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逼临城下
杨戬化光南逃,敌将追去了大半天,皆不见二者回来,姜尚、袁洪引颈相待,不知胜者是谁,最后,一道人影远远骑牛而来。
姜尚错愕看着前方回头,“黄飞虎,你不是在这,那前面的是——”
“我当然在这,前面的不是杨戬吗?”黄飞虎蹦向前一指,乘坐在牛上的是杨戬无误,不过他的座骑不是啸天犬?众人脑中一片问号。
他催牛到了阵前,跃下牛道:“这头水牛就是金大升,请速斩。”
“你不是被打得无还手之力?”至少在黄飞虎眼中看来是如此,杨戬也不隐瞒,“我需要时间以照妖镜确定敌方身份,方才逃跑。”
“那便斩牛于军前,让敌方看个明白。”姜尚一下令,南宫适出阵将牛往前牵,当着成汤将领面前,手起一刀砍下牛头落地。
“把牛头挂在旗杆上示众。”姜尚一语说罢,八十万人马齐声欢呼。
待回到营中,杨戬说明了女娲娘娘前来相助之事,众人还在震撼当时,营帐一掀,乘黄带着纪云晓飘入,“七怪已亡六怪了。”
“仙人回来的真快?”杨戬还以为他会和女娲娘娘多谈一些,纪云晓耸耸肩,“今夜二更齐劫成汤大营,可顺利灭尽梅山七圣。”
他的答非所问,令姜尚蹙起眉,“也罢,就照仙人意思,传令下去,今夜二更,三方诸侯同杀往成汤大营,此战务必求胜。”
“是。”众将得令,几名传令兵更先冲出营帐,待众人三三两两远去,营帐内独剩二人,纪云晓下了乘黄走来,“你一定有疑问吧!”
“仙人不是不想说?”他瞟去一眼,纪云晓摇首,“是不能在寻常人面前说。”
姜尚对这话总算有反应,“那到底仙人和女娲娘娘说了什么?”
“说了些关于天劫之事。”纪云晓脱口而出,姜尚沉吟了下,“天劫?”
“你好象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不懂会是谁跟他说的,姜尚点头,“赵公明曾经说过,可惜被闻仲阻挡,让我一知半解,仅知天劫接续在封神之后。”
“是啊,没错。”纪云晓吁了口气,“天劫现世将会死伤无数,封神便是将天下间有能者一网打尽,待天劫现世时,用来阻止天劫虐杀,以及保护百姓、给予百姓幸福,此时封神不是将到终点,女娲方现世处理细节。”
“细节?”姜尚不懂,他接着解释:“有些棘手人物,像袁洪之类的。”
“原来如此。”他懂了,不过,“闻仲、赵公明究竟和仙人说了什么?”
“嗯?”话题一下变得太快,纪云晓反应不过来,姜尚再重复一次,他方听懂问句,“不就是说些金鳌的事,以及如何防备昆仑之类的。”
“真的?”他不信,纪云晓揽上他的肩,“你不信我,还能信谁?”
“说的也是,仙人,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会背叛你?”姜尚问得心虚,他倒没啥惊讶,“人总有一天都会背叛人,就看是怎样的背叛。”
“什么意思?”姜尚总觉得刚才那句意有所指,纪云晓收回手,“我也不懂,反正是我离开这的时候,某个人说给我听得一句话。”
好象是小晴说的吧?那天忘了是什么时候,她到别墅看书,突然就冒出这一句话,好象是书中提到的,又或者是她的读后感想?
自己旁听到这句也就记了下来,感觉刚很适合回这一句,他便脱口而出,若是问到意思,他其实并不了解,为什么人总有一天会背叛人呢?
“仙人也不懂?”姜尚暗松口气,因为他明白这一句话,还以为仙人是故意暗示,差点吓死他了,可是那句:“就看是怎样的背叛”吗?
“不懂。”纪云晓并不急于一时要懂,再看姜尚那一副呆愣,他将他推上乘黄,干脆离开帅营,今夜二更的计划可能比他们的闲谈重要吧?
