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昴天手上玩着平板电脑,眼睛却不时瞄向厨房中忙碌着的那抹娇小身影。

突然一掌挥来,平板电脑脱手飞向了一旁的双人沙发,在软垫上弹跳了两三下後,「啪」的一声亲吻了地板。

仰起头,五指插进发中,他不耐烦道:「妈,亲妈,亲爱的妈,你就不能把我当成是空气,不要来管我吗?」

今天是亲子日,乐萍一大早便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食材来了这里,那时曹晓正在努力唤醒周末赖床症发作中的昴天,然而母后大人一驾到,太子殿下即刻便由床上跳了起来,仅仅是因为母老虎的一记锥心拳,打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不孝子,我难得来看你一次,你就不能对我热情点吗?」乐萍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吊着眼尾看着他。

「对你热情又能怎样?完全得不到回报。」他冷哼,做白工向来是他最不齿的。

从他念大学起到毕业,他的肩膀就已扛起了昴家大业的半边天,发展到今时今日,整个财团几乎由他一手掌控,高层决策的大小事务都要他亲力亲为,天天都是一边防着被人暗算、一边处心积虑地暗算别人,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游戏规则其实挺符合他的心意,所以,短短五年内,昴氏重工集团就已经成为了全亚洲最顶尖的机器制造商,上至太空梭、下至潜艇,几乎没有不涉足的。

而他家老子、老娘呢?

他们轻松自在,快乐得犹如小鸟,一个每天侍弄花草、一个每天投身公益事业,全然不顾他这个儿子每日心力交瘁,对他除了推卸责任就是不断地批判,总之,就是除了丢给他包袱以外,啥好康都不会有!

他算是彻头彻尾、从里到外看透了他们!

「什麽?」乐萍气得双手插腰,昴天便不可避免地又迎来了一波批判浪潮,「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什麽叫完全得不到回报?是老娘赐予了你这条小命不是吗?正因为老娘给你这条小命,你现在才能在这里跟我呛声,在这世上胡作非为!回报,是你该给我的东西,不要搞错了!」

昴天嘴角一撇、冷哼一记,鄙夷之色显而易见、不屑之意不言而喻。

厚……真是快气死她了!乐萍抄起茶几上的杂志就向不孝子砸了过去。

她这儿子就是太英俊、太聪明,也太目中无人了,要不是自家男人姓昴,「任我行」这个名字再适合他不过了!

老妈的这点攻击根本不够看,昴天只是稍稍挪动了下肩膀就避开了,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啊,像西洋剑、空手道什麽的,不但都是自学成才,而且仅有的几次比赛也都获得了前三名的好成绩,要不是他为人低调,参加奥运拿个奖牌可能也不是什麽难事吧!

「虎毒不食子啊,老、妖、妇。」他眯着的眼睛里,流泻出的只能是轻蔑。

「你!你真是太大逆不道啦!」乐萍大叫大嚷,说实在的,她其实也不太具备为人慈母的良好品质。

「怎麽啦?」曹晓端着放满茶点的托盘朝他们走了过来,虽然笑着,却难掩惶恐和紧张。

这母子俩已经斗了一上午的嘴,不但不见和缓反而越演越烈,教她本来就不轻松的神经,更是绷紧得濒临断裂,她要是能置身事外就好了,可惜,那两个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唉……

「苏姗,你来说,他是不是没有良心?」一见曹晓放下东西,乐萍马上抓住了她的手臂,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并将她的手握在自己两掌之间,宠爱之情溢於言表,「苏姗,如果我能有你这麽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儿就好啦!要不然,早晚要被这不知感恩的不孝子给气死!」

昴天瞳色转深,一瞬不瞬地盯着曹晓诚惶诚恐的小脸,她的眼睛永远那麽水润,闪动着雾蒙蒙的光芒,光看她这副柔弱的模样,他的胸口就像被点着了一把火,而且还是在雨中热烈燃烧着的一把火,潮湿闷热、心烦气躁,几乎教他透不过气来。

她被他灼热的目光逼视得心惊肉跳,他似乎总是有生不完的气,即使现在看起来很安静,但其实恐怕是恨不得将她压倒在脚下,再朝她咆哮一顿吧!

