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你说什么?!”

“翁小姐至今仍在花仙子上班,而且,她似乎交了男朋友。”司机无视老板的怒火,据实禀报所见所闻。握紧拍桌的手,程夙娟难抑满腔愤怒,命司机在下楼待命,随即拨电话给翁母,怎知彼端却传来微愠的抱怨。

“欸,淑贞,你搞什么?不是说好要来摸八圈?”

“摸你个鬼!你不是答应过我,十天内一定让那个丫头辞职?”原来是爱拿钱砸人的无缘的亲家,哼,这么凶,想吓死人啊?

程夙娟傲慢的语气让向来吃软不吃硬的翁母一听就不爽,明里无奈,暗里叫好,反正“前金”早就到手,而“后谢”不知人家会不会赖帐,态度也就跟着跩起来。

“哎哟,我本来也以为这很简单,谁知道那孩子居然那么叛逆,不回来就算了,还拒接我电话,她都那么大了,我总不能还拿棍子追打,要她听话吧?”

“你……”程夙娟怒不可竭恶狠狠地命令,“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她马上辞职!”

“啧!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没钱就……欸,你是生意人,应该比我清楚没钱难办事的道理吧?”

“我不是已经给你一百万了?”程夙娟尖吼,实在痛恨这种死要钱的下等人打交道。

“欸,你当初给的那一百万可没包括找人使手段呀!”翁母冷冷地提醒。程夙娟咬牙答应,“好,我给!你一拿到钱,记得马上找人砸了槟榔摊,这次要是再搞不定,你们一空就等着露宿街头吧!”所以她最恨跟下等人打交道!

一听到有钱可拿,翁母有如见到死去多年的祖先,当场立正站好,恭敬地回道:“是是是,一拿到钱,我马上找人办事!”不过不保证一定办到好。

挂断电话后,程夙娟气得简直快喷火,按下手机速拨键,沉声命令。

“小周,你上来,马上帮我把支票送到上次那名离职员工的家。还有,我要你从今天开始跟踪那个男的,想办法弄清楚他是什么来历!”

隔天,翁恋玫趁着武家三人都不在的时候写了一封信,表达对他们的感激,并将不属于自己的物品归位后,匆匆离去。

回到住处,她请房东帮忙开门。环顾屋里的摆设,景物依旧,和蔡佩珊的情谊却不知能否如愿修复。

走进蔡佩珊的房间,看着床头上两人的合照,她忍不住叹息。随手翻阅借给蔡佩珊的书,她在书页中发现了那张超音波照片,回忆往事,不胜欷吁。

在上演完一出以“背叛”和“有染”为主轴的闹剧之后,他们三个人都已经付出了代价。未婚夫因贪欲失去生命,好姊妹为激情落得一无所有,而她得到的惩罚,则是失去他们两人……

不!她不要这样的结果,不要因为一时的怅恨而悔怨终身!这才是她回来的目的,但佩珊会原谅她曾说过那些残酷的话吗?

喀一声,蔡佩珊开门进屋,一看到玄关鞋柜前的那双女鞋,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脑海中闪过千万个翁恋玫回来的理由,但没有一个与“原谅”有关。犹豫了好久,她心惊胆颤地走了进去,却发现客厅里整洁如常,并无疯狂发泻的景象,也没有打包好的行李。

“佩珊,是你吗?”

温柔,毫无怒气的嗓音令蔡佩珊当场一愣,心乱不已,鼓起勇气走向声源,见翁恋玫站在床畔,对她露出善意的微笑。

蔡佩珊的眼泪几乎是瞬间狂喷出来,欣喜若狂地奔了过去,因冲力过大而使得两人双双跌向床铺。

“哎呀,你干嘛啦!”翁恋玫佯怒娇嗔,为了忍笑,表情都扭曲了。蔡佩珊难以置信,不住地追问:“玫玫,你原谅我了?你肯原谅我了吗?”

“嗯。”翁恋玫抿唇点头,眼底没有丝毫恨意。

蔡佩珊一听,哇一声大哭起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翁恋玫忙着替她拭泪,柔声叮咛,“帮我一个忙,你已经付出代价,以后别再道歉了,好吗?”

“玫玫……呜……”

“我们要当永远的好朋友喔。”翁恋玫搂着她,轻轻拍抚她的背。

蔡佩珊又是点头又是抹泪,抽抽噎噎地承诺,“我死都……不跟……你绝交……”

“对了,刚才看到我们去年拍的照片,才想起来今天是你生日,美丽的寿星小姐,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蔡佩珊坐起身,抽了几张面纸擤鼻涕,顶着哭花的妆兴奋地说:“我想唱歌,我们去唱歌风要你请假陪我,我们要唱个痛快,喝到过瘾!”

