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第十章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也许是死前的回光返照吧,杜小丽吃完了饭,喝光了汤,便迫不急待的对我说:“娟姐,你说人能诞生两次吗?嗯,我知道你会说不能。不过当我和龙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重新诞生了……我们隐藏在一座极为普通的居民区里,住在一幢砖混结构的老式楼房里。这里住户不多,四周道路十分狭窄,是一个下层贫民的生活区。平时大家早出晚归,都在忙于生活,形成了一种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份围。
房间的位置处在楼的尽头,四周静悄悄的,显然大家对这里的主人,从来也没有关心过。房间大至三十多平米,加上小小的厨房和卫生间,也只适合两人居住。
厨房里有几样锅碗炊俱,客厅里除了沙茶桌外,还有一台电视机,和一台电冰箱及几支酒杯,加上卧室里的床和衣柜外,就再也找不到什么了。
但我感到这里比他们那些金碧辉煌的豪华别墅,要舒服得多,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相爱的地方。当我看到他显出一付内疚的神情时,我却高兴的说:“让我猜中了!”他把东西塞进衣柜里后,很歉意的说:“你猜中了什么,是不是这里太寒酸了,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去给你买高档的。”
“不不不,我一路在想,狡兔三窟这个道理,是不是你们都有几个居住地。为的就是躲过追杀或追捕,这能躲得过吗?”
“你猜错了,这不是我的家。是一个铁哥们叫“伍子”的住房。”
“不,我猜对了,我是说凡是你居住的地方一定很乱,而且没有什么豪华摆设。”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说真的,我也想有个家。但身陷江湖身不由己,早出晚回生死莫测。家只是一种奢望罢了,无业游民四海为家,你可只猜中了一半。”
“你说是别人的,叫“伍子”。你就不怕他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别人吗?”
“江湖虽以“利”字为先,但还以“义”字当头。他是我的手下,不会出卖我的,为了生活为了钱但也不能失了义。”
“你是在说我吧?”
“不,我理解你,请你不要这么想。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从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心中就有了月亮。”
“你真的不在乎吗?我被他们像玩俱一样**着,像畜牲般的凌辱,而且他们到死也绝不会放过我……”他突然大声的吼道:“我说过了!只要你决定了,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把你交出去的,谁要动你一指头,我誓必杀之!”
“……”
“好了好了,我们不谈这些让人烦恼的事,这里有浴室,水能洗去不愉快。还有酒,酒能造就未来。以后的事明天再考虑吧。”
“那好,我先去洗吧。”……
我们终究在一起生活了。晚上,我一直在想而且反复地问我自己,为什么我们会在一起,这难道是天意吗?我忘记了过去痛苦的烙印,忘却了自己,难道这样才能有新的生活。
他轻轻的吻了吻我的脸颊,不想让我在夜里回忆起过去的痛苦,给我的只是两人共同需要忘却过去的一个安慰。很久很久,他和我都生活在地狱里,生活在充满血迹和污泥的黑暗里,到现在仍未摆脱这个阴影。
而现在却沉浸在对心上人陶醉的时刻,才感到自己有了自由,但这样的自由却非常短暂……
我们从此过上了一种隐蔽的逃亡生活,为了找到理想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环境,我一步也没离开过这间屋子。购买食品和生活用品都由他去操办。我们越来越神精质了,他每次外出总是小心翼翼,出门后总要瞻前顾后,担心吊上尾巴。不过,对他来说这种警惕也不是头一次了,早养成了习惯,我也格外小心。所以,每当有人敲门时或来人时我都立即钻进衣柜里,一切全由他去应付,为了自由必须付出自由。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傍晚,传来门铃响声,我钻进了衣柜后,从门缝里我看到龙哥开门迎进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只听到龙哥严肃地对他说:“伍子,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到我这里来的吗!”
“龙哥,别误会我是挂念哥,看看还缺点什么好给龙哥送来”说完便东张西望探头探脑地四处看起来……
“龙哥缺什么尽管说,我立马给龙哥送来”
“不缺什么,我让你打听的机票什么时候能给我办妥?”
