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爸,这位是米可莳小姐和她的女儿,陶陶,是我请来的管家兼厨师。」杭在锡非常开心的向父亲介绍,但因为这里人太多,为了保护米可莳,杭在锡并没有把米可莳惊人的刁舌头介绍出来。
「你傻啦,你自己就是个厨师,还请个厨师干么?」杭其洋对她们的第一印象其实颇好的,不过倒是很质疑儿子的话。
女朋友就女朋友,说什么管家?就算是离过婚带着女儿的女人,他也不会反对啊,毕竟看着儿子这几年都没有一个固定交往的对象,就怕他赶流行,抢当不婚族,所以只要儿子愿意结婚就好,其它的他都没意见!
「爸,这道甜品就是我跟小米一起研发出来的,所以说她是厨师也不为过吧!」杭在锡将一整颗南瓜拿出来。
杭在锡将南瓜当碗盅,在顶端三分之一处雕花,当成盖子,翻开之后,里面的南瓜汤加了白木耳、枸杞和冰糖下锅蒸煮,成了既好看又美味的南瓜盅甜品。
「而且这道甜品对我有很深的意义,所以我决定用这道甜品当作我提出的新菜色之一。」
虽然他的味觉并非单纯因为这道甜品而有了好转,可却是它让他尝出了第一口味道,所以对他来说意义深远。
只是米可莳当初使用的食材只有南瓜和枸杞,他多了一味白木耳增加口感,然后原本是挖南瓜肉出来炖煮,他却是采用取出一半的南瓜肉,将枸杞和白木耳与南瓜肉分别倒入南瓜盅里,下锅蒸煮的法子。
美丽的南瓜盅,不但吃得到南瓜的绵密香甜,也吃得到白木耳的口感。
「喔?这么厉害。」杭其洋一听,倒是对米可莳刮目相看。「你好,米小姐,我是杭其洋,是在锡的父亲,也是玉馔宾的老板,非常谢谢你在这段期间照顾我们家儿子,不离不弃。」
「杭老板您好,您别这么说,这是身为管家该做的。」米可莳点头微笑。「对了,这位是我的女儿陶陶。」
「杭伯伯,你好,我是陶陶。」陶陶乖巧地打了招呼。
「你真乖,等一下杭伯伯请你吃冰淇淋,好吗?」
陶陶一听到吃,双眼瞬间发亮,逗得杭其洋非常有成就感,更喜欢她可爱圆脸散发出来的崇拜光芒。
杭在锡一看也笑了,他知道男人都吃这一套,更何况父亲这个年纪,更是对孙子辈的孩子没有抵抗力,才会老是派母亲催婚。
「但是其洋,我们已经有一道甜品了。」在这个气氛正好的时候,柳正却蹙眉提出反对意见。
「没关系,我们先吃吃看,再来决定。」杭其洋提议。
南瓜汤一入口,柳正眉心都皱了,这南瓜盅甜而不腻,南瓜在嘴里香气四溢,是谁说杭在锡这小子舌头坏了?!
杭其洋更是满意的猛点头。
最后决定留下这道甜品,所以玉馔宾必须再重新发想一道菜色,这个结果让柳正不悦到了极点。
「阿正,接下来就麻烦你了,我知道要你在短短一个礼拜之内想出新点子,太为难你了,可是我想你应该也尝得出来,这道甜品比较好。」
「你在说什么呢,其洋?」柳正叉腰,豪迈的笑说着。「为了玉馔宾,我当然全力以赴,让最好的菜色上场啊,你放心,冲着我们三十多年的交情,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好。」杭其洋意味深长地看着柳正,期望他真的不会让他失望才好!然后他转头对着儿子说,「对了,在锡,这么久没办法见到你,你妈妈很担心,跟我去办公室坐一下,我打电话让你妈妈过来看看你。」
「好。」杭在锡点头。「小米,陶陶过来。」
「我的冰淇淋呢?」陶陶心急得很。
「放心,我等一下让他们帮你送到办公室好吗?」杭其洋一听这可爱的童言童语,心花怒放得很,直觉想,当个现成的爷爷也不错,反正陶陶这么可爱。
「好!」
他们就像一家人般的离开厨房,留下脸色微变的柳正。
一进入办公室之后,杭在锡才将米可莳的厉害之处据实以告,也将这段期间她对他的照顾都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当然难免加油添醋。
杭在锡的举动看在杭其洋的眼里,可是令他开心不已,因为儿子摆明了是期望他这个父亲可以喜欢善良的米可莳,不要因为她是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就有成见。
老实说,杭其洋很满意,但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好时机,他其实是另有用意,才将儿子带回办公室。
「我非常感谢米小姐对你的照顾,让你的味觉复原这件事,我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但是,在锡,我需要听真话,你真的完全复原了吗?」
因为儿子的味觉是否复原不但攸关他自己的未来,更关系到玉馔宾的未来,令杭其洋不得不谨慎。
「以我过去的经验来判断,应该只有恢复七成吧,但我觉得这样已经够了,毕竟我的舌头本来就比一般人要敏锐,所以我想就算无法百分之百痊愈,但对我来说也足够了。」
杭其洋却觉得这样不够,因为这表示还有风险!
