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周蒋眯起了眼睛,缝隙深处透出道道凛冽的光来,「你是想被炒鱿鱼吗?」他是不是对她太好、太仁慈了?怪不得他在法国读博士的时候,教授总教育他不能对女人太和颜悦色了,否则她们就不会把你当人,而是当宠物看待!
「不敢。」屠瑞瑞却是异常冷静,吐字乾脆俐落,「好吧,你说我记,我们把你要他们赔你的钱一笔笔都写清楚了。」她看着他,平静中夹杂着不耐烦,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点小钱,干嘛非跟那些苦哈哈的农民过不去?他们又不是很懂智慧财产权法,发个书面告知,让他们换包装不就行了吗?斤斤计较、小心眼,一点都不像外表这样粗犷豪放!
「我现在没心情了,等你把我哄开心了之後,我再考虑到底要不要配合,让你把你的工作完成吧。」他尤其加重了最後半句话的力量,好教她明白他才是她的「衣食父母」!
她气得一边嘴角都快被咬破了,久久才呐呐地问道:「你想怎样?」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她勉为其难,朝他比哭还难看地笑了笑。
「吃饭,陪我吃饭。」说完也不等她答覆,就起身走到她的旁边并将她从坐位上拉了起来。
「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屠瑞瑞依旧维持着尴尬的笑容,再这样胡闹下去,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拿起桌上的仙人掌猛砸他光润饱满的脑袋。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大、小Boss是我的谁,难道你不觉得在这里上班真的很好吗?」周蒋再次以权谋私,就是要看她苦苦挣紮,这样才符合草食系的宿命,注定要由他呵护、疼爱。
她最终还是输在了金牛座的务实精神上,乖乖地跟着他走了,反正又不是她请客,不吃白不吃!
坐上了周蒋的法拉利FF,屠瑞瑞有生以来头一次在心里承认了,她对有钱人也有着仇富心理,那个羡慕、嫉妒、恨啊,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呀!当然,今天坐豪华跑车的是她没错,所以也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威风、好拉风、好神气……然後突然就有了一种就算和周蒋交往也挺不错的「拜金」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不经意的一瞥给毁了,周某人的那一头乱发让她想到了食人族,而他的那一嘴胡须则唤起了她沉痛的回忆,他的吻也是真的好紮人呀!
尽管这顿饭吃得她也颇为满意,可当周蒋在璀璨星光下再次向她提出,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甩了现任女友,然後以结婚为目的跟她交往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了他。
虽然这里是高级俱乐部的聚集地,不过这个时间点人流量还是挺大,有点颤抖的屠瑞瑞挺直了腰,迎上他有点轻慢、有点阴郁、有点不羁的视线,她再次决绝地摇了摇头,「我的口味没那麽重,像你这样的我可受不了,你还是多珍惜你所拥有的吧,你女朋友多可怜啊,动不动就要被你抛弃!」
「像我这样的?你倒是比我想像的还要了解我嘛!」周蒋嘴上傲慢、心里恼火,隐隐觉察到了自己的异常,在感情问题上他还从未如此「执迷不悟」过!就她这点姿色,让自己纠缠到如今都是擡举她了,既然事已至此,他应该可以大大方方地放手了才对啊?
周蒋深深睨了屠瑞瑞一眼,可是想要得到她的迫切竟丝毫都没减少!
着魔了,就像当初他执意走上以艺术为生这条道路一样呐!
这可不是什麽好兆头啊,难道他真的要喜欢她喜欢得至死不渝吗?
屠瑞瑞一边装平静,一边看了下手机後,故意提高了音量,「啊,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这里离我家还蛮近的,所以就……就不劳烦你送我啦……哈哈……谢谢,谢谢你请我吃好料,谢谢。」
周蒋的情绪还没调整过来,她却已经逃之夭夭了,都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谁知道鸡长着翅膀,收下贺礼就飞上了枝头,独留黄鼠狼在下面望毛兴叹。
她仓皇失措地上了计程车,遥遥地向他挥手道:「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掰掰。」
他定在原地,风将他的乱发吹向了一边,露出他傲慢且恼火的眼睛。
刚刚是不是有那麽一刹那,他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的骨骼和血肉囚禁住她傲慢无礼的心?
她凭什麽?凭什麽拒绝他?凭什麽对他有如此大的吸引力和影响力?
他擡头看向天上微弱的星星,吸了一口冷气後缓缓吐出。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强烈的钝痛感却在心里蔓延开来。
◎◎◎
要了杯罗马洋甘菊茶,屠瑞瑞舒服地窝进了皮沙发里,她特地早到了一个小时,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来让自己困乏的精神休息一下,也免得辜负了周副总的好意。
说起来,她的相亲经验也算丰富,至今的战绩是三十三次完败!
