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车内的灯光显得有些昏暗，方蝶云手里拿着大毛巾，擦拭着自己身上的雨水，车子里已经开了暖气，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冷。
「你这个人……为什么把雨伞扔了？站在雨里会生病的啊！」她看着身边一样在擦头发的毕少卿，他的衣服早就湿透，完全服贴在他的身体上。
刚才她抵达一0一广场时，看到那昂起头任雨水冲刷全身的毕少卿，一下子就击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话才刚说完，毕少卿就打了一个喷嚏。
「你要把湿衣服换下来，不然真的会生病。」方蝶云焦虑担忧又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赶紧开车回家，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去。」她不想因为他送她回家，而耽误了时间。
「等一下，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谈一谈？我好歹在大雨里站了四个多小时，你要就这样回家吗？」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表情极其严肃。
「以后也可以再谈啊……」今天的一切都这么突然和混乱，现在的她，看到的全是他浑身湿透的模样。
「不行，就是今天。」他的固执还是一如往常。
「你这个人……」方蝶云无奈地闭了下眼睛，拿自己手里的毛巾细心地替他擦头发。「那也要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洗个热水澡，再吃一点感冒药。」
「你要陪我回家吗？」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脸。「我在市区里有一间自己的公寓，我们可以去那里，等我换好衣服、洗澡吃药后，我们来谈一下。」
她回视男人那双固执坚持的眼眸，明白他的意志不是她所能动摇的。他在雨里站了四个多小时，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不住地隐隐抽痛。
「好吧！」方蝶云无法再去忽略心里的真实想法，她也想要和他谈一谈，并不想就此分开。
她将毛巾从他头上拿了下来，认真的看着他。「你赶快开车。」
「遵命。」他的脸上竟露出孩子气的动人笑容，方蝶云看着这样的他，心跳再度乱了拍。他这样轻松自在的表情和笑容，难道真是因为她吗？
一路上，两人虽然沉默，但心里却出奇平静，就好像经历了一次艰难的旅程，最后终于回到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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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蝶云走出厨房时，一眼就看到光着上半身，只在腰间绑一条浴巾的毕少卿。
她立刻闭上眼，硬是把尖叫咽了下去，因为如果叫出声，一定会引来他的一番嘲弄。
「快点把衣服穿上，你是嫌今天晚上雨淋得还不够吗？我可不想见你明天又发烧感冒什么的……啊……」她的训斥还没说完，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毕少卿，你在做什么！」她想要推开他，却因为他赤裸着上身，而不敢伸出手去碰触。
「我在拥抱我心爱的女人，她在今天终于回应了我的追求。」依旧是张扬狂妄的声音，此刻听来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解脱和放松。
她的心变得柔软起来，这些日子，他追着她，一定也感到很辛苦吧！
「为什么是我？如果我永远不来，你打算就这样等下去吗？」既然赶去见他，方蝶云就已经决定要诚实勇敢的面对自己。
她虽然有着很深的罪恶感，却不想再挣扎下去，即使是地狱又如何，她也不想再对自己的心说谎。
「你不会不来的，因为你早就对我动了心。」他的神态自若，说话时显得那样理所当然。「而且我相信你不会欺骗自己太久，因为你是个坚强又善良的女人。」
「我一点也不坚强，而且我觉得自己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我怎么能够被你吸引呢？你是少爵的弟弟啊……」
一只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唇，不再让她继续说下去。方蝶云抬起眼，看到的是毕少卿坚定又狂妄的眼神。
「是我主动追求你的，是我逼着你接受我的，即使会有惩罚，会因为这件事而下地狱，那个人也应该是我。」
「你不要这么说，如果要下地狱，我也会陪着你，如果要受惩罚，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感情的事本来就是双方面的，如果……」她抿着唇，仿佛下了某种决定。
「如果我不是对你有感觉的话，也不会选择来见你。」方蝶云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这样应该算是对他的告白吧！
对于他长久以来的追求，这就是她的回答。
「如果要下地狱，就让我们两个人一起沉沦。而我，绝对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好像在述说着一件平凡的事情。
