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说完,立刻跑出门外,谁知道门一拉,门外无预警跌入三个庞然大物,吓得她惊声尖叫。
定眼一看,却发现是自家三位哥哥。
「哥!你们躲在门外做什么?」谢婉玲错愕的瞪大眼。
齐礼安也无言地看着三个人。
「我在研究壁纸的颜色。」跌在最上层的谢维安维持着一贯的优雅形象,即使听壁脚被人捉包,还意外跌倒,却不忘伸手拨弄刘海,并以大掌支起中性魔魅的脸蛋。
「我是来借保养品的。」夹在两人中间的谢维仁,一双桃花眼就在自家大哥的头顶上暧昧地眨啊眨,一点作贼心虚的影子也找不到。
「我刚好经过。」被压在最下面的谢维甫言简意赅,一张阳刚面孔始终波澜不兴。
看着镇定自若、仿佛什么内情都不知的三个人,谢婉玲先是狐疑地眯起凤阵,接着才恍然大悟的羞红脸。
「你们——你们该不会是——」
「咳咳咳咳!」三人连忙用咳嗽声阻止谢婉玲自爆内幕,一个接着一个从地上优雅爬起。
「小妹啊,这么晚了,你这是打算开门去哪里啊?」很自然的转移话题。
谢婉玲面红耳赤,表情又惊又怒,偏偏碍于齐礼安在场,不敢向三人明算帐,只能用眼神砍人。
「关你们什么事!」
「唉唷,我们关心你嘛!」谢维仁很无耻地抛媚眼。
「我看你们是比较关心『别的事』吧。」谢婉玲咬牙切齿。
今天下午她才刚宣布下定决心,他们晚上就跑来听壁脚,实在太可恶了!
「你要这样说也没错啦,只要关于你的事,哥哥都关心。」
谢维仁伸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后,才把笑脸转向始终默然不语的齐礼安。「阿礼,还没睡啊?」
「突然有点公事,晚点恐怕得开车南下处理。」齐礼安微笑有礼地说道,一双黑眸却是若有所思。
「开车南下?」谢维仁一脸惊讶。「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工作上发生了一点小麻烦,恐怕需要在南部待上一个月。」
「这样啊,那小妹你……」三人看向谢婉玲。
「我当然跟阿礼一起去,你们既然这么闲,那就去帮我跟爸妈说这件事。」谢婉玲眼神依旧杀很大。
「噢,当然,我们这就去说,这就去说!」逮到机会,三人身体力行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真谛,保命退场。
眼看三人终于离开视野,谢婉玲依然羞愤交加,直到一张大掌轻轻替她抹开眉间皱褶,她才猛然回神。
「南部太阳很大,你真的要和我去?」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她的肌肤是那样娇嫩雪白,他可舍不得她晒伤。
「当然,不许你扔下我!」
「可是可能会很无聊。」
「和你在一起才不会无聊呢!」
她皱着小鼻,才不接受他任何借口,好不容易终于鼓足勇气要勾引他,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真是好气馁。
不过没关系,虽然这次计划没成功,她还是可以再接再厉。
重要的是,这么多年以来,总是阿礼在工作上帮助她,现在他遇到问题,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何况她也不想和他分开那么久。
所以就算南部太阳再大、田里工作再苦,她都跟定他了!
即使只是六月初,南部的太阳却足以在三天内让无水灌溉的农田干涸龟裂。为了不让污染扩大,这一个月来,齐礼安每天都在为了寻辟新水源而忙碌奔走着,好不容易在自来水公司的协助下,近千亩的农田终于有了干净的水源可以灌溉。
而同时,偷排废水的工厂也承认罪行,答应赔偿农民损失。
站在一望无际的农田里,齐礼安此刻顶着大太阳和一群农民讨论如何继续清除土壤污染,谁知田边一名农妇传来的消息却让他愀然变色。
「齐老板,不好了不好了,老板娘昏倒了!」
齐礼安放下手中的报告抬起头。「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突然昏倒?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我家里。」带消息来的农妇连忙带着齐礼安往自家方向走。「都怪我不好,没注意到老板娘那么怕热,竟然还让她在大太阳下帮我们施肥,结果害得老板娘娘中暑晕倒。」
齐礼安一脸不悦。
「她没戴斗笠吗?」
农妇更愧疚了。「本来有,但后来老板娘嫌天气实在太热,所以就把斗笠脱下来掮风,结果忘了戴回去,我也……我也忘了提醒她,然后老板娘就……就晕倒了……」
齐礼安眉头紧皱,简直不敢相信谢婉玲会这么胡来,只是心中更多的却是紧张和担心,因此脚步愈迈愈大,一下子就把农妇和原本跟在自己身边的代理人远远抛在身后。
因为对附近农村太过熟悉,他熟门熟路地找到该名农妇的家,有礼的敲了三下门,便焦急地把门拉开。
「齐老板!」
一名二十出头的美丽女子正好从一间卧房内走了出来,一看到他目光一亮,甜美的脸蛋浮现淡淡的薄红。
「抱歉,打扰了,请问我的妻子在哪里?」齐礼安在门口脱掉沾满泥土的塑胶靴。
「在里面,我阿嬷正在帮她刮痧。」女子指着身后的房间,甜美的脸蛋在提到谢婉玲时掠过一丝不屑。
齐礼安点点头,一点也没发现女子的异状,举步就朝房门走去。
「齐老板!」女子情不自禁地叫住他。
齐礼安停步,眉头微蹙地转头看她。
「有事?」
「呃……不,其实也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说请你别太担心,你妻子刚刚已经醒了。」
闻言,齐礼安稍稍松了口气。
「谢谢。」他轻轻颔首,不再多言就推开房门,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女子目光黯然,紧咬着下唇,十分不甘心。
至于房内,谢婉玲则是心虚又愧疚地揪着衣摆,连忙对着低头踏进房内的齐礼安赔不是。
「阿礼,对不起……」
齐礼安板着脸,因为她青笋笋的脸色,头一次对她没有好口气。
「为什么要把斗笠拿下来?我不是说过今天外头很热,要你乖乖待在这里看电视,千万别外出吗?」
「大家都在忙,只有我一个人待在别人家里很奇怪嘛,何况我只是想帮点忙……」
「我看是在帮倒忙吧!」女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在门外响起,惊得老太太停下刮痧的动作,一脸尴尬地看着齐礼安和谢婉玲。
谢婉玲自责地低下头,再也不敢面对齐礼安。
齐礼安眉头紧皱转身看向门外,一点也容不得有人如此讽剌自己的妻子,若不是碍于青婶好心帮婉玲刮痧,他恐怕会当场带着婉玲走人。
「青婶,刮痧棒给我吧,接下来我来就好。」齐礼安压抑怒气,跨步来到谢婉玲身边。
「呃……」青婶呐呐地交出刮痧棒。「齐老板,真的很不好意素呐,偶孙女她只素——」
「没关系,的确是我们不对。」齐礼安道歉。
「不素的,不素的,你帮偶们争取到那么多的赔偿金,还协助偶们去除土里的污染,怎么会素打扰偶们?你素偶们的恩人,可偶们却让头家娘昏倒,明明就素偶们不对!」青婶手足无措地摇手解释,深怕得罪这个贵人。
儿子媳妇都和她说了,齐老板和他们签约时,契约上曾明载他有责协助他们发展有机作物,但河川污染一事却不是齐老板的责任,可他还是看在合作多年的分上,南下协助他们向工厂求偿,并无条件替他们收拾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