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还想来几句狠的,电梯门开了,他像拖死狗一样拽她进去,完全没有顾及她是个美女的意思。他搂的她太紧,她瞟了眼角落的摄像头,这心理阴影算是落下了。先到别人探看不到的地方再解决他!

站在门口她逼真地摇摇头,“钥匙忘在车里了。”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嘿嘿笑,她的小把戏在他面前可笑至极。

“你去取。”她眨动大眼睛,善良地说。

“好。”他挑着嘴角,痛快的答应。

哼,她保持笑容,只要他滚开,她就窜进门去,哪怕他把整栋大楼的人都敲起来她也不管,最好保安把他抓走,蹲一夜小黑屋。

笑容加大,她似乎看见他在黑暗角落一脸悲愤的样子,“去呀!”见他还没动身,她得意的催促。

“不就是开这门吗?”他的笑容也加深了,“你忘了,开门撬锁是我的强项。”他利落地一抬手,在她挽起的长发上精准地扯下一个发卡,绝对是故意的,还扯掉她两根头发,惹的她痛叫起来。

“畜生!”看着他蹲下身,一脸重操旧业的幸福表情,她痛恨不已。

不到五秒,门啪的一响,开了一条缝,他站起身,风度翩翩地为她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狼堵到门口,看来吃不到肉是不会死心滚蛋的,她瞪了他一眼。其实……留他过夜有什么不好?她坏坏一笑,他就那么确定他才是狼?

分手大半年了,她也该让他见识一下她的进步。

看见她的笑容,他反倒一愣。

“不许在我家里抽烟。”她瞥了他一眼,他的坏习惯里有一项就是有很重的烟瘾。

“嗯。”他慢慢地点了下头。

她不想在他离开后,她的身边还残留着他的烟味,曾经,那会让她有些想他。

进门一开灯,她听见他戒备地吸了口冷气。

她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从满地杂物中间从容的走了过去,“放心,不是遭小偷了。”就知道他看见一室狼藉会触发职业本能。“这几天我没顾的上收拾。”

唐凌涛讥诮的笑了笑,蹲下身,捡起一件她换下的薄外套,环视一下周围,购物袋、打包盒、各款皮包、皮鞋,琳琅满目,无奇不有。

“几天?”他挑眉,能乱成这样,积累过程一定相当漫长。

“你懂什么?”她快走几步进了房间,背对着他把内衣内裤塞进抽屉,“穿什么衣服要配什么鞋包,摊在地上方便选择。”她强做镇定,振振有词的说。

“你别告诉我,穿什么衣服还要配什么打包盒啊?”他走到小小的餐桌附近,各个饭店的LOGO纸袋几乎淹没了周边的椅子和地板。他提起一个看了看,用不幸中有大幸的表情说:“还好,里面的饭盒总算还收拾走了。”

“嗯”,她继续镇定,走回小厅,用不用感谢的语调说:“都收拾进厨房的垃圾桶了。”

“我能问一下垃圾几天没倒了么?”

她思考了一下,“三天。”

唐凌涛点了点头,“还好,还不至于生虫。不招蟑螂吗?”

她终于崩溃,怒喝一声:“唐凌涛!”

他跨前一步,像是要来抚慰她的怒气,却突兀的停住,弯腰从皮鞋下拿出一个金属钩状物体,他拿到眼前看了看,“这是什么?”

她瞥了一眼,顿时大怒,窜过来一把推开他,果然他脚底下有一饼玻璃粉状残迹,“我的水晶耳环!”她凶恶地瞪他,“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对!”她悲愤地控诉。

他不以为然的一笑,“你是不是习惯把‘最喜欢’的东西扔在地上?”

她离他很近,他轻松地把她环入怀中,她的神志有些恍惚,一晚上被他拖来拽去,现在才总算像个拥抱了。他的胳膊搂的很紧,她贴在他身上,她享受着他精悍的肌肉靠上去的舒适感,和他离婚,最不舍的就是他这副绝佳身材摸上去的手感和搂他入睡的安全感——毕竟他是保镖嘛,有他在身边至少不用担心会被绑票或者暗杀,仅此而已,一定只有这样!

他低着头看她,她也回看他,希望从他漂亮却深幽的黑眸里看出点什么来。突然的沉默显得有些暧昧,她发现他水亮的眼里掠过一阵波动,是什么?她还来不及分析,就听他低声说:“去洗澡……”

她愤恨地捶了他胸口一下,这种时候他要是能说点温存的话多好?非得来这么句急色鬼的对白?也是,指望他说出什么温柔话语就好像期待家鸭能振翅高飞!

“妆都花了,看着有点儿恶心。”

“……”

她推开他,没错,他就是这个德行。每次她稍微在他脸上看到点动情的意思,还没等心往天上飞,直接就“啪嚓”摔地上了。

明明伶牙俐齿的一个花样美男,说出点骗女孩子飘飘然的话像喘气那么容易,可他就是不肯对她说!