深夜二更时分,姜尚乘四不像举火把于空,一声令下,炮声震天连响,周兵率先杀入成汤大营,袁洪不料会有夜袭,急忙提棍出战,恰逢杨戬到来,二人大战一场,棍来刀往、各显神通互赌变化,皆不分胜负。
少了袁洪坐阵,成汤二十万人马被周及南、北诸侯军追杀、擒获者不在少数,除了殷破败、雷开等将领见势不妙,先走一步逃回朝歌。
一旁火势漫延,兵马渐散,袁洪见大势已去,抽身逃往梅山,杨戬紧追不舍,二人一路上再拼变化,直来到梅山,忽不见袁洪踪影。
梅树开满四周,唯一的小径上望不见他,杨戬正四下寻找,被蓦然蹿出的无数猴子围攻,眼看乱拳挥下,他忙化成金光走了。
当人一远离梅山小道,猴子再不见一只,倒是梅香袭袭,他一回首,花办如雨轻洒,她正坐在梅花支干中央,“汝要于梅山赢过白猿,实是难如登天。”
“还请娘娘借助一臂之力。”杨戬倒身下拜,忽见一样法宝摊于眼前。
“此是山河社稷图,妙用与太极图相似,汝持了它再上梅山,自可擒白猿。”女娲给完法宝,身一转已随风消逝,杨戬拾起图再上梅山。
袁洪嘻嘻哈哈的由一旁蹿出,“怎了,杨戬你又来送死?”
“谁死还不一定,你少嚣张得意。”杨戬默念咒文,彷佛正召唤什么,袁洪见他手势,心知不妙,急忙抡棍杀去。
逼得杨戬收手与他战上几合,眼见又是势均力敌,杨戬转身就走,袁洪随后赶上,见他上了一座山,自己也跟上前去。
可到那山上突然没了人影,他左蹿右跳找了许久,一想下山竟发现自己无法下得了山,还在惊心疑惑,忽闻一阵香风扑鼻,他抬首一瞧,那株桃树上正有一枚红通通的仙桃。
“算是让我拾个便宜。”他往上一跃,攀上了树,摘下桃子一口吞食。
才刚觉得吃饱,杨戬竟恰好仗剑走来,他还想争战,可肚子发坠,重得让他抬不动脚,整个人瘫在那,被杨戬以缚妖索绑了。
“我看你还逃到哪去。”杨戬顺手再收山河社稷图,向正南方向拜谢女娲娘娘后,拎着白猿回营,此时营区内正处理着昨夜攻营后的收获。
姜尚、武王、周公旦正谈论如何处置俘虏,杨戬掀营而入,通报成果后,姜尚命他监斩袁洪,杨戬将白猿拎到营外,一刀砍下头来,丝毫血腥不见,脖腔中冲出一股清气,生一朵莲花,莲花一开又是一个头。
旁观的士兵忙去通报姜尚,在他来时,杨戬已挥了无数刀,地上满是头颅与莲花瓣,而那白猿还嚣张嘶叫着。
“让我来。”南宫适抢过杨戬的刀,再一砍又是清气冒起,莲花一长一开,一颗头颅再次十分碍眼的张嘴嘲笑,姜尚想到一事,“和胡升的术法相似?”
“也不尽然,他那是妖精的遮掩之术,你拿陆压老头的宝贝葫芦出来,他肯定会绿上一张脸。”赵公明很有把握,姜尚命人将收好的法宝取来。
果然白猿一见天敌,怕得紧缩身子,可姜尚一开葫芦口,请出了斩仙飞刀,不一时便斩落猴头,喷得鲜血四溅,猴头不能再生。
“解决了梅山七圣,可以挥军朝歌了吗?”闻仲在这也待得烦了,赵公明也有同感,可惜,姜尚摇首,“东伯侯一日未到,就不成。”
“你说什么笑话啊?”赵公明想昏倒,“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想我们由渑池出发时,是隆冬时节,现是初春——”仔细一想,转眼都过去一个时节了,闻仲当然觉得在此浪费太多时间。
“可在此亦不错,孤方能多学不少。”武王挺满意的,周公旦暗暗点头。
姜尚见众人真是闲得发慌,干脆命他们操演兵马,此时探子恰巧来报。
“金咤、木咤二将军佯装道者混入游魂关与东伯侯里应外合,先自称蓬莱岛练气士孙德、徐仁投*窦荣,再擒东伯侯总兵马兆,待窦荣信服二将后,方乘机杀害窦荣与其妻彻地夫人,现游魂关已破,东伯侯大军随后就至。”
探子刚报完,金咤、木咤已遁地而回,众人一听再过不久便要进军朝歌,个个努力练兵,姜尚慨叹,真如元始老头所说,不到戊午日,诸侯就是不齐。
到了三月初九戊午日,东伯侯姜文焕大军来到孟津,先去见了姜尚,方叩拜武王,姜尚更点视八百诸侯,合人马共一百六十万,祭了大元帅的帅旗,听得炮响,将人马开赴朝歌城下安下营寨。
殷破败、雷开等人逃回朝歌之后,面见纣王,说了袁洪七人原是妖孽,相继被杀更现原形,实失朝廷体面,再报天下八百诸侯已会兵孟津,一旦兵临城下,那时后悔已晚,请陛下快快做出决定。
纣王赶忙设朝,众官齐会全缄口不言,飞廉出班启奏,“何不张榜招贤,许以高官厚禄?更何况鲁仁杰文武双全,可命他操练兵马准备守城,诸侯远来是人多势众,等其军粮用尽,不战自走,那时从后掩杀、还不大获全胜?”