这次可是小Boss看得起她,才给了她这样一个可以攀龙附凤的机会,所以尽管在接收到这份好康的时候,犹如灰雾罩顶、压根没听清楚对方的各项条件,可最後她还是一口答应下了周蒋大哥周恒的建议,约对方下午一点半在南山茶屋见个面、聊个天。
当时没头没脑的就答应了,这下子就更不想着用脑了,反正在她心里,是不会有比周蒋那个骨髓全黑的黑心混蛋再坏的恋爱对象了!
屠瑞瑞就不明白了,为什麽一派斯文和气的周恒,会有那样不修边幅的弟弟?你看人家多善良,就连员工的婚姻问题都放在心上,当成自己的责任来承担呐!不像某些人,根本谈不上有一丁点责任感,吃着满汉全席,还要惦记穷人碗里的稀粥烂饭!
啊呸!她干嘛要如此贬低自己啊!什麽稀粥烂饭,应该是银耳燕窝红枣大补汤才对,而且她这口汤可不是他周蒋想喝就能喝到的,对,誓死不从!
面对着一杯冰茶,屠瑞瑞瞪圆了眼睛,目光就像是要为它加热一般着了火。
她完全有理由愤怒、鄙夷与不爽的不是吗?上周三下午五点十五分,他不是为她上了最生动的一课吗?她会铭记一辈子的,多情贵公子的情话可直接等同於狗屁,谁当真谁就是狗屎!
想她那天牺牲午饭时间提早了半小时下班,就为了买上一份马卡龙後,赶去向他周大情种表达自己前天晚上享用大餐的感恩,和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他的深深歉意!
哈,那天的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事实证明,她的这一举动完全是多余,是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一时脑海里止不住地翻腾出当时的画面,落日余辉打到广场西面的大广告牌上後,又纷纷扬扬地洒落在了底下露天咖啡馆里的客人身上,而其中最醒目的一桌,正是以周蒋为首的一群富家少爷、小姐们,他们端着胎质细腻、精致考究的掐丝白兰瓷杯,品味着现磨现煮的蓝山咖啡或者三万一两的白云茶……那一刻,屠瑞瑞总算清醒了,她跟他,屠瑞瑞跟周蒋,他们清清楚楚地分属於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下一刻,就见一个美女撒娇似的揪住一缕周蒋那半长不短的头发,稍一拉扯,他便笑着扭过头来,随便而轻浮地吻了她紫藤花般的唇。
离开之前,屠瑞瑞还是忍不住朝谈笑风生的他多看了一眼,她的心似乎被什麽刺了一下,有点痛、有点酸、有点麻,最後只剩下了冷漠。
她不知道,周蒋到底爱谁、终将和谁携手到老;她只知道,那个女人一定比自己更适合坐在他的身边,陪他时而风花雪月、时而花前月下,只求曾经拥有而不求天长地久。
屠瑞瑞喝了一口茶,顺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时间,回忆已经完毕,就让过去的过去,现在不是时来运转、前途一片光明了嘛!是时候和那个家夥以及那个家夥带给自己的恶劣影响彻底说掰掰了!
寓意着新生活开始的相亲活动,在随後的一个小时内进行得可以说是相当顺利,屠瑞瑞怎麽看怎麽满意,对方没戴她讨厌的靛青色小礼帽,没穿她讨厌的七分窄管裤和尖头漆皮皮鞋,更没蓄上她最最讨厌的山羊胡,彷佛面前这位不再是稍显老成并有点像书呆子的大学教授,而是她一直以来魂牵梦萦的理想情人了!
她总是起个头後让对方把话连续不断地接下去,如此一来,既展示了他的博学又表现了她的温婉,最重要的是不用操劳到她的脑子,这样她就可以把快乐和享受的情绪一直保持下去了!
就在屠瑞瑞貌似听得聚精会神的时候,从她身边倏地扫过一阵凉风,随即一个人影落在了她与相亲对象之间的空位上,她听到他们俩在互相打招呼,她前一秒还像报废了的弹簧一样松弛无力的神经,在看到那人一身潮男打扮的瞬间,终於一下子恢复到了原始状态,就如同射杀猎物前最後一刻,弓弩上紧绷着的那根弦。
「嗨,好久不见,屠瑞瑞!」周蒋扭过头来跟她打招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神里透着阴冷的嘲笑。
屠瑞瑞咬紧牙关後还是不禁打了个冷颤,几次想要避开他阴晴不定的逼视,但两人之间就像有着奇怪的磁场一样,她的感官、感觉统统深陷在他的眼神所散发出来的沉郁气质里,不可自拔。
「你们认识啊?」相亲对象段言明知故问。
身为周恒的大学同学,段言和周蒋认识也有好些年了,却是头一次见周蒋为了男女之情而伤神动怒,周二少不是素来多情却也薄情的吗?不会是真如周恒所说的,杨宗保终於碰上了穆桂英,这跟头一栽就是一辈子?
