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我低估了严耀荣,原以为他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却忘了他毕竟是严将军的儿子,再不济也懂一些武功。」

杜冰莹娇躯无力地倒在他怀里,螓首靠在他脖颈上,虚弱地喘息。忍着伤口的疼痛,为了甩开追兵,令她气力耗尽。

「别再说话了,你的伤必须马上处理。」

将她小心放倒在床榻上,修长的身形起身,将纱灯点亮移到地上,这样才得以让他看清她的伤势,也不至于引起外头搜查的人注意。

南宫策迅速来到床畔,在看清她右后肩上的暗器、还有她失血过多苍白的小脸,俊脸凝重。

「我必须把暗器拔出来,你忍着点。」

「动手吧。」杜冰莹从怀里掏出师门特制的外伤药交给他。

南宫策接过药瓶,从抽屉里拿出乾净的布巾,这才深吸了口气,动作迅速地将她右后肩上的暗器拔出。

暗器一拔起,鲜血顿时直流,他连忙在伤口附近点穴止血,再用乾净的布巾擦拭,洒上药粉。正疑惑为何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早已昏过去了。

南宫策将她身子小心地扶起,靠在他身上,替她换下染血的黑衣,留下贴身的肚兜。黑眸注视着怀里半裸的娇躯,极力克制住欲念,接着再替她除下黑裤,只留下亵裤。目光如炬,仔细审视她几近赤裸的雪白娇躯,确定她身上除了右后肩上的伤,再无其它伤口,这才放心地将伤口包紮好,重新扶着她,让她趴睡在床榻上,小心地替她盖上锦被。

「你真让人生气。我早说过你这冲动的性子迟早会出事,我倒要问问看武馆的人是否知道你今晚的行动。」

大掌轻抚她苍白的小脸,黑眸底有抹心疼;他若猜得没错,武馆的人八成不知道她今晚夜闯将军府,否则又怎会让她受伤。

「不过看在你还知道要来找我求救,就原谅你。」

在情况危急时,她想到躲到他这里来,表示她心里有他,而且信任他。他不怕受她牵连,就怕她在危急关头连想都不曾想起他,那才真令他生气。

「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俯身在她失血的唇瓣上落下一吻。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天方破晓,天空乌云密布,下了场雷阵雨,更增添了些许寒意。

常安双手端着热水,一如往常要来侍候少爷梳洗。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先将房门关上,以免外头的冷风吹了进来,再将铜盘放在窗下的木架上。

就在他旋身准备叫少爷起床时,一抹修长身形早已穿戴整齐,由内房走了出来。

「少爷,您今天起得真早。」常安微讶,连忙拧乾铜盘里的布巾,恭敬地递给他。

南宫策接过布巾仔细地擦拭好脸,见常安往内房走去,淡道:「床铺今天不用整理了,待会你去武馆叫易风来一趟,就说我有急事要找他。」

常安虽感纳闷,但仍听话地止步,将铜盘端起,打算去将少爷的早膳端来。

没多久,就在他去而复返,端着早膳进房,将早膳放在小厅圆桌上时,抬头见到少爷坐在床畔,神情温柔地望向垂下的纱幔内。

他愈看愈是奇怪,放轻脚步上前一看,这一看惊呼出声。

「这不是杜姑娘吗力」

常安睁大双眼,瞪着趴睡在床榻上的人儿,那苍白的小脸看起来不太对劲。重点是杜姑娘是何时来少爷房里的?

「小声点。」南宫策放下纱幔,剑眉微拧,警告地说:「冰莹受伤在我房里的事,任何人都不许透露,知道吗?」

「杜姑娘受伤了啊,她是何时来少爷房里的?」常安压低声音,目光仍频频望向纱幔内的人。

「别问那么多。你立即去一趟武馆,把易风给叫来。记住,任何人若问起,就说我有事找易风商量,不得提起冰莹的事;还有,叫他准备一套冰莹的衣裳,一起拿过来。」南宫策慎重交代。

