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火辣辣的液体滑过食道,顿时灼烧出令人作呕的苦涩味。

她忍着反胃的冲动,仰头又是一灌。

以前人人总说借酒消愁好,当时她听了只是嗤之以鼻,嘲笑对方心灵脆弱,没想到她竟然也有这么失志的一天。

嗝!醉了也好,也许醉了,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拿着还剩半瓶的烈酒,她摇摇晃晃地往楼梯口走去,一路上都在思考该怎么在父母回来之前想好离婚的说辞?

为了阿礼,她一定得成功说服爸妈。

走进卧室,她坐在床上咕噜咕噜的把烧酒干掉,接着就一脸憔悴地倒在床上仰望洁净的天花板。醉意来得悄然无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让她开始头晕目眩,陷入酒精的侵袭之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窗外阳光西移,终至跌入水平线下。

就在华灯初放的那一刻,一抹高大身影跳下急驶而来的计程车,心急如焚的推开谢宅大门,一路直奔上楼。

「婉玲!」

齐礼安推开卧房门板,并且伸手点亮电灯。

大床上,就见一团娇小人影可怜兮兮地蜷曲着,仔细一看,她竟然还抱着一瓶日本烧酒,正睡得迷迷糊糊。

老天,幸好她平安回来了!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打了几十通电话,她却一通也没接,他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故事——

幸好她人就在这儿!

按住灼烧到发红的双眼,齐礼安就像是个灌饱了气,却被人一针戳破的气球,全身无力地瘫坐到床边。

也许是感受到他倒下的震动,也许是听见他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酒醉中的谢婉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以后再也不许你那么做了,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瞪着那张睡眼惺忪的美艳小脸,瘫软松懈的齐礼安顿时又像灌饱的气球,从头至脚都辐射出某种即将要爆炸的怒意。

只是面对他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怒气,谢婉玲却视而不见地眨眨眼,然后缓缓松

开怀里的酒瓶,再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接着就像是为了确定他是否真的存在,她突然伸出手往他身上戳了戳——硬的。

两滴泪水就这么从她眼里滚了出来。

呜呜,为什么他会是真的?为什么他不是幻影呢?如果他能晚一点回来的话,她就可以再多拥有他一会儿了。

「你怎么哭了?!」齐礼安完全吓坏了,相识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

即使当初她餐厅上的生意连连挫折,他也不曾看过她落泪。

她总是自信而开朗的面对各种挑战,可现在她竟然哭了?!

他手忙脚乱替她抹泪水,没想到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泪珠却接连不断的从她眼里滚落。

「你是来跟我离婚的吗?」噙着泪水,她哽咽地问。

齐礼安整个傻住了,完全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他一路都在为广她的逃跑和失联而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她,她竟然又跟他提离婚的事?!

惊傻的表情不过维持了两秒钟,就被震怒重新取代。

「我永远都不会和你离婚!」

「可我们不能永远当假夫妻啊。」她泪光闪闪,口吐酒香,就像是喃喃自语的低道:「我迟早要找另一个男人传宗接代的,既然你都有了心上——」

「就算我死了,也不许你找其他男人!」他断话,终于忍不住扳住她的肩膀。他们都已经结婚了,她竟然还找其他的男人?

「不找其他男人我要怎么生孩子?」她哀怨且控诉地看着他,觉得他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

若不是打算成全他,她何必做出如此痛心疾首的决定?

齐礼安不断深呼吸,他告诉自己绝不能失控,看样子她应该是喝醉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他也真的受够了彼此一再误会。

他现在就要跟她把话说清楚!

「你可以跟我生。」

她醉态可掏地斜歪着头,用浑沌迟缓的大脑思考了好半晌,最后还是伤心欲绝的摇摇头。

「我不能。」

齐礼安眼角狠抽。

「为什么不行?」

「因为……因为我得放你自由。」语毕,两串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根本就不想要自由!」

她睁大眼。

「你不自由的话,那你的心上人怎么办?」

「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

高分贝的宣言就像从天而降的原子弹,从房里轰炸而出,若是别墅里还有其他人,一定会被这震天巨响的嘶吼给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奔出别墅逃难。

然而谢婉玲却无法逃跑。

第一,因为她醉了。

第二,因为距离森炸点太近,她完全被聂傻了。

老天,她真没想到阿礼会说出这种话。

他竟然说他的心上人就是她——

直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为她着想,就因为他们之间许下承诺、就因为不能弃她于不顾,他竟然说出了这样善意的谎言……

「你别骗我了!」

豆大泪珠落得更快,宛如午后雷阵雨般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他,害他差点从床边滚落。

「你这笨蛋,为什么就那么不懂得为自己着想呢?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坏,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牺牲奉献!」呜呜呜,他愈是高风亮节,就愈显得她卑鄙自私,她真的配不上他。

齐礼安呆若木鸡,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他终于向她深情告白了,她竟然当他在骗她?

他辛苦酝酿十年的爱意,她竟然不信?

「我知道你是好人,但你真不用把我们之间的承诺看得太重要,反正我爸妈也只是想抱孙子而已,我找哪个男人都可以生,你真的不用——」

「找哪个男人都可以生是吗?」齐礼安怒极反笑,原本该是淡然的嗓音就像是突然裹上十二月的风雪,冻断了她的话。

她揪着衣摆,竟莫名的簌簌发抖。

他……他、他他他这是怎么了?

相识多年,她从来没看过他如此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若不是秉持着多年情谊,同时还想劝告他别再这么委屈自己,她真想拔腿就跑。

「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那我可以证明。」他一脸淡定地站在床边,只是全身辐射出的凛冽之气却冻得人浑身哆嗦。

「证、证、证明什么?」谢婉玲头皮发麻的微微后退,早已吓得忘了继续落泪。

「我爱你。」

砰砰砰!

即使是如此冰冷无波的语气,她却仍然为了这三个字而严重心悸。

噢,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好了。

「你……你要怎么证明?」

他没有回答,只是大步走到门边将门上锁,接着便动手脱掉身上沾着些许黄土的POLO衫,还有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吊嘎,最后他甚至开始动手扯开系在裤头的黑皮带——

谢婉玲整个傻了,只能目瞪口呆看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原形毕露」。

随着皮带落地,同样沾染着些许黄土的牛仔裤也从他劲瘦结实的腰腹上滑落,并随着跨出的脚步间彻底得到自由。

一副性感精壮的男性身躯就这么辉煌登场。

她顿时口干舌燥,怀疑自己根本就是在作梦。

然而眼前的男人却是那样清楚,燃烧在他眼底的火簇更是炽烈得惊人。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脚步毫不迟疑,潜伏在那淡定表情下的强大气势,以压倒性的力量将她震慑得动弹不得。

咕噜!

她紧张地吞了一大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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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得美男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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