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就只是一支没几文钱的木簪而已,又下是掉了价值千金万金的簪子,有必要这么沮丧吗?」温寒颇不客气的说着,真的不明白这种事情值得她沮丧一整日,连饭都不吃了。

「师父,你根本就不懂。」孟紫霓嘟起嘴来反驳。

那是黎春生好意送给她的东西,她怎么能够这么不小心的遗失,这样她下一回哪里还有脸再去见他呢?

「是是是,我是不懂,我只知道你要是再不吃饭,到了夜里饿肚子,看你还睡得着吗?」

「睡不着就睡不着。」她赌气的回答。

「啧,死丫头,你居然敢顶撞师父……」

面对他们师徒俩的吵嘴,项尔盟是异常的沉默,自顾自的吃饭,没有加入他们的战局,完全当一个若无其事的局外人。

但他的心思其实正翻腾不已,他有看到孟紫霓遗落的木簪,是掉在前院的小鸡窝旁边,而他替她捡起了木簪,那木簪此刻正在自己的怀里,但他……一点都不想还给她。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真的很幼稚,但他就是不想再见那支碍眼的木簪插在她的头上,不时的招摇着。

他不喜欢她身上出现其它男人赠予的东西,那对他是一种挑衅,极大极大的挑衅,所以就算明知道她很难过,他还是不想拿出来,宁愿让她难过,虽然他也跟着……很下好受。

「师父,哪一日要是换你不小心丢了一罐药,看你心不心疼!」孟紫霓继续不甘心的回嘴。

「笑话,我随随便便一罐药都值几十、几百两,你那一支普通木簪怎么能够相比?」温寒嗤之以鼻。

「木簪是我心爱的东西,药是师父心爱的东西,怎么不能比?」

项尔盟继续对他们俩的吵嘴充耳不闻:心想只要过个几日,孟紫霓应该就不会再继续挂心遗失的木簪,也就不会不开心了,他只要忍耐过去就好。

他知道自己很矛盾,不希望她难过,却也做不出让她开心的事情,明明就只要将木簪拿出来,她就会转愁为喜,但他就是该死的做不出来。

他承认,自己就是卑鄙、小心眼,心胸狭隘、幼稚鬼,但那全是因为……

「啊……烦死了,你和我吵再久也没有,簪子找不到,又不是我的问题!」

突然间,温寒伸手推了坐在右手边斜角的项尔盟一下,项尔盟没想到他会没来由的来这么一手,身子一偏,差点就被温寒推下椅子,幸好他反应极快的赶紧用脚猛踩在地,稳住身子,才没有真的丢了脸。

但一直稳稳藏在他胸前的木簪却因为这一记猛推从衣襟口掉了出来,直直落在地上,还发出一记响亮的木片断裂声。

那木簪就落在坐在项尔盟右手斜角的孟紫霓脚边,她低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木簪,脸色微变,完全没有找到木簪的欣喜,反倒抬起头来,一脸讶异的瞧着项尔盟。

是他把她的木簪刻意藏起来,所以她才怎么找都找不到?

项尔盟心虚的与她四目相对,他的脑中此刻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他死定了,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着她的双眸泛出水光,似乎快哭出来了,项尔盟更是心慌意乱,急着想要解释,「傻妞……」

孟紫霓现在完全不想听他说话,蹲下身将木簪捡起之后,就冲出前厅,连饭也不吃了。

「哦……罪魁祸首出现了。」温寒幸灾乐祸的笑道,还拍拍手,「要惹她生气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真厉害。」

项尔盟火大的站起身,真有一种恨不得马上掐死温寒的冲动,「死老头,你陷害我!」

这个死老头肯定早就知道木簪在他身上,才会突然推他一把,害他在傻妞面前该死的露了馅!

「什么陷害不陷害的?」温寒掏掏耳朵,态度是欠扁到了极点,「木簪的确是你藏起来的,的确是你故意不还傻妞的,不是吗?」

「我——」他一时语塞,又气又不甘又懊恼,只因他反驳不了温寒的话,他的确是故意的。

但这个死老头故意让他露馅,也没好到哪去,两人是半斤八两,同样恶劣!

