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重生卷 第十一章 暗夜突破

第二卷 重生卷 第十一章 暗夜突破

时光点滴,悄然流逝,没留下一点痕迹,没带走一丝容颜,就这么,过了数月之久。而柳无痕身在蜀山,却始终承受劳烦苦役,清洁杂务,没有受过一点修真的训练。

这一日,已是初春,天河开冻,万物复苏,更显生机勃勃,这也是修真之人用以吸取天地灵气的最好时机。而柳无缺依然停留在厨房,打扫尘灰。

“一根,两根,三根……”柳无痕默默数着眼前的树枝,好确保万无一失,随后又点了点四周的杂务,有鱼油,绳网等等,接着便开始打扫。其实这些物事,全部都是在平常做杂务中搜罗来的,但每一件小的东西,在柳无痕的眼力,却都有大的效用。

而午时封印之时,清道中柳缺之计,硬是把胡子烧掉一般,心急下真想一掌拍死柳缺,但终究被清虚所拦,无奈回殿,到了未时便把柳无痕叫来,随便找了个借口,臭骂一顿,还赏了个老大的耳瓜子。事后,柳无痕出殿,便借这无人之时,私自到了六殿之后,也就是最接近后山的“树海”。

这里名为“树海”,皆是因为方圆几里全是树木,苍松点翠,绿草如茵,密度之高,能控一时天候,而且清静幽雅,是修真之人的好去处,而此刻正是午时,各大弟子也都全部静修,自是无人到此。

眼看夕阳西沉,余辉流尽,天色已然变暗。柳无痕的行动自也渐渐拉开序幕。

夜风凄凉,掠过树林,带起阵阵树涛,在后山前回荡。这后山,也就是蜀山顶峰的后半段,前后两段只有一面数寸后的红墙相隔,但奇怪的是,墙的两端都伫立着两只几人合抱的黑柱,长达数十丈,上面隐有裂纹,仿佛已经经历了数千年一般。可柳无痕怎能明白,这才是封印的印点,两道柱子之间形成了一个如同墙一般的结界。

…………

后山墙中段的大门前,孤零零地站着两人,二人神色疲倦,半站半靠的守着这蜀山禁地。

“怎么样啊?”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弟子说道,而据服饰来看,此人已有百年高龄,乃道字辈之上的云字辈,而另一人却身穿浅黄道袍,却是最低的道字辈。

道字辈的那人埋怨道:“不怎么样啊,练了整整快一年了,可‘初窥’境怎么也过不了‘飞天’境这个瓶颈,我说师兄啊,有没有什么诀窍啊,指教指教?”

云字辈的那人笑道:“着什么急啊,我可是足足七年才达‘飞天’这一境界,你要是一年就能突破,这叫我师兄的面子往哪搁啊。”说完,便“切”了一声。而道字辈的那人却神色木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开口道:“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说他今晚会不会再来啊?”

“怕什么,他什么都不会,再说有咱掌门呢,胆缩啊?”那人不屑道。另一人道:“不是啊,这家伙老这么出其不意,实在让人难以防御,再说,上次就有个师兄都受伤了呢?”辈分高的弟子道:“哼,那又怎么样,他若再敢,掌门一定活剥了他!”话虽至此,辈分低的弟子却还是内心惴惴,不敢松懈。

夜色弥漫,渐渐便已笼罩九州,压了下来,而人的内心,便是最害怕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因为目不视物,就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对付自己。而在这瞬息间,忽的破风有声,那二人立时惊觉,辈分高的那人急忙动转“真元”,将已通“炼器”的真元发挥的淋漓尽致,只在瞬间,便扩散四周,寻到敌人。

“在那里!”白袍道人猛的手指东南,只见远处,刷拉拉地一阵声响,便如鸟铳出弹一般,弹射出几道阴影。辈分低的道人见状,立时失了分寸,不敢动作。而白袍道人却还是心神守一,匆忙间猛的祭起腰中飞剑,带起一阵白光飒然疾旋,将那几只阴影砰然击落,细看下,却是七根树枝,长短不一,头被刀削,锋利骇人。

那人一瞧,蓦然怒发冲冠,喝道:“臭小子,出来!”可话音放落,真元动转间,便觉头顶有物,当下激起一道“天罡正气”,成一个网罩也似,冲天而上,将那物击散,只听呼啦声响,却是一盆液体。

白袍道人略一嗅闻,才知只是清水而已。思索间,树林中又有几跟树枝砰然射出,白袍道人立时将身一旋,激起一道劲风将之准头打偏,而后头顶再旋异物,那道人似乎已经明晰,也不躲闪,任其落于周遭全身,不禁笑道:“臭小子就是臭小子,没什么新招了么?哈哈哈哈!”

