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该死的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我有什么办法,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我嫉妒、我吃醋,我控制不了对你在杜咏维和慕弈天身边生气,我讨厌看见你跟除了我以外的男人在一起,你懂不懂!”

安咏心被沈斯乔摇得头晕脑胀,这一瞬间,似乎天底不再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她去思考,除了沈斯乔况的这些话以外,这些话的震慑力比一切苦难都美妙甜蜜,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

安咏心苍白的唇边若有似无地飘过笑容,她想伸手去触碰沈斯乔的脸颊,确定真实性,可是他的脸却越来越远,直到她忽地闭眼晕过去……

沈斯乔一抱接住安咏心,焦急地抱起她离去,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不远处躲起的两人现身,站在图书馆的侧门,杜咏维俊挺的眉心蹙眉,忧心地说:“这样好吗?”

慕弈天哼笑:“好极了,至少比在我们身边好,我们永远只能治标不治本,希望那个家伙,能给心心一个完整的幸福。”

“你确定他可以?”

“说实话?”

“嗯。”

“不确定……”慕弈天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但是我知道,心心需要。”

半晌,杜咏维没有再说话,慕弈天的风眼一凛,“你们家那个疯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隔三岔五地伤害心心就算了,现在还跑到学校里来弄得人尽皆知是什么意思?”

杜咏维头疼地抚抚眉心:“听说我大嫂在我大哥的保险柜翻出了你小姨的照片,跟我大哥闹得不可开交,那时候我在国外开研讨会,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到学校来找麻烦了。”

慕弈天唇角扬起不明显的邪恶:“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她再不收手,我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她继续伤害心心,以前她已经做得够绝了,现在还想怎么样?更何况,假使我外公知道这件事,你们杜家吃不了兜着走。”

“请便。”杜咏维乐得自在地耸肩:“你该知道杜咏维医师这个称号就是跟杜家划清界限得来的,何况,对我来说,心心更重要。”

“嗤!”慕弈天没好气:“你没听见吗?是因为你的才让心心的感情路不顺利的耶,拜托你克制点,让人知道你有恋侄女情节就不好了。”

“喂,姓慕的,你少给我毒舌,我看起来哪里有恋侄女情节?况且我比你跟心心大不了多少岁,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我是她叔叔。”

“噢,那我可不管!回去问问你爸妈,怎么这么大了还不知羞,这么激情让你这个产物出来!”

“慕弈天!”

“嘘,小声点……作为医师,你该注意身体健康。”

跪在床边,沈斯乔墨黑的眸紧紧锁住床上因虚弱而晕过去且面色苍白的安咏心,他找了条干净的白毛巾细细地替她擦去脸上发上的水珠,可是……

她浑身湿透了,如果不处理一定会发高烧,但是他怎样替昏睡中的她处理呢?

轻叹了口气,沈斯乔修长的指抚上安咏心近乎青白的面颊,这一刻,他可以放肆地看着她、用最心疼的目光注视她,他才知道,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也许早到第一次他叫出安咏心这个名字,他就已经无法再移开自己的目光,他对她好奇、对她疼惜,却怯弱得不敢前进,直到她……

先说出那句话,沈斯乔,我喜欢你。

也许,那时候他是欣喜的吧,那埋藏在心底的无比雀跃,无人知晓,而他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情,而后他疯狂嫉妒安咏心这样依赖慕弈天和杜咏维,他默默地看着她用乖巧的姿态接受慕弈天和杜咏维的好,他就失去理智地愤怒。

说讨厌她,会不会是他小气得因爱生恨呢?

他和安咏心似乎早已是注定纠缠的宿命,她追,他躲、他追,她躲,然而其实谁也躲不开谁的一切,就像他的心里,满满都是安咏心。

这次,他不会再放手,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谁的女儿,他只知道,他想珍惜这个笨蛋,一辈子都珍惜她,就像她付出最勇敢的心来爱他一样……

沈斯乔看着安咏心,突然发现她的羽睫开始扬动,她醒了?

“咏心?”轻唤了一声,沈斯乔试着叫醒她。

像是听到了沈斯乔的叫唤,安咏心缓缓疲惫地睁开眼睛,干涩得想流泪,她慢慢的看到了沈斯乔的脸,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错愕,一出口是嘶哑至极的声音:“我……在哪里。”

“在我的租的公寓里。”沈斯乔看见她终于醒了松了口气,他轻轻扶起她,手贴着她的额头,蹙眉,用近乎宠溺的声音说:“去洗个澡好吗?你的额头已经有点烫了,再不处理身上的衣服会生病的。”

安咏心一双水亮的大眼怔怔地看着沈斯乔,有些茫然,回忆起昏倒前的一切,包括……他说的话,就像作梦一样,可是他温热的掌心正贴着她的额头,传来一阵阵刺痛的幸福,她真的没有幻听吗?他说……

沈斯乔没有让安咏心发表什么意见,直接横抱起她走向浴室,将她放在浴缸边坐好,迳自放水调试温度,一切准备就绪,他才重新在她的身前蹲下,轻声问:“水放好了,你先洗澡好吗?”

终于,在没有雨的情况下,安咏心落下了第一滴眼泪,然后几乎抑制不住地颗颗滴落,她伸手紧紧抱住了沈斯乔的脖子,放肆地哭泣,宣泄一切委屈。

而沈斯乔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他知道,她只是忍得太久、太辛苦。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安咏心嘶哑地抽泣、模糊地低语:“我怕我会再也离不开你。”

沈斯乔无奈地轻笑,扶起她的肩膀,伸手摸去她的泪:“除了我的身边,你还想去儿?”