看着他脸上的笃定和自信，方蝶云相信他的话，他一定可以保护她，但是……
她突然间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又一步。「不行，还是不行，如果被你二哥知道了，对他是太大的耻辱，他会受不了的。」
「他是个男人，既然你已经不再爱他，他就应该选择放手。」毕少卿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生硬，他不喜欢她在这样的时刻还想到毕少爵，他要她的心里只想到他一个人！
可是方蝶云却一再摇头。
「不，我不能这么自私，而且人人都知道我和他相爱的事实，你又是他的弟弟啊！他会被人耻笑的。」就算她承认自己变心，也不能做出伤害少爵的事。
毕少卿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然后转身坐回沙发，并套上了一件衬衫，低头沉默不语。
「如果你这么放不下他，今天晚上就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我们相爱了，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难道你想继续欺骗他吗？让他以为你心里的那个人还是他，然后让他活在你所编织的谎言里？」他的语气逐渐冷漠，而那种冷漠刺痛了她。
「既然你来了，就应该知道我从此不会放手。你有罪恶感，你不能自私，可是我无所谓，我要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我说过我要你。」他蓦地回过头来，目光犀利又冷静的射向她。
那有如狩猎者般的眼眸里，不断燃烧的熊熊火焰和坚定的意志，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决心。
「我不会让你去面对这些，你无法狠心，你不能去做的这些事，我都会去做，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我拖着你一路走来。」毕少卿站了起来。「敢作就要敢当，不是吗？」他一步又一步向着她走去。
「我煮了热咖啡，你最好喝一点，暖暖身体也好。」她被他全身散发的惊人气势所震慑，这个男人拥有她无法估计的力量，这力量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也无法预料。
「还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他一个跨步挡到她的面前。「我不喜欢喝咖啡，我喜欢喝红茶。」
方蝶云仰起头。「看来我真的不了解你……」
「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说什么。」他的手已经霸道地圈在她腰间，让她没有办法逃避。「你想说因为不够了解，所以对我们的未来不肯定，又想退缩了是吗？」
她的脸上遍布红晕，他的目光太犀利，总是能看穿她的心思。
「既然觉得不够了解我，那就要多花时间和我在一起，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也有十年那么长，你还会觉得不了解我吗？」他俯下头去，邪肆的眸子显得那么闪亮迷人。「没有人从一开始就了解另一个人，必须透过不断的真心接触，才有可能真正了解不是吗？」
方蝶云眨了眨有些疲惫的眼。他说的没有错，为什么他的每句话都对她带有这样强大的说服力？
她用研究般的目光梭巡着他的脸，看着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那里有一个难解的谜题等着她去解开。
「我想要了解你，真的很想很想，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勇气去向少爵坦白，但是我既然做好了下地狱的决心和准备，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方蝶云吁出一口长气。「就算我这样做会被所有人唾弃，但是只要能和你厮守，我一点也不后悔。」
泪水从她光洁的脸颊缓缓落下，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走上了这一条艰难的道路，放着那样爱她的少爵于不顾，却执意要和这个男人一起沉沦。
可是心已经沦陷了，早就背叛了少爵的自己，现在已经毫无立场再去逃避他，否则对眼前的男人来说，也还是一样不公平。
「蝶云。」他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眼里有着感动和怜惜。
她的确是个坚强又善良的女子，他并没有看错她。
就因为她如此善良，所以才会为她的变心感到自责痛苦，而且又诚实的面对了自己的心意——那个深爱着他的心意。
毕少卿的唇轻柔地落在她额上，这个亲吻是虔诚、圣洁的，当他的吻沿着她的脸庞而下，那不断滑落的眼泪正融化着他冰冻的心。
这个女子值得他珍惜，不管他是基于什么目的去接近她，未来，他会实现要保护她的承诺，因为他不想再看到她哭泣的眼睛。
「我喜欢你，蝶云，我会让你幸福的，我向你保证。」出乎自己意料的誓言从他的嘴里流泄出来，好像动听的音符落在她的心坎上。
他的唇压在她唇上，带着炽热的激情与她交缠在一起，这是个彼此都毫无保留的吻，吻进了两人之间那义无反顾的决心。
即使是地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的手能紧紧握在一起，那么就沉沦吧。
