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阮廷坚的吻已经滑落在她纤细的脖子,慢吻轻啮,手却果决地脱去她的衣物。脖子上的酥麻,他蛮横动作带来的些微臣服感让她的神经产生了一阵轻微快感的涟漪,很奇妙也很疯狂。她忍不住轻嗯,眼光迷离中发现他还衣衫整齐,也许是这次开始的太完美了,她非常想让他也分享到刚才她的快慰,无力软垂在他肩头的手突然注了力量,把他按倒在枕头上。阮廷坚眼中的错愕和惊喜让梅施也起了征服的豪气,她撑在阮廷坚的身上,俯视着他因为泛起欲望火焰而显得有些妖媚的俊颜,突然很想说“让爷香一口”,终于还是没有胆,于是只好在动作上找补一下,扯着他睡衣的领子一拉——梅施顿时要哭,阮廷坚向来穿高级货,怎么扣子也钉得这么不结实,噼啪清响,居然被她拉掉了三颗,土匪抢了压寨夫人后及时行乐的气势立刻出来了。
阮廷坚骤然像受了什么强烈刺激,双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腰,眼睛亮得真得有星星掉在黑眼仁里,“施施,施施!”他喊她的名字低而急切,那种忍无可忍的索求一下子让她也激动起来。
果然人人都有霸王梦,梅施翻身做了主人觉得兴奋难抑,成天欺压别人的真霸王似乎也有被开弓的隐秘心理需求,梅施暗暗一凛,试着拉住他的双手按到头顶,他也没反对,反而更激动地盯着她瞧。糟蹋美男也是阴暗天性的一种吧,梅施努力让自己不露出狞笑,海华丝在极端的占领者姿态带来的疯狂兴奋中粗鲁地扯脱他的裤子。他盯着她,眼睛眨都不眨,向来会说话的眸子真是把该表示的都表示绝了。
反倒是反客为主吞了他的梅施享受地闭起眼,满足地体会他带来的充实感。
“动一动,施施……”他死忍了两秒,霸王却在此时软塌塌了,伏在他身上没骨头一样好像自刎了。
他轻轻一笑,叹了口气,猛地坐起身,因为他动作而被更深攻击了一下她哼了一声,绷着身子颤了一下,阮廷坚被她刺激的疾喘了一下,死紧地握住她撑在他身体两侧的纤腿。
“我来给你讲讲那幅图的意思。”他抿嘴一笑,那笑容在她眼中极尽魅惑。他一扯,把她的两条腿拉平,为了有着力点,她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这个动作也给了他更大的行动空间,捧住她的身体疯狂进攻。梅施完全迷乱了,只能随着他在极乐天堂里不住起起伏伏。最后的火焰散去,他还保持着抱住她的姿势,她也还僵直颤动着,双腿死死抵住他身后的床头。
阮廷坚的呼吸渐渐平复,浅笑着回手抚了抚她浮着薄汗的腿,“现在明白了吧?”
梅施的身子也渐渐软瘫了,趴在他的华丽,想了半天才切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你懂得真多。”她缓过气儿来忍不住刺他一句,“我以前还以为……”
“以为什么?”他撑住她的身体,低头看她红晕未散的脸。
“以为你没……没‘知识’。”梅施谨慎选择词汇。
阮廷坚挑着嘴角一笑,梅施闪了下神,阮少爷坏笑的时候非常动人心弦嘛,“我有没有‘知识’取决于我高不高兴。”
梅施钦佩地看着他,真是狂妄到无耻的地步啊。“我原来怎么让你不高兴了?”梅施眯着眼鄙视他。
“你说呢?”阮廷坚居高临下,又天生自带,鄙视他人的杀伤力强盛她N倍。
梅施沉默。
“过去的事情不要紧。”他搂住她,突然显得非常宽容。梅施以为他要说:关键是未来,结果她又错了。他说:“关键是我现在又高兴起来了。”
梅施咬牙切齿,“你不说我也感觉到了!”
【第四章】
梅施耳边尽是嗡嗡的声音,连做梦都去了工地,她在不停的搬砖,推土机就在身边反复路过……梅施累得哼哼,一想到问老板讨要工钱就觉得无比绝望,隐约中,老板好像就是阮廷坚。梅施悲痛地从梦里醒来,还是能听见推土机的轰鸣。黑暗中阮廷坚在接手机,屏幕的光非常刺眼,梅施神智模糊,渐渐明白过来,令她沦为苦力的噪声是阮廷坚的手机震动。
阮廷坚原本懒散地躺在床上,听了手机传来的消息慢慢坐起身子,梅施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感觉到他的惊讶和沉重,想问他是谁打来的,又怕打扰他听电话。瞥了眼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心有点儿发悸,总觉得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阮廷坚终于挂断电话,愣愣地坐在黑暗里,梅施嗯了一声,轻轻问他:“开灯好吗?”
