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打起来?没道理吧?骆席安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和唐小姐有仇吗?唐小姐也算是老板耶,而且来台湾也没多久,哪能有什么仇?」
「怎么没有?也许骆席安暗恋南大人,所以才……」
「她也敢?唐小姐可是富家千金,和南大人也订了婚,偷偷来就很可耻了,还敢这样光明正大的抢吗?就不怕惹人厌?」听到那些闲言碎语,安道格嘴边的小胡子微微抖动,却未置一词。
人言可畏啊!黒的也可以说成白的。
安道格怀中的骆席安直发着抖,嘴唇发紫却微微带着笑,他赶紧把自己丢在池边的外套覆在她身上,见她身子还在抖,忍不住便把她再次抱紧——「别理那些人,她们只是嫉妒你。」安道格痞痞地笑着。
骆席安听了便朝他虚弱的笑,看着眼前这个救她的男人,自嘲道:「谢谢你救了我这个坏女人。」安道格也打趣。
「我一向喜欢坏女人。」不知为何,这男人这么说,让她觉得有被宠溺的感觉,害她突然有点鼻酸,眼泪不期然地涌上。
安道格见状把她抱得更紧。「别哭了,怎么每次见你,你都要哭。」每次?骆席安不解的着着他。这样着着着着,还真有点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这男人?
安道格不语,伸手替她抹去偷偷落下来的眼泪。
「我在哪里见过你,是吗?」可是她想不起来。
安道格好笑的看着她。「竟然忘了我这么迷人的男人,真是令人伤心啊!好歹那天在酒吧里要陪你接吻,陪你上床——」
「什么?你……」骆席安被他的话吓傻了,愣愣的看着他。
他说酒吧?突然想起了某个模糊的画面,就在庆功宴那一天晚上,那间酒吧「你是……」
「我是。我就是那个答应要帮你忘记南东爵的男人。」
天啊……她连这种难为情的话都和这男人说了吗?她竟然和他说她爱南东爵?那天晚上在酒吧里她究竟还做了什么?
看见她又是一脸惊吓的模样,比她落水后被救起的表情好不了多少,安道格微笑着捏捏她的脸。
「先去找衣服换吧,不然会感冒的。」
说着,他再次抱起她——
「那个……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了。」骆席安难为情的看着他。现在的她可没喝醉酒,虽然刚刚差点溺水让她很害怕,两脚到现在还发软,但还不至于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要让你爱的男人吃点醋,就乖乖让我抱吧!」安道格好心的提醒她。「刚刚他可是先跳下去救了别的女人,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闻言,骆席安终是不语,双手紧紧握拳,乖巧的让这男人抱着走。
一旁看戏的群众再度发出一阵叫声——
「厚……那男人是谁?又帅又痞,超有味道的……还很温柔!」有人在旁边赞叹。
「没见过他,不是营运中心的人……」
「也不是香港本部的人。」又有人插嘴。
「那他是谁?好像和席安很熟的样子?而且看起来有点眼熟……」助理阿香边看边思考,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男人。
而这一切,也全落入一旁的南东爵及唐黛妮的眼中。虽然他们已被关心的人一窝蜂上前团团围住-
「唐小姐,你还好吧?」
「没事吧,唐小姐?刚刚究竟怎么回事……」众人的询问声不绝于耳,可唐黛妮的双手始终紧紧的圈在南东爵身上,假装害怕得直发抖,根本不理会那些人。
「南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就知道,你是最爱我的……」她哭着偎进南东爵怀中,唇角却轻轻勾起。
南东爵没说什么,只是安抚的拍拍她。
始终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唐濬,因为角度的关系,远远地便看见唐黛妮脸上的那弯笑弧。这丫头……还真是不听话呵!