「不算太熟,是吧,屠瑞瑞,屠小姐?」周蒋明显是在讽刺,他也想克制,也想像个成熟理智的成年人那样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可是不行,他做不到不妒火中烧,不能不在乎她对自己的一再冷落,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之前所做的压抑和反抗,在此刻看来除了可笑还是可笑,他现在才了解,他刻意回避的这一个多星期的自我冷静期,完全就是个屁,纯粹就是自残自虐,自从遇见她这个冤家,他爱她、他想要她早已是不可违逆的事实!
屠瑞瑞的眼神凝滞,墨色在眼底一圈圈晕染开,「嗯……不熟,反正又不重要。」语调轻得好比浮云,更像叹息。
确实不熟,她的第一次给了他;确实不熟,记忆里他反覆提起,他爱她;确实不熟,她这九天以来诸多的胡思乱想,都是虚妄……她知道,这该是她的命,热烈的爱从来都不属於过於平凡的自己,所以也没什麽好抱怨的。
「怎样,换个地方吧?我请客,法国料理。」尽管她的云淡风轻一再让他心中的怒火热烈燃烧,但他的自尊心还没有低贱到能够允许他在熟人面前,彻底毁了自己洒脱不羁的华丽形象。
明知他中意这只老兔子还敢帮她乱撮合,事後又故意露口风给他,是他亲爱的大哥一手导演了这出好戏,为的不就是想看昔日情圣的自己今日痴情的卑微、落魄样吗?
他是爱了,可他也还是那个风流倜傥、优雅不凡的大艺术家周蒋不是吗?
屠瑞瑞突然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向他们鞠躬,「先生们,抱歉,我头有点痛,就不奉陪了,告辞了。」
二十九年的人生经历告诉她,把握自己能把握的,把握不了的一开始就别奢求,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说完她绝尘而去,而他健步如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如盛怒的歹徒一般吼道:「你这女人,再敢无视我试试看!」
她扭头,怒意终於从眼底流泻了出来,「周先生,我跟你不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周蒋又恨又狠地盯着她,在确定她无所畏惧之後,他强行拖着她离开了茶屋。
在他看来,对付她这样的铁石心肠,只有大刑伺候了!
他早该觉悟的,早该用吼的震住她、用赖的缠住她、用狠的绑住她……
屠瑞瑞被他甩进了车子,来不及呼痛,白色跑车就已经载着他们冲上了国道,她赶紧怕死地系好安全带,默默等着他发完疯後放她一条生路。
◎◎◎
半小时後,目的地到了,正是周蒋在文山区的那栋白色别墅,屠瑞瑞却不依他了,一下车就想往反方向逃跑,但还是慢了周蒋半步,随即就被揪着衣领逮了回来。
兔子瞪着精明闪烁的眼睛抗议道:「你这是绑架!」
「你本来就是我的!」恶狼回以充血的眼睛和沉闷的咆哮。
「你凭什麽这麽说?」
「你的第一次都给了我,你就是我的。」
「你胡说什麽?」她窘呆了,气鼓的两颊红艳艳的,她身为女方、身为吃大亏的一方都不愿再追究此事了,他一个男人倒要以此为把柄敲诈、勒索她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为了你的第一次,我已经和女朋友掰了,所以你必须对我负责!」周蒋逼视着她,像要一口吞了她。
屠瑞瑞咬牙切齿道:「说谎,你说谎!你和你的女朋友明明还好好的,我上周三还见到你们在露天咖啡馆谈情说爱!」
「什麽?上周三……我们早在你拒绝我的那天夜里就分了手,我比白开水还要清白!」
「花心萝卜!那一定是你又勾搭上了其他女人,总之,我上周三下午五点十五分确实看到了,你在你的店的隔壁的那家咖啡馆里,和一个美女亲了嘴!」她推拒他的拉扯,气得直跺脚,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正大发醋劲。
「那个……哦!那个只是同学聚会好不好,你胡思乱想些什麽啊?我们这些人都是搞艺术的,一个比一个张扬开放,蜻蜓点水式的亲吻别说是异性之间,就连同性之间也常会有的。」周蒋突然一顿,眼睛刹那光彩大放,开心地嚷道:「你在吃醋对吗?一定是吃醋了没错!」
这下换屠瑞瑞傻了眼、愣了神,竟乖乖地任他抱、任他亲、任他对自己胡作非为,不但奸没捉到,对他又爱又恨、又怯又惧的心思倒是曝露无疑了。
那天之前,她会不时因想起他的那张蓄着山羊胡的脸而笑得格外开心;那天之後,除了工作以外她很难打起精神,总觉得心里像被洪水洗劫了一遍,荒芜了,唯有对他的想念像杂草般无限蔓生着。
以前再怎麽艰难,都不曾那样孤独过;以前再怎麽无聊,她总能找到事情做,把自己哄开心了……在此之前,她认为自己是无条件的乐天派,但自从遇见了他,她才知道她不是,她变贪婪了,渴望为他所珍惜、为他所爱。
舌头在齿龈上扫了一圈,周蒋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有点小得意,兴奋得血液直冲脑袋,他现在就想向全世界宣布,屠瑞瑞在乎他,屠瑞瑞为他所有!
