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能带着逐冰回到炽火族内,战焰只好先找一处隐蔽的山洞安置他。
找了枯枝,战焰扬手,烈焰瞬间燃起。
在熠熠火光之下,逐冰的肌肤更显白皙,还带着一股苍白。
躺在地上的他,身上的血已被止住,不过脸色仍旧难看,恐怕焱火剑的火已经在他体内造成了伤害,战焰在意识到自己好象在担心逐冰的伤势后,树枝堆上的火焰燃得更旺盛。
炽火族使出来的火,会受他们的情绪影响,一旦情绪高张,就有可能会变成燎原之火。
逐冰是杀害战柔的人,又是他们一族势不两立的水仙一族之人,他担心个什么劲?
他只是想等逐冰醒来,再决定自己是否该杀他,根本不是在担心他。
「唔……」幽幽清醒过来,逐冰想坐起身却办不到,因为他发觉自己的身体犹如千斤重,连想抬个手都会扯痛伤口。
瞧见他的动作,战焰冷冷落下话:「你最好别起来,被焱火剑伤了,是没有那么快好的。」逐冰是该庆幸自己的内力深厚,否则若是换作一般的水仙族民,大概早就魂飞魄散。
逐冰闻言,忍不住地问道:「我昏了多久?」
「还不到一日。」他发现逐冰似乎非常在意时间,到底他要前往东方做什么呢?
魔界幅员辽阔,绵延无尽,一路上危险不断,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前来?他很想弄清楚。
在昏厥前,逐冰清楚自己即将失去意识,但因为焱火剑的火太强烈,他又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剑的攻击,一时之间无法承受才会昏迷,但他仍强振精神,逼自己清醒过来。
因为现在的他,一时一刻都不能耽误。
深深一个吐气,逐冰咬牙撑住身体盘腿打坐,这样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已让他频频冒汗,但他不能停下,要不他会错过时机。
他一定要赶快找到那样东西才成。
「逐冰,你是真的想死吗?」战焰心知那疼痛有如千百把剑刺入,可逐冰竟然不当一回事,让他不禁有几分钦佩。
「我并不想死。」他双手掌心相对置于腹前,一运劲顿时气走全身,试图逼出体内乱窜的火焰。
他闭目养神,准备调息过后马上起程。
他很幸运,因为功力浑厚,才不至于让火焰遍布全身,但等待他救命的那个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半刻过去,逐冰始终逼不出火焰,气喘吁吁地险些又昏厥过去。
清楚逐冰想做什么,战焰来到他面前,他蹲下身端详着,冷笑道:「很痛苦吧?因为水火相克,所以你感觉到的是不知几千倍的痛楚,当你拿冰澈剑杀死战柔时,她的感觉也跟你相同。」想到自己尊敬的姊姊已香消玉殒,战焰悲从中来,非常想一掌捏碎逐冰纤细的颈子。
逐冰了解他的怒气,却仍是冷笑。「假使今日是你比我先找到他们俩,你也会这么做的。我们两族一直势不两立,不是吗?」淡淡的口吻,不像是在为自己脱罪,反倒是在陈述一个不该忘却的事实。
战焰一时愕然,望着逐冰面无表情的脸庞,他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说的没错,一旦让他先找到他们俩,绝对不会轻饶,毕竟他们两族的对立从亘古就开始了,似乎永无停止的一日。
战焰扣住他的下颚,瞪着他那张绝丽,可口舌犀利让他反驳不了的容颜,恼羞成怒地说:「哈,那只能怪你不幸了!」
逐冰顺着他的话回答:「好像也是呢。」
「你……」闻言,战焰为他的毫不在意气得咬牙切齿。
可恶!逐冰这家伙都如此虚弱了,而且落在他手上,凭什么还摆出这么高的姿态,他真恨不得一使力,让他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战焰,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也说了,如果你肯让我先去办完事情,我必定会信守承诺回来跟你较量,倘若你执意不肯答应,那么……眼下我毫无反抗之力,就算你想夺我性命,我也不能如何。」
