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到木屋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夕阳缓缓落下山,落日余晖洒在大地上,仿佛染上一片醉人的红晕。
阮婕妤回到木屋,饭也没吃便上床就寝。
「婕妤……」殷胤翱跟了进来,神色疲累。「去吃饭吧!」
「不,我不饿。」阮婕妤背对著他,轻轻说道。
「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殷胤翱著急地道。
人?她根本就不是人!
良久,她才转过身来面对他。
「没事。」她皱著眉苦笑。「我只是胃口不好罢了,没事的,你去吃吧。」
「没事……又是没事……为什么没事?你明明是有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殷胤翱激动地说。
她没有答话,秀眉却锁得更深。
虽然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但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对她的关心随之涌现,使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抚平她眉宇间的忧愁。
他才刚刚伸出手,她就像是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似的,忙别开头。
他一顿,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收不回来。
又是这样……
他痛心地想著,手掌渐渐握成拳头,握得手关节都发白。
他无力地垂下手走出房间,甚至没有再望她一眼。
其实他早就该撇掉这些恼人的思绪。反正,他不能爱她,她也不会爱上他。
「胤翱,别理她了,她总是喜欢闹情绪。」他刚出房门,阮筱裳就走上前。「来,我们吃饭吧!」
「我不想吃……我很累……」殷胤翱疲倦地说。
「啊?难不成你要……」她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地道。「你要减重啊?天哪,你已经瘦成这样还要减重?」
「不是……」他想要辩解。
「啧啧……」她打量著他,一本正经地说。「嗯,难道你想变成一根竹竿不成?嗯嗯,果真是远大的志向。」她边说著,边摆出竹竿摇晃的样子。
闻言,他微笑了起来,不愉快的心情顿时减弱许多。
「笑了就好,人活在世上就应该多笑,笑了,什么烦恼的事也没有了。」她故作善解人意地笑道,笑容中却透著奸计得逞的得意。
望著眼前这个温柔多情、美丽大方的女子,殷胤翱感到十分内疚。
他不是不知道阮筱裳对他的情,只是自己早已心有所系,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发展进一步的关系,之所以没有说破,是怕伤了她的心。
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百多年来,他何曾如此困扰过……
如果这一生,他注定和阮婕妤是没有结果的,那么他只希望,不要再害了眼前这个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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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了,阮婕妤依然睡不著,只觉得脑中混乱一片,夜不成寐。
轻瞥了一眼身边熟睡的阮筱裳,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榻。
月色依然灿亮,但却已经有了些残缺。
她想起认识他的第一天晚上那个美丽的圆月,那时,一切都很圆满。
现在呢?也如月儿一般,有了残缺吗?
屋内的空气一时变得沉闷压抑,令她想出去走走,逃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
於是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木屋。
哪知殷胤翱也没有睡意,看到她走出木屋,也悄悄尾随其後。
深夜的山林别有一番萧瑟气息,偌大的夜空中只有寂寞的月无声地挂在天际,连一颗星星也没有;到处尽是树影幢幢,犹如鬼魅,像会随时扑过来般令人害怕。
但阮婕妤却毫不惧怕,一则是因为心中想的事太多,以致没有心思去理会;二则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妖,又岂会怕其他妖怪?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觉地,阮婕妤走人丛林深处。
殷胤翱跟在身後惊出了一身冷汗,万一自己没有跟上来,她如果在这里遇到野兽,那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阮婕妤步伐凌乱地走著,时常因看不清前方的路而被绊倒,但却没有摔倒,因为她定力好,只是微微倾了一下身子即没事。
前方的路越走越暗,当阮婕妤猛然醒觉时,抬头已不见月,低头已不见路。
她停下了脚步,环顾著四周。
「怎么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殷胤翱对著眼前的黑影轻叹道。
阮婕妤一惊。「你怎么跟来了?」
「我不放心你。」
殷胤翱清冷的声调中透著似有若无的关心。
「是吗?那太感谢了,请回吧。」她语气平淡地回答。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们一起回去。」
「不,我还想走走。」她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
「这么说,是我多管闲事了?」他依然笑著,不过却比平时多了几分苦涩。
「你只是没必要理这么多事罢了。」她淡淡地说。
没有人看到,但她却感觉得到,泪水已经在她眼眶中凝聚。
他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失声痛哭,会显得更加脆弱,那会让他更加不屑。
「我也想不管……」他喃喃地道,「可是我不能不管,我不能害了你啊……」
「害?你怎么会害我。」
他怎么会害她?
