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随著薛平涛抱著杜秋双返回薛府,薛府顿时陷入人仰马翻的景象里。
此时,西院里里外外围满著人,全都是听到消息而担心前来,希望能在第一时间里知道消息。
「大夫,到底怎么样了?」
房里,李彩霞焦急地询问。睨了眼床榻上无一丝血色的人儿,和坐在床头脸色阴沉的人。
打从平涛将秋双给抱回府,俊脸上就是这种表情,似是正在压抑著什么,不发一语,全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黑瞳一直紧锁住秋双。
那阴沉的模样挺吓人的,若是从大夫口中说出不好的消息,她一点都不怀疑许府的人今晚将一个都逃不过。
被连夜请来的乃是名满汴梁城的名医沈大夫,只见他在诊过脉象後,又瞧了杜秋双的眼珠,才缓缓一笑:
「夫人别担心,少夫人是因溺水过久才会昏迷不醒,好在施救得宜,否则早已香消玉殒。现在少夫人的脉象十分虚弱,可能会感染上风寒,这几天得多加小心注意,病後也得小心调养身子才行。我开一些方子,让少夫人按时服下,不出十日身子必能康复。只是......」
沈大夫边说边走到桌旁椅上落坐,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笔,准备书写。
「只是什么?」
问话的人是坐在床头的薛平涛,听见他话里的为难,连忙出声。
沈大夫回首瞧了他一眼,看出他的紧张,轻笑道:
「薛少爷别紧张,听说少夫人是茹素的,那么必然有很多东西要戒口;不过无妨,我会多开些补身的药膳,是搭配药材加入食物里,只是怕到时少夫人会闻到药味不敢吃。」
薛府在汴梁城是首富,名下不少商行生意在薛平涛主持下早已延伸到各地,一举一动自是受到关注,会知道薛府年轻貌美的少夫人茹素,一点也不奇怪。
「如果是这个问题那还好,我们会想办法让秋双吃下的。」
闻言,李彩霞松了口气,这沈大夫话说个一半,不只是平涛,其他的人也快被吓死了。
药方开妥,李彩霞即命人送沈大夫回去,顺道去拿药。
「准山、小绿,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离开吧,这儿有平涛就成了。」
李彩霞见秋双已无大碍,连忙出声赶人,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待房门关上後,薛平涛修长的身形落坐在床侧,大掌轻抚她苍白的容颜,掌下冰凉的触感,令他心下一慌,猛地弯身将她小心地提抱起,紧紧搂入怀中……
今晚他因有事耽搁,所以去许府的时间稍晚,在找不到她的同时,竟也没发觉暗中守护她的人,心下他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他遍寻许府各地,暗夜中陡然传来的求救声,令他连考虑是否是秋双的时间都没有,急速地朝声源处奔去。一进许府深处的院落,只隐约听到拨动的水声,在他赶到时并没有见到秋双的身影,只有瞧见湖泊前一抹怔愣的人影。
当下他连想也没想,便迅速地投身进湖泊里,在湖里他一眼即见到急速下沉的粉色身形,那是他绝不会错认的身影。就在他急忙抱住她奋力游出湖,焦急地一探她的气息,怀里的人儿早已无一丝呼息。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时一颗心像是被硬生生撕碎的恐惧感觉!好在他急忙冷静下来,不死心地对她使出一连串的施救,在她吐出一大口的水後,虽仍是陷入昏迷,但至少是有了微弱的气息。
这辈子他再也不想经历这种失去她的恐惧,也不会再答应让她陷入危险的任何要求。
漆黑的黑瞳里掠过一道鹭冷,他绝不会放过敢伤害她的人。
杜秋双缓缓地睁开疲惫的水眸,感觉自己似乎是睡了很久,落水时的惊吓深植在她脑海里。
在她徘徊在鬼门关边缘时,仿佛听到平涛心痛的嘶吼声,令她硬是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回首一望的同时,眼前一黑,便再次陷入黑暗中。