常安听到最后一句,不禁瞪大了双眼地直望向纱幔内的人。

直到不悦的轻咳声响起,这才恍然回神,连忙回答:「知道了。小的马上去武馆。」

常安一向对少爷的话言听计从,此事自是不例外,心底明白杜冰莹对少爷很重要,不敢耽搁地连忙赶去武馆。

常安撑着伞,走出少爷的院落,疾步往大门方向而去,迎面而来的江素香见他神情有异,好奇地叫住他。

「常安,一大早还下着雨,你急着要去哪里?」

「回江大小姐,少爷有事要小的去一趟武馆请古公子来一趟。」常安停下脚步,依照少爷的交代回答。

「南宫大哥是有什么急事吗?」江素香好奇地问,否则又怎么会一早就急着要常安去请人来。

「小的不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小的要先赶去武馆了。」常安朝她行礼后,绕过她身旁,疾步离去。

江素香望着前方南宫策的院落,虽感狐疑,但仍是转身离开。

而这一头,南宫策用完早膳即走回床榻旁,黑眸注视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张开大掌轻易就可以覆盖的巴掌大小脸,此刻流露出的荏弱,少了平日的不驯和活力。胸口泛起一股心疼,犹如当时在客栈里害她被武馆的人捉回,她昏迷的那一幕,同样揪扯他的心。

原来在那时他就对她留了心;直到今日这份心,更是深植入里了。大掌轻抚她的小睑,一路顺延抚上她右肩包紮好的伤口,锦被下的娇躯近乎赤裸。

昨夜顾及她的伤,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而今日看着她就这样睡在他的床榻上,盖着他的锦被,黑眸深沉,大掌停留在她雪白的锁骨——

「嗯……」趴睡着的人儿轻吟了声,缓缓睁开一双澄眸,望进一双温柔深邃的黑眸里。

「醒了?」大掌重新抚上她的小脸,瞧见她醒了,心底着实松了口气。

「水……」杜冰莹舔了舔乾渴的唇,身子一动,欲起身,牵动右肩的伤口,疼得她秀眉紧皱,再次倒回床榻。

「你等等,别急。」

南宫策连忙起身,倒了杯水回来,修长的身躯落坐在床榻上,小心地将她扶靠在怀里,就着拿杯的手,一口一口喂她喝完整杯水。

杜冰莹喝完水,垂眸,这才发现自己上身仅剩下贴身的兜衣,吓得急忙推开他的胸膛,不顾扯痛的伤口,拿着锦被遮盖住身子;也在同时发现自己下半身也几近赤裸,小脸羞红,抬眸瞪着他。

「南宫策,你……」

「你昨夜就这样负伤闯进我房里,为了治疗你的伤口,总得把那身黑衣脱下;更何况那黑衣早已染血,你穿着也不舒服。」南宫策坐在床畔,似笑非笑地解释,黑眸深邃地直视着她,看得她莫名心慌。

「那……又为何脱下我的裤子?」杜冰莹羞窘地垂下小脸,已经不敢看向他了。

「你昏了过去,我只是想检查看看你是否还有其它的地方受伤。」南宫策话说得磊落,但那双注视她的黑眸深沉得令她更不敢抬起头来。

杜冰莹已经窘迫得问不下去了,恨不得有个地洞能让她钻下去。

「等会易风过来,会顺便帮你带衣裳,你不用担心。」南宫策笑着安慰她。

闻言,杜冰莹迅速抬起头来,瞠目结舌地瞪着他,语气轻颤:「你说……等会表哥会来,还会……帮我带衣裳?」

「没错。我已经叫常安去请人了,我这里没有姑娘家的衣裳,又不想让人知道你昨夜在我房里,所以只好叫易风顺道将你的衣裳带过来。」南宫策话说得理所当然,微敛的黑眸闪过一抹诡光。

她完了。表哥会怎么想?舅娘又会怎么想?

小脸一白,颓然地再次倒回床榻上。

「你是故意的吗?」她侧躺在床榻上瞪着他,无法不怀疑他的居心。

「故意什么?你是我的未婚妻,就算让武馆的人知道你昨晚夜宿我这里,相信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南宫策大掌轻抚她一头柔滑青丝,对她笑得十分温柔。

这个男人果然是故意的。杜冰莹无力地闭上澄眸,开始后悔昨晚为何会来找他求救。

「昨夜的事,你是否该对我交代清楚,为何会夜闯将军府?」

南宫策必须先把事情问清楚,依昨夜严耀荣追拿她整夜犹不肯放弃的情形来看,他必须先想好对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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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偷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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