同学方雅沁跟她的父母来拜访了。」梁静云走进书房对着卫堂成说。她一听到儿子的同学指名要找他们两位家长,着实让她一头雾水。

在书房里专心看书的卫堂成抬起头来,表情显得严肃,他总觉得自己猜得出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丈夫表情不太妙,梁静云担心地问:「堂成,是不是……」

「别想太多,见了面再说。」

卫堂成起身带着梁静云回到客厅,瞥见方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方先生、方太太,请问有什么事吗?」

方先生怒气腾腾,「哼,还敢问我们有什么事?你不会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干了什么好事吗?」

方雅沁始终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她双手紧握住裙摆,十分紧张。

方太太双手揽着女儿,虽没有开口,却也以眼神责怪着卫堂成。

卫堂成顿了顿,沉住气地再问:「方先生,话要讲清楚,要不然我们怎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大概猜得出发生什么事了。

方先生愈听愈生气,重重拍了桌子人吼:「叫你的儿子出来!」

卫堂成可不容许外人在自己家里嚣张,「方先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里是我家,在一切事情尚未厘清之前,请你自重,还有若是你不把事情先说清楚,我是不会让我儿子出来的。」

「很好,卫堂成,你保护你儿子,我就让你知道你儿子干了什么好事!两个多月前,你儿子趁着我女儿邀请他参加生日派对的时候欺负她。」

卫堂成听了之后,表情没什么改变,因为在看见方家三人出现在自家客厅时,他就猜到会是这种事情,因此并没有多大意外。

「什么?」梁静云的反应比较激动。因为方雅沁是自己儿子的同学,她很快就把事情联想到梁宣身上。但……不可能啊,梁宣不是喜欢琉昉吗?

可现在她又不能问对方确不确定,毕竟那是很伤人的问题。

卫堂成拍拍妻子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方先生,你如何确定是我儿子?」

他们卫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也曾处理过这类事情,因此除非确定真相,否则难以动摇卫堂成的心。

方先生气得站了起来,方太太连忙喊了声:「老公,我们是来处理事情的。」

「卫堂成,别以为我们是贪图你们卫家的钱,要不是我女儿被欺负了,我们根本懒得前来。上次你儿子喝醉,我们好心让他躺在客房休息,结果我女儿前去关心他,没想到却衣衫不整地跑出来,你说,不是你儿子,会是谁?」

「方雅沁,是真的吗?」听完方先生的说明,卫堂成转而向方雅沁求证。

「卫先生,你竟然还问我女儿?你这是什么态度?」

实在太欺负人了!方太太也无法接受卫堂成的态度,抱住了女儿,不希望她受到第二次伤害。

「我相信令嫒必定最清楚真相,方雅沁,是真的吗?」

方雅沁握紧拳头,重重地点了头。

「不!阿宣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梁静云跳出来为儿子叫屈。

方太太皱了眉,回道:「卫太太,的确不是梁宣,而是卫琉昉!」

是……琉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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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界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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