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伸手轻抚上他瘫紫的嘴角,她仍然很心疼,「还痛吗?」
「比不上心痛。」居高临下看着她,他认真地抓着她触及他嘴角的手,改放在心口。
轻怔一下,她叹息地摇摇头,「天煜,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不要、不对、不可以……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我现在只要知道,下午究竟发生什麽事?」拉开她的手箝制在她的头顶,一个俯身,他张口攫住她粉嫩的蓓蕾,贪婪地吸吮、咬、画着圈圈,存了心折磨她。
「唔唔……」虚转得无力抗拒,加上手又被箝制在头顶,她只能下意识挺起了胸口,将她的绵乳饥饥渴地送进他的薄唇,承受体内涌出的一波波快感。
他含着那脆弱的花蕊,沉声诱引:「告诉我,跟余湛有关吗?」
美眸微张,目光进蒙,轻轻摇着头;她的心事除了他,从来就跟任何人无关……她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满意的笑意,引来了他更加狂猛的舔舐。
「唔……天煜。」
「不要想逃避什麽,我要知道!」说着,他一只手慢慢滑落,熟悉地探人她双腿之间。
……
以前,沈天微一直觉得,跟沈天煜在一起的日子,就是她人生最快乐的日子!只要看着他,她就会觉得幸福无比。
但现在……现在她却觉得度日如年。
是不想再跟沈天煜在一起,抑或是跟他在一起觉得很累吗?答案却是,不可能。
即使再痛苦,她爱他的心始终一样,如果看不见他,反倒才是生不如死!可他们在一起,她又觉得很难熬,因为无时无刻不活在怕被人被发现的恐惧与忧虑中。
随着大三的来临,四周的风言风语有更加扩大的趋势。
沈天煜仍旧充耳不闻,他只爱腻在她的身边,用尽一切办法爱她、使她开心,反正只要她在,他就觉得什麽都好!
沈天微却渐渐变得孤僻,不仅疏远了好友,更加对余湛避而不见。
她害怕与人接触会再听到什麽流言蜚语、怕朋友们对她关切的询问,也怕余湛的存在,会再带给沈天煜任何刺激或伤害!这样的她,有点不知道该怎麽过下去;而且疏远了一切,她对沈天煜更为依赖……明明总告诉自己,这是不对的!可她的心,总被沈天煜影响,摇摆不定。
她是痛苦的、也是自私的。
痛苦是,嘴里说着不想要他,但行动却做不到,只能任他予取予求,自私是,明明爱他,却更怕外人眼光,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找了无数借口逃避。
她的身体好累,心更累!
然而,就在一切尚不明朗、还是未知数,而沈天微仍无从抉择的时候……上天却开了个玩笑般,指给她一条看似希望、实则却是走向绝望的路。
接到爸爸电话,回到沈象大宅的时候,沈天微见到了那个,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她的亲生父亲,喻有泰。
说实话,在她的记忆中,早忘记他长得什麽样,那时候她才两岁,之後所有的记忆,都来自相关事件的记载;记载上简略地陈述着,他因生意失败而殴打自己妻儿,并在某次动粗中,措手将他的妻子杀死,因此被判了无期徒刑。
然後他的女儿,被爸爸,也就是沈斯乔收养,自此过着安逸幸福的生活。
为什麽要让她再见到这个人呢?她不解……她以为,自己跟这个人是再无任何关系的。
恨他吗?感觉并没有,毕竟是太久远的记忆,想恨也无从恨起,尤其是,当看到他坐在沈家客厅,瘦得像应包骨那般,还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模样,她心里更是恨不起来。
她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左右是她最爱的爸爸和妈妈,安咏心和沈斯乔,他们陪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面对那个完全陌生的亲人。
喻有泰张开口想说什麽,却欲言又止,只见他脸上老泪纵横,让人有些不忍心。
最终,还是沈斯乔先开了口。
扶了扶眼镜,沈斯乔摸着沈天微的长发,柔声说:「女儿,原本我们应该尊重你,先听听你的意见,看你是否愿意见他的……但是,喻先生目前在狱中,检查出罹患了末期肝癌,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我和你妈妈都觉得你应该见见他。」
接收到自家老公的眼神,安咏心安慰地抱抱沈天僦,「女儿,在狱中的日子,他真的有深切地忏悔过了;而他最後的心愿,只是想来见见你,得到你的原谅……你已经长大了,我们不能逼你作任何决定!但不管你的决定是什麽,爸爸和妈妈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听完,沈天微才抬起眼眸,看向那名正期期艾艾望着她的生父,良久後,默默地摇摇头,「太久以前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什麽恨、不恨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微微。」突然,喻有泰粗嘎的声音响起,听来凄楚无比,「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一阵头疼欲裂的感觉揪住了沈天微,她轻眯了一下大眼,脸色有些微白地扯出笑容,「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一直以来我都很幸福,所以你不必内疚。」
「对不起、对不起。」然而,喻有泰仍日是重复说着这两句话,悔恨无比。
蓦地,泪珠从沈天微的眼角滑落。
她不明白心底这空洞洞的感觉是什麽,只是觉得自己真有些撑不住……头疼、心疼、全身都疼!近来每一件事都在反复地撕扯她的情绪,她瑟瑟发抖着,垂眸不想再多说什麽。
「微微,你不舒服吗?」安咏心看着自家女儿,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我没事。」沈天微靠着母亲,扯出一个笑容,但却比哭还难看,「妈妈,让他走好不好?我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感觉,我不恨他、更谈不上原谅,但是我不想看见他,我不想……」
「好、好,妈妈知道了。」说着,安咏心转头看着喻有泰,「你都听见了,现在总没有什麽遗憾了吧?」
喻有泰老泪纵横地点了点头,他还能再要求些什麽呢?能这样,就该死而无憾了吧!