他像得到了生日礼物的孩子一样高兴,忽然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她的尖叫,迳自狂肆地咧嘴大笑,轻快矫健地朝屋内走去。
「今天你就嫁给我啦!今天你就嫁给我啦……」他唱着歌走上楼梯,走进卧室……将她欺在身下,一起躺在摇摇摆摆、清清凉凉的大水床上。
她的一双小手急忙抵制在他的胸膛上,恼羞成怒道:「姓周的,你脑子的结构是不是太原始了一点,我……我有说过我要和……你做什麽吗?」
「你想我做什麽呢?」周蒋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索性将她抱起坐在了自己腿上,双手搂着她的腰,不时勾弄着她瀑布似的乌发,温暖又暧昧,「警告你别乱扭,蹭错了地方後果自负啊。」他笑着逗她,爱极了她羞窘的模样。
屠瑞瑞发觉自己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摆了,挣脱不了,可是类似护住胸口这样的动作又显得十分傻气……最後她只好将手掌抵在他的两肩,尴尬得都快哭了,「我……别逼我啊,不……不然我就掐死你啊!」
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明显出卖了她低弱的战斗指数,他露出了个可以清楚看见他两排利齿的超大笑容,「掐吧,反正打是情骂是爱。」
「谁爱你了,少……少臭美。」他的目光太灼热,她撇开美目,撒娇似的声明,「可以交往看看,但不包括任何……激……激烈运动,可以先看个电影、吃个饭、喝个茶、旅个游等等,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嘛!」
从了就从了,看在周蒋三番两次大胆示爱的份上,也看在她对他确实有那麽点好感的份上,更看在她二十九岁了都没真正谈过恋爱的份上!
沉思了几秒後,周蒋挑起一边的眉毛盯着她,盯得屠瑞瑞心里直发毛,他舔着唇魅惑地道:「可我是肉食动物,是精力旺盛的二十七岁正常男性,你让我天天吃素,你认为可行吗?」
「二……二十七,你才二十七,比我还小两岁呐!」屠瑞瑞惊讶得捧着他的脸,左摇右晃看个没完,他居然才二十七,那她……不就是老牛吃嫩草了吗?呜呼,实在太丢脸了!
「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吗?而且根据医学统计,女性的寿命也比男性的长,所以我们很配、超配,配得不得了!」他抱紧她,嘴巴好几次都贴在了她来不及躲闪的小脸上。
「可恶,我後悔了,取消交往,取消!我要回去再好好想想!」姐弟恋耶,对她来说,这分明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嘛!她从来不是个洒脱的人,是个做任何决定前必须反覆考量,直到有了十足把握後才敢行动的老古板,她必须回去重新心理建设一下,否则她很难面对他、面对他们越加难测的未来。
「嘿,宝贝!」他猛地收紧手臂,猛地攫住她的嘴唇,狂肆地吻着她,掠夺她的芳香甜蜜,不让她的小脑袋瓜去深思那些无聊的世俗偏见。
「啊……不……」屠瑞瑞想抗议,但舌头已然不是她自己的了,他的舌头勾着她的做尽坏事,纠缠着放不开。
「嗯,宝贝,你惹火了我知不知道?你总能轻易地击溃我理智的防线,也总能轻易地撩拨起我心中的怒气、火气,还有无尽的对你的慾望,你知不知道?」她的沉醉教周蒋满意,他改为一小口一小口吸着她的舌、啜着她的唇,偶尔也轻啄她的脸颊与鼻子,她的一切本该属於他。
理智告诉她要推开他,可是她没有,她甚至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头侧向一边,陶醉地被吻,迷醉地回吻,尽管动作青涩却足以勾起对方全部的慾火。
他顺势将她压回身下,在她清醒过来前再次疯狂侵占她的桃唇樱口,吞噬她的呼吸、霸占她的灵魂,除了他,她也想不了其他。
屠瑞瑞揪扯着周蒋的衣领,害怕他皮肤灼热的温度,像是要把自己烤乾一样,她的肺在燃烧,她的唇与舌和他的牵扯出无数的银色丝线,淋漓地浇灌着越来越饥渴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