听他一话就知他没上过战场,不少将领暗暗窃笑,纣王也拉不下脸,可笑飞廉犹不知说错什么,一副得意洋洋,纣王也只得准奏,命人张榜招贤,再命鲁仁杰操练人马,准备守城。
到得戊午日过后不久,纣王得报八百诸侯军临城下,忙率众官登城观看,仅见城下营寨相连一望无垠,刀枪如林、旌旗蔽日,恍似攻不下的壁垒。
纣王回宫登殿,问文武该如何对付天下诸侯,鲁仁杰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如今天怒人怨、众叛亲离,即使有良将可守,但人心已难收拾,绝无法取胜,不如派一能言善辩大臣,试劝姜尚罢兵,也许可解燃眉之急。”
此话像是不错,纣王拿不定主意,飞廉启奏道:“现不到最后关头,尚请陛下重赏招贤,再说城中还有十万精兵,若令鲁将军背城一战,也许仍可挽救危及,怎能示弱讲和?”
妲己亦说过,还有些能人未就定位,纣王略一思索,“准飞廉所奏,再次贴榜招贤,鲁将军更要专心操练兵马,准备决一死战。”
又被那该死不死的奸臣陷害,鲁仁杰忿忿甩袖远去,飞廉暗自窃喜,想他荣华富贵还没享够,怎能就这样看着君主示弱?
纣王再命退朝,人人无奈摇首退下,奸臣仍是当道,百姓何辜?
说回贴榜招贤,在朝歌城外三十里,居了一位高明隐士,名为丁策,得知诸侯兵临朝歌城下,有心要应招挽救危亡,偏又痛恨天子昔日荒淫无道,残害忠良,又知他此时仍亲信奸佞,使他拿不定主意。
正拿捏不准想法,碰巧他的拜弟郭宸来访,请他出山共救危亡,至少不为君主也该为朝歌百姓,但丁策仍深知目前局面,纵使是有通天本领,想与诸侯为敌,无异是用一杯水欲救一车柴的大火,仅会白送性命。
郭宸劝他不下,他的另一名拜弟董忠又来拜访,说是已给二人报了名,三人一同投军好保卫朝歌,现是骑虎难下兼又事已至此,丁策埋怨了董忠几句,仍是与他们一同前往投军报到。
隔日,纣王召见三人,寻问丁策御敌之策,他对答如流且顾虑重重,观看这等学识不知胜负如何,可妲己示意三者榜上有名——“朕封丁策为神策上将军,郭宸、董忠为威武上将军,赐锦\\\袍玉带,更命即刻出城安营,与之对敌。”纣王一声令下,三人躬身拜伏。
待他们去见了鲁仁杰,领了兵马出城安营,见到敌军如连绵山巅,望不见终止,可知今日一战,胜算实是太小。
姜尚得知有人出城,率人马挑战,鲁仁杰领军队相迎,二人施礼答话,鲁仁杰无不是说些要他退兵,天子一礼相待,否则要扫荡巢穴,杀尽诸侯此话。
“成汤气数已尽,八百诸侯尽归周,商仅剩一城危在旦夕,劝你才该认清大势,识些时务。”姜尚微笑反驳,气得郭宸率先杀向了他。
一见敌方攻来,南宫适走马交锋,董忠、丁策接连杀出,姜尚制止道士出战,让武吉、鄂顺前往接战,姜文焕拍马往前助阵。
姜文焕上前刀劈董忠,挥军杀进成汤阵营,如虎入羊群,姜尚面对这等血腥,还在撑额叹气,他们这票将领没一个听他时,哪咤更举枪大叫:“今日都城大战,哪能坐观成败,亦要与之一战。”