「昴……少爷……少爷他……」她的小嘴开开合合,不知该怎麽说,才能顺了在座二位的心,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便不觉提高了嗓门脱口而出道:「少爷他不坏,不坏的。」

脸一沉,昴天用濒临冰点的声音道:「嘴笨就闭嘴,不坏?你以为在形容机器啊!」

曹晓唇瓣一咬,脖子一缩,头一低,默默地看起了自己的膝盖。

乐萍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拍着曹晓的手安慰道:「真是委屈了你,也辛苦了你,可想而知,这一个月以来,你一定是受了他不少闲气!」

「我才是那个受害者!」他几乎咬牙切齿地抢答了。

「哼,那你说说,苏姗哪里不好了?」乐萍擡高眼睛看他,一副信他才有鬼的表情。

「好不好她自己知道!」他是永远不会承认理亏的,明知小女仆缺少反抗精神,他就肆意地欺负她,当然了,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被他欺负的,可以说,她是他独一无二的欺负对象。

曹晓怯怯地瞄了他一眼後应道:「我……都是为了你好。」

乐萍笑了,昴天大大地郁闷了,他喉咙乾涩地低吼,「厚,你还变成我的救世主啦?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圣母马利亚吧?狗尾草!」

「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就很喜欢你……」

乐萍的话才讲一半,就被昴天的吼声盖了过去,「老太婆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哦!」

「我……我有自知之明的。」曹晓擡起头看着他,目光柔和而苦涩。

她到底是有多无奈?喜欢他让她很无力吗?昴天蹙眉暗想,这棵草带了刺,一不小心,他就被刺痛了心。

「晓,苏姗啊……」乐萍也蹙起了眉,心想这女孩什麽都好,就是太柔了,只怕是她觉得是为了小天好,都愿意隐忍着妥协退让的吧……这可不是件好事啊,一旦出现了情敌之类的人物,或是小天一直这麽犹豫不决、口是心非下去,说不定这女孩非但争都不争,还要送上两句祝福的话……不气死她那臭脾气的儿子才怪!

「感情的事,不是明知不可为就不为,而是明知不可为却还要为之的,都说情非得已,若真爱的深,是舍不得放手的。」

乐萍语重心长的话语,一字一句地敲进两人的心房,昴天仍然一脸不爽,但其中一半的矛头似乎指向了他自己;曹晓则淡眉深锁,始终纠结着要不要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但是,或许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吧……

长久的沉默後是短暂的尴尬,见两人还都跨不过最後那道关卡,乐萍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曹晓的手背後,她拿起面前的茶抿饮起来。

「都凉啦,一起吃吧,难得苏姗的手艺这麽好。」气氛太凝重了就不是亲子日了,还是愉快点好,只是眼前儿子的那张臭脸,短时间内恐怕是和缓不了的吧!

曹晓连忙贤慧地端起茶杯奉到昴天面前,「这杯加了蜂蜜,是当季的桃子蜜。」

温婉软语瞬间卸下了他厚重的「铠甲」,接过杯子,他大口喝起来,果然是香香甜甜的,但还是没有她的那两瓣桃唇来得可口。

两个女人开始交流起制作蔬菜饼乾的心得,谁都没察觉到他心里越渐炽热的小小邪念。

◎◎◎

昴天耐心地等到晚餐结束,乐萍开车离去,才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地凑到小女仆身边,单手搂住她的肩膀,与她一样盘腿坐在了织锦地毯上,好像在大声宣告他对她的占有,绝对的独占。

曹晓心里一慌,手上的书滑落在地,不知所措的双手慌忙绞在了一起。

「知道我要找你麻烦,洗完了碗,怎麽不像平常一样躲回自己房里呢?这里可不是你研究食谱的好地方啊。」他并未看着她说话,眼神一直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来回游移,那只手漫不经心地曲张着,指甲上好像流淌着月白色的光,「这里是原始森林,你就不怕被我一口吃掉吗?」

她双肩微耸,像被触动了的含羞草一样,慢慢瑟缩起了身子,又僵硬得像根竹子,总之反应相当可爱又可怜,尤其是看在那位有心欺负她的坏男人眼里。

「不想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吗?」他不愿看她,也是不敢看她,唯恐看了便会心急地想要一口吞下她。

她看向他,惶惑地问道:「什,什……麽?」

他应该不是在生气吧?尽管他这一天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如果她欠了他什麽的话,她倒是愿意还的,可关键是她并没有欠他什麽不是吗?那他对她的态度,怎麽总像是在讨债一样?还是说他们气场不合,有她在身边,他就不舒服?

「你很得人心吗?把我妈哄得恨不得让我马上娶了你。」昴天微笑道,眸子里却是冷色,「欸,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到底是怎麽收服她的?怎麽让她举双手双脚赞成,让你一个小小女佣来高攀我这个大财主的?到底是你脑子进水了,还是她提早老年痴呆了?」

母亲对曹晓的锺爱是如此显而易见,教他不得不怀疑她的人品和手段。

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她真是看中了他的钱和地位,那麽之後他绝对会让她「称心如意」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他很乐意给她车子、房子,以换取她来做他的情妇。

仅仅是情妇,先不论他昴天这辈子会不会结婚,就算会,他的另一半也绝对不会是这种狡诈贪婪的女人!