只见远处树林中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全身破烂,脸庞脏污,见之生厌,可这却是几月前清秀出尘的柳无痕。柳无痕神情凝重,仿佛从没笑过一样,瞪着两只凌厉的眼睛,道:“让我过去!”

“让你过去,凭什么啊?”那人笑道,而辈分低道人的见其出面,也消去了心中惧怕,抽出了宝剑加以防备。柳无痕道:“不想变烤猪就让我过去!”那白袍道人一听,登时惊觉,细细一闻,才知这次泼的竟是鱼油,这才想到方才一击只为疏散警觉,想到此处,不禁心下愤然,嗔目怒道:“你娘的,赶算计老子!”他嘴上骂的虽狠,但内心却有些骇然,当下运紧真元,在周身吐出一个圆形的气罩,以免火蛇深入,到时便真是烤猪了。

柳无痕不再说话,目光紧锁二人,猝然间展开双臂,然后圈回,只见半空中如有一物被其牵动,正向二人照来,辈分低的弟子大惊失色,举剑便劈,但剑刃过处好象如中虚无,那物还是疾送而来,轻松罩住二人。

白袍道人垂目一瞧,竟是一张绳网,不禁惊道:“这上面也涂了鱼油?”柳无痕狠狠道:“是浸了鱼油,我看你那护罩能撑多久!”话音方落,便猛的掷出一根火褶,那火星流窜,一遇绳网,便立即起火,火速蔓延,在怒吼的夜风中,疯狂摇摆。

那白袍道人道法高深,心神守一,倒还撑地一时半会。但那道字辈的弟子却因心下胆怯,失了方寸,全身又尽是鱼油,只在片刻就已全身着火,发声哀号。

白袍道人见状不妙,忙运“天罡正气”,登时全身好似澎湃着一股蓄势已久的真气,白袍道人眉头紧蹙,喝道:“天罡真气,剑道无极,乾坤动法,剑雨削香!”话音方落,那道飞剑立时停滞动作,唰地一声,影分其三,化为三把,然而其势不止,再度幻化,最后形成漫天的寒光剑刃,在白袍道人的催动下,登时陡转疾落,如同龙卷一般,向柳无痕撞来。

柳无痕神色略变,但片刻又复原样,待那龙卷剑雨迫近,却只向后退了两步,而其身影立时不见,白袍道人看着龙卷如中虚无,不禁大惊失色,待招式使尽,这才发现,地面上竟有一只数寸来长的洞口,深近七尺。白袍道人神色一变,立时转动真元,猛然惊觉,这地面下竟有一条隧道,而柳无痕正徐徐爬行,现下已然脱离地面,从西北角爬了出来。

“没用的,给我见阎王吧!”柳无痕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对他来说,似乎每一个跟蜀山有关的人,都是有罪之人。而每一个对柳缺不善的人,都是该杀之人。

只见天风高呼,让那怒火烧的越加猛烈起来。虽然白袍道人身有护体真气,但还是觉的那熊熊烈火好象就在燃烧自己一般,灼热骇人。而那辈分低的道人,却已是全身火热,饶是他修真有道,身体比一般人要坚硬的多,但还是全身通红,已有烧伤。

柳无痕眼看那火烧的愈加猛烈,而心中却不经意的颤抖起来。也是,杀人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无意是一种残害,一种刻骨铭心,永世难忘的凄惨情景。正自迷茫间,天空中忽的一声清啸,那声音之强,直贯脑海,而后一道人影闪过,动转如电一般,将那熊熊烈火一下便击的荡然无存,被烧二人方一解脱,惟独那云字辈的还可勉强站起,但那道字辈的却已然倒下,昏厥了过去。

“想闹出人命吗?!”那人身穿黑袍,气势凛然,神色如水,不现喜怒,一身的仙风道骨,潇洒出尘。

正是清虚!