“还有呢?”

“这样就好,可以吗?”

翁恋玫弯起唇应允,“好,我打电话请假。”

“煞到你!煞到你!煞到你!煞到你!煞到你!”

“喔!耶!耶!”翁恋玫热烈地鼓掌,端杯献酒。

蔡佩珊豪迈地灌下,忽然发现,“咦,怎么没歌啦?”方才不是点了一堆,怎么一下子就唱完了?“厚,你都没有点歌,来干嘛的?快给我点!”

“唱什么好呢?”接过她递来的点歌本,翁恋玫一页一页翻着。好多新歌她都不会唱,该怎么点呢?

指指她脖子附近的耳机线,蔡佩珊提示道:“你不是有MP3,点里面的歌来唱嘛!”

“对喔。”

“是什么歌名?我帮你找。”

“天使与海豚。”

“那就是五子部,等等喔。”蔡佩珊主动接过点歌本,快速翻阅起来,“啊!有了!原来是梁咏琪的歌啊!”她很快的输入歌曲编号。

歌曲前奏的钢琴声响起,翁恋玫拿起麦克风,准备开口唱歌。

我是天使一个孤单浪漫的天使。

“咦?”怎么这歌词跟她哼惯了的版本不一样?

“你怎么不唱?”是没跟上节奏吗?

“这歌词不对啦。”

“哪里不对?”

“那个……”

你是海豚海是座没有围墙的城

“哪个?”蔡佩珊问道。

天使好想去学会了游泳海豚在梦里飞到了半空中

这样的恋爱或许不轻松可是只有你让我深深心动

“等等。”翁恋玫看着字幕,渐渐明白了。

有爱就难不倒我要对你好

“呵呵……”原来他是故意把歌词中的“我”和“你”对调了呀!

“你笑什么?”蔡佩珊纳闷极了,气呼呼的指控,“厚!你有事瞒着我喔!”

翁恋玫便将此事的缘由告知,武维伦浪漫的巧思和用心让蔡佩珊听得羡慕极了,边听边称赞他温柔细心。

“真好!那他妈妈没催你们早点结婚吗?”据蔡佩珊所知,武维伦都已经三十几岁了,长辈应该很急着抱孙。

“佩珊,我们别聊这个好不好?”翁恋玫苦笑求饶。

蔡佩珊不禁狐疑,为什么不谈?而且,玫玫脸上丝毫没有热恋女人的喜悦,实在不寻常。

“好吧。那我们来喝酒。”

“嗯。”得以不用继续这个话题,翁恋玫送了一口气,抓起啤酒就往嘴里灌,藉以逃避清醒时的苦恼。

蔡佩珊看她喝着闷酒,便静静的为她倒酒,等待最佳的发问时机。

接到蔡佩珊打来的电话,武维伦匆匆赶到KTV。

听完蔡佩珊的分析,他感到难过又心疼,再三保证绝不会因此放弃翁恋玫,然后载着喝挂了的她回家,将她抱上床后,趁她熟睡时和家人长谈。

原来翁恋玫是因为担心继母会趁他们提亲时狮子大开口,或是在他们婚后贪得无厌的持续骚扰婆家,才会断然离开。

“可怜的孩子,这些年来一直被当成摇钱树,又得不到亲情,一定很痛苦。”

听完翁恋玫的继母曾为钱追到她公司去,揪她头发、甩巴掌怒斥她不孝的恶行,吴逸萍终于明白提及婚事时,她的反应何以会那么激动,不禁红了眼眶,为她受过的苦而心疼。

“可恶的老太婆,要是被我看到,绝对踹到她爬不起来!”武佳卉猛拍桌子,义愤填膺的道。

“小卉!”

武佳卉嘟嘴咕哝,“人家又没有真的那么做,说说气话也不行啊?”

训斥完女儿,吴逸萍转向儿子,坚决的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赶快把玫玫娶进门,她继母要钱,我们给就是了,我不要玫玫再受苦了。”

“妈,我知道。”

正当武家母子三人积极密谋婚事的同时,某人的阴谋也如火如荼的进行。

“黑玫瑰!我好怕……你快来呀!”

“怎么了?你慢慢说好不好?”向来刚烈好强的蔷薇居然会害怕的向她求援,肯定是遇到不得了的事了。

“呜呜,有人来泼红漆啦!他们说……只要你辞职,以后就不会再来闹,为什么你会惹到那种恐怖的人啊?”