他抹抹泪水起身,不舍地看了沈天微最後一眼,然後在沈斯乔的带领下走出沈家大宅,跟着在外面守候的员警离开了。
「老公,微微晕倒了!」
回到大厅,沈斯乔就听见安咏心着急的惊叫,连忙上前抱起了沈天微,一边上楼、一边安抚地嘱咐着:「咏心,打电话给咏维。」
接到消息便火速回到家,看到面色如纸、躺在床上的沈天微时,沈天煜的脸色也不好看,坐在床边,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他头也没抬地对自家老爸、老妈表示着不满,「我觉得,她根本没必要见那个人!」
「怎麽说?」靠在沈斯乔怀里,安咏心不动声色,挑挑眉。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黑眸一沉,他抬起头看向安咏心。
听了他的话,安咏心和沈斯乔两人相视一眼,极有默契地互递着讯息。
沈斯乔点点头,慢慢走出了房间,关上门,而安咏心则看着自家儿子,语气是沈天煜极少听过的认真,「你真的认为,她现在这麽苍白地躺在这,只是因为她的生父?」
「难道不是吗?」沈天煜站起身面对安咏心,毕竟是自家父母,多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至少有一大部份原因不是!」安咏心低声说,那张貌似三十出头的美艳脸蛋上,弄眉凝起,看着自家儿子,「咏维来帮她检查过了,你知道他说了什麽吗?」
沈天煜默不作声,让安咏心继续讲下去:「他说,微微是由於长时间的情绪紧张、焦虑、或恐惧所造成的神经衰弱症,若再这样放任不理,病情会恶化,造成更加严重的情况。」
「神经衰弱?」担忧的神色显而易见,沈天煜看看床上昏睡的沈天微反问。
「是。」安咏心拉过沈天煜,语气不佳地问:「你到底对她做什麽了?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半晌,沈天煜只是默不出声,似乎在想什麽,但却没有反驳她对他的质问,最後才缓缓地开口:「所有你能想到的,都做了。」
「你……混蛋!」安咏心咬牙切齿,伸手真想给自家儿子一巴掌,却又因为不想打痛自己的手而作罢,是气极了,反而异常平静地说:「我跟你老爸从来不曾管过你想做的事情,即使知道你对微微的所作所为,也相信你会把一切处理好,但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们怎麽放心?」
「我知道怎麽做。」他没有顶嘴,只是轻声回应。
「你知道个屁!」安咏心大怒,却又不敢大声说话,怕吵醒了沈天微,「别以为你是个IQ两百的天才就什麽都万能,对於「爱情」你了解多少?你以为霸道地逼她认同你的感情,待在你的身边,一切就没有问题了吗?我告诉你,你只会逼死她!」
「我不会!」拧着眉头,一股难以忍耐的郁结袭上他。
「不会?你有胆量试试!」安咏心冷哼,「我是过来人,只是想提醒你而已,太过急躁往往只会适得其反!如果你真为她好,就应该从长计议,懂得忍耐,让她自己慢慢想通!沈天煜,我话只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说完,安咏心没有再停留,离开了房间。
而他在她的床边坐下,独自一人,摊开心里那份深沉而心痛的爱意……这麽久以来,痛苦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她这样逃避他,不承认自己的感情,他也追逐的好辛苦、好辛苦!或许老妈说的没错,他真的逼她适得太紧,结果让她根本没有空档去想通。
可要他就此放手吗?他真的做不到……
沈天微,我究竟该掌你怎麽办才好?这次,轮到你来教我,好不好?
在身体恢复了、重回学校以後,沈天煜就发现,沈天微明显变了。
如果说,以前她只是逃避、装作不承认;那麽现在,她根本就是完全拒绝,斩钉截铁,摆明跟他划清界限!
在第一百零一次刻意等待、却被冷淡打发的失败之後,沈天煜终於在公寓楼下拦截到她。
沈天微累极地推开他钳制的手臂,「天煜,放手!我下午还有课,有事晚上回家再说。」
「我受够了。」沈天煜的呼吸有些重,根本不管时间地点,「不要再找什麽借口来敷衍我!你根本就不想跟我谈,不管在哪里或什麽时候都一样,不是吗?」
她抬眸看着他,极力隐瞒自己的情绪,然後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从没有与对沈天煜说过的重话:「既然你知道,那又何必纠缠?对,我不想跟你谈,在哪里、在什麽时候都一样。」
「我到底想怎麽样?沈天微!」他真是受够了她这样无视他。
「我什麽都不想!」她咬着唇,倔强看他,「就像从来没有开始过一样,我们到此结束!」
「什麽叫做「到此结束」?什麽叫「就像从来没有开始过一样」!」沈天煜被她的冷淡惹的怒意高涨;他想,全世界大概只有一个沈天微,能让他变得不像沈天煜!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沈天微拽紧拳头,不允许在即脆弱!没错,她已经想通了,下定决心,要斩断她与他的乱伦关系,「我说过无数次了,我们是姐弟,我们不能继续错下去。」
「错?你认为一切都是错?我只是爱你,这样也有错?」沈天煜居高临下地逼问着,忍耐快到达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