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孔雀到底把我当成了什麽?一个普通朋友还是心情不爽时的出气筒?他在最危难的时候来投奔我的确表现了他对我的信任,但他平日里毫不掩饰的鄙夷唾弃呢?!他信任我却不尊重我,他依赖我却不爱我!

心情烦乱又无法向程叶诉说的我胡乱的走进电影院,也没挑选就看了一个已经过时的片子——《魔幻厨房》。

看完後对里面混乱的故事情节糟糕的人物关系完全没有消化,对那懦弱又爱自我逃避的女主角也实在没什麽好感,但一个风流花心的女配角说过的一句话却让我深有感悟。

“爱情绝对是一个人的事!”

豁然开朗!我没有必要在孔雀到底怎麽看我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他爱不爱我不重要甚至他讨厌我也没有关系,只要我爱他就够了。这不是我七年前就完全明确的吗?难道说经历了这些年社会的历练我变得无法再那麽无私了?也许吧!但今天我却彻底的找回了从前的那种痴狂,我一如既往的爱他,但我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我不会再自我作践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了!爱情是需要尊严的,他不尊重我不要紧,只要我自己尊重自己就可以了。

想明白以後我踏著轻快的步伐回到家,但打开门时还是有一点担心孔雀会狂怒暴走,但奇怪的是他没有任何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淡淡的瞄了我一眼说:“我饿了……”

急忙到厨房给他做饭,一边切菜一边琢磨著他反常的平静。

我不顾他意愿抛下他就跑,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来说,我回来後就算他身体不适没暴打我一顿,也应该毫不客气的骂我个狗血喷头才是啊!?

我宁愿他赶紧把怒气发泄出来也好过现在忐忑不安,万一他在酝酿什麽大动作的惩罚计划那我不是防不胜防?

担惊受怕的做好菜饭端上桌,孔雀还是一边吃一边挑刺,吃完饭後他把持著遥控器看电视,看了一会他就哈欠连连,洗漱完毕後上床睡觉。盯著以前我的房间现在他的领地我愣了好一阵,难道真的没有责骂?!

纳闷了一夜,第二天我打起精神照常去上班,中途接到了程叶的电话,他约我下班後去我们常去的酒管给我庆生。

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

“不行……我有点事……”

七年来的生日都是和程叶共同度过的,我从未拒绝过,所以他很惊讶我不能赴约,便追问我发生了什麽事。

我吱吱唔唔了好一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是答应孔雀不对他人讲,二是我怕孔雀惹到的麻烦波及到他。可是我又不愿随便编个理由来骗他,於是左右为难。

“你啊……”电话里传来了他的叹息声,其实我又有什麽心事瞒得了如我肚子里蛔虫一般的他呢。“我明白了,那等你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重色轻友就是形容我这种人,痛苦的时候拉著程叶当救命稻草,逍遥的时候又把他完全抛到脑後。

在超级市场大肆采购了一番,虽然是生日但我更主要的目的为孔雀解谗。拎著豪华的原材料,带著点愧疚的心情我赶回家,打开门却面对了意想不到的满室孤寂。

“孔雀……”颓然跌坐到地上,我惊恐的发现我再度失去了他。更令我恐惧的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我每一个细胞都变得贪心起来,我无法想象接下来没有他的生活,我已经熬不过七年、七个月、七天甚至是七秒!

他的离去带走了我所有的梦想,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无法动弹无法思考,就好象身陷一个巨大的恐怖旋涡中一样!

孔雀,你的惩罚措施好可怕!

“你想夺走我的生命吗……”

“谁要夺走你的生命啊……”天籁的声音响起,一身光鲜的孔雀走进屋来,立刻赶跑里满室的阴郁。“你怎麽连门都不关啊?还躺在地板上……”

“孔雀——”疯狂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我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孔雀,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我的心脏如何负荷?!真不敢想象如果你要是再晚些回来,见到的还会是仍旧呼吸著的我吗?!

“神经!放开啦——”抬腿将我甩到一边,孔雀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地板上的鱼肉吸引了。“真丰盛啊……你总算对我的胃人道一点了……”

收拾悲伤的心情我默默爬起来,讽刺的发现昨天才领悟的自我尊重理论已经烟消云散。像我这样疯狂的痴迷的沉醉的不顾一切的爱著一个人,已经到了没有他就会窒息的地步,我存在的事实都交给孔雀定义了,又那有能力自我尊重呢?!