只要在一起，无论去哪里，他们都会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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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毕少爵回来之前，我们就开始约会吧，抛开一切烦恼，像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尽情的约会。」
这是毕少卿的宣言，他立刻就采取行动，从那个雨夜开始，每天都必定会抽出时间与她在一起。
「少卿，你的工作不要紧吗？」和他一起走出水族馆时，方蝶云这样问道。
「工作怎么会不要紧？」毕少卿搂住了她的肩，对她粲然一笑。「但是你也很重要。」
「反正我不操心，你一定会安排好的。」方蝶云撇了撇嘴角，脸上带着俏皮的笑。这几天与他相处，她越来越能够放松自己的心情。
而且，和他在一起的分分秒秒都会有惊喜发生，他总是让她随时都处在快乐和刺激的漩涡里。就好比他们昨天去游乐场，在鬼屋里他对着一个试图吓唬她的鬼怪大吼，反倒把对方给吓住了。
今天他又安排了一群小朋友，每人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来送给她，人人都跟她说一句——姐姐，你和这位哥哥好相配啊！当场弄得她既尴尬，心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窝心与甜蜜。
「不过明天可能没时间见面，我们家那个老头子要我陪他去宴会应酬，这是认识许多大人物的好机会，我不想错过。」毕少卿替她打开车门，口气里没什么抱歉的意味，只是平淡的陈述事实。
「你去吧，我明天约了雨柔和你大嫂一起逛街，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不用『应酬』你了。」她眨了眨眼，淘气地坐进他的车内。
「好啊，那我们也不用互相『应酬』。不过，我希望你能无时无刻的思念我。」随后坐进车里的他，也对她露出邪恶的笑。
「你作梦，我才不会——」她噘起嘴，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他强悍的亲吻打断。
毕少卿抓住了她的肩，用吻封缄了她所有的话语，也将他炽热的情意，透过他的吻传递到她的内心。
这样的热烈亲吻，带着可以搅动周边空气的爆发力，是她过去任何时刻都不曾经历过的热吻。方蝶云觉得胸口发闷、脸部发热，忍不住的悸动和欲望就这样窜过全身。
「这样你记得我了吗？」当热吻结束，他依旧拥抱着她，并在她的耳边呼出让她颤抖的热气。
这样带有掠夺性的吻的确会让她记忆深刻，方蝶云在不得不投入的同时，也想到了未来的二十四小时内，她真的会回味这个吻，而且一直不断的想念他。
她红着脸，本来想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可他却在她的耳边持续低语。
「回答我啊，或许……你希望再让我深情地吻你一次？我很乐意的。」
她推了下他的胸膛，他却文风不动，她娇瞠：「好啦，我会想着你的，不用你说，一定也会想着你的呀……」那半含羞涩的告白，让毕少卿浑身火热起来。
他一低头，再一次攫住了她的红唇，她这样青涩却又热情的样子，让他根本无从抗拒。
这样羞涩美丽的笑靥一直、一直深入他的心底，再也无法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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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少爵的来电是让方蝶云感到最痛苦无措的一件事，还好他在内地的工作非常忙碌，并不是每天都有空打来。
就算他打来，每次也都匆匆收线，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埋怨他，可是现在，她却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难道不再去爱这个人，以前所有的感觉都会从心里消失吗？
今天她也没有见到少卿，虽然和雨柔她们出去逛了一天，但自己一点也不感到高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是她记得自己和少爵正式交往以来，他们有时候一星期也才见一次面，却从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还来不及细想，手机就响了，那个特定的铃声告诉她，来电的人是毕少卿。
「少卿，你说爱情的样子都是一样的吗？是不是有的热烈、有的平淡？」她拿起手机后，就向他问出自己最烦恼的问题。
「你的脑袋瓜里又有什么奇怪的念头？」他的声音听来精神奕奕。「爱情是什么样子？虽然你和我在一起经历和体验，但每个人的感受自然不一样，所以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为什么？」她来到窗户边，看着天上的圆月。
「因为爱情是要体验，而不是让人说出来的。如果你现在下楼走到你家门口，应该就会看到爱情是什么样子。」毕少卿的声音里透出了几分戏谑。
「你要我现在下楼？难道……你在我家门口？」她努力的想透过花园看到大门外面，可是她的家也算庭院深深，她这样望是无法透过那些树丛看到大门口的。
「快下来。」电话「嘟」地一声被他挂断，而她的心也因此剧烈的跳动起来。
方蝶云又是兴奋、又是不敢相信，心里有着巨大的喜悦感。
她赶紧套上一件外套，穿着睡衣就小跑步的跑下楼去，也不管会不会被家里其他人发现她的行踪。