“哪咤。”姜尚叫得慢了些,他脚踏风火轮早冲入营中,火尖枪四处肆虐,更杀得敌人哀叫连连,见他杀得性起,杨戬等人也跟着上前。
一场混战转瞬在眼前发生,姜尚见哪咤以乾坤圈打死丁策,再见杨戬将郭宸一刀二段,无数将领自在军前冲杀,他多想仰天哀叹。
纪云晓见他备受打击,忙命鸣金收兵,鲁仁杰到此终能收兵回营。
纣王得知鲁仁杰大败更连折三将,反没有感想,再听殷破败自告奋勇,要去劝姜尚退兵,如他不听宁可骂贼\\\而死,到这一步,纣王也放任他去。
当城门一开,殷破败独身来到周营求见姜尚,此刻帅营之中,武王在上,众将站于一旁饱受姜尚破口大骂,又闻使者来见,只得令他进来。
殷破败进了大营,见二边诸侯排列,姜尚处于中军帅营,他转入营中,欠身施礼,姜尚再气仍是压下怒气与之答礼。
“不知殷将军此来何事?”姜尚余气未息,殷破败不论其它,话锋直指姜尚以臣伐君是为乱臣,天下人人可讨伐乱臣,劝他不要落个乱臣恶名,与诸侯们各回本国,以保天下太平。
“唷,殷将军此言差矣,若以臣伐君真为乱民,当日夏桀暴虐,成汤起仁义之师,伐此暴君又称为什么?真如你所言,岂非成汤亦是乱臣?”姜尚随口一激,气得殷破败红了脸,还待回话,又被他抢话在先。
“再说回纣王无道的种种罪行,可说是三纲已绝,五常已灭,成为独夫民贼\\\,天下诸侯又何不能吊民伐罪?”
殷破败被驳得辞穷理屈,哑口无言,索性一不作、二不修,为天子尽忠到底,开始强辞夺理,“要不是有臣子不听君命,曝露了君王罪恶,造成天下大乱,尸横遍野,使得君与臣战,天下苍生又那会遭殃?”
听他喊得像是理直气壮,姜尚仅回他一句,“不要回些自己说了都会心虚的话,若战争挑起的原因真如你所说,不是反证明君王有错?”
不然哪会单因臣子不听君命,就曝露了君王罪恶?殷破败没想到自己一时心急,倒说出了真心话,当下脸色一沉,“城中尚有十万雄兵,大将数百员,背城一战,也说不定真会失败。”
“好你个殷破败。”帅营营帐猛然一掀,姜文焕带剑而入,“听你说得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你又何不引君走正道,仅知在此摇唇鼓舌,真是猪狗不如。”
被他一骂,殷破败勃然大怒,“你父勾结皇后,意图谋\\\杀天子,那日罪有应得死状奇惨,今日你还敢逞强叛乱,真是逆种。”
“匹夫,我父被剁成肉泥,我姐遭剜目烙手,皆是你们这等奸臣拨弄国政,欺君枉上造成,不杀你,我父沉冤又何时可雪?”
姜文焕骂罢,手起一剑直把殷破败剁成二段,内外诸侯、将领见了无一不称好,赵公明反叹气,“平白无顾便宜了他一个忠臣之名。”
“也罢,把尸抬出、以礼厚葬。”武王一交代,几名兵士开始行动。
见此事了结,诸侯各自散开,将领们也偷偷欲走,哪知姜尚回首一吼,“通通给我不准动,以为经过殷破败的事,我就会忘了你们做的事吗?”
帅营营帐一放下,人人苦着一张脸,姜尚续骂下去,“该死的,以为我好欺负吗?不是说了到都城之战,该由诸侯们自了,不需你们帮手,是谁给我冲第一还兼喊口号?平时我不发怒,你们就忘了我是元帅吗?”
