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而历练惊人的卓学长,又为什么锁定学妹来特训?他在社长任内那年都没有这么做过,那时大一就入社的徐汀缘记得很清楚。

卓学长从不对任何社员特别关注,只是一视同仁的严格,偷懒或赶不上的一律退社,无一例外。

是学长变了,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原青回到家里,看到床上有一本食谱。

她心一跳。不可能是卓学长吧?他不知道她家在哪里,而且要给东西刚才当面给不就行了?

她翻开第一页,上头大大的字迹——「不愿见我,下厨时可以想想我吗?」

是向柏语。

一定是哥代放的。到底向柏语是怎么说服哥的?

她把食谱砰然合上,放到桌上去。

想丢掉,但不知怎的竟犹豫了。

脑中忽然浮现学长橱柜里上百本的食谱;把好好一本新食谱丢掉,学长知道了一定会把她骂到臭头不对,学长从来不用骂的,一两句义正辞严的话就让人抬不起头来了。

她瞪着那本食谱。原以为早就过去了,他为什么还要生事?

第一次见到向柏语的时候,觉得他很招摇。

他和哥站在家门前谈话,比哥还要高上一截,身穿黑色皮衣,长发微卷,一副摇滚歌手的打扮,和总是西装笔挺的哥形成视觉上的强烈对比。

哥不知说了什么,向柏语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雪白的牙在阳光中闪耀,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大眼。

他的笑声豪迈不羁,事实证明他的人也一样。

她走近的时候他没有停住笑声,边擦眼角边看着她,笑完了对她眨眼,「眼睛和嘴巴跟你哥很像,只是没有那么性感。你一定就是那个正经八百的妹妹了。」

她不喜欢被拿来跟哥或弟比较。唐家男人都俊,从小听腻了帅哥之领的评语,觉得天下肤浅之最莫过于此。

人生得怎样本来自己就无法控制,加上现在整容技术发达又平价,美丑的价值就更值得怀疑了。到底为什么大家都像被洗了脑似的,专看人的皮相?

现在她看到帅哥就自动扣分,因为深知他们从小被众人宠大,就算不是他们的错,也挽救不了他们养成的习性。

原青看过新闻上一则研究报告——专家派了打扮成美丑胖瘦老中青不.的研宂生去求职,结果越顺眼的人当然越容易找到工作。另一个是美国餐饮业的调查,发现越漂壳、打扮越性感的服务生小费就越高。

这种现象,就算说是人性使然,也不能稍减让人想吐血的冲动——尤其是那些不美的女人情何以堪?

人类再进步,结果还是只看一眼就定了高下,这是什么世界?

那是不是大家都该去整容?结果每个人都差不多漂壳,世界就大同了吗?

还是再继续去整去比,像核武竞赛一样?

这个人还劈头就说什么性感不性感的,简直有病!

