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他伪装成蓝恒,除了追回她,其实更希望她为他打开心房,让他能够进入她的内心深处。为了这一天,他始终耐心等着,而如今他的等待也许就要得到回报,她终于愿意故开心房,对他展露那份脆弱了。

他的目光深邃如海,荡漾着暖暖的波光,宁静而温柔,竞神奇的抚平了她的惶恐不安,让她忽然想起他这一路上的关怀与照顾,只有他是与众不同的,只有他会聆听她的心声,她应该相信他。

她舔着因为紧张而千涩的唇辫,在他的注视之下终于鼓足了勇气,说出内心里的话。

“你会不会觉得……我麻烦?”

“谁说你麻烦了?”他神情不变,目光仍然温柔如海,语气却是坚定得犹如盘石。“你从来就不是个麻烦。”

她重重一愣,心湖震荡,却还是没自信。

她始终记得扬州城人对她的看法,记得街坊都居背地里的窃窃私语,甚至记得那姓蔚的曾经说过的话--

你一直感到很寂寞。

其实他说对了,她一直好寂寞。

不只寂宾,她也好难过,只是多年以来她始终不肯承认,她徉装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看法,其实只是在逃避。她不明白那姓蔚的究竞是如何得知她的弱点,却因为恐慌,所以更加坚决要逃婚。

直到遇到蓝之前,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够坦然面对这份脆弱,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只有他愿意倾听她的声音,信任地的决定。

在她心中,他是如此的不同。

因为他,她才能勇敢的故开心房声也因为在乎他,她再也不想逃避。

倘若他觉得她哪里不好,她一定会努力改进。

“可是……很多人都这么说……”她张开红唇,嗫嚅说着。

“那是他们不懂你。”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的打入她心底。

她又是一愣,猛然想起那姓蔚的也说过同样的话,而他说话的语气、看着她的眼神,甚至那低沉温和的嗓音,竟然与蓝恒完全如出一撤,就连他昂藏高大的身影,也与眼前的蓝恒如此相仿,仿佛两人就像是……就像是……

不,不可能,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姓蔚的居心叵侧,蓝恒却是个正人君子,两人长相不同,品性也不同,压根儿是天差地远,她怎么会以为他们就像是同一个人,这太荒谬了。

她迅速摇摇头,甩去脑里那吊诡的想法,不愿再去想起那姓蔚的男人。

他一定早就休了她,她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我方才就给你添麻烦了,你明明有要事在身赶着去北方,我却多事鸡婆,不但连累你得照顾我,还耽搁了行程,我……”

“你热心助人,怎么能说是鸡婆多事?何况你也没有连累我。”他轻声截断她的话,因为她的赔然自贵,恨不得能将她紧紧楼进怀里,温柔的亲喻她,以最真实的“行动”赞美她、鼓励她。

发生意外对,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如此义无反顾的出手相助,人心险恶,就连他也必须再三思量观察,才能判定该不该帮忙,而地却没有丝毫犹豫的挺身而出,一心一意只想要挽救一条性命。

他以她为荣,又怎么会怪罪她呢。

“但是……”

她还想说什么,他却忽然拿起她披在肩上的干布,绕到她身后为她擦拭起一头湿透的长发,不愿她再有受寒的可能。

心弦震颤,她瞬间没了声音,心思和感官随着他的脚步集中到了背后。

她清楚感觉到他将她披散的湿发全拢到了一块儿,而其中几缕湿发正巧就落在她身前,他也细心的伸出大掌,将那几络发丝拢到她的耳后,再束拢到掌心中。

过程中,他的指腹意外刷过她的耳廓,粗糙厚茧摩擦在粉嫩的耳廊上,莫名让她一阵颤栗,险些要将手中的姜汤溢洒而出。但他仿佛浑然不觉,只是慢条斯理的将干布摊开,将沮发包裹在布里轻轻按压,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极为轻柔的力道,由发根至发稍,一路为她擦拭发上的水分,始终没扯疼她的头皮。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般对待她的发,就连她也不曾。

她总是粗率了事,然而他却是如此谨慎温柔,仿佛她的发是缝着珍珠水玉、织着金银丝线的绞罗绸缎,就怕稍有一个不慎,会扯断任何一条丝线,掉了珍珠水玉,伤了整匹布。

心弦愈震愈颤,她不只感受到他的温柔,更感受到他轻柔手劲中那难以言喻的呵护怜爱,而他好闻的气息,伴着他温热的体温愈靠愈近,刺激了她原就敏锐的感官……

不过,这、这是不对的,这样的举动实在太过亲密,也许他只是太过习惯照顾莽撞的她,也许他只是天性温柔使然,但她好歹是个姑娘家,就算再粗枝大叶、不拘小节,也该矜持婉拒他的好意,或是迈开步伐,拉开彼此的距离--

“明珠,你知道吗?”他轻轻开口,用最轻柔的嗓音,瞬间斩断她那微弱得近手踌躇的念头。

低沉嗓音忽然落下,一股织热气息也随之搔拂在她的耳背上,让她不自觉再次微微颤果,无论是手中的姜汤,还是宁静心湖,都再次掀起激槛涟漪。

因为敏锐,所以更加敏感,他这一连串的无心之举,对她而言却像极了……像极了一种勾引挑逗……

小脸辣烫,她揪紧衣摆,羞得只想逃,然而她的心却像着了魔,竟然舍不得命令双脚逃离他的温柔,动也不动的伫立在原地,任由他为自己擦拭长发,耽溺在他的温柔气息里。

扑通、扑通。她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有多么剧烈,每跳一下,都像是喊着喜欢他的证明,每次震动,都是对他的喜欢又深了一点。

她喜欢他,喜欢得想一辈子都不跟他分开!