泼红漆?这不是讨债集团恶劣的手段吗?

“你确定他们是针对我做的吗?”该不会又是继母捅了什么娄子吧?

“除非另外有人和你同名同姓。”那样特别的名字,全台湾应该很难找到第二个。

“你通知老板了吧?”

“还没有,我被他们吓得半死,就只记得通知你。”蔷薇的心脏仍扑通扑通的狂跳,全身也不断发抖。

“你赶快打给老板,我马上过去!”翁恋玫急忙收线,想也不想的脱掉身上的衣服,抓起外出服就套上。

“发生什么事了?”

武维伦突然出声,差点把她吓死。

“喝!你几时进来的?”

“你手机响的时候我就进来了,谁针对你做了什么?”方才听到她那么说,武维伦简直担心死了,忙不迭的追问详情。

她不想太早下定论,便随口道:“我也不清楚,得先去了才知道。”

“嗯。”

“呜呜……黑玫瑰,他们好过分……”

一看就同事赶来,妆甚狼狈的蔷薇立刻扑向她,害怕的流泪发抖。

“报警了吗?”

“老板说,不确定来砸店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所以先不报警。”

从蔷薇的肩后望去,翁恋玫几乎认不出那个落地窗被砸毁、内外都被红漆泼得像大屠杀现场的空间是她们平日工作的地方,油漆味弥漫着,连蔷薇的头发和身上也因走离不及而遭油漆喷泼。

倘若不是蔷薇的脸上满是惊惧,翁恋玫可能会忍不住笑她变成了小花猫。

见老板快步走来,翁恋玫深吸一口气,主动提议,“老板,我想看监视器拍下的画面,可以吗?”

“你怀疑是熟人做的?”虽然蔷薇已告诉他那些人临走前撂的话,但他仍不愿将之与黑玫瑰联想。

她轻轻摇头,“我还不能确定。”

陈耀钦带头往回走,“来吧,我刚看了两次,感觉不是我认识的人。”他迫不及待想揪出可恶的幕后主使者。

进入玻璃屋后方的空间,陈耀钦熟稔的播放当时的影像。

一辆机车倏然停在玻璃屋前,一胖一瘦的两名蒙面男子下车后,立刻捡起路旁的石头砸向落地窗,把蔷薇吓得退向角落,压根儿忘了报警。

砸完玻璃,胖子撬开油漆桶,和瘦子一人提一桶,毫不留情的泼向屋内。

泼完油漆,瘦子走进玻璃屋,用力指着屋内的蔷薇叫嚣撂话,接着走人。

那是……

“等等,老板,刚才那里暂停一下!”翁恋玫突然喊道:“差不多是在他伸出手撂话的瞬间。”

“好……是这里吗?”

“再前面一点点……对,就是这里!可以把他的手放大吗?”

“可以。”陈耀钦小心的操作,就怕一个不小心把证物洗掉,便无法逮到滋事者。

那是……

当停格画面被放大的瞬间,翁恋玫睁大双眼,倒抽一口气,难以置信的盯住瘦子的袖口缩起时赫然出现的青色胎记。

沉吟数秒之后,她铁青着脸,严肃的说:“老板,我要请假。”

“呃,”陈耀钦愣了一下,才想起玻璃屋刚被砸,除了帮忙收拾以外,她们无法工作。“好吧,明天上班前,你记得先打电话给我,确认这里恢复了没有。”轻描淡写的交代,他刻意不问她刚才究竟发现了什么。

“是,我知道了。”翁恋玫迅速告辞,十分感激老板的体贴。

直到上了车,一直跟在她身旁的武维伦这才开口:“玫玫,你认识那个带头砸店的人对吧?”

系上安全带,她垂眸低语,“我……我必须先去一个地方,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人。”

“好。”武维伦没再多问,照着她说的地址开往该处。

“哟!你还知道回家啊?”见继女突然返家,翁母有些惊讶,心想一定是因为儿子之前刚砸了摈榔摊的关系。

哼,知道又怎样?谁教这丫头不肯乖乖辞职?

“晋松呢?”翁恋玫冷冷的问。

“怎么,突然良心发现,想起你还有个弟弟啦?”翁母冷笑着讥讽。

“我有要紧的事要找他。”

“他不在。”

“教他马上回来。”

“这么急着找他,你要给他零用钱啊?”