“龙哥,你放心,我打听过了,飞往边境的机票能搞到,只是爆炸生后机场车站盘查得紧,不知龙哥几时走?我马上去办!”龙哥给他倒了一杯酒,伍子接过来泯了一口低声说:“龙哥,你认识一个叫杜小丽的女人吗?”龙哥暗暗吃了一惊,但仍平静的回答:“不认识,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
“哎呀,就是龙哥过去天天接送的碧云小姐呀。”
“是她,那我知道,她不是去侍候市长大人了吗,怎么啦?”
“她失踪了!”
“失踪了!这里失踪的女人多的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到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听说她是从市长那里逃跑的,全市都在到处找她!”
“怎么了,她偷了政府还是抢了银行?”
“不是不是,都不是!”
“那逃个吧女人也值得他大惊小怪的,失踪的妇女儿童他为什么不去找一找,真他妈扯蛋!”
“这你就不知道了,她可是刘爷送给大人物的宝贝,如今人不在了,他不找刘爷找谁呀!刘爷让兄弟们全出动了,有人说在这附近见到过她……”
“说不定相貌相同相似,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的呀,找一个交差不就行了”
“要是能这么办就好了,杜小丽可是全市的名模,选美大赛的金牌得主,找不到她刘爷的裕康花园工程可就泡汤了”
“这未免太夸张了,逃走一个女人,几千万的工程就完蛋了,她真就那么重要,是金子做的吧!”
“爷们要的是钱,大人物要的是女人,找不到她兄弟们可没好日子过了。”
“天下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重新找一个不就行了!”
“这你就不懂了,大人物都他妈是偏执狂,钱多了就爱控制女人,越不听话的他越要。听说还有一个更大的人物也在找她,刘爷可想用他换更多的钱,她比金子还贵重,刘爷能放过她吗”
“那你就快去找呀!”
“龙哥你不会也见过她吧,漂亮的女人可是个不祥之物……”
“那么说伍子是怀疑我啦,那你搜吧!”
“不不不,那能呢,我只不过给龙哥说说而已。”
“伍子,你给我听好了,我姓龙的是讲义气的,我不管***牛爷还是马爷,谁要再我头上动脑子,可别怪我不讲义气!”
“那是那是,刘爷总在兄弟们跟前夸龙哥你”
“他夸我什么?”
“刘爷说了,你是个将才,你误会他了。但他不记恨你,只要你肯回去他既往不咎。”龙哥哈哈大笑起来:“好呀,我会给他来个既往不咎的。”
伍子看到狰狞的面容听到他冷酷的笑声有点怵和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跟着干涩地笑起来……
不过有一点我是清楚的,伍子之所以把我的情况详详细细的披露出来,说明他己经看出了龙哥在隐藏着什么,对他提出了警示,但还不足以说明他会出卖我们。很明显他在暗示龙哥只要把我交出去就会得到刘爷的赏识,恢复他的过去,也是易如反掌的事。不过碍于铁哥们的情面,先打个招乎,最好让龙哥自己把我交出去,既达到他向主子交差的目的,也可以不得罪龙哥。
现在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悔,如果我当时就站出去,也许能保住龙哥的命,但我没有做,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孽缘所在吧。
伍子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在黑社会里燻淘了多年,他决不会因为和龙哥是拜把兄弟来伤害自己的,他会权衡利弊从中处理好这样的事。当他面对龙哥的脊背时,我看到他眼里射出了**阴险的笑容。
我本该向龙哥说出这些想法的,但我不想因我而伤害了他与朋友间的信念,和他最后的一点点生活的希望,我选择了沉默。当他们又面对面时,伍子面容立即变成了一付温良恭俭让笑着说:“哈哈哈,龙哥要不要给你找两个女人来陪陪你,相当不错,只要肯付钱,他们什么都肯做”
“那你就去陪她们吧,磨人的事我享受不起。”
“龙哥别这么说,我可是好心,只是看你孤独寂寞,你不喜欢就算了。”说完便站了起来,干完了酒走了……