「秋双!」
在她水眸又再次闭上时,身旁传来低哑激动的声音,不等她睁开眼,下一刻,她即被拥进一副健硕温热的胸膛里。
「平涛,你怎么了?」
杜秋双睁眼的同时,即被眼前的人给吓著了。
一向温和带笑的俊脸,此时满是胡髭,憔悴的面容,令人不忍。
「少夫人,你总算是醒了,你这次可把大家给吓死了。」
小绿在一旁偷偷地拭去泪水,嘴角的笑比哭还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
杜秋双柔美雅致的脸上有抹倦意,娇躯虚软无力地躺在薛平涛怀里,水眸扫视著两人。
「没什么,你醒了就好。」
薛平涛朝她温柔一笑,大掌轻抚她仍显温热的额头,双臂却忍不住将她紧抱住,像是要将她揉入身体里,不留一丝空隙。
「少夫人你这次落水,差点连命都没了,好在少爷及时救了你,可你又因感染到风寒,发烧了两天,人始终昏昏沉沉的。少爷这两天担忧得无法合上眼,坚持一定要在你身旁照顾你。」
小绿忍不住地道,转身收拾用来退烧的布巾水盆,便迅速退下,她得赶快把少夫人醒了的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为什么不换别人照顾我?瞧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素手不舍地抚上他憔悴的俊脸,水眸隐隐有抹水雾,难道他不知道她也会为他担心吗?
「我不放心,我一定要亲眼见你没事,我才能安心。」
大掌轻覆上她的小手,放置唇边落下细吻,黑瞳灼热地凝视著她,那眼神近似贪婪,像是怕瞧不够她似的。
「陪我上床休息好吗?」
闻言,薛平涛小心翼翼地将她轻放回床榻上,人也随之在另一侧躺下,大手一伸,将她轻拥入怀。
「我会落水,并不是钰凤害我的。」杜秋双螓首靠在他颈侧,低语道。
她太清楚他的性子了,也知道他绝不会放过锰凤,遂主动开口提起。
「你不用替她说话,当时我可看得十分清楚,那女人站在湖边眼睁睁地看你沉入湖底。」
忆及那一幕,心底深处的伤口似是被人再次狠狠撕开,噬人的怒火随之被挑起,深邃的黑瞳底有抹冷厉,这次他绝对不会轻饶的。
「真的不是她推我落湖的,是我自己失足才会跌落湖里。虽然她在最危急的一刻并没有出手救我,令我很难过,可我毕竟是见到她曾伸出手想搭救,只不过却又放下。我并不怪她,钰凤内心很苦,她会有这种矛盾挣扎的心情,我能体会。」
在知道她从小到大近似被遗弃的遭遇,她实在是无法忍心怪罪於她。与她相比,受尽众人疼爱的她,实在是太过好命了,要她如何去怨她呢。
「就算不是她害你的,可她竟眼睁睁地见死不救,这点就令人无法饶恕。」
这回他绝不会再听她的,他已下定决心绝不轻饶许老头和他的孙女。
杜秋双轻叹了口气,明白他在险些失去她的恐惧後,断然不会罢手的。
藕臂一伸,主动地抱住他的脖颈,水眸直视他黑瞳底,淡道:
「如果我硬要你不准伤害许老爷和钰凤,你会听我的吗?」
「不会。」
他回答的十分乾脆,黑瞳底有股沉怒,气她到现在仍在为许府说话,她根本是良善过了头。
「那好,我现在就到许府去,看有谁敢动他们。」她也不再多说,放下双臂,就想起身。
一股力道更快地将她的身子卷回他胸膛里,只见他俊脸含怒,咬牙瞪视著她坚决的神情。
「你不能每次都用这招来威胁我,难道在你心中,许府的人比薛府、比我更重要吗?」
薛平涛忍不住低吼出胸口的怒气,气她三番两次为许府说情,甚至还威胁要再次离开他。
「不是的。」
见他真的动怒了,知他是因为太过在乎她,连忙双臂紧抱住他的腰,水眸急切地对上他盛怒的黑瞳。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会想留在薛府是因为这儿有你,我已经决定要留在薛府,留在你身旁一辈子也不离开。至於许府,我承认自己是偏袒了些,谁教我在那儿住了几天中,发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酸楚。与钰凤相比,我的确是很幸运,有你这么疼爱我。」
「你说的可是真的?」
