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官少,你怎么会在这儿?」一如预期的,夏之玥这么问着。
「噢!我刚刚去拜访一个朋友,他就住在这附近,没想到刚好看见你被
抢。」随着夏之玥的提问,也让官少飞的大脑开始导入正常模式的作业系统,应对之间也显得流利无碍。
接续的剧情都在编排之中,直到夏之玥邀请他入屋小坐片刻,那就算是进入另一个高潮了。
一个女人肯在夜深时分邀请一个男人单独进入香闺,除了某种程度的信任之外,想必心目中对这个男人是存在好感的。
官少飞当下欣然答应,同时也暗暗警告着自己不要再出槌,更不要再去想一些不该想的,当然,最不该去想的就是秦兆艳。
不要再去想着要怎么训斥她的疯狂行径,也不要再去回想她被打的画面,更不要去想像她可能是负伤离去……
「坏了?伞骨都打断了。」夏之玥开启大门,忽然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把阳伞,小声崎咕。
「什么?伞骨都打断了?那……那……」官少飞瞬间瞠大双眸,飙高了音量。那……那秦兆艳呢?是不是真的被打伤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没关系啦,只是一把伞罢了,重要的是,把坏人打跑了就好,伞坏了就算了。」夏之玥着实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对着他锭开笑容。
「算了?这……怎么能够就这样算了?那个……」他急坏了。
「我,我知道应该把那个坏人抓起来才对,可是人已经跑掉了啊!不过你放心,我会去警局备案,以后也会特别小心。」她柔声安抚,同时瞄了忧心忡忡的官少飞一眼,笑容更甜美了。
「呃……嗯,是啊!是该小心一点……」官少飞露出牵强的笑容,两只眼睛却还是盯着夏之玥手里的那把伞。
差点说溜嘴的话是吞进肚子里了,可是他心头汹涌的某种思绪却再也无法「官少!官少!」夏之玥急切的呼唤声响起。
「啊?什么事?」他如梦乍醒,显然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愣愣的杵在门口许久。
「进来啊!你怎么还愣在那儿?」
「喔!是啊!好……」这再好不过了,不是吗?他迈步前进,看了看夏之玥甜美的脸庞,又望了望她手上那把坏掉的阳伞,看了又看……
看!什么叫做「天人交战」,他终於是看出心得了。
可是看了老半天,却让自己什么也做不了,那可不是宫少飞所能忍受的作风。
看着夏之玥那随约期待而含情脉脉的眼眸,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那一脚的踩入,即将延续的是什么样的温柔乡,这等况味,不是他能够或是应该抗拒的,但最后他还是对她说了抱歉。
当然,这句象徵婉拒的抱歉,他说得生硬且困难,天知道那对於他是多么的不容易,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候,他只想去看看秦兆艳,在不确定秦兆艳是否安然之前,他彷佛什么也做不了,那塞满秦兆艳身影的脑海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再装下其他,包括夏之玥难得洋溢在脸上的那抹热情。
於是,他在离开长巷之后,风风火火的直接杀往秦兆艳的住所。
一路上,他一度想打电话给她,不过想到可能得面对她一连串的质问而作罢,只是不免也担心是否会扑空找不到人,但可能是天老爷同情他这一晚的坎坷遭遇吧,居然让他在刚抵达秦宅之际,一眼就看见了她。
刚打开大门,秦兆艳便听见手机铃声响起,赶忙接通电话,并没有发现背后走来的官少飞。
「欸……」亟欲上前打招呼的他稍作迟疑,最后决定默默的等在一旁。倏地,秦兆艳的音量提高,激动的语调还隐约带着哽咽,「什么?你要娶那个女人?不可以!我不会让你娶她的!那女人要的只是你的钱啊!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说过不会娶别的女人……是,我就是任性,我不懂事,如果你真的要娶那个女人,那我……我就跟你断绝关系!」
顿时,官少飞整个人呆住了。
从这话听来,她……有男友?
她居然有男朋友了?!
而且还疑似被抛弃了?这……什么跟什么嘛!