安咏心瞪着肿胀又深陷的眼,认真而又傻气的问:“你说真的吗?”

“很认真。”

“沈斯乔,你不要骗我。”安咏心睁着红通通的双眼,紧紧地咬着下唇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勇敢让自己以朋友的身份在你身边,其实我根本做不到,只要你讨厌我,哪怕只要一点点,我就会难过得不知道怎么办,我想习惯没有你,也做不到,如果、如果你说喜欢只是骗我……”

看着安咏心把自己的下唇咬得殷红,几乎要浸出血丝,沈斯乔的心开始揪疼,他猛地拉过安咏心,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让她无法再继续自卑地说下去。

安咏心的头“嗡”的一响,完全麻木,不知道是因为身上太过冰凉还是因为唇上太过火热,她感觉到他的薄唇紧紧地跟她厮磨,长舌毫不客气地侵入她的唇齿,强迫她跟他纠缠,她在他的舌尖,尝到了自己唇上血腥的味道,带着点点甜腻血腥,却又真实得让她每个细胞都像在跳跃,告诉她,这是真的……他在吻她,很疼惜却又炙热的吻,她的头开始晕眩,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难解的迷思。

直到沈斯乔慢慢松开她,不让她逃避地对上他的眼,用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式霸道语气说:“安咏心,看着我!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个想珍惜的人,你愿意为了我也好好珍惜自己吗?”

几乎是一瞬间,安咏心就开始用力地点头,乖巧听话得几乎不像她,她拼命点头,告诉他,她懂了。

“乖。”沈斯乔终于安心地摸摸她的头说:“快洗澡,水会凉的。”

站起身,沈斯乔准备走出浴室,可是才刚站起,他劲瘦的腰就被一股不小的力道狠狠环住,吓了一跳,沈斯乔下意识握住腰间的手问:“怎么了?”

埋在他腰间的头颅却不肯抬起,闷闷地低语:“不要走,求求你,现在不要离开我。”

苦笑安咏心的傻气,沈斯乔想转身却发现她似乎抱得太紧,以致于他转身都有困难,慢慢地,腰间被雨淋湿的衣衫传来一阵阵发烫的触感,沈斯乔一惊,连忙加大力度拉开安咏心的手,再次蹲下面对面看着她。

她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有些飘移,他扣住她的后脑勺拉近,让她的额头对着自己的额前,传来的惊人热度吓坏了沈斯乔,他焦急地搂着拉她起来:“咏心,你发高烧了,这样下去不行,来,我带你去医院。”

烧得有些意识模糊的安咏心却因为“医院”两个字吓得恢复一些意识,猛地挣扎起来:“医院?我不去,我不要去,不去医院!”

沈斯乔没有想到医院两个字会让安咏心起这么大反应,来不及防备就被安咏心狠狠一拉,两人重心不稳一起翻进了浴缸……

狼狈不堪的沈斯乔连忙从水里捞起咳嗽不止的安咏心,轻轻拍着她的背担忧地说:“好好好,我们不去医院,不去好不好?”

安咏心的咳嗽渐渐缓解,可怜兮兮地点头轻语:“嗯,不去医院,不去……”

可是不去,她的高烧不退怎么办?两难之间,沈斯乔却突然因为眼前的安咏心愣住,浴缸里的她,浑身湿透的衣衫几近透明的贴着她因高烧而粉嫩软腻的肌肤,绝美容颜上一双迷茫的眼正凝视着他,红唇微张吐着气息;这样的她,像一个美到让人无法抗拒的妖精,深深地诱惑着他。

安咏心轻轻打了个寒颤,高烧摧毁着她的神智,她只知道自己好冷,需要温暖,于是她缓缓伸出双手,勾住了沈斯乔的颈项,她的唇、她的颊也慢慢靠近,在他的唇上、颈项间无意识地磨蹭取暖。

终于意识到安咏心在做什么的时候,沈斯乔却手一滑,被安咏心扑倒在浴缸里,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该有多余的想法,可他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抵抗安咏心这般无意识的挑逗?

……

然而只是一点点,就让初尝情欲的安咏心疼痛不已。

似乎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高烧中意识不清的安咏心开始猛烈地咳嗽。

他这是在做什么?明明知道她只是被高烧烧坏了意识,怎么能跟她一样不清醒?

一个颤抖,收回并压抑自己所有的欲望,他扶住已经虚软得任他摆布的安咏心,开始认真的帮她洗澡,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所有的动作,他扯过一旁挂着的干燥浴巾把从水里捞起的安咏心包裹住,抱回了卧室内。

找到退烧药逼她吃下去,帮她放好冰毛巾、盖好被子,调好室内的温度,看着她渐渐睡去,沈斯乔终于松了口气去处理自己身上的狼狈。

一身清爽地回到黑漆漆的卧室内,终于又安静下来,只有床上的人儿发出的有些急促难受的呼吸。

沈斯乔走到床边,抚着她的额头安慰,这才有时间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一切来得太快,快到他们几乎没有时间去正视所有问题,她一直都是神志不清。

“安咏心。”轻唤着她的名字:“我命令你赶快好起来,在你清醒的情况下,听我说,我喜欢你,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

黑暗中,回答沈斯乔的只有忽而爬上夜空的月亮射进窗内的月光,他知道,之于他们,这是份危险的爱情?

咏心!

冒着冷汗,沈斯乔从睡梦中惊醒,依旧是黑漆漆的室内,昭示着深夜的时间,他还趴在床边,下意识伸手向前摸床上的人;可是空无一人的床铺吓得沈斯乔猛地站起,肩头披着的薄毛毯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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