大掌轻捧起她柔美的脸蛋,黑瞳有抹激动,注视著她唇边那抹羞赧的笑靥。
打从她入薛府以来,一直是被逼著接受一切,虽然她从未出口抱怨,但他心底总有抹不踏实。就连两人成为夫妻之实的那晚,也是他主动挑逗占有她的。
但事後她仍是未有一句怨言,让他摸不清她真正的想法,只能怀著惶惑不安的心度日。
可她现在所说的话,明白地表明她也爱上了他,愿意留在他身边和他白头到老,他并不是在作梦。
「是真的。」小脸在他粗厚的掌中轻磨蹭,柔美的脸上有抹羞怯,粉唇轻抿,怯怯地低道:「你愿不愿意为了我,别为难许府的人?」
黑瞳中的光采瞬间褪下,俊脸上莫测的表情令人心慌。
「秋双,若不是我很了解你,我真要以为你方才所说的话,是为了要替他们说情,才来骗我的。」
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知道此事只能作罢了,谁教他不忍心令她为难。
「平涛,谢谢你。」
杜秋双欣喜地道谢,知道他为了她让步许多,她何得有聿能遇上这么深爱她的男人?
「这下不准再提要去许府的事了。」薛平涛板著俊脸,没好气地道。
杜秋双知他仍心有不甘,唇畔的笑意加深了。
说了这么多话,令才初醒的她牦去不少精神,小脸上倦意极为明显。
「再睡一下。」薛平涛替怀中的人儿调整好睡姿,大掌轻抚她背脊,温柔地轻哄。
「你在这儿陪我睡,别离开我。」
在即将陷入沉睡时,仍不忘他为了照顾她,已两日没合上眼了。
「好,我在这儿陪你睡,绝不离开你。」他一语双关,唇角勾起一抹怜惜。
见她睡著了,也顿觉一股睡意袭来,紧抱著怀里的人,两人相拥而眠。
房门被推开来,李彩霞身後跟著孙准山、小绿,三人在见到床榻上交颈而眠的两人,唇边皆挂著一抹笑意,如来时一般无声地离去,不忘掩上房门,不让人干扰。
「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惊人的咳嗽,令方走到门外的如玉吓得赶紧加快脚步。踏入房里,就见著趴在圆桌上咳个不停的纤弱身影。
「少夫人你怎么下床来了,我端了药来,你赶快喝。」
待咳嗽声稍停,杜秋双手抚著脖颈,柔美的脸上有抹苍白,朝她温柔一笑:
「我已经好很多了,再躺下来,骨头都软了。」
接过如玉端来的药,以调羹舀了一匙药汁,吹凉後便送入口中,黛眉皱也不皱,看得如玉好生佩服。少夫人算是最合作的病人,不管药多难喝,总是会乖乖喝下,一点都不为难她们。
「对了如玉,我还没跟你道谢,这些日子我不在,多亏了你帮我照顾药草。」喝完了药,以丝绢轻拭唇角的药渍,陡然想起还未向她道谢。
「别这么说少夫人,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况且我用少夫人教我的方法做了不少药草茶,大家喝了都觉得不错,晚上也比较容易入眠。」
原本大家都觉得不起眼的药草,就连夫人也当它是堆杂草,没想到却有那么多功效,少夫人真是不简单。
「如玉,有件事我想问你,不知道你是否知情。」
「少夫人请说。」
「我离开许府後,许老爷可好,之後可有发生什么事?」
她不得不问,只因这些事薛平涛一个字都不可能会告诉她的。她明白他的心情,他是绝不可能让她再和许府的人有所接触。
「少夫人,我只知道少爷及时救了许老爷,并将那许总管送入官府,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
如玉低垂著头,收拾著药碗,不敢告诉她,许老爷曾上薛府想来探望她,却被少爷给阻挡在外;少爷还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告诉少夫人有关许府的任何消息。
杜秋双脸上有明显的失望,因身体不适,而没察觉出她的异样。
「少夫人,我扶你回床上躺著吧。」
如玉一心挂记著她的身体,不待她回应,便主动上前扶起她,往床榻走去。替她盖妥锦被,便端起桌上的托盘,轻巧地离开。
走出房外,才发觉外头站著一抹颀长身影,不禁暗自庆幸,她方才并没有多嘴。
「少爷。」身子朝他微福,低唤了声。
「你先退下吧。」