“是你要他来砸店的吧?”翁恋玫秀眉一蹙,直接说出她的怀疑。

找自己人下手的好处是,给点小钱就能搞定该做的事。“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有本事来咬我啊!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欸,我可是老早就教你辞职了,是你故意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才会这样!”翁母幸灾乐祸的笑道。

翁恋玫简直气炸了,但为了不惊动守候在外头的武维伦,也只能强压下怒火,咬牙低吼,“你是不想要钱了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

“钱,我当然要,不过我得跟你讲清楚,是你那个无缘的婆婆付钱要我这么做的,你要怪就去怪她,该孝敬我的,还是一毛都不能少!”翁母理直气壮的强调。

“是她要你去砸摈榔摊?!为什么?”翁恋玫惊呼,既生气又无法理解,要她辞职的,其实是无缘的婆婆?

“不只是摈榔西施,她说所有会让费家蒙羞的职业,你都不能做。”翁母索性说个明白,反正无缘的亲家母又没说不能供出她!

“什么?蒙羞?”太过分了!当初明明是无缘的婆婆施压逼迫她离职,后来又暗中阻挠,害她只找得到这份工作,现在又想用这样可笑的藉口逼她辞职,而继母居然为钱出卖了她……

翁母不屑的大说:“是啊,连我都觉得不妥,费家又怎么会接受?”

想起等在屋外的武维伦,翁恋玫深呼吸,不想对继母动怒,“你该庆幸晋松只有跟朋友砸店而非顺便抢劫,要是老板决定报警,我也帮不了他。”唉,可怜的弟弟,被这种见钱眼开的母亲生下,好自为之吧。

翁母闻言,瞪眼怒斥,“你是他姐姐耶,居然想眼睁睁看他被抓去关?你还有人性吗?”

工作的地方早亲人教唆破坏,她已经不知该拿什么脸面对老板了,却还得昧着良心袒护犯人、设法帮忙脱罪?

继母大概是愚孝的故事听得太多,竟以为经过这些事之后,她还会无怨无悔的包容他们犯的错。

“别忘了,指使他做坏事的人是你,不是我。”不知道谁比较没有人性?

冷笑着说完,翁恋玫随即离去。

她甫踏出家门,翁母即开门追出来,将手中的玻璃器皿猛力砸向她,面色狰狞的以各种恶毒的字眼咒骂她。

翁恋玫闪过袭击,加快脚步奔过转交,冲向武维伦的车,上车后连安全带也没有系就拼命催促他立刻开车。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见她神色慌张,武维伦一头雾水,也只得听她的话发动引擎。

瞪着继母冲出巷口的身影,翁恋玫紧张的催促,“快开走!别让她看清楚你!快呀!”她蹙紧眉头,表情惊怖得活像有吃人的怪物正在追逐他们。

猜测出对方是什么人,武维伦面不改色的说:“她是你妈妈吧?我该去和她打声招呼。”

“别去!你要是去了,那我们……”看着渐渐逼近的继母,翁恋玫急得按住方向盘上的大手,瞪住他撂狠话,“我们马上分手!”

武维伦当场吓着,赶紧开动车子,不敢再提,“好,我开,我马上开走,你别生气。”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提分手。

翁恋玫觉得好累,连大哭一场的力量也没有,只能瘫坐在座椅上,放任思绪纷飞。

是不是只要辞职了,她就真的不会再干涉她的自由?

英群都已经过世一年多了,要等到何时,无缘的婆婆才肯停止纠缠,放弃监视她?

“玫玫?”

低哑的男声拉回她涣散的意识,她缓缓转向他,视线聚焦,悠悠忽忽的说:“阿伦,我们分手好不……”

武维伦立刻将车停靠在路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温柔缱绻得几乎令她忘记担心的事。

“我绝对不会跟你分手。”他恋恋不舍的在她唇上许诺。

“那,我们不要结婚好吗?”她柔声请求,无助的神情教人不忍拒绝。

他不愿给予违背真心且能让她在日后要求他兑现的任何承诺,一个劲儿的想说服她接受现况。

“我来保护你!我会保护你,所以请你别再说什么怕拖累我之类的话,那只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连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

他这番话不仅没让翁恋玫感到安心,不知无缘的婆婆若是知情,将会如何对付他,令她更加担忧的不敢接受他的提议,满脑子只想和他保持距离,以免他无辜受累。

苦等不到爱人应允,武维伦心慌的抱住她,不断保证,“相信我,别想太多,答应我就对了!”

她不能啊!万一真的害了他……

“阿伦……”埋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她六神无主,真的很想答应,但又不愿害他涉险,内心挣扎不已。

“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我保证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翁恋玫仰起脸,盈盈的水眸一瞬也不瞬的睇着他。

有什么好犹豫呢?趁着这个机会下定决心,与他携手面对一切,把握幸福不是很好吗?

