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低垂容颜,双颊晕染娇羞的色泽。

叶玲朝她笑了笑,并摆出胜利的手势,“那我在外面替你把风。”门被掩上了,叶玲一年总会上船两个月,与她的丈夫泰尔相聚,趁这机会,棠雨柔恳求带她一起上船。

“没错,至少任务是成功的。”轻声喃道,棠雨柔摇摇头,决定不想了,挪身下床,踩上地毯起身的那刻,腿间的酸疼,让她差点站不稳。

“啊!”她又跌回床畔,惊惶地往后看,直到确定他没被吵醒,才安心的吁口气。

拿起放置矮柜上他的衬衫,是她刻意留下来的,轻轻掩鼻,好闻的男性气味容进她的鼻息……她把衬衫披挂自己身上,柔荑揪紧领口,那感觉仿佛被他包围着似。

离开前,看着昏睡、侧首压臂的白云飞,想到他睡醒可能会肩颈疼痛僵硬,她绕至床的另一边,拾起地毯上的枕头,垫在他脑后。

调整他的睡姿。

她俯身,忍不住依进他,脸枕在他胸膛,幽微月光穿透洒进。

他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她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感觉像在冒险。

在他食物里动手脚,趁他昏迷时轻薄他,事后还帮他擦拭身体,整理一切,甚至毁尸灭迹……

“飞,我真的很贪心,是吧?”

自混进这艘船后,棠雨柔在这里当了一星期的女仆,这一切全为今晚的目的——让他为难。

“少爷,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普照、碧海蓝天、凉风清爽,最适合做日光浴,若是幸运的话,还可以赏到鲸呢!或是,您想运动锻链体魄,游泳……”管家看向医生,得到医生的首肯,继续说:“大夫说您的伤都已恢复良好,是可以碰水的,还是,您有什么其他想做的?”

“管家,你到底想说什么?”坐在床沿的白云飞,接过女仆递来的棉质衬衫,斜睨一早就开始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老管家。

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舱房内所有的窗帘自动掀开,灿烂阳光洒亮一室,“不是属下喜欢当麻雀,而是少爷您最近……让属下很担心?””

自从离开希腊后,少爷就变得沉默寡言,入夜上了望台,独自喝闷酒,天亮酒醒后,他又进入舱房,没再出来,少爷说他自己太不应该,不该犯下如此不可原谅的错——爱上朋友的女人。

所以他在惩罚自己,老管家回身面对,叹了口气,“属下不懂,您可以宽宏大量原谅他们所对您造成的伤害,却无法原谅自己……”

扣着钮扣,白云飞扯唇,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没让人看到。

他曾是柏多家族的一员,柏多在德国是排名前五大富有的家族,但十年前柏多的独子柏多?当肯死于船难,让整个家族陷入一片混乱,个个为争夺财产继位而反目成仇,甚至妄想迫害当肯遗留下来的一双年幼儿女,也就是他与他的妹妹白铃兰。

带妹妹逃出家族后,他们改名换姓、自行独立,不再与那邪恶家族有所牵连,以为就可以相安无事……但那家族处处想尽办法要伤害他们,想斩草除根,然后一劳永逸。

上个礼拜他被那个曾是他姑妈的女人,派人拦截、包挟他的船,为了不波及其他船员的生命安全,他上了对方的船,被他们带到北非,关进一间地牢,似乎有意把他折磨致死,若不是好友皇宇阳出面,他肯定如那女人的愿,从此人间蒸发。

其实,当时他可以躲过这场危机,毕竟这艘他引以自豪的黎鹰号,要追过它除非是军用舰艇,不然谁都追不到他,而且只要他一通电话,无论在任何国家的管辖处,他都可受到保护,或者,以他的雄厚财力,他可以立刻让那家族毁灭……但他却选择上对方的船,任由对方迫害他的性命。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不爱惜自己,呵,大概是知道雨柔是皇宇阳的未婚妻那刻起,那事实有如晴天霹雳般,让他痛不欲生。

他扯唇,晦涩的笑着。

“唉……属下不会再多嘴了,但请少爷您好好保重身体。”看了下又再酗酒的白云飞,老管家躬身,领着手下无奈的离开。

“我也出去了。”医生拿着医疗箱,准备一同离去。

“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白云飞突然开口。

“味道?”嗅一嗅,沉吟了下,医生脸上的表情仿佛已有答案,“喔,酒味。”

放下酒杯,黑眸一挑,斜睨着皱眉掩鼻的老医生,“除这之外?”