「我不是。」她故意这么说。她的意思当然是「我哪有正经八百」,而不是「我不是他妹」。

结果那男人又笑了,转头对唐原希说:「你说得没错,真是有够正经的。」

她不想理他们,迳自要进门,那男人说:「我叫向柏语。」

简简单单,好像全世界都该认识他。

这种自信,就是帅哥族最大的本钱,也是他们的致命伤,就像帝国必亡一样,帅哥也都没救。

「你这样变成歧视帅哥了,你知不知道?」芯容抗议过。

「他们被优待了半辈子,就被我一人歧视,没差。」

「可是帅也不是他们的错啊。」

「我没说是他们的错,可是他们被多加的分我就要扣回来。」

芯容丝毫没被说服,继续去迷她的帅哥,后来机会终于来了,拚命拿向柏语来取笑原青。

「我」点也不觉得他帅。」这是原青的真心话。

「拜托,你是眼睛瞎了还是打死不承认?」

向柏语第二次碰上她,是帮哥拿钱来给她,要给家用的。原青正和芯容看完电影,本来是跟哥约好碰面,没想到来的是向柏语。

「嘿,那个摇滚歌手型的高个子是不是朝我们走过来?」芯容眼尖,一下子就锁定他。

原青蹙眉,很想转身就走,不过眼睛已经对上向柏语的,来不及了。

「唐原青,你还真好找。」他笑着说,「你哥托我来的。」

「原青很好找吗?为什么?」芯容也笑,显然遇上帅哥心情大好。「因为满街上没有笑容的就只有她。」

芯容左右张望。「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她一天会笑几次,你说说。」

「真的耶!我得努力想才想得起来。」

他们谈笑风生,如果原青脾气真有那么差,早就翻脸了。不过她是不可能对芯容翻脸的,只是无奈地说:「你们谈完了的话,东西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她不喜欢谈钱,因为哥的钱从哪里来的她常常搞不清楚,可是自己又还没有能力赚钱贴补家用,假日在超商打工的钱只够交学费和作为自己的生活费。

向柏语一肩背着背包,双手仍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有这么急吗?你们还没吃午饭吧?」

芯容举起双手。「我今天断食,完全禁不起诱惑,先走一步了!你们慢慢吃。」

「我不饿。」原青拉住她,「我们说好要逛书店的,你怎么可以不要?」

「人家是你哥的朋友吧?招呼一下朋友的妹妹有什么不对?你不像我,瘦得像竹竿,一餐也不该错过。」

芯容是丰满型的,老是怪食艺社害她变肥,叨念着原青为什么越煮越瘦,人都快要看不见了。

「你哥交代的。」原青正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走人,向柏语丢下这一句。

她咬牙。哥是在干什么?明明电话里说自己会来,现在这又是怎样?

虽然哥常半取笑地要帮她拉线,却从来没有做到这样的地步,难道是向柏语开口要来的?

她没有那么自恋,只是疑心病特别重。她转向芯容。「我马上就冋去。」

芯容好像松了一口气,走了。原青猜想死党想促成好事,又觉得她脊翻脸,所以决定先走为妙。她不愿为难芯容,只能放人。

芯容一定觉得这是一个治她「反帅哥病」的好机会,不过好友的算盘显然打错了,原青才不觉得这个男人有多帅,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

身材精练、打扮狂野,这是向柏语没错;但帅是一种很主观的定义,她既然讨厌,也就从来没想过自已对帅的定义是什么。

向柏语给她的感觉就是侵略性过强,大剌剌地逗人、评论,好像有多了解她似的。他们碰面两次,说上的话连五句都不到。

她不想再说更多的话,但这样就得真的无礼拒绝,她再度伸出手去。「谢谢你。东西呢?」

他看了一眼她的手,双手仍没有抽出口袋的打算。「你不会是怕我吧?」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怕你?」明知道可能是激将法,还是忍不住。

他耸肩。「好像还没有女人怕我的,你是第一个。」

「我才不怕你。」既然他不要礼貌,她也没办法。「我是讨厌你。」

「那你绝对是第一个。」他笑了。

牛皮糖说的就是这种人吗?但他根本不需要当什么牛皮糖,就算她不觉得他帅,也能感受到他的一种魅力,不光是单纯的自信而已。

家里男人没一个靠得住,使她对哥推到她眼前的男人也兴趣缺缺,尤其哥的朋友多半皮相好,更是让人皱眉。

说讨厌他,好像太过分了一点,她最多也只是不耐烦罢了。

「既然破天荒被人讨厌了,我绝对得找出原因,免得重蹈覆辙。没办法,只好找你对症下药了。」

天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不需要当牛皮糖的人为什么偏要当不可?她干脆转身就走。

他轻松地跟在她后面。这路不是她开的,她自然不能赶人。要开口找架吵,又等于被他激得开口,她不干。

他倒是开口了:「我跟你哥很熟,连他的众女友我都看过好几个,不过我跟他是完全不同型的。」

她不想听也不行,糟的是脑子竟跟着他的话走——什么叫不同型?哥见一个爱一个,跟这个男人的侵略性有什么差别?还是他是指自己不会花心。

嗤,喝醉的男人从不承认自己醉,花心的男人又会承认自己花心了?她脚步加快;不过这是在表达她的反应,不是妄想能甩掉后面的人。「而且别误会了,我不是在追你,我还没真正认识一个女孩子之前是不会追的,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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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味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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