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终于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梅莉萨的唇边绽出一抹绝艳的笑,她扭摆着水蛇腰身上前搭住他的肩头,胸脯则有意无意地磨蹭他的身子。
「我已经来了,你可以把话说清楚了。」骆彦纬神色沈凝地挥开她的手,还自步入包厢的沙发中坐下。
「哟,瞧你挺不高兴的呢!」她不介意地耸肩,依然笑灿如花地依附过去。「既然来了就玩得开心点,我保证一定让你满意。」
「你究竟是怎么弄到我的电话号码的?」他二话不说直接问道,表情已经覆上一层冰霜。
「关于这个问题,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她挑挑眉,伸出五指看着自己彩绘过的漂亮指甲,然后满意地收回来搁在她那双修长的美腿上。「你常去那家PUB不是吗?我随便找个酒保问问都知道。」
「不可能,我从不会把自己家里的电话给人。」
「你确定?」
「我非常确定,所以你最好还是说实话。」
「呵呵,你果然很精明,不是随便说些话就能搪塞过去的。」她又露出一抹艳笑。
他不接腔,表明在等她自动把实情说出来。
「好吧,我说实话就是。」把手一摊,她的神情忽然转为严肃。「你认识乐云霄的莎莎吧?」
他拧眉沈脸,神色丕变。「莎莎?」
「据我所知,你曾经是她那边的常客,对吧?」她慵懒地一笑。「后来莎莎对你动了真感情,你便视她为洪水猛兽,这我也没说错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莎莎是我妹妹。」
简单一句话,就让骆彦纬浑身一震,瞪着她半晌,但很快便又恢复镇定。
「然后呢?」
「然后我很好奇,你这个男人究竟有何魅力,可以让我们家莎莎爱得死去活来?所以我才想见见你。」
他不动声色地侧脸望向她。「你已经见到了。」
「是啊,我总算是见识到了,所以我必须说句实在话,你的确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也难怪莎莎爱你爱得不可自拔。」媚眼扫了下他俊逸的脸庞,她点燃了一支烟,缓缓的吞云吐雾。「为了你,她得罪了不少客人,因为在她心里,她觉得那些男人都不如你。」
「你们做这行的,应该都了解欢场无真爱这道理。」他冷然道。
「这点我当然清楚,但你可知道,莎莎不是这么想的。」她的神色渐渐凝重。
「她才刚进这行,难免会抓不稳分寸,对客人动了真感情,我该劝的都已经劝了,
奈何她怎么也不听。」
「那么你找上我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我希望你能让莎莎彻底死心。」
「我想我对她已经十分绝情了。」
「我知道,但莎莎仍然不肯放弃。」
骚彦纬沉默半晌才道:「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你──有固定女朋友吗?」
他顿了顿,眉头再度皱起。「有。」
「既然有,那你就该让莎莎知道,免得她还对你抱着希望。」
「你认为光凭我有女朋友这点,莎莎就会放弃?」
「虽然很难,但至少是个打击,我想日子一久,莎莎就会看开的。」
「是吗?」他怀疑。
她深深地叹息。「当初我走上这条路,贪的是虚荣。现在莎莎步上我的后尘,让我觉得很对不起死去的爸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莎莎可以完全脱离这个圈子,重新回学校念书去。」她望着骆彦纬。「总之,我找上你,纯粹只是想了解莎莎爱上了什么样的男人,我没有恶意,还请你见谅。我必须确定,这男人是存心玩弄她的感情,或者是变相的想需索她的钱财,这些我都必须弄清楚。因为这种男人多不胜数,我已经见多了。」
「我明白。」
「也麻烦你维持现状,别让莎莎认为她还有机会。」
「这点不必你说我也知道。」
「往后莎莎若对你死缠烂打,或有其它进一步动作,还麻烦你告知我一声。」
「嗯。」
结束谈话,他总算放下心中大石,幸好这个梅莉萨还算是个明理之人,但一想到莎莎,他的头就开始痛了。
真的不该招惹上她的,现在想把她摆平,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还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在他起身欲走之前,她突然开口。
他神色平静地转过身。「你问吧。」
「像你这种桀骛不驯、像风一样捉摸不定的男人,究竟要什么样的女人才抓得住你?」
骆彦纬定定地注视她,许久才回答出他不曾考虑的答案。
「平凡的女人。」
听到他的回答,梅莉萨甚为错愕地愣住,直到他人都走了,她还在玩味这五个字的涵义。「平凡的女人!有这样的女人吗?」
「进来吧。」
在玄关换了拖鞋后,骆彦纬一脚踏进暖色调的宽敞客厅里,顺手就把买来的东西搁到沙发上。
跟在身后的钟亚宁则忐忑不安地探头看了里头一眼「这才慢条斯理、小心翼翼地踩上实木地板。
「怎么了?干么那个表情?」见她伫在门边一脸尴尬的模样,他有些好笑地向她摆手。「快过来坐吧。」
「只有你──住在这里吗?」
「那当然。」他点头反问。「要不你以为还有别人合住吗?」
「可是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不是很奇怪吗……」