我没有告诉他今天是我的生日,只说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吃清淡了,今天算补偿他。

孔雀的确馋坏了,面对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他虽不失优雅但却明显加快了进食的速度。饱餐一顿好他照例晃到沙发上看电视,我则带著失而复得的喜悦心情收拾碗筷。

“方奕……你今天在害怕什麽啊?”

正在我刷碗之际孔雀踏入了他从来没进入过的厨房,站到我身旁带著点期待的声调问到。

“没有……”低头刷碗掩饰自己的窘迫,我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丢脸的自怨自艾。

“不诚实的家夥……”又走近一步,他伏身在我耳边幽幽的说:“我……我想做爱!”

他的话语很轻柔,却如惊雷一般震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啊……”我完全愣住。他是什麽意思?是要我去给他找个女人吗?还是说……他想要我陪他做爱?!

孔雀不理会我的痴呆,伸出单手来到我胸前,隔著薄薄的布料轻触我剧烈起伏的左侧胸膛,手指不知是否故意的在乳头处画圈圈,偶尔加重力道按下偶尔向上夹起。

“孔雀……”不知道是要拒绝还是该欢迎,我手足无措的立在那里,手上还拿著洗到一半的碗。

“呵呵……”轻笑几声,他更加靠近我,直到我们完全贴在一起,我甚至能感觉他温暖鼻息喷洒在我脖子上。

他行动还不是非常方便的左手夺去了我的碗随意丢进洗手台,右手则从胸前转移到领口,开始缓慢的解我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厨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我浓重的喘息声和纽扣和指甲撞击发出轻微的“啪”的声音,每响一下我的心脏都一阵收缩,是孔雀在脱我的衣服啊!

他似乎很享受这样缓慢的感觉,嘴唇离我上下跳动的喉结越来越近,表情也是从未见过的意乱情迷。就当我以为他要吻上我脖子的时候,他突然後退凝视著我衣衫不整的样子,明显的咽了咽口水,眼中一下子燃烧起一把更为狂热的火焰。

“把衣服脱掉……”靠在门框上,他的声音不如以往那样随意自如。

“在……这里?”我终於找回了声音,问出的问题却是那样下贱愚蠢。从未想过要拒绝,无论事先有过怎样的心里建设,一见到孔雀的脸就自动重新被洗脑,完全成为了他一个口令我一个动作的机器人。

他玩味般的笑了笑,歪著头看了看卧室,又将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邪媚目光调回到我身上。“你要是想来点刺激的,这里也行。”

一瞬间脸上的温度急剧升高,我慌乱的摇摇头侧著身子从门口滑出。狭窄的门洞使我们的胸膛紧贴在一起,在蹭过去的刹那他挑逗的掐了一下我的侧腰,刺激得我险些脚软倒地。

跌跌撞撞的回到卧室,我前脚刚踏入孔雀便跟了进来。背对著他,我颤抖著手笨拙的脱掉衬衫,犹豫了一下,缓慢的褪下了裤子,全身只剩一条三角内裤。

七月的傍晚依旧热气十足,由於孔雀体温比常人高也异常怕热,所以我一向把冷气开得很足,赤裸著身体站在空调下,肌肤冒出一个个小疙瘩。

慢慢的,孔雀特有的热气靠近,当他环住我的腰时,我就像偎进了暖炉一般舒服但也像靠近了火焰一般恐惧。七年前那夜撕心裂肺的痛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虽然是孔雀给予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接受,但身体上的恐惧总是比精神上先反应出来,於是我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

“怕吗?”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耳後,语调中的温柔让我想到了那个清晨。

不待我回答,一股下压力使我们俩一同倒向宽广柔软的大床。

也许真心的爱一个人是真的可以完全将自己融入他的世界吧,在这种时刻我也没有忘记他受伤的左肩,所以自动转过身来伸出双臂支起他的身体。

见我如此体贴,他也配合的放松左臂,侧著身子用右手在我身上点火。脸颊、颈项、锁骨、胸膛、腰际、小腹……最後终於来到了能使每个男人都会疯狂的地方……

眯著眼,不用看我也知道一定是大量的鲜血混合著白色的精液同他的性器一起流出,但又如何呢?只要孔雀满意了,就算我也许重伤得要去看肛肠科也无关紧要。

迷离的视线中我盯著他站起,向一旁走去,拎起他从不离身的大包……心脏开始紧缩,七年前的一幕幕在脑海的闪过,他温柔对待的清晨,他离别时的微笑……不要对我笑,千万不要,孔雀,难道你真的要离开我了吗?