然而,恶运很快降临到我们的头上。两天后龙哥接到了伍子打来的电话,说机票搞到了,让他尽快去取,他听了后万分高兴,也没多想就出了门。这消息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幸福也是希望,尽管还存在很多不确定的困难和磨难,但希望之光永远在我们心中燎然,只要出了边境,世界就是我们的了,我也忙跑进卧室收拾东西……
就在我忙于收东西的时候,非常牢固的门锁松动了,这撬门的技术十分麻利,仅一分钟的时间,几乎没有出任何声响,门便开了,干得十分在行。
当我走出卧室门时,我的双手便人扭在身后,嘴眼都被赌上蒙上,我被架上了一辆汽车,不明不白的走了两个多小时后停了下来。
尽管我被蒙住双眼,被挟持着,我仍感到这是一座很豪华的住宅,空气十分清新,四周鸟语花香,真有点到了天堂的感觉。
人们常说,天堂和地狱只有一墙之隔,那么接下来的便是地狱了。来到一间香气愤鼻的房间后,他们摘掉了蒙在我眼睛上和堵嘴用的毛巾,把门牢牢锁上后便很快离开了。
这时我才看清房间里的布置十分考就,四壁镶满了水洗镜子,印度红色的地板上,铺垫着波斯地毯,加上豪华的白色意大利家具显得典雅华美,金碧辉煌。
窗外绿荫环抱,设有泳池和网球场,还有一方树木青翠花萍娇艳的小苗圃,几只蝴蝶翩飞在红花绿草间。然而对这里的一切我并没放在心上,我想到的是龙哥回来看不到我时他会疯的,他会不顾一切地到处找我,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人放火,那他刚刚苏醒的人性就全完了,我恨不得马上赶回去,但这里森严得连支苍蝇都飞不进来,我又如何能出得去,我只能默默祈祷了……
不多时,进来两个气力很大的女仆,她们扒光了我的衣服,强迫我穿上了一套华贵的衣裙,我气极了,憋扭了半天毫无办法,我刚逃出狼窝又入虎口我大声哭了起来。
晚上,随着一阵开锁声门打开了,进来两陌生男人,走在前的是一个身材瘦高衣着讲究二十六七的年青人,尖尖的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颇有风度的朝沙上坐下,另一个大块头站在他身后,体魄强健,装出一付令人生畏的神气,一看便知道是保镖。
“瘦高个”用手梳理着山羊胡,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其贪婪饥饿的眼神,至他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像一条枯槁瘦骨如柴的饿狼,遇到了一支肥羊,他那兽性的眼光,充满邪欲而涨红的脸,让人极不舒服而厌恶,我把头扭朝一边时,只听到保镖说:“知道吗,这是我们省大名鼎鼎恒集团的懂事长普大少爷,见了还不快点请安,你那穷市长算个球,只要我们普大少爷跟老爷子说一声,你那市长情人就得滚***蛋……”
“行了行了”一阵混浊而又兴奋的声音止住了他,普大少接着说:“不要为难她吗,耳闻不如眼见,还真是个倾国倾城,闭月羞花的绝世佳人呀,难怪小市长像丢了老妈一样着急呢”保镖忙拍马道:“他算个球,在老太爷跟前他只不过是条狗罢了。”
“听到了吗,在这里我就是王子,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把你变成公主,为你用黄金打造一间房子,我也来个金屋藏娇你信不信,哈哈哈!”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毫不留情的回应道:“我信!当你们凭借手中的权力,把千百万贫苦人的血汗,吸食浓缩榨干,再提炼成金子,你们当然可以做到,就因为你们的存活,才让世界出现扯谎、惊恐、凶残、腐化、堕落。我为跟你们活在一起感到羞愧,为见到你们而感到耻辱,为你们的虚伪感到愤怒,但有一点我相信,你们虽然能适造金屋银厦,但却永远不能拥有世界,正义会很快埋葬你们的,你们会有那么一天的。
“哟哟哟,看不出这位大美人还真有点高尚情操呢,只可惜你不是一个政治家,而是我用钱买来的一个女人,一个漂亮一点的女人,我可以让你成为公主,也可以让你轮为乞丐,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会让你过上贵族人的生活,我虽拥有不了世界,但我可以拥有你!”
“你又错了,你有钱我有心,要想拥有我,你永远也办不到!”
“对我来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办不到!”
