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重新开始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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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丽的介绍,蒋肖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被打开了,起初在香港和洪兴计划中的结盟他心里一直隐约的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这个疑问蒋肖找到了答案,和东南亚各大社团接触自己进行的是一种战略上的调整,而寻找那些可以吸纳进自己体系以内的合适人手则是一种战术上的实力提升,这两样都是自己迫在眉睫的事情,两样都不可或缺。
蒋肖呵呵的笑了起来,语气也变得的亲密了很多,他愉快的说:“阿丽,谢谢你,现在我越肯定自己绝对不能够让你一个人去台湾了,我不能够让你冒着毫无把握的危险去一个充满未知的地方。”
阿丽情绪还陷在对采儿深深的担忧和对往事回忆的伤感中,但她仍旧为蒋肖这显得突然的话有点吃惊:“蒋先生,你?”
蒋肖站了起来,他在房间里快的走动着,一边梳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说道:“阿丽,你先告诉我怎么才能够快的找到这些人,并在最短的时间以内得到他们的帮助?也就是说他们最需要什么?”
阿丽定了定神,暂时放开了一点自己心中低落的情绪,想了想说道:“在澳门就有不少挣了点钱在这里潇洒走一回,和输光了流落在街头的人,他们最需要什么?嗯。。。。。。他们最需要的是一个身份?对!蒋先生,他们最需要一个身份,你知道的,他们绝大多数都和我一样是偷渡过来的,没有身份,没有护照,他们就像一群见不得光的幽灵,没有明天,没有将来,就算他们用生命搏来的钱也没有多大的用途,他们去不了其他地方,也干不了别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只剩下了泄般的花天酒地和滥赌。。。。。。”阿丽的声音变的忧伤和沧桑:“全世界都不会关心这些人,也不会同情这些人,他们什么来的,什么去的?无人关心也无人牵挂,他们就像雨水一样,只能够在这里短暂停留。蒋先生,如果你可以给他们一个身份,一个将来,他们会马上将自己的全部给你!如果不是因为采儿,我就会!碰到你这样的老板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蒋肖吃惊的望着阿丽,他震惊了!
他(她)们的要求居然如此简单?!但想想,确实对他(她)们而言,这才是最不可得到的,也是最希望得到的。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难以被这个世界上光明的法律和各种规则难以接受的过去,在离开自己生活的那片天空开始,他们就已经将自己放进了一条无法预知的河流中间,随波逐流,四处流浪,直到生命逝去。
蒋肖沉声说道:“我现在有十张空白的墨西哥护照,这些可以帮你们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一个新的身份,但这个身份也是受到限制的,至少在一些国家你们的身份暂时还是无法改变,这还需要一点时间和变化。”
阿丽笑的有点悲伤:“我有香港的护照,采儿也有,但这个护照不也是受到限制的吗?我现在就回不了香港。”
蒋肖明白了阿丽话中的意思,对于他们而言,天下之大,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块容身之地,哪怕仅仅是尺寸的立锥之地,对他们也是那么的重要。
蒋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微笑着看着阿丽,说:“阿丽,现在你就是我的伙伴了,不管你愿不愿意,多伦多欢迎您!你的签证只要你填写一份表格我就可以在三天以内给你办好,当然,这份表格是两份,给两个人的,呵呵!”
阿丽很感激,心里有一阵暖意在缓缓却让人感动的流淌着。
澳门路环岛的一条临海的大道边,海涛在温柔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和水泥基座,对面中国大6的灯光也在隐约可见,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吹的椰树和棕榈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跑车停靠在大道的一侧,车头坐着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他手里夹着一根白嘴的万宝路香烟,怔怔的望着对面的珠海出神,有点长的头被海风吹的有点凌乱。
在他指间的香烟燃烧了快一半的时候,从他对面的马路上突然射过来了两道雪亮的光柱,风衣男子直了一下身子,收回了远望的眼神,投向了对面的来的车子,但他的表情沉静,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他的眼睛都是一种漠然的表情,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漠然,是那种漠视生命的冷漠,无所谓冰冷,也无所谓深沉,就是纯粹的冷漠。
车在离男子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熄灭了车灯,周围在短暂的由亮转入暗的视觉上的模糊以后,又恢复了刚才的有点暗的可视环境。
男子一直没有动,直到来的那辆车后门打开,阿丽从里面出来以后,男子才露出了一点笑意。
“嗨,阿丽,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年轻和漂亮!”
“你也还是那么会说甜言蜜语,让人听的心里怪舒服的。”阿丽笑的很开心,她走了过来,伸出了手说:“给支烟啊!到澳门了,怎么连烟酒不分家也忘了。”
男子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他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帮阿丽点燃了香烟,嘴里语气淡淡的问道:“怎么有空到澳门来玩了?似乎你对赌并不敢兴趣啊!”
阿丽常常的吐了一口烟雾,可惜海边的风太大,没有眼圈,烟雾很快就被海风吹散了。
“我在香港呆不下去了,现在也准备跑路。”
“哦。”那个男子虽然有点意外,但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他沉默了一下,问道:“准备去哪里?”
