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是如何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打算以药金蒙骗我,私吞我给你的真正金子。」赵颂宇再度板起脸,尽显王爷的威严,「范大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连本王都想骗?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只可惜你贪念太深,始终不知悔改,那么,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王爷饶命!贫道不敢了、下次不敢了……」范大山吓得赶紧跪地求饶,其他跟来的徒弟也慌得一同跪在地上。
「你以为本王还会给你有下次的机会吗?」赵颂宇朝下人出声喝道:「来人啊,将范道长逐出王府。永远不准他再踏进王府半步!」
「遵命!」几名下人押起跪在地上的范大山,将他毫不客气的拖出去。
他的徒弟们也吓得赶紧跟上,不敢多逗留。
紧接着,文总管指挥其他下人善后,将庭院中的火堆给熄灭,清理现场。
赵颂宇悠哉的走到另一箱真的金元宝前,从箱中捞出几颗元宝,放到房知雅手上,「娘子,这一整箱的金元宝都给你。」
「给我做什么?」她困惑的眨了眨眼。
「哦?不知是谁,之前看我把金元宝洒出去心疼得要命,还闯进书房内抢元宝,连一锭都不愿让人,看起来爱财如命?」他笑着调侃她,「既然娘子这么爱金银珠宝,我只好乖乖奉上,幸好本王背后有金山银山,娘子要多少有多少。」
房知雅噗哧一笑,「我才没那么贪财,那时之所以会如此做,是因为我早知范大山的贪婪,却劝不了你别再将金子白白交给他浪费,又不想与你起冲突,只好换个方式故意和他抢金子了。」
他爱怜地叹了口气,将她轻拥入怀,柔声的低问:「那你现在还担心我吗?」
「再也不担心了。」她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轻靠在他的胸膛说:「现在的你很好,好得不可思议……」
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她,他未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她绝对死都不会相信,只当那个人在说疯话。
但是,世事就是如此奇妙,让人捉摸不着,令她不敢置信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她暗自祈祷着,希望他不要再回到过去,恢复成过往的那个仲名兼,她渴望他能以现在的个性和她相守,一直爱着她,直到两人都白发苍苍……
范大山因为贪婪而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归还一整箱金元宝这么简单。
他欺骗诚王爷图利的事情在短时间内传遍京城,尤其同样热衷于追寻长生不老的富豪贵胄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明白他是个不老实的家伙,不值得信任。因此,范大山在京城内再也找不到其他的金主资助他炼丹。
不只如此,连原本跟随他的众多徒弟也耻于再拜他为师,纷纷退出他门下,转而寻找其他的炼丹士投靠。
短时间内,他失去了所有,身旁只剩下跟他最久的李恩尚未离去。
但谁能保证几日之后,李恩不会也和其他人一样,转投到别的炼丹士门下?「师父,咱们离开京城,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吧。」
冷冷清清的炼丹房内,此刻只剩下范大山与李恩两人,李恩正试图劝说师父到其他地方发展,京城他们是肯定再也待不下去了。
虽然京城是金主聚集的最大财窟,到其他地方去,很难找到有足够财力且肯资助炼丹的人,不过只要他们努力一点寻找,总归还是有的。
「我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京城?」范大山愤恨的踢飞地上的一个小陶罐,陶罐随即猛烈地撞上墙,四分五裂,洒出一地不明粉末。「仲名兼断了我的财路,我若是不好好‘回报’他一记,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李恩见师父那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心里感到毛毛的,但他是孤儿,是师父将他带回来养大的,要不是因为这份养育之恩,他可能也和其他人一样早跑了,哪还会留在师父身边。
「可是……师父,人家是王爷,咱们又能奈他何?」李恩不解的问。
「王爷又如何?只要我想,就能让他痛不欲生!」范大山恨恨的道。
他才不打算直接伤害仲名兼,而是要让仲名兼好好的活着去痛苦,受尽折磨,这样才是最残忍的报复。
等向仲名兼报复完后,他才要到其他地方重新开始,在达到这个目的前,他绝不离开京城!