听了他上句话生气,下句还不如上一句!

她也懒得理他,很多事是不能靠“沟通”来解决的,一个人期待另一个人的善待,嘴巴说出来,明确的索要,就算得到了,味道也是隔夜饭菜,总归不是想要的那个滋味了。何况,她从来就无法和他“沟通”。

“生什么气?”他从背后搂住她,182cm的身高让娇小的她完全陷入他的怀抱。她不语,默默享受他的拥抱。她喜欢被他这样抱住,会有一种被他宠着爱着的错觉,甚至比和他做爱更让她沉迷。

前提是——他不说话。

“我只是说了实话么,你非得化那么五色斑斓的妆吗?我看你摇头摆尾的在镜子前鼓捣大半个小时,结果还不如刚洗完脸好看。”

她推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到衣橱里拿换洗衣服。再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了,真的,如果他是个哑巴或许他们的婚姻都能坚持的久一点。

洗过澡,她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微微一愣。

客厅被他粗略的收拾过,垃圾都被收走,鞋和包也整齐的摆放到角落里,沙发上她换下的衣服也打包塞进两个购物袋,客厅出现了大面积的空地,显得整洁了不少。

她默默地环视着,这里是她最绝对的领地,她甚至容不下一个钟点工。可是他出现在这里,她……并不觉得突兀。

她生硬的笑了笑,半年的夫妻生活,他侵入她的生命似乎比她想像的多。

他自然地开门进来,手里拿着钥匙,她不奇怪,对陌生环境的超强适应力也是他让她不得不佩服的一点。

“我帮你倒了次垃圾。”他撇嘴笑了笑,“都快堆成山了。”

她吸了吸鼻子,冷哼一声戳穿他骗取感激的谎言:“你是烟瘾犯了,下楼抽烟顺手倒的吧?”

他掀了掀眉,挑了下嘴角,没回答。瞟着裹着浴巾一身水气的她,眯起眼,坏坏的笑起来跨前一步。

她立刻后退,还故意夸张地捂住鼻子,“垃圾加上烟味,一股土流氓臭气,别过来。”

他一愣。

“去洗!”她的心微微一颤,绝不相信像他这样厚颜无耻的家伙会因为她无心的一句话而受伤,他的心灵要是这么脆弱的话,早自杀一万遍了。

“嗯。”他点了点头,嘴角虽然还噙着一抹淡笑,眼睛里却全是冷光了。

她望着他关上的浴室门发呆,或许“土流氓”这个词是他的软肋?她发噱地摇了摇头,他会有软肋?就算他会被这个词刺痛,那他知不知道,她被他的那些话刺的有多痛?

她到厨房拿了瓶饮料,拧开慢慢的喝,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窗外被灯光染亮的夜色。

12楼看的并不太远,夜深了,近处的楼房只有少数几点亮光。

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几年前?她啜了口甜甜的饮料,那时她只有17岁,还在上高三,17岁……那就是5年前?

她的父亲是开百货批发市场起的家,像这样的贫民生意分外容易招惹“道上”的势力。也许两个不起眼的店铺之间的纷争都能升级成一场黑道角力。她17岁的时候父亲的生意已经风生水起,成为集团化企业,除了几个超大型的批发市场,还建了三座百货商场。

因为拒绝向一直“罩”那片的“大哥”继续交纳保护费,爸爸惹恼了地头蛇。车祸,在家门外倒油漆,身边的亲信遭到无端暴打……恐吓事件接连不断,连她都被迫向学校请假呆在家里以防不测。

有内行人把爸爸引见给了真正的黑道龙头尧家,比起尧家的势力,威胁戴家的“大哥”不过是条微生虫。虽然尧家出面平服了这场纷争,但为了以防万一爸爸还重金聘请了几个尧家训练出来的好手充当保镖,唐凌涛就是他们的领队。

她躲在二楼拐角偷偷看爸爸的新保镖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他,他——一直是那么耀眼的。

那时的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穿着保镖经典的黑西服,更显得皮肤白皙。瘦削挺拔的身材,冷漠精干的神情,他颠覆了她对保镖的固有认知。她一种认为保镖就是五大三粗,神情凶恶的壮汉,想不到还会有这么漂亮的年轻小伙子,不知道底细还以为他是个模特呢。

只是那么小小的窥伺,已经让他察觉,他冷冷地抬起眼看向角落里的她,那一刻的心情她到现在都记得。她忍不住笑笑,那时候的他挺会装酷的,让当初没见过几个美男的小少女彻底飞上了天,以为见到了最迷人的恶魔王子。

后来她到外地上了大学,再回来他已经成了父亲的心腹,插手集团的生意了。据说是因为舍命救了她父亲才得到的重用。

然后她就被父亲使用各种高压逼迫嫁给他,让她气愤的是,她的婚姻,对他来说不过是场众望所归的加冕。成了戴明力的女婿,他理所应当地坐上集团总经理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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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冬仍有雪 上下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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