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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来,伟鑫企业在业界壮大得极快。
除了因为领导总裁本身的言商守义在商界造成很大的回响之外,最近更以旗下子公司发展的诸多创意商机而闻名。
举个例子,伟鑫旗下的桐京饭店,就是个因为创意而翻身成功的范例。原先,桐京饭店以高服务品质深受客人喜爱,被评为五星级饭店;不过,近年来高价饭店纷纷崛起,光靠高质感开发的客源有限。
有鉴于此,桐京饭店在不久前开发了二馆。
桐京饭店二馆的性质不同于其它饭店;定名为国际元的二馆,除了日本和式、未来科技等常见的造景,更砸下重金复制了罗浮宫、西班牙皇宫的特殊房间,恍如真实处在这些特殊环境中,角色扮演般的企画,成功的为桐京饭店写下一页灿烂史。
但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些精采的企画,全来自伟鑫少东——莫铭邵。
被伟鑫总裁、也就是他父亲戏称为企画鬼才的莫铭邵自从两年前回到台湾后,便全力投入公司经营,写出许多让众人惊艳的漂亮企画,虽然不全是完美,却充满了创意。
这也是为什么近年来伟鑫在外的名声几乎都以新鲜创作取代了刻板老企业印象。
不过,这个企画鬼才有些地方可说是非常诡异的,譬如说,他的办公室并不全计算机化;莫铭邵办公桌上最多的工具是纸跟笔,且都是铅笔,连黑笔都只有两支,它们的功用是用来签名。
当然,他的办公室不会这么阳春;在另外一边的工作桌上,有处理数据用的计算机,或者一些复杂的绘图工具。
但对莫铭邵来说,那都是后制的工作。
最重要的,是他脑子里的东西。
只要能够把脑袋里的想法输出,用什么工具都无所谓。
但此刻,对于自己总是把创意图画在纸上这件事情,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了懊悔。
假使他是在计算机上处理这些创意,肯定不会落到现在这种被威胁的地步。不过,这也很难说,说不定眼前的女人会把整台计算机抱在手上。
有点无奈的看着眼前贵气的女人,莫铭邵不情愿的开口:「好吧,妈,妳要说什么,我认真听就是了。」
手中拿着刚刚突袭得来的纸张,陈美如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铅笔纹路,加上因为石墨黏土黏性不够而造成的污灰,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进来儿子的办公室已经半小时,这段时间,就只见他在这张纸上涂涂改改,直到她终于忍无可忍出手抽走他纸张……没想到他会因此立刻妥协的抬头跟她谈话。
就为了这两张纸。
「妈?」莫铭邵对着突然发愣的母亲轻声呼唤。「妳特地来我办公室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找碴吗?
「喔。」回神过来。「你就为了这两张纸,我刚刚说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陈美如严肃的板起脸孔。「铭邵,真的不是我要说你,我跟你爸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前一句话跟后一句话之间实在没有交集点,搞不清楚状况的莫铭邵立即发问:「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你年纪不小了。」
陈美如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莫铭邵立即知道她下一句要说什么了,也明白为什么她要特地跑到他办公室来。
虽说他早知道自己肯定会为了企业而「捐躯」,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早……他今年才二十六岁而已呢。不过,也的确是不小了。
他只能说,如果一个女人有个企业家老公,似乎就只能够整天烦恼下一代的婚事。幸好,虽然父亲几乎把公司全权交给了他,却从来没有对他的单身表示什么意见。
也或许,父亲早知道母亲已磨刀霍霍了。
「所以,妈今天来是为了要谈我的婚事?」
对于儿子的高领悟力,陈美如极是赞赏,于是笑着递出一迭照片。「铭邵,你放心,只要你选出喜欢的女孩,妈就会帮你安排好饭局。」
唯恐儿子会反弹,她立即先退一步。「你可以先跟她相处看看,假如觉得不合适,妈不会勉强你。」
是不会勉强我,但……莫铭邵在心底偷偷补充:是不会勉强我跟这个交往,但肯定会逼我去赴下一个饭局。