他起身用胳膊紧紧箍住我,保镖立马知趣的走出门去,并紧紧地把门关上。我顿感到胸口上的重压,我的灵魂早已离开了我的内体,我那完全消极的**它没有失败也没有投降。立种消极的本身就是一种反抗,它既没有**也设有激动,既感不到快意也无疼痛,它完全是麻木,连一丝颤抖都没有,他如同爬在一块寒冷的冰砖上……
此后几天,我始终没有屈服于他的淫威下,他狂燥不安,一次次送来金银珠宝,又次次送来上等华服,但我仍把头高高昂起,以我坚定有力的姿态而又丝毫不紊乱的动作,始终保持着我的镇静与冷静。
我知道他在窥视着我,只要找到我产生一点步履摇晃,他便会朝我扑来,但他失败了。他甚至低三下四地哀求道:“碧云我爱你!我把我的心、我的钱、我的财产、和我的辛劳才智都给你,包括我的身体和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只要你说一声,我爱你……”我说:“你也懂爱情吗?”
“有哪个人不懂爱情呢。”
“那它现在还存在吗?”
“我现在就存在。”
“你是个可怜虫,在爱情中我从不把买卖与爱情相混淆”他愤怒了骂开了:“你是个一点也不假的不知好歹的娼妇、婊子、妓女、我是在救你你知道吗!”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妓女,是你们把我变成了妓女!”
“你是犯罪,是个自甘堕落的女人!”
“我不是罪犯,只要是女人的都不是罪犯。犯罪的是你们干的事,你们才是罪犯!”
“你……你,是个既无情又无义又危险的女人!”
“因为我揭露的所讲的都是事实,只有事实才是无情无义,又凶狠又贪婪又危险的!”
我的倔犟、高傲、与坚强使他的脑子受到了损害,他恼羞成怒开始对我变态狂似的残酷折磨我,成夜不让我睡觉,变着法儿整治我,他打我咬我,用水果刀在我躯体上割划,任意泄,千方百计地想激起我的痛苦与愤怒。
我似乎已失去了感知,变得麻木不仁,四周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是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龙哥的身影。越是在他残酷折磨我时,这种感觉就越加强烈,我似乎从窗外看到了他的身影,感觉到他就在外面的树丛中,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对!他就在窗子下面。
在柔软的卧榻上,我始终紧闭双眼,将自己同**分开,我的身体依旧年青、有力、能攻、能守、而他大汗淋漓并愚蠢的问这问那,我回答总是一个字“是”而他却像傻瓜一样兴奋高兴也更加愚蠢。
他精疲力竭耗尽了全身精力,像死猪一样躺下时,我起身穿好衣服,拿上属于我的东西正要朝门外走去时,突然被一支干瘪的手档住了,他赤身**拦住我说:“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出去!”
“我绝不许你出去!”
“我有我的自由!”我毫无畏惧的瞪着他。
“谁跟你说过你一个人可以选择自由!”
“我决不当任何人的奴隶!”
“你给我记住,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就是主人和奴隶,我就是主人,你就是奴隶,你得听我的!”
“那我办不到,我就是要当主人!”
“你只不过是个妓女,你认为你能办到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办不到!”
“我说了,有我在你就永远办不到,你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你就是我的奴隶!”我憎恨地瞪着他就像奴隶憎恨主子一样,我从心里喷出来的怒火就像能把他溶化成灰尽,他有些害怕了,就像害怕奴隶造反会杀了主子一样……但很快只一瞬间,他的眼睛又恢复了主子的傲慢与凶狠,抬起手来就狠狠揍了我一嘴巴。我集结在心里的溶岩喷了,举起我的右手,也凶狠地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我看到他从未有过的羞辱,失败与怨恨。眼珠凸现出来,愤气似乎要爆出胸膛……
他看到了用来割划我躯体的水果刀,便伸手去抓,但我的手比他更快,顺手把刀子刺进了他的腰部,他的愤气一下泄光了,凸现的眼珠也变成了惊异而痴呆……我毫不犹豫地从他腰部抽出刀子又刺进了他的胸膛。
我奇怪极了,我哪来的胆量,也毫不害怕,甚至没喘一口气便把刀送进了他的身体里,活干得那样顺当。原了杀人竟是这么简单,我真后悔,后悔以前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如果这么做了我就不会再害怕再恐惧了。到今天这一耍那我才知道他们也害怕我,他们也会恐惧。
他倒下了,我干完了。我毫不惊慌地走了出去,并关好了门,进入黑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