“加拿大!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去一趟台湾。”阿丽如实回答。
男子注视了阿丽一眼:“需要钱吗?”
阿丽摇了摇头。
男子这个时候有点意外了,他想了想问道:“那你找我?”
“给你引荐一个人,也就是我去多伦多的老板,他需要在这边找一些人手。”
男子笑了一下,他有点嘲讽的说道:“我现在钱还没有花完,暂时不想做事!”想了想男子又加上了一句:“阿丽,你能够到澳门来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阿丽把香烟上的烟灰用手指轻巧的弹了弹,她转过了身子,望着那个男子很认真的说道:“我老板可以给你们墨西哥护照,你们可以自由的往返许多国家,也可以将你们的家人接出来了。”
男子身子轻微的抖了一下,他眼睛又不由的望了一下海的对岸。
阿丽掏出了一张空白的表格,上面用西班牙文盖好了印章和有相关签名:“我也不认识这些字,但你可以填好,我老板在一天以内会把崭新的护照给你,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加入墨西哥国籍了。”
男子把烟头丢在了脚下,他用力踩了踩,虽然他的脸上还是那么平静,但他的动作却暴露出了他内心的激动。
“我想见见你的老板。”
阿丽笑了,学了洋鬼子一句:“如你所愿!”然后她冲车子做了一个手势。
车门打开了,从两侧出来了两个白人保镖和一个东方男子。
不知道怎么的,那个男子一眼就知道那两个白人是保镖,而那个看起来年轻的不像话的东方面孔的男子才是真正的老板。
蒋肖没有和两个保镖一起过来,他让他们停在了原地,一个人走到了这个阿丽称之为中环金铺王的男子面前。
据阿丽说这个男子刚来香港有三个帮手,四个人一靠港就在一个星期内连续抢劫了三次金铺,抢劫的店铺达到了将近三十间,用ak-47和香港警方激战了十多次,打烂了两位数的警车和警员,但由于他们作案时戴有面具,得手以后并不在香港停留,而是一些香港本地地下势力的帮助下人赃分走,躲到澳门或越南去了,弄的香港警方一直没有办法掌握他们的确凿证据。
但后来警方迫于越来越大的舆论和社会的压力下,他们高层批准了一些特别的手段和行动方案,采取了对香港本地社团破坏性的打击,最终迫使香港本土社团低头合作,共同设下了诱捕的陷阱。
那次四个人按照香港线人的通报,照例坐船来到了香港准备实施抢劫,而当时这个男子正和阿丽场子里的一个内地女孩情愫暗生。对于女孩从事的职业,这个男子并不怪她,也没有看轻她,因为这个男子感觉是自己这些男人没有能力,才让女孩做这种屈辱的工作,他拼命的抢劫,就是因为那个带他们来的香港人,和他们说好了,只要金铺王和他的兄弟一帮他抢到足够的钱,就帮助金铺王几个办理香港护照。金铺王只希望快点完成那个人要求的数量,然后就可以带着女孩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过这种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金铺王在抢劫的前一个晚上,他偷偷来找女孩子了,为了给女孩一个惊喜,他事先并没有告诉女孩,结果一进夜总会,就看见几个喝醉的客人正在打女孩子,女孩子被他们连续打了好几个耳光,而原因就是女孩子不肯陪他们出台,因为这是女孩为金铺王守住的最后一点底线。
金铺王看见女孩被打自然怒火中烧,他毫不犹豫的把那几个客人打的鬼哭狼嚎,狼狈逃窜,但英雄救美的金铺王还没有来得及和女孩卿卿我我,他们就被那几个客人叫来的几十个人堵在了夜总会。
金铺王身手出众,面对众人的围殴并没有多大的危险,但他却没有办法在应对这些打手的同时还照顾好女孩,结果女孩在他一个不小心下,就被人用一根木棍重重的打在脑袋上,金铺王在女孩被打以后,心神大乱,露出破绽也一下被人连续砍了好几刀。
夜总会的女孩子们,包括阿丽都是很羡慕这个女孩子的,她们也很敬重金铺王,在她们眼里,金铺王早就和有情有义几个字连在了一起,谁说婊子无情?关键是有几个人能够为她们先做到有情有义!
见到这个情形,这些平时看起来逆来顺受的女孩子们一齐上前,紧紧护住了金铺王和那个女孩,而洪兴看场子的兄弟也赶过来了,这些小姐可都是场子里的摇钱树,看到她们受伤,洪兴自是不肯善罢甘休,操起家伙就和那些人打在了一起,而阿丽她们趁机把金铺王和那个女孩救走了。
当浑身是血的金铺王看着自己怀里女孩逐渐变冷变僵硬,他当时仅大叫一声就立刻晕了过去,也是因为这一晕,他躲过了第二天为他们设下的杀局,但他的三个兄弟则在大街上被警察当场乱枪打死。
香港大报小报,电台电视都轮番重点进行了报导,盛赞香港警方的英勇行为,保障有力。
而醒过来的金铺王认为是自己没有按时去才导致了自己兄弟死去,心里非常的愧疚,加上女孩之死对他的打击,这个男子一夜之间就被打垮了。
阿丽说那几天时间里,她亲眼看见金铺王变成了活死人,两只眼睛里完全没有任何生气,不吃也不喝,三天就瘦成了一个骷髅样,而且也不说话,只剩下一口微弱的呼吸,伤口都糜烂的出了臭味,阿丽帮他换药也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第三天晚上,阿丽在上钟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来场子里大肆庆祝和商量此事后续怎么分赃的那些探长和社团老大,还有那个香港人之间的谈话,因为他们在开始的谈话中提到了金铺王这个名字,所以在他们把阿丽等女孩打出去以后,阿丽就偷偷跑到旁边一个地方偷听,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当她把这个事情坐在床边说给了已经看着就要不行了的金铺王听的时候,金铺王突然微弱的说了几天来的第一句话,其实也是第一个字:“水!”