这番话说得好像他是个只会趁人之危的人,让战焰很不爽。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逐冰慢条斯理地回答:「我没这么想,只是我知道你复仇心切,但我有事情必须先完成不可,如今又有伤在身,只怕你落得胜之不武的臭名啊。」
非常讨厌逐冰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以及那深沉内敛的性子,好似就算天塌下来亦无动于哀的冷漠,这些让战焰根本不理会逐冰的解释,扬起手。
「在杀了我姊姊之前,你应该先想到会有这后果的!」
「后果?」眼眸一黯,逐冰顿时略显失落。「你说的没错,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欠缺深思熟虑,一味以为这是对他们好,哪知……」怱地,他又忙收回不该表现出来的神情正色道:「事已发生,再想也无用,如今我只能尽全力弥补。」
「弥补什么?人死能复生吗?」没料到逐冰竟会如此大方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这点倒是令战焰颇意外,可就算意外仍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恨。
逐冰黯然垂眸,「战焰,杀了我,你会后悔的。我言出必行绝不失言,请让我先办完一件事,我定会回来。」
战柔的死、自己的人格被怀疑,再加上逐冰竟又口出威胁,让战焰彻底恼火了起来。
一旁的火焰也立刻飞天四射,发出百道光芒,瞬问点亮了洞穴,犹如白昼。
逐冰被刺眼的火焰一照,不得不闭上眼睛。
他清楚自己触怒了战焰,但向来实话实说是他的本性,他不认为自己有说错。
「杀了你我会后悔?」战焰不悦地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说说我为何会后悔?」
逐冰神色一凛。「等我死了,你就会知道。战焰,别让自己后悔,既然我给了承诺,你可以信任我。」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明明该是阶下囚身分的人,这会儿逐冰的气焰却不见收敛,让他十分愤怒。「你要去做什么事情?」
「我要找延命草。」
延命草──顾名思义此药草可以延命。
伤重者食用保命,修行者食用后可增加功力,不论身分为何皆可食,因此延命草是魔界绝不外传的宝物,逐冰怎会知情?
别说此草百年诞生一株,它还长在魔界最恐怖的「囹圄山」,前往找寻者多是无命可回,百年前他的叔叔战熠也是一去不回。
更何况,囹圄山一直是很多魔界人想去又不敢去的禁忌之地。
「你怎知道延命草?」
「有人告知。」
「你也想增加功力?」
「不是给我的。战焰,假若你想公平与我决斗来为战柔报仇,就让我先行完成事情,否则就像我之前说的,到最后你只会后悔莫及。」
战焰闻言不禁更加火大,本想一掌击毙逐冰,但思及「后悔」这二字,他怕真如逐冰所言一语成谶,怕的不是自己遭受危险,而是他的亲人、他的族人。
因为逐冰的表情没有一丝玩笑之意,或者……他真的可以延后复仇的时机。
至少等逐冰伤好,等他完成事情以后再杀他也不迟,毕竞他对于逐冰受伤前那个惊愕的眼神非常在意。
他们之前未曾见过面,或许逐冰有可能知道炽火族长的子女其手臂印有印记,但当他看见自己脸上的疤痕时……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一样,这不禁令他想到或许战柔曾跟他提过自己的样子。
或许战柔……仍活着,可她受了伤必须要用延命草来延命,假若如此,逐冰为何要救战柔呢?又为何临时收手不攻击自己?