薛平涛大手一扬,迳自走入房里,在瞧见床榻上闭目的人儿,俊脸上扬起一抹柔情,足音无声地走进床杨,落坐在床侧。
「你来啦,事情都忙完了吗?」杜秋双睁开眼来,似是感受到他的来到,小手主动与他的大掌相握。
「今日身体可有感觉好点?」
大掌轻抚她仍显苍白的小脸,深邃的黑瞳底有抹忧心,不爱看她这副病奄奄的模样,那会令他胸口如压了块巨石般难受。
她螓首轻点:「已经好很多了,是如玉太紧张,硬要我在床上躺著。」
「你还是多休息,病才会好得快。」浓眉微蹙,俊脸上有抹不赞同,轻制住她欲起身的身子。
「你有空了吗?可以在这儿陪我吗?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能做,好闷喔。」杜秋双妥协地低叹了口气。
她身子自小就差,小时的印象几乎都是与床榻为伴。以前在杜家庄还有无双会逗她,陪她解闷;去了慈心庵,师父也总会陪在她身旁看佛经,一面为她传授佛理;可来到这儿,大家却都怕打扰到她休息,让她实在是闷得很。
薛平涛好笑地看著她微噘的唇瓣,想不到向来温柔娴雅的她,也会有使性子的时候。
「你放心,我会在这儿陪你的。不如我就说些做生意时遇到的趣事给你听好了。」
低沉醇厚的嗓音,缓缓地述说著趣闻,不时还可听见清脆的笑声。
两人的声音,飘荡在这炎热的夏日午后,让路经房外的人都不禁掩嘴轻笑。
这日,薛府大门外来了两名不速之客,硬是被仆人给阻挡在外。
「我要见你们家少夫人,难道薛府的待客之道,是三番两次将客人拦阻在外吗?」
许老爷老脸上满是怒气,气得朝眼前硬是挡住他去路的几人怒骂道。
「爷爷别这样,不如我们在这儿等等吧。」
身旁的许锰凤轻声安抚著,美眸有抹担心,望著那两扇紧闭的朱红大门。
方从街上回来的小绿,在瞧见大门外的两人,忙掩身在一旁瞧著,瞧了好一会儿,才从薛府後方的小门进入。
在行经西院的路上,清秀的脸上有抹挣扎,直到进入了西院,仍在犹豫著是否该说。
「小绿你怎么了?」
杜秋双一走出房外,便见到小绿在外头来回走著,脸上满是苦恼,嘴里还不知在叨念著什么。
「少夫人。」
小绿朝她心虚地一笑,见到少夫人温柔的笑容,令她更加为难。
「出了什么事吗?你怎么一脸烦恼?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闻言,小绿反倒是小脸垮了下来,少夫人对她那么好,如果不告诉她,总觉得会对不起少夫人。可是说了,少爷那关,她绝对是过不了的。
就在她左右为难时,杜秋双水眸闪过一抹慧黠,似是猜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问:
「你不敢对我说出来,难不成是和许府有关?」
小绿惊愕地双眸大睁,这少夫人也太厉害了吧,她还在考虑该不该说,她自己竟先猜出来了。
杜秋双见她的模样,无疑是印证了她的话,粉唇含笑道:
「既然这是我自个儿猜出来的,就不是你自己说的,放心,少爷不会怪你的。」
小绿没想到她竞连她的顾虑也猜到,脸上有抹乾笑,只好老实地说了:
「我方才回府,瞧见许老头和锰凤小姐在大门外,负责看守大门的几人,奉少爷的命令不敢放行。」
她话还未说完,杜秋双已疾步往外走去,就怕大门外的两人早已离去。
来到大门外,守门的护卫见著她出现,皆是一脸惊色,楞楞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老爷、钰凤!」
杜秋双赶到的同时,正巧见两人欲离去的背影,还好来得及。
两人闻声回头,见著她安好的模样,皆是满脸喜色,两人激动地走上前,却又被守门的几人硬是给阻挡了。
「阿良,你这是做什么?」
杜秋双雅致的脸上有抹不悦,瞧著这几人硬是从中介入。
「少夫人,你别为难我们了,少爷有令谁也不准让许府的人进来。」
阿良脸上带著歉意,硬是不肯放行。
他们几个都是前些日子被挑选进许府暗中保护少夫人的,出事的当晚,孙准山同他们几人都以为少夫人已入睡,而少爷也快到了,才各自回房去休息。没想到後来竟会出事,若不是少爷赶到,少夫人早没命了。