跑过花园和宽阔的车道，她果然在雕花铁门外看到他挺拔的身影。
藉着月光，他整个人仿佛沐浴在一层薄薄的银光中，那颠倒众生的俊美脸庞上带着她最爱的迷人笑容。
他也看到了她，站在铁门外，却对她伸出了双臂。
「你不是说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宴会？」她惊喜地向他跑去。
「太无聊了，所以我就溜出来。」毕少卿微笑地看着她打开大门。「今天有想我一整天吧？」嘴角自信的笑容透露出他笃定的心态。
「那么你呢？」她在他面前站定。
「我没有想你……」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面前。「那怎么可能？」
他倾身向她，这一次的吻，温柔而绵长。
方蝶云在心里叹息着，为什么他可以综合那么多的矛盾气质于一体呢？有时好像恶魔般可恶，有时又让她有种置身天堂的感觉。
可是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她都知道自己爱定了他、跟定了他。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什么风浪，都可以一起闯过去。
他绝对不会让她感到寂寞和孤单，更不会在她无措和脆弱的时候离开她身边。
因为他已经让她看到了爱情的样子，没有轰轰烈烈，而是他时时刻刻带给她的安定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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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少卿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浏览着电脑里的一些档案。
这些都是关于方蝶云的调查资料，他看过许多遍，早就熟记在心里，可是既然如此，他今天又为什么要翻出来看？
今天下午，毕少爵就会回到台北，而他并不想拖泥带水，所以今天就是他和毕少爵摊牌的时候。
眼看自己的初步计画将要成功——或者说是已经成功，方蝶云的心已经完全是他的了，他却丝毫没有成功的喜悦，以及最初设想的得意。
他知道原因是什么，他向来是个对自己坦白的人，所以既然发生了，他就不会去掩藏。
他真的爱上方蝶云，虽然如此不可思议，但却真实发生了。
既然这样，他就应该调整自己的计画，原本只打算利用方蝶云来打击毕少爵，让他缺少方家强而有力的支持，同时也让他饱尝失恋的痛苦而懈怠工作，接着，等到他夺得自己想要的权利与地位，他就要和方蝶云分手。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不会放开这个女人了，他要和她结婚，和她生儿育女，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毕少卿打开手机，萤幕上正在对他微笑的方蝶云，笑容是那样开朗而纯真。
是的，他要娶她为妻。只要和毕少爵摊牌以后，他就会向方蝶云求婚，而他相信她不会拒绝。
另外，「清芳食品」负责人成为他未来的岳父，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这些附带的利益他没有道理推拒。
带着兴奋的心情，他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在生活上的计画已经成功，那么在工作上，他就要比毕少爵的表现更加出色许多倍，才能得到父亲的信任。
鼎盛集团的继承人之位绝对不会让给毕少爵，当年两人的到来，带给他们三兄妹以及母亲的痛苦，也该是偿还的时刻了。
毕少卿将方蝶云的档案资料关闭，又开了新的档案，准备一个他酝酿了两年的全新公司财政计画。他在美国时主攻金融证券，对于财政方面他非常有把握，至于经营管理，在英国的时候也早就融会贯通。
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打败毕少爵！
「乓」的一声巨响，他办公室的门居然被人擅自打开，毕少卿立刻露出锐利的眼神及不悦的表情，瞪向来人。
站在门口的人，居然是毕少爵？！那个本来今天下午才会回到台北的二哥——他的敌人。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进别人的房间前应该先敲门吗？」毕少卿面不改色，嘴角还挂上一丝嘲讽笑容。
毕少爵的脸色一扫往日的温和冷静，变得犀利和尖锐。
「如果你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根本不用怕我擅自进来找你。」
「听起来，你对我有很大的不满。」毕少卿虽然不知道他突然出现的理由，但是心里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笑容跟着狂妄起来。「你现在的样子，倒也不像传闻中那样温和嘛，二哥。」
毕少爵眯起双眼。「你叫我一声二哥，但心里真的把我当成你的二哥吗？毕少卿，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家人看待过。」提高音量，他向毕少卿大步走去。
「我们彼此彼此吧！」毕少卿也站了起来，他们就像两头斗牛般互相怒视着对方。
一直以来，在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在这一刻全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