虽说找点事给母亲做是做儿子该尽的孝心,不过要是继续这样玩下去,不晓得会浪费掉多少个晚上在这种麻烦事情上。
也许……长痛不如短痛,他或许可以让母亲去忙些别的事。
「妈,」他唤。「妳拿来的这些照片,她们都是理想的结婚对象吗?」
「这妈可不敢保证。不过,都是些妈觉得合适的大家闺秀。」陈美如保守的说。「至少脸蛋跟家世都是一流的。」
她自己也来自上流社会,举手投足都有着良好的家教,看来十分娴淑;不过她的手这时候却不自觉的「骚动」起来。
看着母亲手中的纸被越揉越小,莫铭邵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妈,请妳小心一点对待妳手中的……纸张,这份构图我完全没有备份啊。」
发现到了自己的失控,陈美如稍稍放松了力道。好歹它让她得到儿子全心的注意,好生对待它一下也无可厚非。
见母亲放松了手中的力道,他这才暗暗放心。「一定要选?」
「放心,铭邵。」陈美如用诱拐般的语气说:「你只要选一个看得顺眼的女孩出来就可以了,剩下的,妈会帮你处理。」
她也是百般不愿逼儿子参加相亲宴啊,但,他都二十六岁了,日常生活作息正常,绯闻没有,从来没有女孩子出来说要他负责或是被***到带美眉去饭店开房间……,怎不叫他们担心?
虽然黄金单身汉的名号很响亮,但名号既不实际也不能当饭吃,还不如赶快生个孙子给她抱比较实际。
「我选了之后,妳手中的东西就会还我?」
得到肯定答案后,莫铭邵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定。
他回台湾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结婚还是其它什么目的,只是希望能利用现有的资源——也就是伟鑫企业,来实现发展他脑中天马行空的想象。因此,有些牺牲他必须做。只是,对他而言,花时间去追个女人,送花送钻石的,最后步上婚姻……恕他真的无法理解这其中有什么乐趣存在。
也因此,他根本不屑把时间花在儿女私情上。工作,就是他的情人。
不过,现阶段遭遇到的,可不是开玩笑的;他有预感,要是真的再来几次这样的麻烦,那他的黄金脑袋肯定会大为受伤。
所以,速战速决吧。
在母亲惊愕的视线下,他将手中的成迭照片往天花板上一洒,任由它们自由落到地面,然后微弯下腰,看着其中翻成正面的照片,然后随意一指看得还算顺眼的女孩。
那是个有着长长黑发、乌溜溜大眼,俏皮的对着镜头比出两只手指头的女孩。也许是因为她对镜头的率性,不像其它照片中那样的中规中矩、像是在拍身分证大头照,才让他第一眼就选上她。
「那就这位小姐吧。就麻烦妈了。」
被他的选择方式吓了一跳,不过陈美如倒没说什么。
至少儿子不反对,纵使这样的方式给人随便的感觉;不过,反正这里除了他俩之外也没别人,而这些照片全是她筛选过的各家闺女。反正不管怎么选、怎么挑,都无所谓……她绽开笑容捡起那张雀屏中选的相片。「那妈会尽快安排你们的餐会。」
「不,妈。」莫铭邵一声打坏了她的计划。「我不是这个意思。」
被他突然的变卦给吓了一跳,陈美如脱口而出:「铭邵,你的废纸还在我手中。」
没料到母亲会突然冒出这一句,莫铭邵禁不住喷笑。「妈,妳也太天真的吧!我答应了就不会改变。我的意思是,不必费心安排饭局了。」
「什么?」
「请妈帮我去跟女方说,大概一个月后举行订婚宴……不,我看不用订婚了,直接找个最近的好日子,让我们举行婚礼。」
他转过头看着母亲。「至于婚礼的细节,就一切交给妈去处理,我不会有意见的。」
「可是……」陈美如想到最直接的——「没有先见面,要是你不喜欢对方的个性,那怎么办?」
莫铭邵勾唇一笑。「妈,妳还奢望这样的婚姻能找到多可爱的人?」
他不是没想过以这种方式挑人太过冒险,不过……光是要结婚,他就可以预想自己接下来要抽出多少时间去拍婚纱、挑喜饼之类的,要是还得先一个个见面,那他接下来就真的不用做事了。
「不过——」陈美如还想说服他。
「妈,」莫铭邵温声说着:「因为我最近很忙,没什么空,拜访的部分就麻烦妳了。不过我会抽个空过去跟未来的岳父母打个招呼。」
面对这样的儿子,她这个做妈的还能说什么,也只好妥协了。
※
渺无人烟的幽静,鸟语花香的林荫,百卉争妍的美景,被葱绿树林围绕的石板小路,搭配出一幅新春山景。
正是个大好天气。
只有一个狼狈的人影无暇顾及身旁的美好,拚命的从阳明山上往山下急奔。
看起来颇像是在躲避追杀的逃命者。
魏思涵不禁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她平常并不常出现在公众场合,否则此刻要是被人看见她——魏家大小姐,这般潦倒的在台北街头逃窜,肯定会被某数字周刊大大刊登。
那她以后还要做人吗?