她能遇到他,已是莫大的幸福。
「你……」他欲言又止。「你不会明白,你也无法明白……」
他该怎么开口说自己是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妖怪?
「我的确不能明白。」她没有深究他话中的涵义。「正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站得那样近,却感觉那样地远。」
她粲然一笑,像是自嘲。「我看不到……你的心。」
如果这场牵绊注定是沉沦的爱情,她倒想早早地把一切都说得一清二楚。
爱与不爱,那是以後的事。即使结局,已是那样显而易见。
她想了解他的心,这代表什么?
她那么明白地将心中爱意表露了出来,软他如何再逃避?
他甚至连自己也骗不了!他是那么爱她……
他深邃的黑眸闪动著坚决无比的光芒。
罢罢罢!若真是无可避免,那么所有痛苦就由他一人承担吧!
他只希望她能幸福,在有生之年。
然後当那日到来,他将会带著那份深人心髓的爱,度过万年的思念与沧桑。
「我的心,只在那么近的地方。」他的黑眸深不见底,却带著难得的认真。「我要你看著它,它正清晰地传递著……」他顿了顿,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地道:「我、爱、你。」
他的一句话,就像是在她渐渐变冷的心湖中平地炸响的雷,令她的心湖登时波涛汹涌。
他说他爱她!
幸福的狂潮一波波向她涌来,她觉得世界的一切仿佛在瞬问变得那么不真实、如梦似幻。
是梦吗?多么美好的梦!
可以永远睡下去,不醒过来吗?
她紧紧地揪住胸口,觉得心被幸福压得生疼!
疼,她感觉到疼,那代表什么?代表这一切都不是梦吗?
「真……真的、吗?」她的声音颤抖著,心就像一根拉得紧紧的弦,轻轻的刺激也能让它彻底粉碎。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他叹息著,轻缓地道。「直到今天将要失去的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的心。那是无可逃避的,可是你却那样急切地想要避开我,我又何尝能看到你的心?」
「傻瓜……」阮婕妤听著,欣喜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还不知道你的心,当然,我只是装著不知道。」他深幽地说,声音宛若浮萍。「我也有我的挣扎,只是这一刻,我不能再逃避了……」
末等他说完,阮婕妤已扑入他的怀中,纤细的双手紧紧抱著他的腰,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著,泪珠宛若断线的珍珠。
「不、不要哭啊……」感觉到胸前的湿润,他的心生生地疼起来。
但是这并没有制止她的哭泣,反而使她越哭越凶。
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搭上她颤抖的双肩,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精品。
「不要哭……」
他像哄小孩般把她拥人怀里,轻拍著她的背。
良久,阮婕妤在他的安抚中停止哭泣。
他缓缓拉开她,托起她布满泪痕的小脸,温柔而专注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看见你哭,我会心痛。」他专注地望著她。「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是快快乐乐的……」
明白他的爱意後,连日来不好的心情全一扫而光。她不禁惊叹,爱情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大?左右著她的心情和行为,甚至左右了她整个身心……
「其实啊,这一切都怪你!买个糖果给我,我还以为你只当我是妹妹!」她忍不住抱怨。都怪他,害她伤心了这么久。
「啊?你是因为那个糖果才躲避我啊?」他一脸不可思议。
「糖果是买给小孩子吃的,你的意思不就是当我是妹妹吗?」她一脸不悦。
「我是觉得那些庸脂俗粉不适合你,所以才随便买了些吃的给你。想不到你竟然误会了。」他笑著说。「不过现在没事了,你以後就是我的婕妤……」
「说什么啊……」她转过身,故作愤怒地道,脸上却挂著幸福的微笑。
「我说……」
还未等她反应,他就拦腰抱起她,在原地旋转著。
「我的婕妤……」他像醉酒般唤著,诉说著连日的思念与爱意。
阮婕妤不语,脸上洋溢著幸福笑容,却没有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
爱情令人痴迷。即使用几千几万年的痛苦来换取短暂的快乐,他也愿意……
不远处,有一对美目望著这一切,潸然泪下。
但是,她的眼中却也燃烧著愤怒的妒火。
「殷胤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她咬牙切齿地说,一个计画在她心中渐渐成形。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诡异的笑容。
这人正是阮筱裳,没有人知道,在阮婕妤下床的时候,她就已经醒过来;没有人知道,她一直跟在他们身後;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怨恨正亟欲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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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静地过了三天,这二天里,殷胤翱常在家中练字,阮婕妤则在家中学著做饭,阮筱裳则老是不见人影。
这天,阮婕妤又在准备食物,今天她要准备一些乾粮,因为殷胤翱答应今天跟自己一起去踏青。
想起殷胤翱,她不禁甜蜜地笑了。生活虽平凡,却令她觉得十分幸福。
想起他连日来对自己宠爱有加、呵护备至,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多希望能跟他这样子平平淡淡地过上一辈子。
阳光温暖地洒下来,树上的小鸟吱吱喳喳叫著,和风拂面,碧水流淌,蓝天白云一望无际……
阮婕妤就这么看著周遭宁静美好的景色,不知不觉中在草地中睡了过去。
「懒猪,起来了!」
阮婕妤正在睡著,却被人唤醒。
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想好好大骂一顿惊扰她美梦的人。
「你不是说要准备粮食?怎么跑到山坡上来睡觉?」不待她说话,殷胤翱好气又好笑地问。
看见来者是他,一腔怒意一时发不出来,毕竟是自己偷懒嘛!
