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么重要的祭典若办不好,可是会被问罪,那些人正虎视眈眈的想趁机将他从太子之位拉下,又怎么会真心帮他?不想尽方法绊倒他才有古怪。
皇后很清楚目前的情势,之所以迟迟不出手帮路祈,是打算看凭他的能耐究竟能做到哪一步,才撑不住主动来找她。
没想到,儿子的能耐倒比她先前预估的还强,自己做了不少事,直到现在才来。
「儿臣希望母后能请舅舅越元帅把一些卫林军交给儿臣指挥。」
「你要卫林军做什么?你可别乱来。」意外的答案令皇后神色严厉的警告他。
「请母后放心,除非取得父皇的同意,否则我绝不会乱来。」他开口保证。
见他自信满满的模样,皇后忍不住询问,「宣祺,你老实告诉母后,你要卫林军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让他们当我的鞭子,既然有些人叫不动,只好拿鞭子来赶了。母后不用担心,我会拿捏好分寸,不会惹出事端。」路祈一派轻松,脸上挂着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态,令皇后不由得相信了,「好,我让你舅舅调一些卫林军让你指挥。」她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取得皇后的帮助后,路祈便去见整件事最重要的关键人物--他的皇帝老爹。
一见到他,皇帝便问:「宣祺,夏祭大典的筹办进行得如何?」
「启禀父皇,夏祭大典目前正在筹办中,不过儿臣心中有个疑惑,所以特来求见父皇,请父皇为儿臣解惑。」
「什么疑惑?」
「请问父皇,亵渎祭典该当何罪?」
皇帝金口毫不迟疑的说出四个字,「该当死罪。」
「那再请问父皇,什么样的行径才叫‘亵渎祭典’?」
「做出不敬之事,即为亵渎祭典。」
路祈再问:「那么明知道氮化物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却藉故拖延,不全心协办祭典,这是否算不敬?」
皇帝点头,「自然算是。」
「那么儿臣对此人该如何处置?」
「依本朝律例可处以死刑。」回答完,皇帝疑惑的望着他,「你问这些做什么?」
「儿臣是想尽力办好祭典,现在有父皇这句话,儿臣明白该如何做了。」
达成目的,路祈毫不迟疑的告退,先回寝殿见他的小妻子。
「宣祺哥哥,父皇和母后怎么说?」看见他回来,她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
见她一脸掩不住的担忧,他在她额心落下一吻,得意的笑道:「你夫君我亲自出马,还有办不好的事吗?当然是成了。」他愉快的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裴岚吟不懂那手势代表什么,不过听见他的话,知道他们的计划没问题,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
明白这座皇宫里只有她真心关心他的安危,路祈感动得温柔轻吻她的唇,「岚吟,这阵子让你为我担了不少的心,接下来你放心吧,不会再有问题了。」
「嗯。」她轻应。她发觉她越来越喜欢这个体贴又开朗的宣祺哥哥,先前他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小小的影子,但随着两人感情日渐加深,他的影子也越来越大,到现在甚至已占满了她整个心房。
春末夏初的阳光渐渐带上燥热的暑气。
此刻聚集在议事堂里的大小官员,因不耐久候,而窃窃私语着--
「太子殿下把咱们召集来这,究竟有什么事?」
「召集这么多人在议事室,莫非有要事要宣布?」
「可太子殿下为何一直静坐着不动,只让咱们等。」
「听说是在等礼部、吏部、工部和户部的尚书大人。」
坐在首位的路祈淡淡的瞟了眼前方站着的几十名官员,不发一语,神色自若。
在前世他开演唱会时,粉丝动辄上万来听他演唱,眼前区区数十人,只是小场面,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还在等四条大鱼,等他们一到,他就要来表演了。
在等待的时间,路祈瞥了眼身边站着的男子,此人穿着银色铠甲,有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但实际上他已经二十好几,他是卫林军的统领--赵寅,同时是皇后的侄儿。