「我……」曹晓狠狠咬着下唇,倍受屈辱地瞪向他,「我没有!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如果你始终不相信我,我……我明天就可以走,反正你的病也好了,我的任务也结束了,我确实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她话还没说完,肩头就已经被他抓疼,但她无所谓,再痛也没有心痛。

「好……」他将冷眸直直地望进她眼里,怒沉着声音负气道:「好啊,干嘛等到明天?有本事,现在就给我走人啊!我不稀罕!」

不复一贯的柔弱,在与他对视三秒後,她毅然决然地推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离开之前,她不忘主仆之礼,朝他鞠了个躬,轻道一声:「保重。」

望着曹晓的背影,心中漾开点点刺痛,昴天怅然自问,为什麽会这麽在意她?不过就是长得很对他的胃口、娴雅得很合他的心意、柔情似水得很讨他的喜欢……

这只是一时的迷恋而已。

他真的很想就这样敷衍自己,逃避现实,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望着空荡荡的双手,此时的他,甚至有了绑她在身边一辈子的想法。

可一想到她说走就走的「无情」模样,他的心肠又不觉硬了起来。

向来只有人伏在他的脚前,牢牢抓着他的裤管,苦苦乞求他的垂怜,她一个小小的女仆,自然不会是例外!

单手一撑,昴天轻跃而起,姿态轻盈、优雅得犹如猎豹上树,淡黄色的休闲衬衫里,肌肉的线条比起那些大型猫科动物,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懒懒地将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後,他迈着从容的步伐去了客房。

猛兽,永远都是雍容华贵的,尤其在牠展开杀戮之前。

曹晓正背对敞开着的房门整理最後几件衣服,既然马上要走,门也就没必要关了。

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皮箱都装不太满,随着衣服一件件地纳入,心里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意识仍是极清醒的,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局,所以眼泪这种奢侈品,还是留到老了以後,回忆起这段往事时再消耗吧!

伯母的好意终究是要错过了,其实这样也好,至少执念没有生成,伤害还不是那麽的刻骨蚀心。

即使如此,平心而论,若能多留一天,她绝不早走一天,待在他身边已然成为她最大的幸福!

从今往後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想,她应该会常常想起他吧……想他是不是还在赖床、想他有没有按时吃三餐、想他会不会又乱丢杂志了、想他也许终於爱上了一个女子……

「想什麽?」不知何时,昴天已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後,向前展出双臂,然後相交抱锁在她的胸前。

她僵立在那里,手里捏着最後一件衣服,指节微微发白。

「真的要走吗?你是喜欢我的吧?」他温柔地低语,似讨好,实则却是霸道,踩着她的弱点对她虎视眈眈。

「是你叫我走的。」低下头,曹晓盯着自己的手回道。

她到底该怎麽做,他才能满意呢?难道非得让她全部付出,他才会心满意足?

难怪人人都说,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两情相悦。

单方面地交付真心……真的太纠结也太痛苦,教人不敢想像未来,因为几乎就没有未来了,成为他可有可无的影子,跟着他却不被他注视、守着他却不被他疼爱……

「我说我要喝咖啡,你给我沏茶;我说我要吃零食,你给我煲参汤;我说我要去夜店放纵,你给我夺命连环Call……我说的、你做的不都是相反的吗?」昴天故意将唇似贴非贴地在她脸颊上,用性感而悠扬的嗓音蛊惑道:「既然这次你这麽听话,那麽……大家都说女人总会对夺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保有最深的温情与眷恋,所以……如果我说,得到你的整个心之前,我不如先霸占了你的身体,想必,你也是同意的吧?」

几乎是他每说一句,他臂弯中紧搂着的她,就会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

她是害怕还是生气,亦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放开我!」曹晓颤抖着声音厉喝。

终究还是生气了,看来她也不是只会一味隐忍退让的,那麽为什麽刚才就不愿意坚持一下,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呢?

说到底还是不在乎他不是吗?

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与日俱增,而她呢?

「点到为止的喜欢、点到为止的爱,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昴天盛怒之下语气森冷,才说完,就扳过愣怔的曹晓,低头吮咬住了她的唇,肆意蹂躏起来。

两只小手捏成拳抵在他的胸前,可相对於他凶猛的攻势,简直就是无足轻重,她不得不几乎仰面朝天,承受着他脸庞的无限压近,眼里早已雾气氤氲,不想要他这麽对待自己,却又实在抗拒不了。

他的舌头翻搅着她的,就算撞上牙齿、碰出血痕也不在乎。

她含糊不清地抗议,婉转传入他耳中,却成了人鱼蛊惑的吟唱,他永远逃不开她的「魔咒」。

昴天像是要把她的舌头都吞下去一样,她的甜味他吃再多也不觉得腻,她的味道教他疯狂,彷佛永远都汲取不够,最好是能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曹晓感到燥热,他的手正沿着她的脖颈,就快滑入她的衣领,扯开上面的扣子,她喘息着,试图从他嘴里夺回氧气,以使自己找到抗拒他的力气。