每日一早,能从所爱之人的怀中苏醒,是件全天下最幸福的事了。
天刚亮没多久,房知雅就醒过来了,看着身旁依旧沉睡的男人,她不由自主扬起一抹浅笑,感到好满足、好幸福。
经过重重的波折后,他和她的婚姻生活终于正式开始,并且越来越融洽和谐,现在两人就只差还没有自己的孩子。
要是她能再顺利生下孩子,一切就更加圆满,她此生就不会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下意识摸摸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她原本幸福的笑颜多了一抹困惑与担忧。她已经和他同床好一阵子了,闺房亲密事两人也没有少做过,肚子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消息,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唉……」她忍不住轻叹出声,她是真的很像赶紧怀上一个孩子,相公肯定也是吧。
「怎么了?」听到她那声轻叹,原本还在睡的赵颂宇立即转醒,「一大清早的就在叹气?」
「呃?」房知雅一愣,马上重新漾起笑容,「没事的。」
「知雅,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他微蹙起眉,不喜欢她有事瞒着他。
「真的没事,我只不过……只不过……」她害羞得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干脆还是不说了。
「只不过什么?」他没好气的伸指轻弹她额头,「话只起个头,比什么话都不说更吊人胃口,你不知道吗?」
「哎呀,痛呢……」她单手捂住额头抱怨。
「别再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什么事?你不说就别想下床,我可以继续陪你耗下去,耗一整天都不要紧。」他刻意板起脸来威胁她。
「这样不好吧?会被下人们误会咱们俩是不是在房内……那个……所以才都不出去……」
「‘那个’是哪个?」他故意逗她,夫妻间的云雨交欢本就很正常,就不知她到底在害羞些什么。
「讨厌!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她羞恼的轻挝他胸膛一记。
「好好好,不闹你了。但你还是没告诉我,刚才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在叹气,恩?」
见他无论如何就是执意要知道答案,房知雅轻叹口气,终于老实回答,「还不是我和你同床都有一段日子了,肚子却一直没消息,我……有些担心……」
原来是这件事!赵颂宇忍不住失笑道:「担心什么?一切顺其自然,该有的时候孩子自然就会来了。」
对于孩子,其实他并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甚至觉得两人现在没有其他人来打扰的状况很好。等孩子一生下来后,她的心思肯定会分到孩子身上去,到时恐怕就要换他吃味了。
所以还没有孩子,就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如果她真的很想要赶紧生,他也不会阻止她就是。
房知雅没想到相公会比自己还要豁达,她还以为他会比她更急着要孩子呢。毕竟,他是有传宗接代压力的人哪。「可我还是希望能早点怀上孩子,今早替你开枝散叶。」
「既然娘子希望,那为夫的我只好再多努力一些了。」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露出意有所指的笑容,「这下子,下人也不必误会了,因为我们接下来正是要在房内‘那个’,所以才都不出房去。」
她娇羞的红了脸蛋,却没阻止他即将开始的亲热举动,反倒隐隐期待着,「你真的很讨厌……」她娇嗔的说。
「你放心,我绝对会让你‘讨厌’我到极点……」
床榻缠绵,耳鬓厮磨再多都嫌不够,在被赵颂宇好好的「安抚」一番之后,房知雅也要自己别太心急,一切顺其自然。
只是,她仍无法真的什么都不做,因此还是请了大夫帮她诊脉,开些滋补身子的药材,希望能让自己更容易受孕,并且,她也打算去送子观音庙参拜,向观音祈求能早赐他们子息。
数日后,选了某个天清气朗的好天气,房知雅便带着几个丫鬟坐上马车,出府到送子观音庙参拜去了。
马车由几名王府侍卫护送出门,缓缓前行,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从马车一离开王府,外头就有两双眼睛在暗处紧盯着,眸中满是不怀好意的打量。
「终于让我等到了。」范大山躲在暗巷内,眼神狠厉的低声呢喃,「我等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可以开始实行计划。」他推推身旁的李恩,「你还不赶紧偷偷跟上,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