阮廷坚顿了下,有点儿抱歉地说:“吵醒你了?”伸手拧开了灯。
梅施眯了会儿眼才看清,阮廷坚脸色一沉重就有与生俱来的威仪,只是……他光裸着上身,灯光柔和地照在皮肤细腻的胸膛上,冷而俊雅,让她的心重重一跳。男人和女人这点一样——不穿衣服的时候最有魅力。她忍不住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触感实在一流,她的心也轻轻软软的,好像喝了二两酒一样似醉非醉。“怎么了?”她无意识地问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软嚷嚷的,有点儿嗲。
阮廷坚靠在床头,似乎十分享受她主动的亲昵,轻搂着她的肩,有一下没一下的扯她的发梢。“奚成昊,还记得吗?”
梅施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父亲刚才过世了。”阮廷坚平静地轻声说着这个噩耗,与他接电话的态度有很大差别。
“哦,真不幸。”梅施敷衍地说,她和奚成昊算不得熟悉,对他的桑父之普测没什么真切的悲痛。
“是不幸,更不幸的是,他父亲的死与他妻子有关。”阮廷坚皱了皱眉,好像有点儿烦躁。
“呃……听起来很复杂。”梅施又想起时装发布会上看见的和奚成昊在一真怕美女,是她?感觉不太可能,其实她也想不起那美女的确切容貌了,只记得非常漂亮,娇小脆弱,不像是个满怀心机或藏有恶意的人。
“奚成昊一直很喜欢那个女孩,他们好像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阮廷坚舒开眉头,梅施在他怀里仰头看他,真喜欢他这样轻声说着话!“奚成昊的父母不同意儿子那么早结婚,那女孩的父亲和她上门理论,回去的途中女孩父亲意外过世了。”
“啊?”梅施盯着阮廷坚看,享受他难得的多话,反应慢了几秒。她一惊,坐直身子,真够狗血的往事啊。“那女孩该不会记恨奚成昊的父母吧?”
阮廷坚点了点头,“是啊,她记恨。”
梅施有点压抑地听阮廷坚说完,突然感到恶哀,那么撕心烈肺的痛苦,他们这样局外人说起来也就三言两语。“奚成昊就打算这么拖下去?”她有点儿不以为然地问。
“现在简思怀着孩子……奚成昊也不想让她太困扰,先彼此冷静一下吧。”阮廷坚似乎很赞同奚成昊的做法。
梅施摇了摇头,“如果是我,宁可放弃。冷静?冷静下来,就能当那么多事没发生过吗?”
阮廷坚看了看她,“奚成昊放不开她,如果能,就不会念念不忘五年,最后还是要回来找她。”
“他就不该回来找她!五年前既然分手了,就不该回头。其实开始一段新感情并没那么难,最痛苦的是死抱着过去不放。”梅施说得很果断,“就算将来他们俩再复合,心里还是有那么多疙疙瘩瘩,坚持爱着对方要付出的努力是常人的好几倍,换了是我,肯定长不了。我要是那个女孩子,都到这份上,孩子就不该要了,不然永远都割不断和那个男人的联系,也摆脱不了过去。”
“施施,每份感情都不可能完全没有瑕疵。”阮廷坚认真地说。
“我可不是完美主义者,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毫无瑕疵’的感情,只是觉得没能必要为一份感情担上那么多痛苦。要我说,那个女孩现在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就该放弃孩子开始全新的人生,找个好男人,安心过日子。”
阮廷坚眉眼深深,抿着嘴,不太高兴地看着她。
梅施回看了他一眼,能和他说八卦真是太兴奋了,她滔滔不绝地说:“我可不是残酷,我是承认现实。现在丢弃孩子好像是扼杀生命了,但把孩子生出来,注定要面对互相敌视的父母,要背上那么多恩恩怨怨,孩子不是更可怜吗!”
“见了简思,你不要这么胡言乱语!”阮廷坚的语气有点儿严厉,让梅施惊了一下。“孩子已经很大,如果不要只能引产,太血腥。”阮廷坚面无表情,“奚成昊不能照顾简思,让我代为出面。”
“啊?”梅施又惊,奚成昊看着沉稳果断的一个人,心思怎么这么弯弯绕?!他爱老婆,可老婆间接害死了父亲,他现在原谅老婆又不甘心,还做不到对妻子和孩子不闻不问,所以就拉好朋友出来假装路过打酱油,帮着照顾周全?“别扭的人!”她想着,不自觉地说出声来。
阮廷坚啪地关了灯,人也背对着她躺下,梅施知道,肯定是刚才她说的不要孩子让他感觉毛骨悚然,男人一听女人说分手就不要孩子的话,多半觉得这是个恶毒的妖婆吧?她也是一时兴奋胡言乱语的,现在想想,她也是事不关己说得轻松,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都在肚子里成了形,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她悻悻地躺下,阮廷坚就是太没八卦精神了,太往心里去。还没等她摆好入睡的姿势,就听见他低沉而坚定地说:“奚成昊不是别扭,他是太爱那个女人。”梅施撇了下嘴,没有答话,这人到底给找补回去了,关了灯都非要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