「杭老板,你不用担心,还有我啊,我会协助在锡直到他完全康复为止。」米可莳见杭其洋蹙眉,贴心的安慰着。
杭其洋一听,马上放松一笑。「是啊,还有你啊,既然在锡都说你的舌头比他生病前还厉害,有你的协助,我们玉馔宾应该就不用怕了!」
「爸,你在说什么?」杭在锡不太了解父亲在说什么。「玉馔宾怎么了吗?」
「在锡,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到玉馔宾,是因为怕人家说你是靠爸一族,可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让世人知道,你是有实力的,不是你倚靠玉馔宾,而是玉馔宾需要你,你愿意试试看吗?」
「爸,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半年多来,玉馔宾的来客率突然下降,而且客人留下的厨余越来越多,到了现在,空桌率更是居高不下,不讳言,你的事情也带来一点影响,但是最主要的原因出在玉馔宾的厨房。」
「这件事我听你和柳叔说过。」杭在锡点点头,微微蹙眉神情担忧。
「一开始,我也以为可能是你柳叔老了,手艺钝了,所以跟他商量让厨房的小伙子们去接手,可是他坚持要自己挽救玉馔宾的生意,但妥协让下面的人试吃味道。」
「嗯,很像柳叔会说的话。」他觉得柳叔是个坚强的硬汉,跌倒了不会逃避,只会爬起来勇往直前去面对。
就像五年前,柳叔的妻子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他,因为他的妻子觉得他没有出息,一辈子只知道窝在好朋友的脚下,也不知道要自己另起炉灶当老板。
当时,他还记得柳叔苦笑对他说,那种野心勃勃、不知感恩的女人走了也好,他不希罕!
杭在锡当时觉得柳叔很有男子气概,可是有一晚,他来玉馔宾找父亲,顺便去厨房打声招呼,却看见柳叔一个人背对门口窝在凳子上,手上轻抚着全家福照片那个时候他才真实的感受到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意思。
所以,柳叔对他来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面对众人他总是不退缩,至于痛苦则留给孤独的自己。
「可是,餐厅的生意依然没有好转,所以应该不只有口味偏了这个问题,但又没发现不妥的地方,直到有客人反应菜肴中出现不该出现的蟑螂和虫,我开始怀疑厨房有人搞鬼,因为厨房的干净整洁是我们玉馔宾最重视的,如今居然会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来,不是有内鬼又会是如何呢?所以我开始请征信社调查除了你柳叔外,每一个厨房的人下班之后、上班之前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柳叔知道吗?」
「唉……」一听到儿子这样问,杭其洋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因为我决定要私下调查所有人时,已经是蟑螂事件后第四天了,刚好是你柳叔每年固定回南部乡下探视的日子,所以他并不知道。
「但说也奇怪,他不在的这一个礼拜,餐厅的生意虽然还是不好,但是厨余却少了,等你柳叔回来之后,厨余又开始多了,而且又发生了菜里面出现虫的事件……在锡啊,我在你柳叔不在的期间,还偷偷装了监视器,因为我知道你柳叔一定会反对,会说厨房绝对没有内贼,但我虽然信任他,却无法信任其它人,为免跟他起正面冲突,我决定偷偷装。」
「所以柳叔到现在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