「一点也不会。」他把她拉到沙发边。「你坐下来吧,我去倒杯水给你。」
「噢。」
在他进厨房后,她却又站起来东张西望、四处走走,在厅里转了一圈后,她的脚步停在一处CD柜前。
「哇,好多唱片呀……」她惊叹地拉开柜门,微弯下腰来看着那难以数计的CD唱片。
「要听音乐吗?」不知何时,他已走到她身后,并把杯子递给她。
「啊……好啊。」
「如果有喜欢的CD片,你可以拿回去听。」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问这什么傻问题?」他语气宠溺地笑答,手则轻轻揉着她的头发。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时候眉眼俱弯,习惯性就往他的怀里赖,差点还把杯里的水洒了出来。
「今天累不累?」
「不累。」她摇头。
今天算是悠哉的一天,他们去看了刚上档的电影、去购物中心逛街,顺便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可说是非常充实的一天,回程他问她要不要来他住的地方坐坐,她点头说好,现在才会坐在这里。
「要不要带你参观一下卧房?」
听到这句,她的心脏无端漏跳一拍,感觉他的语气带了点暧昧的佻达。她抬头看他,他则故意一脸邪恶地斜睨她。
她知道他是存心要看她害羞的表情,干脆故作镇定地点头。
「好啊。」而且她确实也想看看他的卧房长什么样子。
推门入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床,倚墙横亘在房间中央,黑白相间的床罩组上搭了两个枣红色小抱枕,靠近落地窗的角落处摆了张米色沙发椅,方形茶几上还搁着一只装饰用的猫型木雕,床的正前方则是组合电视柜,DVD、CD音响、喇叭等视听组合,应有尽有,俨然就是个小型家庭剧院。
「果然……你的房间是这样子的。」目瞪口呆中,她这么自语着。「没有娃娃、没有杂七杂八的装饰品、没有蕾丝、没有粉粉嫩嫩的感觉。」
「怎么?你在碎碎念些什么?」扬起眉,他好奇地凑过去听。
歪斜脑袋瓜,她目光迷离地望着某处。「我曾经想过你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没想到,现在看到的都跟我想象的差不多。」
「哦?这么厉害?」
「嗯,而且我就猜你一定很爱干净。」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事前刻意整理过的?」他笑着从她后方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温柔轻语。「问你要不要上来坐坐,说不定也是我老早就设计好的。」
「你是吗?」睁大眼,她试着回头看他的眼睛,好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说呢?」他眨眨眼,不让她看出他话里的真假。
她努了努嘴,挣开他的拥抱再往里头走去,然后忍不住坐到那张大床上试试它的弹性。
「哇,好软的床啊,我从没睡过这么软的床。」她像个孩子似的坐在上头弹来弹去。「一样是弹簧床,为什么你的床就比较有弹性?」
他笑着耸肩,到她身侧坐下来。「不介意的话,欢迎你常来睡。」
「啊?」红着脸,她招架不住地恼然抗议。「你……你愈来愈邪恶了!」尽管两人交往已有一段时日,她仍无法习惯这样露骨的情话。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误上贼船了?」
「误、误上贼船?」她紧张地连忙想走,却被他一把揽住往后跌坐,不偏不倚倒回他怀中。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早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不是吗?」
「我……我不知道。」缩着肩头,试着和他保持多一点的距离,然而她早已彻底的面红耳赤。
「真不知道?」他说话的气息有意无意地拂在她耳畔,连带使她颈后起了阵搔痒,不由得也缩起脖子。
她心慌意乱地别开脸,就是不想正面回答他暧昧的问题。「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了。」
「那么,你想不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继续捉弄她。
她的头摇得可厉害了,心脏也怦怦跳。
「真是,瞧你紧张成这样,难不成真怕我把你吃了?」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扳过她的双肩直视她。
「谁叫你要故意这样欺负我,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不懂。」她无限委屈地咬住下唇,那模样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
「好好好,我不欺负你,傻瓜。」宠溺的语气柔情似水,将她搂在怀中慰哄着。「何况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嗯。」她这才安心地乖乖窝在他胸膛前,听着他不大规律的心跳声。
「怎么办?我想把你给吃掉。」