众人保护不力,没有一个人逃过少爷的怒火和处罚;尤其是准山少爷更惨,少爷丢了不少苦差事给他,还在一旁推波助澜地帮助夫人替他挑选成亲的姑娘,众人瞧了皆为他掬一把同情的泪水。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们,麻烦你转告你们少爷,就说我出去一趟。」
杜秋双也不再多说,就要绕过他们几人,可眼前一晃,阿良健壮的身子又阻挡在前。
「少夫人,这不成的。」阿良苦著脸,一脸为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你们眼中只有你们家少爷,根本没有我这个少夫人的存在,那我留在这薛府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我这就离开薛府,再也不回来了,你觉得如何?」
杜秋双柔美的脸上含笑,可说出的话却令阿良几人脸色大变,惶恐地彼此对看。
在阿良一声令下,几个人连忙退到一边,看著在杜秋双的带领下,跟著进入的两人。
由这次的交手来看,众人对这个温柔的少夫人皆有番新的认识,大夥有致一同地认为,少夫人含笑说出口的威胁,和少爷实在是太像了。
杜秋双将两人带到薛府後院的凉亭内,三人一落坐,许锰凤便再也忍不住自责地低泣:
「秋双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我只是......好在你现在没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是呀,丫头,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许老爷轻吁了口气,前一阵子听见薛府少夫人病危的消息,害他担心极了,可却又不得其门而入。
「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替我担心。」
水眸瞧了两人一眼,俏脸上有抹洞悉一切的神情,粉唇扬起一抹欣慰的笑。
「看你们祖孙两个和气地坐在一起,我真是替你们感到高兴。」
许老爷脸上掠过一抹愧色。那一晚,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是钰凤舍命相救,替他挡了那一刀,终令他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这十几年来愧对了唯一的孙女。
在他重新善待弥补她时,也一改往日严苛的作风。现在许府已不再是人情淡薄的地方,主仆间互动的和善,是昔日从未有过的。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杜秋双的关系,才令他有悔改的机会。
「丫头,我要谢谢你,感谢你为我们许府所做的一切。」
「许老爷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她轻笑道。
这一开口的称呼,令许老爷两道灰眉紧皱,不悦地低喝:
「什么许老爷,别忘了我早已认你做孙女了。」
杜秋双微愕,和许锰凤两人相视一笑。
「是,爷爷。」
话甫落,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相谈一整个上午後,两人欣喜地拜别,由小绿护送两人出府。
杜秋双返回西院时,在小院里,即见著似是等侯许久的顽长身形。
两人视线相缠,良久,薛平涛伸出双臂将她轻搂入怀。
「我......」
「什么都别说了,你病才刚好,别再累著。如玉已帮你准备好药膳,快回房去吃吧。」
薛平涛俊脸有抹温柔的笑,浓眉微蹙,双臂轻搂她原就纤弱的娇躯,如今更是瘦到全身没几两。眼下最重要的是,得赶紧将她养胖一点才行。
「好。」柔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笑,任他搂著她一同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