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兵分两路

第三十九章 兵分两路

送走赵文、罗武,我回过头来对朱胖墩说:

“现在我们该考虑的就是司马毛了队长,对于司马毛这个东西,你比我熟悉。你对他的这次失踪思考了那些问题,抱有什么看法?”

朱胖墩叹一声道:“是的,对司马毛这个东西我比您熟悉,他是明朝正德年间到冥界的,鬼龄比我还多了两百多年哩。司马毛生前干过锦衣卫,身手不凡,处事精明干练,办案是一把好手。短处是心贪好赌,宿花眠柳……”

“什么,宿花眠柳?”我好奇地问,“你们,你们做鬼的还有风流事?你们不都是冷血的吗,还能……”

胖墩笑笑道:“做鬼的就不能作夫妻呀?冷血只是不能生育罢了。”

继续讲。”

朱胖墩接着说:“司马毛那东西的大概情况就这些。至于他这次的失踪,我还是那看法,他一定是因贪财,而流露出贪念之后被邬福拜收买了。”

我听了朱胖墩对司马毛的“鬼品”介绍,也认为司马毛被收买的可能性很大。因此我问道:“那么,你认为司马毛被收买之后的情况,又会怎么样呢?”

朱胖墩说:“人鬼阴阳两界。所以我认为,他们虽然能够合污,却很难同流。司马毛拿到钱后,肯定是与邬福拜分道扬镳,走向逃亡之路。”

“你分析的有一定道理。”我说,“那你可曾想过,司马毛拿得钱财后,会逃往哪里?我们如何追捕他?”

朱胖墩叹一声说:“这个问题我岂止是想过,简直就是装在脑袋里撵不走。您想啊,如果这次抓不住司马毛,不说您要处理我,天子要处理我,就是我自己也很难向特侦总部交差啊。那时的结果,最轻恐怕最轻是引咎辞职,往重处就很难说了。”

我抱有一定同情地点着头。心想是啊,朱胖墩从清朝中期做鬼到如今,在特侦岗位上工作过了两百多年,这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又付出过多少辛苦?若在人类,他该是几度功成名就,几度退休,几次轮回了。而如今,他面临的却是很有可能的前功尽弃,是处罚。

想到此处,我深感自己在这件事上也有一定责任: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不到阳世捉拿邬福拜,或者捉后不再放回邬福拜,会有今天这许多麻烦吗了自己昨天在批评朱胖墩时还振振有词哩。为此我说:

“朱队长,这件事我也有相当的责任。不过我想我们暂时不要考虑这些。因为我不相信我们抓不住司马毛!到那时,严惩罪犯,整肃法纪,为地府铲出隐患,未必不是功吧?”

“但愿哟。”朱胖墩艰难一笑。

我说:“那你说说看,你估计司马毛得钱之后,会逃往哪里?”

朱胖墩说:“这是一个很难估计的问题。黄先生您要知道,冥界虽然法度森严,但在户籍管理上却远难比阳世。所以,冥界的社会秩序,实际上是很混乱的。比如逃荒的,走散的,逃亡的,流窜的等等,到处都是,习惯上称他们都是孤魂野鬼。因此您想想,这么一种情况和状况下,司马毛混到哪里都可以,而对我们来说,就形同大海捞针了。”

我不太高兴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就办法抓捕他了?”

“对不起,黄先生。我是在说情况。”朱胖墩说,“至于能否抓住他,我看都不是绝对的,但要抓住他很难,这也是事实。您想,司马毛在阳世就是干景衣卫的,地府又干了这么多年的特侦,工夫不凡,鬼性狡猾是他的总特点。这次他为求自保,定会同我们较上劲地干。而且,他熟悉冥界情况,反侦察力特强,实非好对付。”

我连连点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朱胖墩能如此向我介绍情况和正视困难,自然是件好事。这时,我又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道:

“朱队长,上午在邬福拜家门前,我问那咒符是不是司马毛捣的鬼,你否定,却又说了一句‘不过来话长’之类的话。请问:那句‘说来话长’是什么意思?”

的确是件说来话长的事情。”朱胖墩回忆着说:“那事儿,生在我来冥界之前,也就是司马毛已经干了两百多年特侦队员的时候以,具体事我只是听说的。听说,那时候生了一桩浪鬼暴动……”

“什么,浪鬼暴动?”我惊疑中插话问:“什么叫浪鬼?”

朱胖墩道:“怎么说呢……对了,您知道有‘日本浪人’一说吗?”

我说:“知道。那种人在我的理解中,多是亡命江湖之辈。对吗?”