路祈明白皇后把卫林军统领叫来的用意,一来是让他坐镇,让卫林军听令,二来是避免他这个太子做出什么鲁莽之事,可见皇后对他的能力还是不放心。
不过走着瞧,他相信今天过后,再也不会有人小看他这个太子了。
又等了许久,那四部的尚书大人总算在八名卫林军的「陪同」下姗姗而来。
「不知太子殿下这么急切的召见微臣,究竟有何要事?」一进议事学号,礼部尚书夏仪威,率先对被两名卫林军强迫前来表示不满。
「太子殿下,户部还有要事等着臣去处理,若耽误了,微臣可担待不起。」户部尚书方律同也不悦的说。
吏部尚书与工部尚书正要发言表达被强行请来的不满,却见路祈抬起手,阻止他们开口。
他冷峻的目光缓缓梭巡了议事堂里大小官员一眼,然后沈声下令,「卫林军听令,给我把守住开口,谁敢没经我同意便踏出那扇门,就给我押下去砍了。」
此话一出,众官员一阵哗然。
「全部给我闭嘴!」路祈喝斥。
众人被他突然爆发的惊人气势震慑住。
「太子殿下,您召集臣等究竟想做什么?」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吏部尚书林训昌开口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
路祈朝众人望去,那凌厉的眼神仿佛锐利的刀锋,每个被扫过的人都不由得一颤。
扫视一圈后,他语气沉稳的说:「我召集你们来,是有个攸关生死的问题想要请教各位大人。」
他平静的语调中夹带着某种冷厉,让议事堂里的官员没来由的感到惊惧。
工部尚书何廷鼓起勇气问:「敢问太子殿下想问什么?」
「我昨日去请示父皇,亵渎祭典该当何罪--」他直接把眼神投向方才发问的吏部尚书林训昌身上,「林尚书,你来说,该当何罪?」他字字说得缓慢,却字字带着沉重的力道,令人听了心头猛然一窒。
突然被他点名,林训昌没有多想脱口就说:「依本朝律法,亵渎祭典该当死罪。」
听到他的回答,路祈抬起眼看向众人,冷声问道:「你们可都听清楚林尚书说的话?」
「听见了。」有人点头、有人出声。
「很好。」路祈满意的颔首,下一瞬,他脸色一沈,语气转厉,「昨日我去请示父皇,问父皇若明知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却多所推托,不尽心协办祭典,是否算亵渎祭典?」
说到这,他一顿,俊逸的脸上露出淡淡一笑,语气放缓,「你们猜,父皇怎么说?」
他的视线慢慢扫过众官员,每个人都低下头不敢对上他凛锐的眼神。
冷冷一笑,他嗓音悠悠道:「父皇说,这种行迳自然算亵渎祭典,罪该处死!」
听见他的话,底下顿时传来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下一瞬,路祈手常用力拍向面前的桌案,震得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他旋即站起身,怒喝,「如今祭典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交代的事情竟然一件也没办法,你们说,你们该当何罪?!你们领朝廷的俸禄,却尸位素餐,不尽心尽力为父皇与朝廷办事,留你们何用?!」
他这雷霆之怒,震得底下一大片官员跪倒,「请殿下息怒。」
堂内只剩四部尚书还有一小部分官员仍站着,但每人面色都显得有些阴沉。
「都起来。」路祈挥手要跪下的官员起身,「夏尚书、方尚书、何尚书、林尚书,以及各位大人,夏祭大典是本朝最重要的祭典,若不想帮忙,我也不勉强,现在,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愿意帮忙筹办的人站到我左边,不愿意的人就站到我右边。」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往路祈的左边移去,毕竟站到右边表明不愿帮忙,无疑是藐视祭典,与亵渎祭典无异,没人担得起这样的重罪。
最后连四部尚书都缓缓走到他左边。
路祈心里暗笑,谅他们也没那么胆子敢走到右边,眼前的情势与他设想的一致,他按捺住兴奋之情,神色严厉的看向众人,「既然众位大人都愿意倾力相助,我感激不尽,但希望今后各位能同心协力,在一个月内把祭典办妥,再有人藉故推拖,便以亵渎祭典之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