他的手已然拨开了她的肩带,侵上她雪白水凉的胸脯,轻重缓急得宜地厮磨揉捏。

脑中,热带风暴终於形成了毁天灭地的强烈台风,她脚步不稳地连连後退,直到背脊抵靠在墙上,才藉势鼓足了力量和勇气,伸手抓住梳妆台上的一把银梳,用力朝他的头上砸去。

「嘶……」他略略撇过脑袋,在她耳鬓低吼,「你……也真够狠的。」那只魔爪也收了回来,捂着破相的左额。

灼热的血液从昴天的眉角滑落,滴在曹晓的胸口,她像被烫到一样身子震了震。

「啪!」曹家祖传的银梳掉落在地上,梳背上装饰的和田玉雕成的牡丹丛,亦碎成了三截。

彷佛有凛冽的寒气袭来将她唤醒,她放大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瞪住了前方,他的伤口离得太近,反而看不真切,但鼻腔里尽是血的味道。

颈侧不断传来被他温热的呼吸吹拂之後的搔痒感,似乎又给了她剧烈跳动的心脏打了兴奋剂,频率更为狂野。

昴天也不再护着伤口,手撑在墙上,然後将头重重抵在了曹晓的肩膀上,继而轻笑道:「这下你的罪可大条了,毁了我举世无双、远胜潘安的脸,说,你要怎麽赔我?」

这点小伤本来没什麽,可加害者如果是她的话,他不善加利用、不好好敲诈勒索一番,那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乃至赐予他这次良机的老天爷了。

「我……我……对不起!」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舌头,真心感到歉疚。

「我……」他忽然擡起头来与她对视,邪魅的眼睛里闪着星子一样的光,「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她必须仰视才能好好看着他,将手攀在他的肩上,羽睫向上擡起时,认真答覆道:「不行,因为我对你的爱,还没有到达不顾一切的地步;你也不是信任我、爱我,可以为我不顾一切。」

他快速地皱了一下眉,一张嘴便又是戏谑嘲讽的语气,「那你是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罗?是不是我给了你名分,你就愿意臣服於我?」

「对,我是想要做你的妻,但是……」她黛眉深蹙,微恼道:「绝对不是以这种交易的形式、以我的肉体,来换得你妻子的名分!」

「其她女人也许只想得到我的钱、地位以及年轻力壮的身体……」昴天盯着她,就像猫盯着老鼠,曹晓脸上任何一丝情绪,都不可能漏过他的审视眼光,「而你,却是十足的贪婪,身与心、物质与精神,你居然都想占有。」

无疑的,她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唯一难题!

只有这一次,他困惑了、迟疑了,不再胜券在握,无论哪个公式、模式、方式,都计算、测量、统计不出他和她的结局来。

她想要的,他其实不是给不起,而是确实如她所说,他们都还下不了那样的决心。

不顾一切地去爱,意味着一旦失败,余生便只剩悔、恨、苦楚!

迎视着昴天锐利的目光,曹晓反而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为自己的真心辩白道:「当我心甘情愿把自己交给你时,除你之外,一切都不再重要,哪怕你不爱我、哪怕你不娶我、哪怕你一无所有!只因为我爱你,我爱你,就好。」

今天她走不了,今後便逃不脱,她已然有了觉悟,恐怕爱上他,这一爱便会是她的一生一世!

「那我等着,等着你先为我付出一切。」他笑了笑,冷傲中多少夹带了些柔情。

勾起嘴角,她回了个既苦又涩的笑给他。

虽说能为爱的人付出一切也是一种幸福,但是,这样的幸福显然也是不健全的,是缺了另一半的孤独幸福。

「包紮一下吧!」她将心思转移到他的伤口上,不禁伸手触上那道伤口,「痛不痛?血倒是不流了……」

「这伤……」昴天抓下她的柔荑贴在自己脸上,柔声道:「你得用一辈子来赔!」

「这伤……」曹晓突然起了玩心,故意逆他的意,「两天就能结痂,顶多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他撇了撇嘴,不说话,却兀自吻起了她的手心。

她慌忙抽回了手,刚才那感觉就像触电一样,一直从掌心麻到了心尖!

就在她低着头,按捺心中悸动时,他又俯首亲起了她的面颊与唇角,吓得她立即推开他,跑出了门。

也就隔了十秒钟的时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随即,他一身轻松、一脸愉悦地倚靠在墙上。

要是他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摆放在走廊与客厅衔接处,唯一一件装饰品轰然落地的声音。

撞得好啊!他真想这麽夸她!

看来,他奴役她,确属天意!

价值一千万的古董花瓶,一个女仆至少得花上二十年才能还清吧!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被抢走的第一夜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被抢走的第一夜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