“可以这么说。”朱胖墩点头道:“据说,那次暴动的声势浩大,领头的叫寒山子,自称是鬼谷子的徒弟。寒山子法力厉害。比如:他独自独单枪匹马,无器无械,仅手执一绺小小咒符,即可退我百万阴兵……”

“阴兵?果然有阴兵?”我几近大惊小怪。

“当然。”朱胖墩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大惊小怪。他继续说:“以寒山子为的,浪鬼暴动分子仅有数千鬼众,一月之内竟连克我九座城池,斩杀阴兵无数;后来敌军直逼地京,一时几成大患。”

“那再后来呢?”

我再度感到自己孤陋寡闻。前些天我还在想,从未听说冥界出现过大动乱哩。没想到还有如此惊心动魄的事。

“再后来,终于惊动了我们天子陛下。他老人家拍案而一起,御驾亲征,所向披靡,驱牛挥戈之间,仅仅三天,不仅一举夺回九座城池,而且追杀千里,直捣匪巢,彻底干净地歼灭了所有暴动分子。”

“好!”

“可是……”

“可是怎么哪?”

“可是后经清点,乱军数千鬼众无一漏网,却唯独少了贼寒山子。”

多是够狡猾的。”我问:“怎么办?”

朱胖墩说:“是啊,不好办。百万大军追捕一名逃犯,看似容易,其实是牛大不压虱,很不好办。闹腾到最后,竟然不知道狡猾的寒山子是逃亡他处,还是混杂隐藏在军中。就这样,大军班师之日,这项清查、追捕匪的任务就落到了特侦大队。”

安排很对口。”我说。

“但也很麻烦。”朱胖墩继续说,“特侦大队自接任务后,几乎是全力以赴,紧紧张张,忙碌了整整三个月,除获取了一些真真假假的情报、信息之外,居然毫无实际意义的收获。寒山子像在冥界被蒸掉了似的,追着影子也没找出下落。”

说简练一点。后来呢?”我催。

“后来,总部吸收了教训,当清查结束后,便调整了追捕方案:由大队抽调第一支队长司马毛挂帅,精心挑选了三十名特侦队员队,组织了一支短小精悍的小分队,专案专业地负责追捕寒山子……”

“慢点,”我又插话问:“这是两百多年以前的事,那时候的司马毛,已经是特侦大队支队长了,那他,现在你手下是个什么角色?”

“普通特侦队员。”

“为什么?”

朱胖墩说:“就因他在两百年前,追捕寒山子案中受到了处罚。”

继续说。”

朱胖墩说:“由于小分队队员少,目标小,加之司马毛精明干练,侦察有方,仅月余时间,他们便很快地追查到了寒山子的行踪。于是短兵相接,一场接一场的,斗智斗勇的追逃与反追逃战展开了。如此竟达两月有余---

“请黄先生注意,这两月有余的时间,也就是你们阳世时间的两年有余期间,小分队虽一直未能最后得手,但也死死地咬住了寒山子的尾巴,相互扭成了一种胶合状态。为此,司马毛虽多次受到总部限期抓捕的责令,但也受过多次表彰。因为司马毛毕竟咬住了寒山子,控制住了寒山子。然而就在时间接近三个月时,突然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寒山子逃出小分队的控制,再度失踪。”

我哦了一声问:“就因此,司马毛受到了处罚?”

朱胖墩摇头说:“不仅为此。寒山子逃脱后,小分队有个叫马车的队员捎信向总部举报,说近两个月以来的控制中,他现司马毛与寒山子暗里有着频繁的接触。起先,马车一直以为司马毛在做寒山子的投诚工作,但当寒山子再度逃脱后,他才从醒悟中反应过来,认为司马毛与寒山子的交往,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车认为是什么?”我紧张地问。

朱胖墩道:“马车说,从小分队同寒山子僵持两月不下,而司马又与其频接触等情况分析,再通过他所知道的大量事实证明,他认为,司马毛与寒山子已经结成了师徒关系,也就是说,他们相互间达成了默契,定下一个授徒“魔法”,一个放其逃生的私下协议。

“为此,总部十分震怒,立刻下令撤回小分队拘’了司马毛。可是,此事看似得以了结,此案却一拖许久定不下来。因为不仅司马大呼其冤,更关键是马车撤退的路上意外死亡,死无对证。”

我说:“那可以上‘阴阳鉴’,调阅马车的脑信息呀。”

胖墩摇头说:“您又忘了,特侦队员是鬼,鬼死后灰飞烟灭,再无灵魂,哪有可供查找的脑信息?”

我真的又忘了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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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妻大他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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