甩了甩为了掩人耳目而削短、显得十分参差不齐的黑发,虽然还是风光明媚的中午,可是她已经开始为了今晚的落脚处烦恼了。
不能回自己的窝,也不能去平满那里睡,毕竟这两处肯定都布满了眼线。
不能去大饭店,因为只要一亮身分证登记,随便一查就能查出她的落脚处。
当然更不可能露宿街头了,毕竟现在的治安真的太差了,就算她已经刻意穿着简单的衬衫加牛仔裤,但一个女孩遇到危险的机率真的很高;况且,再怎么普通,她身上穿的都还是叫得出牌子的。
这下,该怎么办呢?
一边困扰着,一边忍不住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那真真正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咬牙切齿;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出那么大的糗。
这一跤,可真的跌得痛到骨子里去了。
至于这件丢脸的事情,乃至于她必须离开家中,说来也不算话长。
这一切,就在她老家阳明山的别墅发生……
※
魏思涵很难得回老家。
平常,她并不住在这鸟语花香的清新别墅中,而是一个人住在距离市区不远的一栋小房子里。
那是她十八岁时收到的生日礼物;而她在当年就搬出家中,也因此,老爸从此坚决不再买任何房子给她。
没办法,当时刚好上大学,住到那栋房子里远比住在阳明山上方便多了。
只是,这一住,就住习惯了,一直到毕业了,她还是窝在那里。
虽是魏氏企业的大小姐,可魏思涵却是个很有骨气的人。自从离开家中后,她就很少去动用到户头里那每月固定汇进的零用金,除了缴学费及基本生活费之外。
不过,毕业后,她就不曾再动用了,因为她自己会赚生活费。
为了避开被人发现身分的麻烦,她成为在自家工作的SOHO族。
由于魏思涵自小便受到极好的培养,加上天生灵活的脑筋,她选择在视觉创意的领域发展,也很快的闯出了一片天。
现在,她可是小有名气的室内设计师,赚的钱更是远远超过她生活所需。虽然对家人她总有亏欠,不过由于她并不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在她之下,还有个企业继承人的弟弟,所以她相信她的离家并不会造成家里太大的困扰。
所以,她就这样一直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但偶尔还是会回家看看。
这天,她刚好完成一个案子,心情大好,临时决定回家。
但让她非常意外的,当魏思涵推开客厅大门,竟然看见双亲坐在沙发上。
「妈、爸,你们怎么在家?」惊愕的打着招呼,魏思涵一边将手中的外套交给在家中帮忙的张嫂。
身为魏氏企业的总裁,魏斯总是没办法放太多的心思在家庭中,几乎以公司为家;而既然处在这种环境中,除了工作之外,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茶会餐叙,母亲张雅函也有很多贵妇团的聚会,两人常常一星期不见得能见上一面。
两人一起在家的次数,魏思涵真的可以用一只手就数得出来。
更何况今天这幅奇景中还多了个平日并不住在家中的魏思涵。
这样的巧合,真的非常神奇。
「思涵!」两人见到突然回家的女儿,也吓了一跳。「我们正想打电话叫妳回来一趟呢。」
正想着今天是什么样的神奇日子,魏思涵又被双亲的下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你们找我回家?弟呢?」