项尔盟不想再与温寒争辩什么,即刻离开前厅,到孟紫霓的房门前,想当然她的房门是关起的,他又不能直接闯进去,只好在门外唤她。

「傻妞,让我进去好吗?听我解释……」

孟紫霓此刻正坐在床上,看着被摔断一角的木簪,眼眶红通通的,泪水随时都有可能倾流而下。

原本形状漂亮的辛夷花缺了一小块花瓣,变成残缺不全的花朵,还有一条裂痕从破掉的花办处往内蔓延,已经无法再戴在头上了。

「傻妞,先开门好不好?傻妞……」

她不想开门,也暂时不想和项尔盟说话,他明知道她一直在找木簪,却故意将她的木簪藏起,不打算让她找到,他怎能这么欺负她,害她伤心难过?

本以为这一阵子他对她的态度好多了,没想到却又发生这种事,她真的对他很失望,不管他想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亲眼见到的事实。

难过的泪水终于无声的滑落,她心疼坏掉的木簪,也忍不住心痛,因他的举动而难过……

【第五章】

孟紫霓不生气便罢,一生起气来,那可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结束了事的。

她成了一个哑巴……不对,应该说,她在项尔盟面前变成了一个哑巴,不再和他说任何一句话,甚至板着脸没给他好脸色瞧,但对温寒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有改变。

就算项尔盟已经与她道过歉,却也只是害她更生气而已,因为他道歉的话语居然是——

「我知道藏起你的木簪是我不对,簪子摔坏了我可以赔你一支新的,反正那也没多少钱。」

没多少钱?就是这一句话将她给炸毛了,因为他会说出这种话,就表示他根本不懂自己错在哪里。

她在意的不是簪子的价格,而是送簪人的心意,簪子被摔成这副德行,要是黎春生问起,她要拿什么脸向黎春生交代呢?

她要他下一回下山时向黎春生道歉,没想到他瞬间变脸,毫不犹豫的拒绝,再加了一句让她火上加火的话——

「我就算有错,也只错在藏起你的木簪,与他何干?他也只不过是拿自己卖的东西借花献佛而已,那有什么了不起?」

有什么了不起?是,在他大少爷眼里,是没什么了不起,所以摔坏了他也不痛不痒,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愧疚的!

太过份了,真是个下知道要反省的家伙!为此孟紫霓决定继续下理他,除非他好好反省,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要不然她暂时不想与他说话。

因此项尔盟被孟紫霓彻底无视了,他从一开始的震惊、错愕,转而与她斗起气来,不懂就只是一支木簪而已,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她那么在乎木簪的事,只会让他更不是滋味,对黎春生的敌意更重,恨不得黎春生马上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别再出来碍眼!

温寒在一旁凉凉的看着这两个年轻人斗气,一眼就看穿项尔盟的心思,他在意孟紫霓,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上了,所以才会无法容忍她身上出现其它男人所送的饰物,因而做出幼稚的举动,将她遗落的发簪给藏起来。

啊……年轻真好呀,还有兴致为这种鸡毛蒜皮的无聊事情呕气,在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眼中,他们俩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斗气斗得好笑。

转眼间,要下山采买的时候又到了,温寒不准孟紫霓一个人下山,定要项尔盟跟着,他们俩只好非常别扭的一同下山,气氛僵得可以。

他们俩继续不说话,但项尔盟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一路主动帮她提重物,她也没有拒绝,反正那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

等到将带下山的药材全都卖掉后,孟紫霓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黎春生的杂货摊子,项尔盟意识到她要去见黎春生,即刻开口说道:「咱们不是下山来玩的,一些没必要去的摊子就别浪费时间去了。」

走在前头的孟紫霓顿下脚步,气呼呼的回过身来,「你不想去可以不要去,我没要你一定得跟着。」

「你以为我真的想跟吗?要不是那个糟老头的吩咐,我才下想当个跟屁虫。」他的心情也没舒坦到哪去,同样累积了一大堆的怨气。

「反正现在师父也看不到,你不想当个跟屁虫就快滚,省得惹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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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少情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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