“是哪咤。”对第一个问题,杨戬等人手指得飞快,姜尚瞪来一眼,人人缩手对第二个问题回答,“我们没忘你是元帅。”
“很好,非常好。”姜尚深呼吸,“我不喜欢骂你们,因为一点意义都没,你们表面装得很怕,其实等下还不是照样嘻嘻哈哈。”
“因为你也不是想要我们怕,不是吗?”赵公明补上一句,他点头,“所以我要说清楚,最后一战了,不要再想出战就出战,到这时候有些战役,是仅有某些人能够参与,凡人的战争并不是场场仙道都能插手。”
难得听他说得严肃,哪咤首先自首,“这次是我的错,对不起,再也不敢了。”
“知错就好。”姜尚揉揉他的发,再回身,“以后没我的命令——”
“我们再也不会自动自发、恣意妄为!”众将举高手发誓,姜尚点头,“很好,那我正式下令,绝不允许道士随意出战,将领更要听我号令。”
本该是一般主帅早该做的行为,他却延到今日,可没谁不服他,人人皆知分寸,武王再打圆场,姜尚终让众将退出。
今日风波到此结束,闻仲、黄飞虎、姜尚三人更另辟场所展开密谈。
空旷偏远的营帐内,三人秘密碰头,闻仲拿出朝歌城的地形图。
“没想到你还留着这种东西?”姜尚啧啧称奇,闻仲瞪他一眼,“少啰嗦,我让你看这份地形图的原因,是想绝对避免巷战。”
“原本建立朝歌城时,是有考虑过战事发生的可能,可经过后代君王的增建,若是在城中展开巷战,百姓将会死伤无数。”黄飞虎更点名几处巷弄,“如此狭隘空间,要逃难肯定已是人踏死人,死伤更会增加。”
“而且,你也不希望,破城之后还要多花时间在处理百姓安顿的事上吧?”闻仲此话算是完全捅上姜尚懒病的最中心。
他的确是有其它要事该做,要把时间花在安抚百姓,他亦会觉得不值,再说,“这些事没必要瞒仙人或赵公明吧?”
“我也没说他们不能知啊?”闻仲笑笑回了一句,姜尚点点头,“算我自己想差,那对于不做巷战,你们也得有具体建言吧?”
“放心,我知道你懒。”闻仲再拿出另张羊皮,“上头写明了纣王所做恶形恶状,仅需以石子包裹投入城中,相信不需多久,百姓自会开门献城。”
“纣王不会举手投降——”姜尚的顾虑,黄飞虎明白,“午门是连接宫中与朝歌城民居的唯一路径,若要战,相信纣王也会选此为最后壁垒。”
感觉二人确定了方案,姜尚也没啥好挑剔,“依你们所言吧!反正对周也没损失更有助益,倒是闻仲所写的罪证可以多抄几张,如此效果会传得快些。”
“多谢你了。”闻仲拿起羊皮,拖起黄飞虎,“你既答应了,我便找人开始去做,明日时分开始将这些告示射出城中。”
姜尚不在乎的点头,更摇手送他远去,待二人一走,纪云晓掀了营帐进来,“你们谈完了?我还以为你会想再多添些纣王的罪行。”
“如果能写,我比较想写狐狸精的罪行,有关她造得孽,我可是条条记得分明。”姜尚十分认真,纪云晓垂首一叹,“吕望……”
“好啦,我知道仙人不喜欢我说她。”姜尚扮个鬼脸,“那仙人找我有事?”
“殷破败被杀,其子殷成秀领兵前来挑战,我见你与他们有事要说,便让姜文焕请令出营拒敌,后果你也猜想的到。”
“凭殷成秀能赢才有鬼,姜文焕胜了吧?”姜尚不用想都知,纪云晓再补上一句,“不止如此,反正你不在现场,姜文焕干脆怂恿诸侯驾云梯攻城,打得对方无计可施,幸亏鲁仁杰守城算有要领,迫使武王鸣金收兵。”
“……”姜尚哑口无言,他真想破口大骂,不管是己方将领还是其它诸侯全让他气到无力,“我能不能……再去狂骂一阵?”
“没啥不行,你高兴就好。”纪云晓不阻止,姜尚也没那个力了,“早知道刚刚该问闻仲、黄飞虎是如何带兵,为何我手下的将领都不听我的?”
“你是难得生气,才让他们为所欲为,有时你沉着脸,也没人敢不顾你命令冲上前,不是吗?”他回话回得中肯,姜尚也笑了,“说得也是。”
见他心情像是好些,纪云晓有句话憋了很久,“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饶过轩辕坟三妖?纵使她们是迷惑纣王的罪魁祸首?”
“仙人在说什么,她们可是女娲娘娘的使者,更是负责促进封神榜完结的重要人物,不是吗?我又哪会对她们下手。”姜尚笑得真诚\\\,像是十分认真。
纪云晓很难置信,“你真会放过妲己,你不是一向都很厌恶她?”
他的那张笑脸不变,“是啊,我是厌恶她,可是公事与私事不能混为一谈,要找她算帐,我会私底下再来,而且若真与她动手,仙人也会难过吧?”