「是啊,很久没见到妳了,很想妳。诩诩去上课了。」张雅函拉起她的手,牵着她坐到沙发中。
至于上什么课大家都心知肚明。在弟弟出生之前,她也曾经被那接班人课程给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在普遍的社会观念中,还是习惯将家族企业传子不传女,魏思涵对这并没有什么抱怨,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可怜了差她十来岁的弟弟,他简直一点选择机会都没有。
她转头看了一下父亲,却瞄见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魏思涵心底突然警戒了起来。
「你们找我回来,不是要我去参加什么相亲宴吧?」
看着母亲眼眸中闪过的惊讶,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天也终于到了,毕竟她已经二十四岁了,而且还是魏氏企业总裁的唯一女儿,要会面的对象肯定又是某个企业少东。
光想就头痛。
不过,父亲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惊讶极了。「不,思涵,我们找妳回来不是为了要妳参加相亲宴。」
「哦?」难道他们真的开窍了?
但看母亲的表情,却不像是这么一回事。顿时,感觉混乱的魏思涵目光在双亲身上浏览来去,一脸疑惑。
「老公,我们这样……」
张雅函欲言又止的态度更让她起疑心。「妈,妳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妳这样吞吞吐吐的,会让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很重大的事情……」
莫非是公司要倒闭了,所以父母才会双双在家?这倒是很有可能,毕竟做生意本就可能大起大落;但看父亲的模样又不像,一般遭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要更憔悴一点才是……
终于,她看见父亲咬了咬牙,然后缓缓开口:「思涵,妳今年也已经二十四岁了。」
「我今年生日还没到,所以是二十三岁又十一个月。」
「所以,不小了。」魏斯说。
「是不小了。」
这点魏思涵也不得不承认;但这说辞实在跟每次说服她去相亲宴一样,她找不出有什么不同。
唉,这次真的找不到借口了。以前她可以用课业、事业等借口来推拖,不过现在……
算了,也许习惯之后就可以将它当成一种例行公事吧。
「所以,我帮妳谈了一门婚事,婚礼就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喔……一个月后的话,我应该有空,因为我手上的案子做完大概可以休一个星期——」无所谓的确认着,蓦地,她挖挖耳朵,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爸,你刚刚说什么?」
「妳的婚期,在一个月后。」
「不是相亲宴?」魏思涵张大嘴巴。
「不是。」魏斯苦笑。「妳也到了适婚年龄了,对方是个非常好的青年,家世清白,人又长得很帅,妳一定会喜欢的。」
魏思涵竟然没有吐出任何一句抗议。
你曾看过石头说话吗?瞬间石化的魏思涵只能无语问苍天。
她的行情真的差到有人要娶就迫不及待出嫁吗?现在又不是古代!儿女婚事由双亲作主,那不是八百年前的事吗?