「都怪这个太阳,是它不好。」
她一本正经地指著太阳。
「哦?这还跟太阳有关系?」他饶有兴趣地道。
「是啊,都怪这太阳了。它没事干嘛把人照得这么舒服?害我睡著了,都怪它不好。」她胡谌著。
「嗯,我终於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装作高深莫测地说。
「什么事?」咦?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怎么他会知道?
「就是啊……」他故作神秘地一笑。「懒人藉口多!」说罢,连忙跑了开去。
「好啊你!」
她一愣,随即就知道自己被人要了,立刻追上去。
两人的身影在山坡上不停地追逐著,欢笑声充斥整个山问。
终於,他们俩都累得不行了,才停下来坐在山坡上。
「你变了很多。」殷胤翱有点感慨地说。
「哦,是吗?我有改变吗?」她不明就里地问。
他的眼睛注视著远方的天空,缓缓说道:「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被你眼中的坚强、冷然的神情、以及温柔的心给深深打动。一切的一切,造就了一个你,注定让我牵挂一生的你。而当时,你是那样高傲,令我觉得你……离我很遥远。」
「难道我现在变成了一个低俗的女子吗?」她调皮地问。
「怎么会呢?」他浅笑著,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跟你认识久了,发现其实你只是一个性格比较平淡的女子,你也有你的七情六欲,你本身……并不如想像中那么遥远。」
「的确……在认识你之前,我从不会哭,情绪也极少波动。可是,认识你之後,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变了,我会为了你而牵挂,为了你而伤心,为了你而轻易地落泪……我变得连自己都有点吃惊。」阮婕妤淡笑著。
「因为爱,爱会使人失去平日的冷静。」他一语点破事实。
「我只是一个平凡女子,爱上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你会後悔吗?」
「不会。」他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能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福,你虽然平淡,但却是我深爱的、想要一生厮守的女子。」
他想与她厮守几百万个生生世世,但眼下,他却连一生的承诺都无法允现。
「那筱裳呢?」阮婕妤轻轻地问。
「她很美丽,这是不可否认的。」他说道。
阮婕妤点了点头。
「但是,我不爱她。我对她只有内疚……因为她爱我,而我……注定得辜负她。」他静静地说,语气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他不爱筱裳,这已经够了,远胜任何解释。
既然不爱她,便不会对她有一丝心动,这已经够了……
「好了,你还要去准备粮食呢,我去准备其他东西,待会儿我们去踏青!」殷胤翱笑著说。
「嗯。」阮婕妤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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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噶达娃村
「嘿嘿嘿嘿……」尖锐的声音从阴森的房间传出。「你听到没有?那个男人竟然说不爱你……妖狐族的第一美女他竟然不爱,嘿嘿嘿嘿……」
仔细一看,原来是萨噶达娃和阮筱裳。
她们两人正站在桌子两侧,看著桌上的水晶球。
水晶球中显示的,竟是殷胤翱与阮婕妤在一起的情景。
阮筱裳邪恶地道:「我说过殷胤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笑吧,继续笑吧,能笑多久就笑多久。以後,你就笑不出来了!」她对著水晶球中的阮婕妤狠狠地说。
「你也该回去了吧,我等著看好戏呢!」萨噶达娃扯著破嗓子叫道。
「当然,你等著看好戏吧。」阮筱裳妤笑著。「把我传到离小木屋不远的地方,迟了恐怕他们就要走了。」
「传送之寺,阿格不米喇多……」萨噶达娃喃喃地念著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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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打算去哪里?」
正当殷胤翱和阮婕妤正要出门时,阮筱裳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气氛一阵尴尬。
「我们打算去踏青。」殷胤翱回答,毕竟他对阮筱裳还是有一份愧疚之情。
「踏青啊?」阮筱裳笑著。「我也一起去,好吗?」
阮婕妤没有答话,她望著殷胤翱,希望从他口里听到一个「不」字。
但他却说:「好啊,一起去吧,人多也热闹点。」
阮婕妤感到很失望,踏青本是两人的事,为什么偏偏要加个阮筱裳?