“嗯。”纪云晓不好意思的笑着,姜尚趁势起身走到他背后,“所以就请仙人多信赖我一点,”我“是不会对她狠下毒手的。”
当然他是不会,可不代表其它人也不会,姜尚眼中再现红艳,可惜他在纪云晓背后,于是没被发觉。
纪云晓已被说服,此时赵公明冲入将他拉出,“不好意思,仙人借我一下。”
“赵公……”姜尚叫到一半,他人早自眼前消失,他不满落坐,身旁二个位置上顺势浮起二人,“唷,看来你还真打定了主意。”
“废话,让那死狐狸精活着,绝对会成为我的阻碍。”姜尚冷漠瞪去一眼,忘咋舌道:“那你还敢对你口中的仙人打那种包票?”
“反正我们说好的,人由你来杀。”那是姜尚愿意成为天劫的条件,忘当然明白,可申公豹有疑问,“这样好吗?你答应了仙人,又设计毁约——”
“如果有人跟你抢普贤,你会怎么做?”姜尚瞥去一眼,申公豹陷入思索,“我常年和普贤分开,所以我不太在意他跟谁在一起,只要他幸福就好。”
“……”姜尚为之错愕,忘浮在他眼前颔首,“超不像天劫的对吧?感觉居然比你还有人性,虽然你是个特例,对你来说,人性像根本就不存在。”
“我一直不懂,你对姜尚的评语似乎欠佳?”申公豹卸下从前的面具,此刻的他反比较像是当初的吕望,姜尚狠瞪着他不放,直到忘送上一拳。
砰然一响,姜尚被那拳打到椅子底下,待他爬起,手已捏紧忘的喉咙,“皮在痒了吗?说过多少次,敢对我动手,你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咳…咳……,申…申公豹!”忘濒死的朝他伸手,申公豹搔搔头,“我们不是白烟状吗?难道还会受伤?我怎好象没有痛觉?”
“所以我们只是在玩。”姜尚狠狠将忘甩到一旁,再回头看他,“想知道我评语欠佳的原因吗?幸福的申公豹?”
“我并不幸福。”申公豹迟疑了下,“以前在昆仑,你曾经这么叫过我。”
“没错,谁叫在普贤的教导下,你可以过得幸福。”姜尚坐回原位,“纵使你往后成了昆仑弃徒,普贤依旧没舍弃过你,哪像我痛苦渡日。”
“你有仙人在旁。”申公豹说得是实话,可姜尚表情更难看,“因为有他,我才会变成这样,一个不够狠、不够温柔的半调子,要是我再无情点,该多好?”
“你再无情点,世上大概没人能活命了。”忘从远方飘回,手上还抱着撞掉的头颅,“可以忍过二十多年,就为了将封神榜封锁的人,你还能更狠吗?”
“为何不行?”姜尚双眼更冷,“我多希望杀尽其它人的是我,让商周更替,要付出的心力更多,还得保持一张虚伪面具,让别人相信我还有心,多不屑啊,我干啥要为了一个人,这么辛苦自己?”
“因为那个人是仙人,而你在乎他。”申公豹回得认真,姜尚敛起一身杀气,“没错,因为是他,我尽力让自己像他记忆中的吕望,谁叫在元始老头的算计下,是他让我保有怨恨,我欠他的一份情,是我一辈子也还不完的。”
“那我不懂你居然想叛他?”忘傻眼了,像他这样子,真有办法与他们合作,在他黑暗的策划中,居然真残存了几分人性?
“很简单,元始老头欠我的,我一定会要他还我,至于我欠仙人的,迟些还他而已。”姜尚算好一切了,忘略有疑惑,“你究竟盘算什么?”
“若封神榜结束,昆仑十二仙全会因为申公豹的死闭门自守,接下来昆仑仅剩下个元始老头,要找他算总帐,哪怕不成?”
“你要灭了昆仑?”忘猜测着,他邪然一笑,“那老头不是说,名存实亡又如何吗?那我就让昆仑连名都不剩,而且他再也享受不到昆仑虚名。”
“……”旁听的申公豹真觉得他很恐怖,这才是他的真性情吗?
忘倒觉得有趣,那个让众人有所戒心的姜尚,表面不懂天劫,像是事事被蒙在鼓里,可竟是将一切算计周全,打定主意要灭昆仑的魔头?
实在是太完美了,有这样的黑暗之心,果真是成为天劫最重要的一部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