他不得不怀疑医生是站在管家那一阵线上的。

“除了酒味就没有了。”他说得是实话,看着白云飞略显失望的神色,问:“请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扯起一抹讪笑,“没事,可能真是我酒喝多了。”话落,他又喝起酒来。

无可救药,虽然身为他的私人医生,却无法阻止他这种自残行为,“那我出去了。”

关上门,医生无奈地叹口气。

偌大空间又属于他一人,白云飞这才沉下脸色,望向窗外,阳光耀眼,心里却觉得晦暗,喝着酒,鼻端萦绕着一股极淡的馨香。

轻轻的,几乎闻不到,却他想了心会痛的味道--柠檬香。

心又开始纠扯着,越来越清晰,他连忙一口灌尽杯里的酒,不够,想再斟酒时,动作有些焦急,酒瓶底部碰撞到杯口,酒杯瞬间坠地发出闷响,他瞪着滚至桌底下的酒杯,恼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怒哼声,抓起酒瓶,干脆直接对口喝。

铃铃。

睨看那让他终于转移注意的手机,抓过来时,看到萤幕显示的电话号码,一涌而上的妒忌又让心痛了下。

“怎么?打过来该不是要听我跟你道谢吧。”接通后,那散漫的低嗓未带任何灰暗的情绪。

“要谢的人不该是我,”而是你亲爱的妹妹,一声骄傲的哼笑后,又说,“你那艘船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喝着酒反问,柏多家族在他一声令下。几乎要从这世上消失匿迹,若不是他们与父亲友血缘关系,下场不会只有这样而已。

“难道都没发现到任何不对劲,或是奇怪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云飞发现这句话,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因为身边的人。

不知是从何开始,对他说话时,总是那么的婉转曲折、具有深意。

“棠雨柔她……很漂亮,是吧?”他随口应了声,但浓眉已紧锁成结,皇宇阳是他多年的朋友,就算妒忌好友能幸运拥有这么棒的女人,也不会将怨气出在他身上,但那骄傲得意的声音,仿佛正对着他说:棠两柔是我皇宇阳的,是我的女人。

“而白铃兰也很漂亮,”

“你说什么!”白云飞重重放下酒瓶,“皇宇阳你给我说清楚!”结交这么多年,他不会不懂好友在想什么。

“我说,我要她,”

“不准!”

“你的意思是不准我要棠雨柔,还是白铃兰呢?”听见含怒的重叹之后,皇宇阳迟迟听不到他的回答,于是说着:“我个人比较中意的是白铃兰,”

“她是我妹妹!”又是一阵怒咆。

“所以我才打来跟你说一声,”

“皇宇阳!不准你动她!”

哼笑道:“白云飞,你可以带走我的东西,为何我不行呢,”

“说!我带走你什么东西?”

“棠雨柔,”原来好友已经知道了!可是他已经退出,知道雨柔的身份后,他就彻底退出了。

“我没有跟她在一起,她是一个人的……而且也应该到了德国。”沉哑噪音带着痛苦,缓慢的道出。

“喔?”那扬高的声音仿佛正奚落他,真没有关系吗?不然,为何会知道如此清楚她的行踪。

“请你别亏待她。”

“为什么?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我没对她做什么!”激动的语气却已道明了一切。

“那你敢发誓吗?”对话那端又是一阵沉寂,皇宇阳无所谓的哼说:“反正已不关我的事,我要的是白铃兰。”

“甭想!皇宇阳,这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动铃兰的——”

“选择,”皇宇阳打断的说,“你只能选择一个,”

“为什么!我不要选,不会选的,你凭什么要我选!”

“因为你动了我的东西,”那称谓令他愤怒不已,“不准你这么说雨……她——”

雨柔,呵,叫的真亲密,皇宇阳哼笑,“所以你的选择是棠雨柔,”

“我没说——”但那怒嗓却不确定着。

“还是你要放弃棠雨柔,是啦,妹妹只有一个,女人可以再找……”

“没有人可以取代她!”

吭啷!门外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白云飞抬眼,视线含怒的投射过去,不过他没那心情去管任何事情,因为电话彼端的男人,让他恨不得立刻杀去德国,把对方碎尸万段。

“那就恭喜你吧。”电话挂了。

“皇宇阳!皇宇阳……”该死!白云飞气得把手机摔到地上,起身,疾步往舱门方向走,门一开,看到走廊外的泰尔和一名正蹲身拾玻璃碎片的女孩,抖颤的肩,似乎正哭泣着。

那女佣新来的,是叶玲带上船的,听说,她身世可怜,唯一的亲人奶奶病逝后,便无依无靠了,叶玲收她为干妹妹,让她在酒馆工作,上船时,也一起带了上来,最近都由这新女佣来整理他的舱房,连他的茶都由她准备。

不过,他现在没有那闲暇时间去管其他事了,“泰尔,现在马上掉头,我要立刻回到丹麦。”然后,把他妹妹藏起来。

她还是被发现了。

泰尔,这艘船的船长,要她一到岸必须马上下船,虽然叶玲帮她求情过,还差点要闹离婚,但泰尔说规定就是规定,除非得到船主人的首肯。

而她怎可能让白云飞知道,所以不得已只好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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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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