这些谜团或许都要等逐冰愿意解开他才能知道吧。
思忖片刻,战焰同意了。
「好,我答应你,让你先去完成你的事情,再让你死在我剑下。」他放开了逐冰,周遭的火焰顿时也随着他情绪转缓而消逝。
逐冰摸了摸颈项,那里正疼着,可以想见战焰有多使力,肯定也留下深红印子,就像他右手臂上如火焰般张狂的印记。
「战焰,我不一定会输。」逐冰冷冷地说。
这并非自信,而是就事论事。
想到战柔也许尚在人世,战焰的愤怒消了几分,他冷哼一声,嘲笑道:「我一定会赢的!」他对自己有信心。
听到这话,逐冰也不想再与他争论,随即要将体内的火焰逼出。
「我来。」
战焰蹲在逐冰面前,将他的上衣解开,露出精瘦的身躯,逐冰没有反抗,任由战焰温热的掌心贴上他的伤口。
「运气。」
逐冰一听,连忙提气,试着将火逼出,而战焰也运气诱导他体内的火顺势而出,就在火焰窜出的瞬间──
他呕了口鲜血,身体顿觉舒畅,见到那血喷到战焰的衣服,他连xiao忙致歉。
「不好意思,染红了你的衣。」
战焰不甚在意,只是盯着他。「你觉得如何?」
「好多了,谢谢。」
觉得逐冰这声谢有些沉重,战焰不自在地道:「是我伤了你,你用不着说谢,因为下次,我有可能会要你的命。」
「是啊,有可能。」逐冰云淡风轻地说,仿佛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战焰不意外他的回答,因为从认识逐冰之后,他已经让他吃惊了不少次,也让他很想了解眼前这个本该与他没有交集,却因缘际会而认识的水仙。
仿佛察觉自己对逐冰投以太多在意,战焰口气冷然地说:「你早点好,就能早点出发去寻找延命草。」
「不用,我待会儿就走。」他已耽搁了太久,不能再拖下去。
「你要用延命草救谁?」
抬眸在战焰脸上打量了一会儿,逐冰摇摇头,「恕我无法告知。」
他们本是对立的敌人,再加上自己杀害战柔,他更不能相信任何人,当然这也包括战焰,他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
不肯说吗?无妨,跟在他身边,他总有机会知道这一切。
「那好,休息一下,我们再走。」
「我们?」他是不是听错了?逐冰瞠目看向他。
「你没听错,我的确要跟着你。到囹圄山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以你一己之力是无法顺利抵达的,若你想乎安抵达,最好跟紧我,还有……我可不希望你死在其他魔物手上,我可是要亲自报仇的!」
最后一句话,那口吻已不如一开始那般强硬了,只因为他认为战柔有可能仍活着。
「战焰,你这话……是要保护我到囹圄山吗?」他深感诧异。
他要保护逐冰?这怎么可能,杀他都来不及,怎可能保护他?
战焰连忙否认:「少想那种不可能的事情!我只是不想让人破坏我报仇的机会,而且我也不相信你!」
逐冰扬起唇角,「你们姊弟感情很好。」
「当然。」魔界虽给予外界乱的印象,但每一族还是十分团结的。
「嗯,那咱们一个时辰后出发。」逐冰没想过要拒绝战焰的提议,毕竟初来乍到,若无当地人带领,恐怕也会无功而返。
「好……」那一剑他没手下留情,依逐冰的伤势少说也要六个时辰方可调息完毕,但一个时辰后他就要出发,真不知是真的急于赴死或是……等他救命的人重要到令他牺牲自己也不在乎。
突然间,他非常想知道逐冰究竟想救的是谁?