一个月后,金铺王杀了那个香港人的全家,又抢了两个为的社团老大的屋宅,还绑架了社团揸Fit人的亲属,敲诈了他们四百万港币,不过金铺王最终收了钱,也没有放过绑架的人票,而是撕票了,然后就从香港和周边销声匿迹了。
直到去年金铺王才回了一次香港,那个时候那两个老大已经失势,没有人帮他们寻仇了。金铺王在香港拜祭过那个女孩和他的三个兄弟以后,也和阿丽见了一次面。
谈话中阿丽才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金三角,穿梭在缅甸和泰国贩毒,不过这次回来是因为金三角他跟的那个将军被对头干掉了,只有他趁乱逃了出来,拿着这些年的那个将军给他的一些钱在澳门买了间房子住着。
酒店里阿丽在蒋肖说了一下找人的要求以后,她第一个就想到了金铺王,因为金铺王不但确实身手了得,对东南亚毒品市场非常熟悉,而且金铺王也是一条值得信任的汉子,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些阿丽也说不上来,或不敢说的东西。
蒋肖望着眼前的金铺王,四十来岁的年纪,眼睛深邃和冷漠,脸上那在东南亚热带雨林中生活过的黝黑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散去,皮肤还是呈现出一种古铜色。
蒋肖伸出了手:“您好,我是蒋肖。”
男子没有伸手,他甚至在蒋肖走过来了以后,望都没有望蒋肖一眼。他的眼睛一直望着海的对面:“你能够给我一个真的护照?你知道我犯了什么事,有多少国家在通缉我吗?”
蒋肖伸在半空中的手没有收回来,他一直望着这个男子:“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因为这些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不想知道。”蒋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我只关心你以后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国家的人?能够为我做什么?”
男子转过了身子,他目光像针一样刺向蒋肖:“十六前,有人和你一样对我说过相同的话,结果我杀了他全家。”
蒋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昨天早上我吃了香港著名的鱼蛋粥,在里面我吃到了一个蟑螂,我吐了,非常恶心!但我今天又吃了一碗鱼蛋粥,只不过我换了个地方,我不能够因为一个地方的鱼蛋粥有蟑螂,我就对所有的鱼蛋粥从此都不吃,这部划算也不符合逻辑。”
男子沉默了一下,他没有做声,从口袋里又摸出了香烟。
蒋肖的手还伸在半空,阿丽有点紧张和担心,她不停的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
男子吐了一口香烟,说了句:“你怎么能够让我相信你这碗鱼蛋粥就没有蟑螂?”
“因为我的铺子很大,而且我的做法和他不一样,更加安全和值得信任。”蒋肖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男子的问话。
男子有点犹豫了,因为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神色,但他还是声音没有变化,依然那么淡淡的问了句:“我也很想吃鱼蛋粥,但我想知道你究竟哪里和别人不一样,到了我确信不会再次吃到蟑螂的程度。”
蒋肖笑了一下,然后他认真的回答:“我会把所有鱼蛋先检查和加工一下,将他们消毒,把他们和以前所有的一切消除掉。金铺王,你会除了你的dna没有变化外,其他的会变成另外一个崭新的人,拥有崭新的身份和生活,你要做的就是和现在还有过去的一切划上一个句号。”
男子这下真的犹豫了,他的脸上有了波动。
“但在对面那边,我还有我放不下的人。”
蒋肖严肃的说道:“如果你不重生,你就永远也回不到那边,你也没有办法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是怎样?而如果你重生了,那么你就有机会和那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金铺王的香烟在不断的吸着,一根接一根的,那火红的烟头在夜里不停的亮起,很快,他的皮鞋已经踩熄了三个烟头了。
突然,他把烟头狠狠的一丢,伸手紧紧的握住了蒋肖那在半空中已经伸出了很久的右手:“管他***,我已经活的腻了,换个方式就算死的快点也是一种解脱。”
蒋肖柔和的笑了,他和金铺王拥抱了一下。
金铺王咧了下嘴,嘟囔了一句:“娘的,我也要去美洲了,和那些满身狐臭的白人黑鬼拥抱想想都***恶心,会不会把狐臭传染给我啊?”
阿丽笑的很开心,腰都弯下来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和毫无顾忌,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这样笑了,阿丽有点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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