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
山林外有一片空旷的草原,那是踏青的好去处,他们打算就到那里。
到了草原,殷胤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鸡肉和牛肉,用竹子串了起来,准备烧烤。
「婕妤,你去拾些木柴来吧。」他对阮婕妤说。
「嗯……」她沉闷应了一声,便往远处走去。
不一会儿,殷胤翱就架好烧烤用的木架子。「好了!」
「胤翱。」阮筱裳轻唤道。
「什么事?」殷胤翱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转过身问她。
「虽然我们认识不是很久……」阮筱裳缓缓地说著。「但是……」
「不要说了。」殷胤翱打断她的话。
「不!我要说,一天不说,我的心就一天不好受。」她几近是吼出来的,泪水已在她眼中打转。「我爱你,我爱你啊!」
「我爱的是婕妤……」他为难地说,眼中带著深深的歉意。
虽然即使没有婕妤,他们亦不能相爱,但他毕竟是负了她!
「婕妤……」她整个人恍如失去灵魂般,眼神空洞。「为什么不是我……可是我爱你,我应该怎么办?」
「对不起,可是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勉强的……」
阮筱裳定到殷胤翱面前,神色痛苦地道:「你的肩膀可以借我一下吗?」
没等他答应,她就扑在他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毕竟是自己负了她,看见她这么悲伤:心中也很不忍,於是他便不断安慰她,试图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对不起,你不要哭了……」殷胤翱安慰著她。
「胤翱。」阮筱裳哽咽著说。「不管怎么样,我依然会默默爱著你,直到有一天你肯回头看我一眼……那样就够了……」
「你……这又何必呢?」殷胤翱心疼地说。「我一直当你是妹妹……」
「无论你当我是什么,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好……」阮筱裳拾起头望著他,眸中水滢滢的。「你可以吻一下我的额头吗?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殷胤翱迟疑一下。
「好吧,那从此以後,我们就以兄妹相称。」他有点无奈,低头吻了一下阮筱裳的额头。
砰的一声,木柴掉在地上的声音从殷胤翱背後传来。
「婕妤!」
殷胤翱和阮筱裳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婕妤,你听我说,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急急地说。
「我不想听你说的任何一句花言巧语!」
阮婕妤眸中尽是愤怒。
「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
说著,转身就跑人林子里。
「婕妤!」殷胤翱大叫著追了上去。
当两人都消失在林子时,阮筱裳旁边赫然多了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
阮筱裳对萨噶达娃的出现有点意外。
「我看戏来了,在水晶球上看总不如看真人那么逼真。」萨噶达娃边说著,边嘿嘿笑了两声。
「你施了法术吗?」阮筱裳问。
「施了,那个叫殷胤翱的男人绝对追不到你妹妹。」萨噶达娃细著嗓子说。
「那就好。」阮筱裳淡淡地说。「我要回去准备演下一场了。」
「你这样做值得吗?」萨噶达娃冷不防冒出一句。「如果你得不到他的爱,你不但会修为全失,还要把你每一世修得的恩泽献给我。你不觉得你的赌注开得太大了?」
「没关系,我高兴就好。即使我真的输了,也还有另一个筹码,不是吗?」她微微一笑。
「你爱上他了吧。」萨噶达娃尖笑著。「不然你不会把那件事提出来。」
「不关你的事就别管。」
阮筱裳冷冷地扔下一句,便快速离去。
她付出的代价真的很大,大得连自己都不相信,为什么要在一个男人身上倾注这么多心力?
难道说,她真的爱上他了?
不知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