「你到底要救谁?」战焰开口问道。
逐冰抬头,一双透着不解的眸子望向他。「这不关你的事情,你毋需知道太多。」
「哼,那我们一个时辰后准时出发。」被他拒绝,战焰扔下话转过身去。
逐冰不明白他在气什么,但也不会深究下去,迳自调息着,如今他的目标就是找到延命草,如此而已。
瞥了逐冰一眼,战焰不想打扰他,便踏出洞口。
摊开掌心,只见上头仍有刚才逐冰的血。
其实他挺欣赏逐冰的剑术,倘若逐冰没杀死战柔,不知道该有多好。
「逐冰,你可知,你是头一个让我很想将你留在身边的人。」
他对增进自己的剑术有着无止境的渴望,喜爱挑战、享受挑战,自从叔叔战熠死后,身旁再无人能当其对手,实在可惜。
若他和逐冰能更早一些认识就好了。
带着些许惋惜的心情,战焰伫立在洞外守着在里头疗伤的逐冰。
就算战焰暂时放下杀念,和逐冰结伴前往囹圄山,可一路上依然有魔物随行,打算伺机杀了逐冰。
毕竟他们都想尝尝水仙的滋味如何,还有夺得冰澈剑,即便发现逐冰身旁有着难缠的战焰,也无法阻止他们的贪婪。
解决了一个又一个不自量力的魔物后,还没喘息够,又涌上不知死活的家伙们,一个个前仆后继,十足十地为了贪欲,连自己的命也不顾了。
战焰眼见不是办法,只好带着逐冰先行躲藏起来,一躲到树后,他立刻抱住逐冰,并示意他不可出声。
「他们不见了。」
「哼,我看他们往这边跑的,肯定跑不远!再给我追!我非尝一口水仙的血肉滋味不可。」
「是!」
为首者一喊,众魔物数百来只浩浩荡荡地往他们两人极有可能前进的方向搜去。
等魔物们走了片刻后,战焰才缓缓放开逐冰,为了不被魔物发现他们的踪迹,他才会抱住逐冰,用隐术断绝气息。
逐冰脸色未变地注视着他,轻轻颔首。「我知道你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别跟着我比较好,免得这一路上还得遇上这些事情,残杀同类毕竟不好,不是吗?」
还以为逐冰会说出什么感激的话,没想到竟是要赶自己离开,战焰有点愤怒地瞪视他。「他们不是我的同类,在魔界有各族,不全是同类。」
「这样啊……那你要不要离开呢?就算不是杀同类,这样做也能替你省事不少啊。」他仅是单纯地这么认为,没其他意思,说到最后,他才又记起战焰跟着自己,其实是要监视自己。「差点忘了,你怕我逃走。」
战焰闻言不禁为之气愤,语气很冲地回答:「你知道就奸。」
他们相处还不到一日的时间,但他们刚才一踏出洞口,就遇上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魔物挡路,他欲杀之,可一旁的逐冰反倒阻止了自己。
而这一路上,他也是尽量不杀,由这行为看来,他实在有点不信逐冰真会杀了战柔。
「为何不赶尽杀绝?」才害他如今这么麻烦。
「我又不是生来就喜欢杀戮,再者,对于你们我只是个外来者,还在你们脚下乱杀你们的人,说得过去吗?」
「那你为何杀了战柔?」这个问题才是他想问的。「就因为她爱上不该爱的人吗?就因为这样,你连自己的亲大哥也下得了手?」
逐冰不想解释,索性别过头,战焰见状又将他扳回。
「规矩是规矩,我只是依着规矩而做,没什么不对。」逐冰面无表情地回道。
「你后来不是说自己欠深思熟虑?」
战焰是在挑他的语病吗?「做了才后悔也来不及了,不是吗?我不是一个会往后看的人,我只会做我认定对的事情,就算我真的做错了,可那事无法弥补,也无济于事了。」
「我现在想问你,你要如何弥补我,你尚未给我答案。」
「一是死在你手上,二是赢过你放你一条生路。」对此,逐冰早已有此觉悟。
战焰唇角微勾,嗤笑逐冰的傻气。「逐冰,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留我一命,将来可是后患无穷的!」他跟逐冰不同,他对该杀者绝不留情。
「这是我处理事情的方式,毋需你过问,但我仍想劝你一句话,你再这样跟着我,对你是没好处的。」
战焰有样学样回他一句:「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兴许是战焰的表情着实像闹性子的孩童,逐冰不禁笑出声。「你还真是孩子气呢。」
纵然战焰不信自己,但他却愿意相信他所说的,因此对他的防备不如一开始那样深,毕竟他还必须留些精力去对付囹圄山内无法预知的魔物们。
「你说什么?」
「没事。我们继续赶路吧,还有多久才会抵达囹圄山?」
「还有一段路程,你先休息吧。」看到他一脸苍白,战焰口气不悦地说。
逐冰摇摇头,「不用,我们继续赶路。」