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慎偷听到人家的隐私,而且还是不怎么光彩的隐私,但他似乎忘了要回避,更忘了所有来到此处的初衷,只是愣愣的伫立在原地,纠结的浓眉下眸光微颤。
除了惊愕之外,他的心头还有某种说不上来的郁卒,而且随着她愈来愈激动悲愤,那种不快的指数也跟着飙升。
这是恻隐之心吗?好样的,原来他还是这么富有同情心?
他忙着为自己的心情找到合理的解释,不过随着秦兆艳猛地转头,四目交接的瞬间,他看见了一张更迫切需要解释的表情。
秦兆艳瞪视着他,张目结舌的模样就像他是从底下冒出来的怪兽,愣了半晌,在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之后,又连忙转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忙乱的擦拭泪水,背对着他,抛出质疑。
「那个……」是啊!他是在干什么?早该闪人的啊!
飞在一番比手画脚之后,显得词穷。
「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来多久了?」终於调整好神色,秦兆艳转身,面对他,狐疑的神情带着警戒。
「嗄……」
「你偷听我讲电话,对不对?」冲着他难得的心虚表情,她印证了自己的怀疑,忍不住大声喳呼。
他挺直腰杆,大声回应,「我没有要偷听!只是没有通知你,我在听而已。」
「什么话?官少飞,你……你很过分欸!」她气到快跳脚,抡起拳头,做出扑打的动作。
下一刻,他的大掌直接握住她的手,紧接着使劲一拽,将她整个人拽向自己。
「你干什么?放开我!放手啦!」
她的一只手被他掌控,另一只手也因为伤痛而无法使力,再加上他强劲有力的手臂的紧箝,一时之间,她就像小鸡般遭他挟制在臂弯里而动弹不得,除了暗暗惊叹他深藏不露的体魄之外,同时也被他的反应之大吓到了。
「你……你想怎么样?想动手吗?那你就动手啊!我为了你忙了一整晚,你就是这样来报答我的吗?你……没良心!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她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的一个动作罢了,他现在居然说翻脸就翻脸吗?综合一整晚起伏的心情,让她没来由的一阵心酸,来不及防堵的呜咽已经从喉头逸了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动什么手?你不要那么笨,好吗?」她居然以为他会对她动手?他一时气结,粗着嗓音说道。
「厚!你还骂人……」
「我就是在骂你!」他将她的头颅强压往自己的胸膛,一只大手掌重重的覆住她的后脑勺,让自己的胸膛封堵住她那串抗议声浪,他也得以继续理直气壮的骂下去,「你本来就该骂!有什么好哭的?他要娶别人就去娶别人,你哭什么?是怎样?世界上只剩他一个男人吗?不要就拉倒啊!」
「可是……办不到吧!毕竟他……」头顶上传来一记怒喝,吓得她顿住。
「秦兆艳!你敢再说一句办不到,我就……」
就怎么样?伏在他的胸怀里,她听见了他评评的心跳声,也感觉到他呼吸的急促,更要命的是,她感觉到他压覆在脑后的大掌似乎更加用力了,实在让她很难不去怀疑,他是想一把掐死她?
有没有这么激动?他明明应该是想安慰她,没错吧?
他是想安慰她,但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给她来个当头棒喝,直接让她清醒过来。
「秦兆艳!你可不可以争气一点?有必要这样子作践自己吗?而且还是为了那种男人……那根本就是个烂男人!是个渣男!如果你还要为这种混蛋难过,就真的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他恶狠狠的骂道,骂完之后,感觉好痛快,并发现怀里的女人不再抗议或挣扎,这才吁口气。
半晌,她蠕动贴在他胸膛上的嘴巴,嗓音低沉的说:「那个笨女人应该就是我妈,因为那个男人是我爸。」
啥?官少飞听见秦兆艳的话之后,什么烂男人、渣男、混蛋等等的字眼,像是跑马灯一般快速闪过脑海。
原本想松放的动作急急喊停,他再度搂住她,而且还抱得更紧。
很好,他居然一……下子就把人家爹娘都狠狠的唾骂了,那么这时候放手,让她瞧见自己无限遗憾的表情,应该不是最好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