※
电话一接通,她还来不及出声,电话那头的问候已经开始了。「哈啰,不好意思我不好,有事快奏,没事退朝。假如你是打错了,不用跟我说抱歉,只要把你的话筒挂回去就行了。」
「平满,是我。」魏思涵热切的叫,就怕好友一不小心就挂了电话。
「妳是哪位?」电话那头并没有响应她。「假如你是孤魂野鬼,现在不是七月,请不要出来吓人。假如你是刚出炉的热腾腾鬼,很抱歉,本小姐阳气重得很,你附不了我身的,找别人去。总之快滚就是了。」
知道下一秒她的动作肯定是挂电话,她连忙出声:「龚平满!我都叫出妳的名字了,妳还敢给我挂电话!?」
「这真是个好问题。」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妳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龚、平、满。」
在魏思涵快要爆发的前一刻,电话那头果然识相了一些。「好啦,魏大小姐,这么沉不住气。」
「妳这种烂个性什么时候要改?」魏思涵忍不住抱怨。
「等妳不再人前人后不同样之后我就会改。」嘻笑!龚平满随口闲扯。「妳找我到底干嘛?」
本来想冲一句「我哪有人前人后不同样」,不过被她这样一问,她总算想起打这通电话的用意。「平满,我这次死定了。」
「哦?」对方一点也不在乎的说笑:「那我刚刚的电话招呼词并没有用错啊!难不成妳还以为妳能成仙?」
「龚平满,妳知道我现在很想砍了妳。」
继续聊扯了一阵子,龚平满终于听到了重点。
「结婚?妳吗?」
「是。」
「喔,真想不到。」龚平满掏掏耳朵。「我以为伯母是个很矜持的女性呢,没想到一个老公还不够。」
此「吗」非比「妈」吧……
被摆了一道,魏思涵无言。
「好啦,我不开玩笑了。」龚平满认真的说:「一个月后妳要举行婚礼?已经决定了?」
「就是这样我才说我这次绝对完了。」懊恼的扯着头发,魏思涵有些无助。「平满,我该怎么办?要是真的就这样嫁了,我的人生就等于结束了。」
「也许没那么糟。」龚平满笑了一下。「妳说的莫家可不是普通家庭,嫁过去,妳肯定不愁吃穿,生活美满。」
「不愁吃穿就生活美满了?他莫家不普通,难道我魏家就普通了?」哼笑了声,魏思涵不满的响应。「我连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妳要我如何同意嫁给他?偏偏我……」
龚平满毕竟还算是人家的好朋友,很中肯的提出自己的想法。「大小姐,在我印象中,妳应该对于妳最后终究会成为企业联姻的牺牲者很有心理准备了,为什么这次会反弹这么大?」
魏思涵沉默,只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反弹这么大。是因为不知不觉就二十四岁了,还是顿时间被迫面临着婚嫁的问题让她心烦?
朋友当了这么久,虽然问不出答案,但也问出了她的坚持。龚平满耸耸肩。「那妳只有三种办法。一种是妳父母放弃,一种是对方放弃,另外一种……」咧嘴一笑。「不然妳就当个落跑新娘如何?」
叹了口气,魏思涵有气无力的回答:「第三种是绝对不行的。假如我在婚宴上搞失踪,除了我个人的声誉,连我们魏氏的名誉都会一蹶不振的。」
她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明白他们的担心,主要是我连个男朋友都没交,也难怪他们会出此下策要逼我结婚……」
「这不就得了,大小姐。」电话那头传来胸有成竹的笑声。「问题症结就在这里了。既然你们不是因为企业利益而结合,……那不就好办了?」
「好办?」魏思涵思索片刻,灵光一闪。「喔,男朋友!」
「是啊。」龚平满在电话那头邪邪一笑。「带一个男朋友回家,跟妳父母说妳有喜欢的人了,这样成不成?」
沉默了一阵子,魏思涵越想越觉得可行。电话那头又传来补充:「比较麻烦的是,虽然现在型男很多,但要找到既贪财又是帅哥的好人选可能有点难度呢。妳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吗?」
「为什么要贪财?时间可能不到一个月,要越快越好。」
龚平满为好友的搞不清楚状况莞尔。「魏大小姐,妳好像忘了妳的身分哦?凭妳的外表,加上妳的身分,哪个男人会不想成为真的魏家女婿?难道妳想推掉婚姻后惹来一块狗皮药膏?事后不能用钱打发的,妳小心得赔上妳自己啊。」
那就叫得不偿失。
「这倒也是。」老实承认自己没想到这一层。「平满,还是妳厉害。」
正想自满的哼声,龚平满在听完魏思涵下一句话时心情整个大转弯,气得摔下话筒。
「喔,平满,那就交给妳了。我想妳还是在两星期内帮我找到人选比较妥当,一定要找个理想的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