战焰脸色一沉,立刻碰触逐冰的旧伤,害他身子往后一缩。「你已经在流血了,今晚先找地方休息,要不然你的伤未好,一进入囹圄山只怕尸骨无存,还会连累我。」
「好吧。那就请你带路。」逐冰心想的确不该为战焰添麻烦,也只能点头同意。
「跟我来。」晓得逐冰会跟着自己,他笔直地往前走。
在战焰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处天然的温泉。
战焰毫不避讳,率先脱衣走入池水中,逐冰也不甚在意地跟着照做,当他一进入池水,立刻感受一股热气不停灌入体内,好似有源源不绝的力量,不停地涌进体内。
觉得身子舒服,逐冰连忙闭目调息。
战焰背靠在池岸边,锐利的双眸紧锁住那个好似不怕自己随时有可能取他性命的逐冰。
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要是他突然出尔反尔地想杀他,他就完了。
心念一转,战焰无声无息地欺身过去,速度之快,几乎没溅起水花,单掌扬起,战焰露出尖锐的长甲,就在他的手要扫过逐冰的脸时,只见逐冰的眼睛仍是没有睁开,但身体己微微一僵。
战焰清楚逐冰已经发觉自己的意图,却文风不动,是在试探他吗?
「你真不怕我杀你?」
逐冰闻言睁开了眼睛,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我相信你言而有信,因为我也是这种人。」
「我可没忘记你我之间的深仇大恨。」一想到生死未卜的战柔,战焰的眸子里好似燃出了熊熊火焰,但逐冰的表情却仍旧平静得犹如一泓沉静的水,毫无涟漪,愈看他是愈火大。
相较之下,自己就显得太沉不住气了。
他真希望自己的火焰能烧断逐冰的理智,他真想看看他失去理性的时候,会是怎生的模样,望着他白皙的肌肤,他有股冲动想要撕裂他的皮肤,一尝他的鲜血。
「我当然明白。」即使战焰不一再强调,他也会放在心上不断提醒自己。
之后,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
一种尴尬又凝重的氛围包围着他们,逐冰率先避开了战焰的视线。
战焰一瞬也不瞬地盯住他,似是想看穿他内心的所有秘密。
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什么,「为了避免接下来这段路咱们会轻易被魔物们找到,我要过点魔气给你,隐匿你的仙气,免得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逐冰本不接受,可听见能够节省时间,马上点头。「好。」
「那你过来。」他已经退回了原处,要想他再主动过去没那么简单。
逐冰缓缓移动身体,来到战焰面前。「该怎么做?」他仍旧与战焰保持一段距离。
「怎么做……」他本是想掌对掌,渡气给逐冰,可在瞧见他突然对自己产生了防卫之心,以及那与白皙肤色形成强烈对比的红唇,让他顿时改变了主意。
一伸手,他身躯也往前微倾,勾住了逐冰的颈于,给他一记吻。
逐冰震惊之余,本想推开他,奈何战焰的手劲极大,同时箝制住他的左右手阻止他的动作。
惊觉他的舌头伸进了自己的嘴内,逐冰瞠大了眼,依然想反抗,但却被战焰箝制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战焰这是在做什么啊?
这念头才闪过脑海,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冰冷气息就这么从战焰的口中传入他体内。
温暖的身子一接受到冰冷的气息,瞬间骤降。
好半晌后,战焰不再过气给逐冰,却仍黏着他的唇不放,直到感觉不到逐冰身上原有的气息后,才放开他。
甫得到自由,逐冰连连喘了几口大气,眸子冷冽地直瞪着他。
「生甚么气?我已把气渡给你了。」见到逐冰冷冰冰的表情终于有一丝不同,只觉得目的达到的战焰舔了舔唇。
嗯!逐冰尝起来的滋味极好,差点撩拨起他的情欲。
「你能不能先行知会一声。」
「我不是叫你过来了。」他可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逐冰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了,转而起身离开池畔,穿上衣服。
战焰的目光却始终离不开他。
眸中燃烧了星源之光,那是一种对某种事物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