柳无痕目露凶光,沉声喝道:“放我进去!”清虚瓮声瓮气地道:“已经第三次了,伤我弟子数人,你究竟还想怎么样!不过你终究不是你那魔君哥哥,若是如此,想要进去,岂不如进出家门一般简单?”柳无痕双眉倒立,面对着这个如似杀兄一般的仇人,眼中凶光流转,模样骇人地怒道:“我想要进去看他!”清虚摇头道:“没有这个可能,后山已为蜀山禁地,出六大长老,任何人也不得如内!”其实清虚也是最重原则,说一便不得二,就因为如此,才不会违背祖上训诫,在九年前将还是婴孩的柳缺杀死。

柳无痕心下焦急,每次都是好不容易到这都被清虚所拦。不过柳无痕也不知,道家的算命之数可谓当世无双,任其大秦的占卜,还是倭国的塔罗,跟这算命一比,可谓云泥之别,天差地远。柳无痕满腔怒火无处散发,无奈下拾起一根树枝便刺了过去,但那清虚何等之强,广袖飞举,便将柳无痕扫退数步,踉跄倒地。而就在此时,天空中又一点流光飞窜,急急落下,朝着柳无痕猛的就是一击,将他打至数丈之远,呕血半斗。细看下,那人却是清道。

“师兄原谅,恕师弟管教无方,来时已晚!”清道朝着清虚拱手道歉,但眼睛却始终不离柳无痕,露出丝丝凶光。清虚沉声道:“罢了,罢了!”清道看着柳无痕不禁又想到柳缺,直恨的咬牙切齿,冷冷道:“我去杀了他!”

“千万不可!他纵然有错,但终究只是孩童,不足道哉,现下派人关到厨房,闭思三日便可!”清虚说完,也不理清道如何反映,手指一动,便掷出一道火红飞剑随之而去,不现踪影,而清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无痕,但却难消心中怒火,喝道:“来人,给我把他关到厨房,好好收拾!”

……………………………………

夜色宁逸,万籁无声,苍穹繁星如洗,散发明亮光芒,随着东方启明的出现,渐渐消退。而在那漆黑的茅屋里,却透出一股浓重的凄怆,一声声的抽泣,好象在暗暗的哭诉,又似一种潜藏已久的悲痛,总之,就在这茅屋中,毫无保留,再无余地的释放了出来。连门外的女童都吓了一跳。

女童很是好奇,又觉怜悯,端着菜盆敲了敲门,张口似要说些什么,但却一字未吐。里面的那人听闻其声,似乎很惊诧,慌忙间,撞倒了好些东西,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门外是谁?”那女童听言,却不出声,只是一味敲门。里面那人似乎有些愤怒,大声道:“本人禁闭,概不见人!”

那女童好象很是着急,加快了敲门速度,里面那人也是随之叫喊,两方一喊一敲,好似对牛弹琴一般,各自不懂。最后里面的那人终究失了耐性,跌跌撞撞跑来将门开了一道小缝,向外看去。只见外面孤零零站着一个女童,全身衣衫虽说不上破烂,但也觉简朴,甚至比寻常修真之人的丝制布料,还要差上几分,再看其面容,虽是满面尘灰,却仍透出几分清丽之色,星眼含水,让人见之欣喜。

里面的人小心打开茅屋大门,这才发现,原来开门者就是柳无痕。但此刻的他已是全身紫红,如同受了无比煎熬,连嘴角也不时溢出鲜血,看来受伤不清。那女童见状,神情陡变,好象似要关心,但却一字不吐,如有隐情。柳无痕咳嗽了两声,怒道:“你干什么,是你们掌门要关我禁闭,打也打了,究竟还要怎么样!”那女童好似全然不知一般,一脸惊恐的看着柳无痕,眼神中透着不知,惊恐的一声不发。

柳无痕微微一愣,道:“说话啊,哑巴了。”那女童这才回神,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摆了摆手,柳无痕这才明白,暗忖道:“原来是个哑巴!”那女童又指了指菜篮,柳无痕见状,才知她要做饭,便放了她进去。

柳无痕安静的坐在一边,道:“现下已是子时,什么人会让你来做饭?”那女童虽哑,但听力仍在,听闻柳无痕所言,当下走到柴堆边,拾起一支枯柴,写道:“清道道长!”柳无痕微一错愕,疑问道:“道长?你不是蜀山门人?”那女童神情怪异,写道:“不是,我只是做饭的!”柳无痕这才明白,原来蜀山门人各都专注修真,又怎会有人来准备饭菜,原来另有其人,但这女童终非蜀山门下,自也对她无所仇恨。

那女童看出柳无痕全身是伤,欲要寻问,又怕多言,无奈下红着脸掏出一瓶药水,递了过去。柳无痕见状,起初大是吃惊,但看她面色绯红,才明白她的羞涩,不禁好笑,但又不好出声,只好接下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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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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