“什、什么?”她咬了咬下唇,多么庆幸他是站在她的背后,所以绝对看不见她脸上的烫红,也衷心希望他没听见她擂鼓般的心跳声。

“方才我拿着姜汤上楼前,街上正好传来消息,说是那孩子被救活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方才听见的消息。

她重重一愣,惊喜万分的迅速转身,完全忘了方才还庆幸他站在背后,看不见她脸上的辣烫。

“真的吗?”

“当然。”他微微一笑,满意地看着她脸上迷人的娇红,怎么可能遗漏她脸上丝毫的变化。一直以来,他要的、等的就是她这样的反应。“大夫说了,幸亏及时从水里捞上来,否则要是再慢上一步,就算神仙下凡也是回天乏术。”

“真的救活了?”她捉紧他的衣袖,还是不敢置信。

“当然,此对此刻客找里的人恐怕都在讨论这件事,是你不顾一切救回了那个孩子,你还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吗?”他目光泛着温柔,知道这件事足以给她莫大的鼓励,而自已的“勾引”,也成功的让她更依恋他。

她睁大眼,凝视他深邃如海的眼,想回答,却更想得到他的肯定。

“所以,你真的不觉得我麻烦?”她又问了一次,屏气等待他的答案。

“要是觉得你麻烦,早就不理你了。”何苦还追得这么远呢。

他忍着叹气的冲动,从她一连串的举止反应看出她终于爱上了“蓝恒”,但这还不够,他要的是她爱得死心塌地,无怨无悔,直到他开口坦承身份的那一天,她也不怨。

但是那一天,究竞还要等多久?

他的回琴,让她瞬间笑开了脸,心里最后一丝阴霆顿对一扫而空,开心得几乎想手舞足蹈,但她按擦住这股冲动,仰着头,非常认真的告诉他。“蓝恒,往后你若是觉得我哪里不好,一定要告诉我,我答应你一定改。”

“我觉得你没有哪里不好。”他说出真心话。

“就算没有哪里不好,那也不算好,总要你喜欢我--呢!”她冲动的脱口而出,却又忽然没了声音,只是捣着小嘴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

她竟然当着他的面,开口说了要他喜欢她?

老天!

她小脸瞬间胀红,手足无措的想解释,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因为违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瑞出这种话,所幸听了她的话后,他只是微笑不语,没有追问也没有露出诧异的神情,让她轻松不少。

“你、你……你别误会!我说的喜欢,是……是像朋友间的喜欢,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她是此地无银三百想解释,却是愈描愈黑。“总、总之我的意思就是……就是……”

“我知道。”他淡定地安抚她的慌乱。

“你知道?”她一愣,怀疑他到底知道了什么,毕竞连她都不晓得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呢。

他还是淡定微笑。“你受了凉,今日就待在客栈里别出去了,待明早买了东西再上路吧。”他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知道她开始爱上自己就够了,接下来他得好好盘算该怎么勾引她的心,不着痕迹的窃取她的爱。

她是他心爱的娘子,他会让她彻彻底底的爱上他的。

孩子救活后,孩子的爹娘不多久便跑到客栈里向她道谢。

客栈里的客人见她和蓝恒是外地人,不禁对他们产生了好奇,频频追问他们的身份来历,有人甚至误以为他们是夫妻,让她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解释,正一个头两个大的对候,热情的客钱老板竟然还提议摆上一桌酒菜,打算作东请客,所幸蓝恒以她受寒身子微恙为由,婉拒了所有问话邀约,她才得以回房图个清幽。

只是镇民的好奇心一起,就怎么也止不住,深怕同样的事又会重复上演,因此翌日一早她与蓝恒匆匆采买之后,便以赶路为由火速离开了小镇。

之后他们一路往北,天空也开始降下白雪。

北方风雪不比南方,更为刺骨寒冷,也更为变幻莫侧,对而强烈猛如风暴,对而手静清明。

担心天候变异她又会受寒头疼,他不打算再在野外搭营过夜,天一黑非要找个村庄或是寺庙投宿,倘若气候过冷也不同意赶路,只是他明明有要事在身赶着到北方,却因为体恤她的旧疾硬是缓下行程,她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好几次她开口反应,他也总是几句话轻轻带过,要她不必担心。

原本这趋行程就是她自个儿主动跟上的,直到如今她还是不清楚他到底为何要去北方,又打算在何时之前赶到,可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行程一拖廷她就更歉疚,因此今夜她决定非要把事情问个清楚不可。

倘若他的事真的要紧,就算三日三夜不睡,她也要拉着他往北方走,她会以实际行动证明她身强体健,才不会风雪一吹就犯头疼。

块定一下,她立刻转身看着牵马走在身后的蓝恒,决定把他的事,"!个清楚!

“怎么了?”他微笑看着她,风雪呼啸冻得人面颇生疼,他却是一脸闲适,恰然自得得就像是徜徉在蕴满花香的春风里,若不是他身上穿着毛裘大麾“她还真会以为他不觉得冷呢。

“你到北方究竟是……究竞是……”虽说她打定主意要问出个答案,可目光才触及他的笑脸,不知怎么的,她的气势就消去了一半。

一阵强风袭来,将她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连带也将她头上的帽兜吹落,露出她被风雪冻得微微嫣红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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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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