游戏的结果出来了,她和唐黛妮同时落水,南东爵第一个救的人是唐黛妮,而不是她骆席安。
这个结果,让骆席安的心很凉、很痛、很难受。
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一个简单的游戏。
他果真不爱她。
或者说,他爱唐黛妮比爱她多更多。
别墅的主人借了落水的四人各一套衣服换上。安道格替她弄夹了一碗热汤要她喝下,喝完了,骆席安才抬起头来看着他。
「还没问恩人您的大名?」她勉强祉出一抹笑。
「安道格。」安道格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她双手接过,看到名片上写着——ADW世界钻石公司亚洲代表安道格。
ADW?ADW?不会吧,那个全世界数一教二的采矿公司?
他,安道格?亚洲区代表?
「你……」骆席安震惊得说不出话,完全没想到从游泳池中救起她的人竟然是这样鼎鼎大名的人物。
「不必那种表情吧?我难道不是人吗?」他哈哈大笑。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震惊了。」她小小声地说,为刚刚的大惊小怪揉到有点难为情。
他笑着对她眨眨眼。「那作为骆席安小姐的恩人,我可以要求一点点小小的回枏职?」
闻言,她正襟危坐了起来,以为他会提出什么很严肃的要求。
「这是当然……能力所及。」
「找个时间请我吃顿正式的晚餐?」啥?骆席安笑了,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有什么问题,看你要吃什么都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说着,她头低了下去。「可以请你送我一程吗?只要到公车站牌就可以了,因为这里不好叫车……」安道格爽快一笑,站起身。
「走吧,送美丽的小姐一程是在下的荣幸。」
【第八章】
骆席安回到家才十几分钟,就听见门铃的声音,她走到窗边望出去,看见庭院镂花大n外的南东爵。
她没打算见他,转身便把屋子的灯都关掉,走到床边躺下去。
门铃还是一直响,响完换电话响、手机响,骆席安起身把手机关机,把电话插头拔掉,转身又躺回床上。
她现在心里很难过,没办法见这男人,只能躺在床上让脑袋放空。脑袋空了,不会胡思乱想了,就应该不会这么难过了。
可是脸上的泪不知为何就是止不住,静静地这样淌着,那伤心难过的感觉就像她此刻躺在大海中,汹涌的海水不断涌来,把她整个人淹没了,让她无法呼吸、无法睁眼,就像快要死去。
铁门上传来「砰、砰、砰」的响声,听得出来那男人用手在拍门。他很用力,在静寂的夜里,那拍打声十分响亮,而且久久不止。
骆席安的泪愈掉愈凶,觉得胸口好痛好痛,想到那男人正固执的去伤害他那尊贵又可以设计出这世上最美丽钻石的一双手,她就心疼不已。
再敲下去,他的手一定会受伤的……
他为什么不停呢?
为什么非得在今天晚上见到她不可?
她捂住终是忍不住哭出声的嘴,就怕自己的哭声让门外的人给听见。
拜托你不要再拍打那扇铁门了……骆席安在心里说着。
可那砰砰砰的响声,却似魔咒般在她耳畔响个不停。
她伸手改为捂住耳朵,不让自己去听,却没想到因此让她的哭声传了出去……终于,拍打声停了。
南东爵站在门边,听着那不断从屋里传出来的哭声,一颗心狠狠地纠结在一块儿。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哭声停了,暗黑的夜又恢复到寂静,直到他听见一道轻轻的开门声从院子里传出来。转身,他看见一个眼睛红肿的女人只穿着一件碎花短洋装朝他走来,缓缓的替他打开那道镂花铁门。
他看着她那哭得楚楚可怜的小脸,她则看着他的那双手,上前一步伸手将它们捧在掌心「痛吗?」她问。灯光太暗,看不清他是否伤着了。
南东爵没回答,见她因为他哭成这样,却第一个担心他是否伤了手,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声闷吼,伸手将她拥进怀,一个倾身低头便覆上她的红唇——这吻,带点蛮横,急切又躁进,像是刚刚歇下的暴风雨再度狂卷而起,来得猝不及防,却威力强大。
骆席安下意识地用双手抵在他胸膛上,却躲不开这火热又长驱直入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