武维伦低下头,凝眸深处尽是她的形影,心中亦然。

为什么不呢?相信他吧,不会有问题的。

不知从哪儿飘来的细小声音这么怂恿着她,在心里、在脑海中荡漾开来,泛起阵阵涟漪,随波浪接力传递,将名为勇气的能量注入,充沛而迅速的渗透至她体内各处。

“嗯。”

“真的?!”武维伦惊喜不已,忙不迭的从皮夹里取出准备已久的戒指,握在发烫冒汗的大掌中,不断在心里祈祷她千万别突然改变主意。

“真的。”对不起,她迟疑了这么久,害他等到现在才……

他随即执起她的小手,将戒指挪向她无名指的指尖,“那……你愿意当我的妻子,当我孩子的妈,在我们活着的每一天,我都会尽我所能带给你快乐和幸福,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我要承为你的妻子,一辈子和你祸福与共,谁也不能分开我们。”翁恋玫甜笑着回道,张开手指,满脸期待的望着他。

武维伦为她戴上戒指,并将小手拉向唇边,轻轻印下一吻,郑重的许诺,“玫玫,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永远爱你。”

翁恋玫撑起身子凑近他,偏头亲吻他的脸,“明天,我会比现在更爱你,每天爱你多一点,牵手走一辈子。”

这浪漫的承诺令武维伦心头一甜,忍不住耍起嘴皮子,“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做不到……”

她笑着吻他,使坏猛吮他的唇,却反而被他更用力的吸吮,连舌头都被绑架到他口中缠绵。

翁恋玫以为,只要乖乖辞职,保持低调,待时机成熟,无缘的婆婆一定能放下对她的恨意,便欣然与武维伦拍了婚纱照,等着当新娘。

可是她错了。

她非但不了解一名失去独子的母亲扭曲的心理状态,更低估对方硬把儿子的死归罪于她,誓要她此生孤独终老的能耐。

“玫玫,对不起,本来说好今晚要和你去看房子,因为股东临时有事找我,所以你先找妈去吧,有看到喜欢的就先记下来,明天等我下班再一起去。”

“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失约。”

“我知道,我没有生气啦!”只不过是有点失望罢了。“你跟股东好好谈,不用担心我。”

“好,那就这样喽,爱你哟!”

“我也爱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bye!”

挂断电话,翁恋玫叹了一口气,抬高双手向后方反折,试着拉下洋装后方的拉链。

蔡佩珊走了过来,帮忙把拉链拉下。“怎么了?他不能陪你去看房子啊?”

“嗯,说是要和股东谈事情。”翁恋玫换上休闲服,走向厨房倒了杯水喝着。

“那我们去唱歌?”蔡佩珊兴奋的道。

“抱起,我今晚不想出门。”

“好吧,哪来看片子好了,可怜的小家伙周末也没有爱人可抱,只好跟我混了。”

翁恋玫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少三八了!”

“什么三八,难道你在他们家住过好几天,什么事都还没发生过吗?”

“佩珊!”这个色女又来了!

蔡佩珊挑高眉头,用大小眼睨着她,“真的还没?不会吧!都已经决定了婚期,你还狠心逼他禁欲啊?”

翁恋玫俏脸一红,支吾着回道:“我……我也没有刻意拒绝,只是独处时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嘛。”

“趁着结婚前试用彼此的“性能”,有问题才来得及换人呀!”蔡佩珊半开玩笑的说。

“就算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我也不打算换人。”翁恋玫想也不想便这么说。

蔡佩珊翻了翻白眼,认真的劝道:“欸,性在婚姻里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很多人就是因为这方面不合所以才分手的耶!”

“我又不是他们。”真的那么饥渴,那老了不行的时候怎么办?

蔡佩珊摇头感叹,“处女就是这样,连初体验都还没有呢,就信誓旦旦的说不在乎婚后对方在床上的表现……”唉,真是傻孩子!

“我是认真的,”爱上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而且……我也不是处女了。”

蔡佩珊忍不住皱眉纠正,“你明明就是好不好!”

没事想不开,为死去的爱人……不,她还是坚持叫他烂人,拿擀面棍桶自己,这不是傻瓜是什么?

“那只是我们对这个字眼下的定义不同罢了。”

“算了,来看片吧。”

“好啊,要看什么?”

“韩国的鬼片。”

翁恋玫浑身一抖,“不能看日本台吗?”

“周末看什么日本台?陪我看鬼片!”蔡佩珊佯怒娇斥。

“好啦……”大不了她遮着眼睛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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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情黑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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