「把我吃掉?」她傻呼呼地仰起脸来。「我又不是东西,怎么能让你吃呢?」
「当然能,就像这样……」
于是他的头慢慢地俯了下来,她不闪不躲,让他轻易便寻到她的唇,温柔覆上,慢慢地贴合。
他先是浅尝,描绘着她有点冰凉的唇线,继而勾诱着她的舌与之共舞,缜卷纠缠难舍难分。
他的吻令她迷失、令她心跳加速、令她沉醉其中,深陷着不想回到现实世界。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爱情会让人变得不像是自己,也难怪那些热恋中的男女,即使一天二十四小时腻在一块儿也不嫌烦。
天旋地转中,她被动而温驯的任他吻着,脑袋逐渐空白,呼吸也变得困难,几乎要吸不到新鲜的氧气。
他察觉了,于是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燃着火光的深眸瞅着她水亮的眸,他们彼此凝望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如果不喊停,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她十分清楚。
她并没有笨到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而她也不想去担心,事情发生之后两人关系会有怎样的变化,她不强求,她只想被他疼爱。
从她全然信赖的眼中,他看出了她的想法。
但,她是这么的单纯美好,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夺走她的纯真,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他犹豫着没有动作,直到她主动抱他。
「亚宁?」
「吻我。」
「但是……」
「吻我!」
当她语调坚定地再说出这句,他心中的疑虑不禁暂抛脑后,如她所愿以吻代替千言万语,他们都想为对方付出全部的自己。
细绵浓密的碎吻,像火点落在她的额角、眼睑和唇瓣,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强烈的渴望,温柔细吻转变成狂野索吻。
被点燃的熊熊爱火已然无法浇熄,却不知等在前方的风风雨雨,也虎视眈眈、蓄势待发。
这段感情是否能够长久,现在才要开始接受考验。
「亲爱的,我想吃葱油饼。」
「啊?」
热线中听到他劈头说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电话这端的钟亚宁只觉一头雾水。「你想吃葱油饼?你晚餐没吃吗?」
「有是有,不过我肚子又饿了。」
「又饿了?那、那怎么办?你们家附近有卖葱油饼吗?」
「我想应该是没有。」
「这样……对了,你们家那边如果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级市场,你就可以去买冷冻的葱油饼,回家自己用平底锅煎热就行了。」
「那太麻烦了。」
「怎么会麻烦呢?要不你就随便买个消夜吃,看附近有卖什么。」
「我就只想吃葱油饼而已。」他刻意强调「葱油饼」三个字,好似话中有话。「你该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
「什么意思?」她一脸茫然。「不就是想吃葱油饼吗?」
「是啊!你就是我想吃的葱油饼。」
他露骨的言词令她当场脸红,心跳急遽加速。「……啊?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尽管每天情话绵绵,但这是他头一回把话说得这么肉麻。
「我说,我想你、想抱着你、吻着你,把你吃掉。」压低声音,他恶劣地挑拨她单纯的情愫。
「你干么突然说这些,好……好尴尬哦。」抓着话筒,她支支吾吾、一颗心乱得不知怎么回应才好。
知道她小鹿乱撞,他坏坏地笑了。「这是我们之问爱的小暗号,你要牢牢记起来。」
她愣了下。「爱的小暗号?」
「是啊!以后你听到我说我想吃葱油饼,就表示我正想着你。」
钟亚宁害羞地「噢」了一声。
「真是,偏偏我现在又抱不到你。」
她仍然在傻笑,心里觉得分外甜蜜。
「亚宁……」他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
「想不想搬来跟我一块儿住?」
他无预警的询问让她受到不小的惊吓。「搬去跟你一起住?」
「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而你也可以天天看到我。」
「这,这样好吗?」
「我不会勉强你,不过你可以好好考虑。」
「我也想天天跟你在一起,不过,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没关系,你就好好考虑吧!」
「……嗯,我会仔细想想的。」尽管嘴巴说会仔细想想,但她的心里却已经毫不迟疑地作出决定。
在偌大房间里踱来踱去不下数十回,方筠薇突地停步转向钟亚宁,原本思忖中的表情变得严肃。
「我还是觉得这样不好!」想了很久,她依然决定要阻止。
「为什么?」
「你别说我八股、老古板,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嘛!这样跑去跟个大男人同居,根本不是个明智之举。」
钟亚宁睁大眼,确实很讶异好友会这么说,她还以为筠薇的观念想法很新新人类呢!