像噩梦一般,他笑了。刹那间天崩地裂,我紧闭双眼不想再次眼睁睁看他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但我又好想再看他一眼,不两眼……我还没看够他,我永远不会看够他!不顾全身要散架的痛楚猛的坐起,我现在只想冲上去抱住他的脚,什麽自我尊重礼仪廉耻通通见鬼去吧!没有孔雀我就是行尸走肉,他的消失等同於我生命的消失,我没有信心再忍受七年的箭熬——

“你个王八蛋干嘛撞我的头!”清亮的嗓音响起,一个爆炒栗子打得我头昏脑涨,同时也打开了我一直紧闭的眼。

孔雀捂著头就站在床前。

“你的头那麽硬不觉得痛,我可受不了——”

“你……我……我以为你……走……”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失而复得的喜悦彻底将我淹没,鼻头发酸,我越来越浅的眼窝不争气的又要流下热泪。同时刚才忽略的痛洪水般袭来,如落叶般我摇摇晃晃的倒在床上。“好疼啊……”

“白痴!”有点哭笑不得的将包扔在床头,孔雀就在我的面前一丝羞涩也没有的宽衣解带,脱了个精光。然後分外自然的爬上床躺在我身旁,懒洋洋的说:“我累了,懒得给你清理,要是不舒服就忍著吧!”

“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粘腻湿热又算得了什麽?

拉过一旁的大包,他在里面叮叮当当的一阵翻找,当我以为他又会拿出镜子木梳一类的东西时,他却掏出一个分外眼熟的小盒。

“这是……”不会吧?!难道这是我送给他的……

“不错嘛!?还记得……”带著笑意,他打开了盖子,一对晶莹剔透散发著冰冷的绿色光芒的孔雀石耳钉静静躺在那里。与我送他时略微有所不同的是其中一只镀上了一层像是白金的金属花边。

“你一直有留著……”眼泪就真的落下来了,这样的场景我连做梦都不敢奢望,一瞬间过往的所有痛苦都微不足道,被孔雀放在心上的幸福感彻底的将我包围,我几乎可以幸福的死掉了。

“嗯……”拿出那支镀了金边的耳钉他在我眼前晃一下,一脸期待的问:“给你带上好不好?”

“我……我没有耳洞……”像这样中性的孔雀都没扎耳洞,我一个五大三粗的运动员又怎麽会打呢?

“我没说要你带在耳朵上啊……”他的手向下移,最後落到我的左胸那干扁的乳粒前。“带在这……”

“什麽?!”惊讶的几乎跳起,我惶恐的向床深处蹭去。“不……孔雀……别这样对我……”

“有什麽关系?”不耐烦的伸手把我抓回,浑身无力的我几乎抵抗都做不到的就被他压到身下。“我要你带上,你不愿意?”挑著眉,他一点央求的口气也没有,还是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

“我……我……”悲哀的发现自己没有勇气拒绝,孔雀的所有要求对我来说就是圣旨,他的一切意愿等同於真理!很没骨气的点点头,我将脸转到一侧,不愿看接下来的残忍画面。

当视觉不起作用时听觉触觉什麽的就格外敏感,铃铃锒锒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孔雀一定又在他的大包里翻找,不一会我感到一个很小的坚硬球状物体在我的乳头反复挤压,被碾过的感觉是火辣辣的,有点疼。然後那个球体离开下一秒被刺穿的痛感袭来。

“啊……”那是一种奇妙的疼痛,刺刺的并不是难以忍受,但却会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是忍不住我将目光移到自己胸前,只见他正用棉签为我拭血,其实只流了区区几滴,这种麻刺的痛与承接他的分身时的痛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他抽出银针,将孔雀石耳钉——现在是乳钉给我带上,冰冷的绿色光泽与我黝黑的肌肤还真是不相配。

它应该带在孔雀白皙的耳垂上!近距离的凝视著他小巧的耳朵,我又一次觉得。

将一切整理好孔雀似乎极度疲惫了,也难怪他的伤尚未完全康复。颇为满意的欣赏了一会我的胸前,他便像猫咪一样慵懒的缩起身子,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孔雀……”拉起薄毯盖住他赤裸的身躯,我自言自语般的问:“你会离开我吗……”

从没奢望他会回答,然而出乎意料的他竟用软绵绵的音调回应道:“暂时不想……”

这真是上天送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即使他只说暂时不想,可对我而言已经是大大的恩赐。能多和他相处一分锺我都会怀著感激的心情,至於这暂时到底有多久,我已经无力去思考。这真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美好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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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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