「筠薇,你别替我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感激地一笑,明白筠薇是担心她会受伤害。
「才怪!你现在正处于热恋时期,什么事都一头热,当然什么后果都顾不得,等真的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不会后悔,就算到最后没有好的结局。」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你!哪有人谈恋爱时就想着以后没有好的结局。」
「你不也是这样说的吗?都一直说我会后悔、会受伤了。」
「那是因为我担心你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真的知道!」她有些撒娇地挽住筠薇的手臂。「只是现在的我没办法想那么多,除了爱他,我没有别的路。」
「爱他不代表要跟他同居!」
「但我想每天都可以看到他,跟他在一起。」她羞涩地说着。「我知道我很不争气,可是,我真的……」
「好了好了,你甭说了!」方筠薇头痛地扶扶额角。「看来我怎么阻止你也没用了!你已经决定要搬过去了,是吗?」
「嗯!」她用力地点头。
「唉……爱情果然是盲目的,我还能说什么呢?」
「等你以后谈恋爱,你就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她没好气的说。
「所以,你应该可以体会我的感觉。」
「不好意思哦!我这个人是理性胜于感性的,不像你是感性胜于理性。」
钟亚宁有些窘迫的笑笑,承认好友说得没错,她的确是感性胜于理性,要不,她也不会答应搬去和他一块儿住了。
方筠薇当然看得出亚宁和那个姓骆的家伙发生了什么事,也就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担心。
只是现下她也没办法阻止什么,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只能给予真心的祝福了。
「啪!」的一声,一个红发女子从沙发摔到地扳上,捂着被掴的左脸颊,她恨恨地瞪着那个脑满肠肥的暴发户。
「瞪?你还敢瞪我?你晓不晓得自己是什么身分?」刘董破口大骂。「老子来这里寻乐子,还得看你这张死人脸,妈的,什么玩意儿!」
就在这时,饭店经理张姊闻声跑进包厢里,急忙打躬作揖赔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莎莎今天人不舒服,要是有得罪刘董的地方还请见谅,我马上就把她带走,换两个更漂亮的小姐进来。」
「你说换就换,那我的面子往哪摆?何况我今天还带了几个日本客人过来谈生意,现在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的,你说该怎么办?」他得理不饶人地冷哼。
张姊横了一脸倔强的莎莎一眼,急如星火地把她拉起来,厉声道:「莎莎,瞧你让刘董发这么大的火,还不快点向他赔罪。」
「我不要!」莎莎冷冷地别过脸。
张姊可急了,手则暗自捏了她腰间一把。「莎莎!你是不是连张姊的话都不听了?」
「哼!」莎莎甩开她的手往门外走,但被刘董带来的手下挡住去路。「让开!」她怒然地变脸。
「没刘董的允许你不能走!」
「狗屁!」她的一意孤行让她在下一秒被扯住手肘,挣扎中又换来两个无情的巴掌,半边脸已是红肿发紫。
「莎莎!你快点跟刘董道歉,不要倔强了!」眼看局面愈来愈失控,张姊急急地喊着。
「我不要!」
「莎莎──」
「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最后,当莎莎终于离开包厢的时候,她的双颊已肿得不成样,不但如此,她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嘴角还残留血丝,让人不忍目睹。
她没有哭,甚至连一句痛也没有喊,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其它小姐看到她都呆掉了。
「莎莎,你到底在想什么?」张姊气急败坏地尾随着进来大声嚷嚷。「你自己算算,这已经是第几个被你得罪的客人了?如果你干不下去,拜托就别干了,算我求你好吗?」
莎莎面无表情地靠坐在椅子上,并抓过外套披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不要再打给那个男人了!你明知道再怎么打他也不会理你!」张姊忿忿地把手机抢过来。
这一秒,莎莎冷冽的目光射向她,张姊骤觉有些心惊,只好把手机还给她,口气也放温和了。
「莎莎,张姊是为你好,你既然入了这行,就应该知道咱们这行的规矩,何况你爱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可能爱你,你为什么……」
「不要烦我!」莎莎不耐地打断她,接着便用手机拨出号码。
毫无意外的,电话没有通,直接转入语音信箱,她想他真的把她的来电设为拒绝往来户了。
想到今天所受到的种种屈辱,莎莎豁然起身准备走人。
「莎莎,你要去哪?」
莎莎不理会张姊在后面拚命叫喊,就这么离开酒店,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她不管了!她豁出去了!
她已经忍耐得够久了,再看不到他,她不但会疯掉,说不定还会死掉。
「我要到这个地址。」她拿了张名片给司机看。
也许这样冲去找他只会让他更加厌恶她,但她不在乎,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当她站定在他住处门前,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她伸手按下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